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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按女兄弟喜好裝扮婚房,我直接讓婚禮變 第36章 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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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風卷著碎雪,掠過重簷鬥拱,敲擊在琉璃瓦上,發出細碎清冷的聲響。

沈沐退出暖閣,恍若夢遊。

廊下宮燈氤氳,將他孤長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磚上,忽明忽暗,一如他此刻紛亂的心緒。

掌心那方白玉藥盒,溫潤生光,卻似烙鐵般滾燙,灼得他五指微顫。

手背上陛下指尖殘留的觸感與藥膏的清冽奇異交織,揮之不去。

他下意識地收攏手指,將那玉盒緊緊攥住,彷彿要將其嵌入骨血,又似欲將其丟棄於這寒夜風雪之中。

主子此舉,究竟是何深意?

不僅沒有斥其失儀,反賜下如此私密珍物。恩寵太重,重得令他心慌意亂,如墜雲霧,真的隻是因為他替主子擋了一次箭嗎?

他寧願領受鞭笞杖責,也好過這般捉摸不定的「體恤」。

這般的「好」,比任何的「壞」更令他無所適從,彷彿一腳踏空,墜入無邊深淵。

他步履沉滯,回到值房。

同僚皆已換崗歇息,屋內空寂,唯有一燈如豆,在風中搖曳,映得他麵色明明滅滅。

他獨坐於硬板鋪上,良久,方緩緩攤開掌心。

玉盒光澤流轉,觸手生溫。

他指尖微顫,揭開盒蓋,清幽藥香彌漫開來,縈繞鼻端,竟與陛下暖閣中的氣息有幾分相似。

他怔怔望著那瑩白膏體,眼前浮現的卻是主子垂眸為他敷藥時,那濃密眼睫投下的陰影,以及那看似專注溫和,實則深不見底的眼眸。

他猛地合上盒蓋,心口怦然,如擂戰鼓。

這一夜,沈沐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窗外風雪嗚咽,亦如他心中波瀾,難以平息。

………

翌日,校場晨練。

沈沐刻意較往常更早抵達,揮劍如風,試圖以身體的疲累驅散腦中紛雜念頭。

劍鋒破空,淩厲更勝往昔,卻失了幾分往日圓融自如的意境,多了幾分躁進與僵硬。

十一隨後而至,見他已練得滿頭熱汗,不由嘖了一聲,抱臂在一旁看了片刻,終是忍不住開口:「喂!十七!你這練的是哪門子邪功?殺氣騰騰的,小心走火入魔!」

沈沐劍勢一頓,收劍而立,氣息微喘,額角汗珠滾落。

他未看十一,隻漠然道:「練劍便是練劍,何來正邪之分。」

十一被他這冷硬態度一噎,心頭火起,哼道:「好好好!你厲害!老子懶得管你!」

說罷,自去一旁操練,卻總忍不住拿眼瞥他,隻見十七又沉浸入那種近乎自虐的練習中,彷彿與手中之劍,與這冰冷天地有仇一般。

直至巽統領到來,佈置今日訓練,十一才尋得機會,湊近些壓低聲音道:「你昨夜……是不是又被陛下叫去了?」他注意到十七今日異常的神色,以及……那偶爾無意識摩挲左手手背的小動作。

沈沐身形幾不可察地一僵,避開了十一探究的目光,隻硬邦邦道:「執行公務罷了。」

十一見他諱莫如深,心下更是疑惑,卻也不好再問。

一連數日,沈沐皆如此狀。人前越發沉默冷硬,訓練值守一絲不苟,甚至嚴苛到不近人情。

陛下亦未再單獨召見。

隻是偶爾輪到他在暗中保護時,總能感覺到那道深沉目光在他身上若有似無地停留一瞬,如羽輕拂,卻重逾千斤,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恩寵如密網,無形無質,卻無處不在,將他細細密密地纏繞收緊。

………

這日,內務府忽有人至暗衛營,並非為公乾,而是捧著幾套新製的冬衣,言道陛下感念近衛戍守辛苦,特賞下新棉衣禦寒,眾人皆領賞謝恩。

輪到沈沐時,那內侍卻單獨又從身後隨從手中取過一個看似彆無二致的包袱,遞與他,笑容可掬:「**人,這是您的份例。」

沈沐謝過接過,回到居所開啟,卻見那冬衣材質雖與外間相同,但入手細察,內裡填充的竟是異常輕柔保暖的上品絲棉,針腳細密程度亦非尋常製式可比。

更有一件玄色貂毛裡襯的護腕,靜靜置於衣上,毛色油亮,觸手生溫,一看便知並非凡品,卻又做得低調,可藏於袖中。

既合規製,又……遠超規製。

沈沐捧著那衣物,立於窗前,良久無言。

窗外寒梅初綻,暗香浮動,他卻隻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寒意與迷茫。

陛下於他,究竟欲意何為?即便是還那一箭的恩情,也不該如此。

他想起那日暖閣中,陛下指尖的溫度,那看似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道。

「朕賞你的,便是你的。」

君恩似海,深不可測。

他這條命,早已非屬己有。

如今這般「殊遇」,是賞賜,是牢籠,還是……另一種他不敢深想的試煉?

他緩緩將臉頰埋入那件貂毛護腕之中,柔軟溫暖的觸感包裹著他,卻驅不散心頭的冰冷與困惑。

終究,他隻是陛下掌中之劍。

劍,隻需鋒利,無需思量。

思及此,他緩緩抬頭,眼中迷惘漸褪,重新凝起冰封般的冷澈與堅定。

隻是那冰封之下,是否暗流洶湧,便唯有自知了。

風雪依舊,宮闕重重。

棋子落枰無聲,卻早已定好了乾坤。

………

是夜。

白玉藥膏的清涼似已滲入肌理,手背光潔如新,然心湖卻被投入巨石的波瀾,再難複靜。

沈沐將那禦賜的玉盒與貂毛護腕一同鎖入箱篋最深處,如同封印一段不可言說的魔障。

他試圖以更嚴苛的律己,更瘋狂的訓練,將那份不該有的惶惑與悸動徹底碾碎,重新將自己鍛造成一把隻知鋒芒、不通人情的利器。

校場寒霜未曦,他已獨自揮劍千百次。

劍風呼嘯,捲起枯草碎雪,招式愈發淩厲狠絕,卻失卻了往日的圓融通透,徒留一分傷己的剛硬。

五抱臂旁觀,眉頭越皺越緊,最終啐了一口,轉身走開,懶得再看這「走火入魔」的架勢。

巽統領冷眼掠過,並未多言,隻在下令分組對抗時,刻意將十一與十七分開。

日子便在一種詭異的平靜與壓抑中滑過。直至這日黃昏,巽統領再次召見。

值房內燭火昏黃,映得巽統領的麵色愈發凝重。「陛下密旨。」

他聲音壓得極低,取出一封火漆密信,並未直接遞給十七,而是置於案上,「慶王那邊,有動靜了。我們之前截獲的那次接頭,並非終點。此番,需深入虎穴。」

沈沐心神一凜,所有雜念瞬間摒除,眸中銳光重現:「請統領示下。」

「根據後續審訊及各方線索推斷,慶王與北境的聯絡,很可能通過一家名為『百川』的貨棧進行。此貨棧明麵經營南北雜貨,實則背景複雜,與江湖幫派、邊軍敗類乃至朝中某些勢力都有牽扯,水極深。」巽統領指尖點著地圖上帝都西南隅的一處標記。

「你的任務是,潛入『百川』貨棧,查明其與慶王及北境聯絡的具體方式、人員、證據。必要時,可動用非常手段,但務必隱秘,切忌打草驚蛇。」

他抬起眼,目光如鷹隼般鎖定沈沐:「此任務凶險異常,『百川』貨棧龍蛇混雜,戒備森嚴,更可能有江湖高手坐鎮。你需孤身潛入,獨立決斷。陛下……要的是確鑿證據,而非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沈沐沉聲應道,心中已開始飛速盤算潛入路線、偽裝身份、可能遇到的障礙及應對之策。

「此次任務,代號『捕風』。」巽統領將密信推到他麵前,「所有細節、接頭暗號、應急撤離方案皆在其中。閱後即焚。」

「是。」沈沐拿起密信,觸手微沉。

「去吧。」巽統領揮揮手,「今夜子時,便是你潛入之時。陛下……等著你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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