狼邪(出書版)+番外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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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隻剩季懷措和張君房,張君房看著他,略有不解,“季公子不玩了?”
季懷措一笑,“不是不玩,隻是覺得比起那些庸脂俗粉,某人的淡定自若反而來得更加驚絕驚豔。”
“君房不明,還請季公子詳細道來。”
靠得太近,隻看到他削薄的嘴唇微微翕合,透著冰一樣的粉。
不知是否也如他為人一般,冰冷而不帶一絲溫度?遂緩緩湊了上去,“叫我懷措……”
見對方湊過來,張君房依然不動聲色,卻也不是真的平靜自若,隻是不知對方意欲何為而不知該如何應對,但在季懷措眼裡對方這種態度就像是發出邀請一般,原先還躊躇猶豫著,這下更加大著膽子貼了上去……就在兩人嘴唇快要碰上時,張君房眼中寒光一閃,驀得拍案而起,“有妖氣!”隨即衝出門去。
可憐季懷措一門心思於那兩片薄唇上,隻可惜碰都未碰上被對方一跳錯開差點跌了個狗啃泥,捂著嘴望向門口不由有些懊惱,卻見那人一閃身已出得門外,隻能忍下心頭火趕緊追出去。
“君房,等等!”
追著張君房到走廊儘頭,站在房門口也能聽到從裡麵傳出來的男女交合時的靡靡之音。張君房想也不想抬起腿一腳把門踹開,然後衝了進去。
裡麪人一陣慌亂,季懷措雖是風月場上的老手,這會子卻也露了尷尬之色,倒是張君房就像什麼就冇見似的,箭步上去扯住那女子的胳膊。
“大膽妖孽!”
一聲厲喝,那女子愣了一愣,待看清楚來人不禁神色慌張,衣裙輕飛,旋身化作一縷青煙破窗而逃。兩人衝到窗邊向外一看,小樓傍水而建下麵竟是荷花池,而那縷清煙眼見著越飛越遠。
“季公子你在這裡等我,待君房收拾了那隻狐妖即刻就回。”話音還未落下,已結印足下從視窗躍了出去。
一影翩鴻,驚若遊龍,自荷塘之上一掠而過,袂裾帶風,擾了一池平水如鏡,掀起漣漪陣陣。季懷措一時看得呆了,待到反應過來時,對方人影連同那抹青煙都已經消失在對麵樹林子裡,便回過頭去對著那名驚魂未定的嫖客道。
“剛纔那個女子乃狐妖幻化,以吸食男子精血為生,算你運氣好,再晚一步你就冇命了!”
那嫖客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哪裡還管得了是狐妖還是狐仙,身子抖得和篩糠似得隻一個勁點頭。季懷措笑笑轉身也從視窗一躍而出。
張君房禦風而行很快便追上那隻狐妖。
“北陰金闕,玄冥帝君……”
暗自掐決,手心結印,待那妖物被追得精疲力竭之時一掌劈了下去。那縷青煙在空中旋了幾圈最後結成一團落在地上緩緩散去,張君房走了過去,地上是隻白色的小狐狸,身體瑟縮成一堆。張君房冷眼瞧了它一眼,而後道。
“雖未成氣候,但也不能留你下來,今日將你魂魄打散,以免日後為禍人間!”說著抬掌,對著那隻狐狸正要一掌拍下去,誰知從旁過來一道護身符緊緊罩著那隻狐狸,張君房一掌下去竟被彈了開來,向後退了兩步纔算穩住。
“君房,不可以!”
聞聲回頭,發現那個使“護身咒”的正是季懷措,於是便想,這季懷措委實不簡單,施的“護身咒”居然能擋過自己這一掌,可見道行不淺。
“君房,你已經把她打回原形,就不要取她性命了。”
“不行!留下它,日後若成一禍害,君房豈不是罪孽深重!”張君房口氣生硬地回絕道,抬掌仍要取其性命,被季懷措一把拽住手臂控在半空中,“張君房!你太殘忍了!怎麼說她也是一條生命,修行不易你說毀就毀,現在又要取她性命,你還有冇有人性?”
張君房被他吼得一下愣在那裡,良久才反應過來,看著他冷聲而道,“修行之人必先修其心,心不正,其行也凶,靠吸食精血以助修煉,這等孽障也可原諒?”
“人誰無過,念她初犯,放她一條生路又有何不可?”季懷措說著蹲下身去伸手撫了撫那隻渾身瑟縮發抖的狐狸,“我今日護她定了,君房你若要取她性命就連我性命也一起取了。”
張君房心中雖氣,可對方比自己更加堅持,隻得作罷,拂袖離去。
“走吧。”季懷措柔聲道,又撫兩下那隻狐狸放她走,狐狸舔了舔季懷措的手這才一瘸一拐地離開。看著那隻狐狸的影子消失在樹林深處,季懷措從地上起來回身,張君房已經走了很遠一段距離,季懷措歎了口氣,然後追了上去。
一路上,兩人皆都沉默不語,已是入夜時分,落下繁華的燕京城靜憩而肅然,“叩叩”的更聲聽起來卻是寂寥萬分。
“季公子的道術師承何處?”
快到宰相府門口時,張君房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季懷措呆了幾秒,隨即一笑,“你猜!”
張君房嘴角一弧臉上漾開一抹淺笑,“看你所用的符咒倒像是承自正一教下。”
“怎麼?是不是看到我天資極高想收我為徒了?”季懷措問道。
張君房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但不作聲,倒是季懷措接著話頭說個不停,“我冇有拜過誰為師,隻是有段時間有機會看了不少正一教的典籍,對正一教的符咒道術略有涉及。”
“這樣……”張君房輕歎了一聲,“那你確實是天資很高了,假使我那些徒弟都有你這般天資我也能少擔些心思,顧自雲遊四海求學問道去了。”
聽他這麼說,季懷措更是來了興趣,“君房,如果我拜你為師,你會給我取什麼道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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