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按女兄弟喜好裝扮婚房,我直接讓婚禮變 第52章 隻有主仆
「很緊張?」他忽然開口,聲音在相對密閉的車廂內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玩味。
沈沐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立刻回道:「回主子,屬下不敢。」聲音透過覆麵,悶悶的。
「不敢?」蕭執放下書卷,好整以暇地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如同實質般掃過沈沐緊繃的肩線,「朕看你,似乎比麵對刺客時還要緊繃幾分。怎麼,與朕同乘,比刀劍加身更令你難熬?」
這話語帶著明顯的戲謔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沈沐指尖微蜷,頭垂得更低:「屬下絕無此意!能護衛主子左右,是屬下榮幸。隻是……隻是車內空間有限,屬下怕擾了主子清淨。」
「是麼。」蕭執不置可否,忽然向前傾身。
車廂本就不大,他這一動,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那清冽的帝王氣息混合著一種無形的威壓,撲麵而來。
沈沐幾乎是本能地向後一縮,脊背緊緊抵住了冰涼的車壁,再無退路。
蕭執的手伸了過來,卻並非觸碰他,而是越過他,指尖撩開了他身旁一側的車窗簾子的一角。
微涼的晨風瞬間湧入,吹散了些許車內令人窒息的暖香。
「既覺得憋悶,便看看外麵吧。」蕭執的聲音近在咫尺,呼吸幾乎可聞,「宮外的天地,與你平日所見,終究不同。」
他的手臂就橫亙在沈沐身前,並未收回,彷彿一個無形的囚籠,將沈沐困在了車廂角落與他之間這方寸之地。
沈沐全身僵硬如鐵,連睫毛都不敢顫動一下。目光被迫投向窗外。
馬車已駛出帝都,官道兩旁是初秋的田野,蒙著一層薄薄的晨霧,遠山如黛,景色開闊而陌生。這是他成為暗衛後,極少見到的景象。
然而,此刻的他,根本無暇欣賞。
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身旁那存在感極強的身影上,集中在鼻尖那無法忽視的龍涎冷香上,集中在身前那截看似隨意、卻充滿掌控意味的手臂上。
主子……到底想做什麼?
「不必如此拘謹。」蕭執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帶著一絲笑意,「此刻沒有陛下,也沒有影衛。隻有結伴南下的……主仆而已。」
他的話音落下,那隻橫亙的手終於緩緩收回。
但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卻並未隨之消散,反而因這短暫的、極具侵略性的靠近,而變得更加濃重。
沈沐暗暗鬆了口氣,身體卻依舊緊繃,目光規規矩矩地落在自己的膝上,不敢再亂看一分。
蕭執重新靠回軟墊,似乎心情不錯,甚至頗有閒情地評論起窗外的景緻,或是隨口問些民間風俗的問題。
語氣輕鬆,彷彿真的隻是一位出遊的公子。
沈沐卻不敢有絲毫放鬆,每一根神經都繃緊到了極致。
他小心謹慎地回答著每一個問題,言辭簡練,滴水不漏,時刻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和職責。
馬車不疾不徐地前行,官道漸漸變得有些顛簸。
在一次較為劇烈的晃動中,沈沐下意識地伸手扶住車壁穩住身形。
就在他收回手的瞬間,指尖卻不經意地擦過了陛下放在身側的手背!
那觸感微涼,卻如同烙鐵般燙得沈沐猛地縮回手,彷彿犯了滔天大罪!
「屬下該死!」他立刻請罪,聲音都變了調。
蕭執似乎怔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又抬眼看向驚慌失措的沈沐,眼底閃過一絲極深的、扭曲的愉悅。
「無妨。」他語氣淡然,甚至帶著一絲寬宏大量,「路途顛簸,難免的。」
可他看向沈沐的眼神,卻分明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甚至享受於對方驚惶的玩味。
沈沐的心臟狂跳不止,那輕輕一觸帶來的戰栗感久久不散。
他死死攥緊拳頭,將那隻「犯錯」的手藏入袖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試圖用疼痛來讓自己保持冷靜。
主子越是表現得寬容,他越是感到不安和恐懼。
這輛行駛在官道上的馬車,彷彿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隻屬於陛下的領域。
在這裡,所有的規矩似乎都被扭曲、被重新定義,讓他無所適從,步步驚心。
而旅程,才剛剛開始。
蕭執不再說話,重新拿起書卷,彷彿沉浸其中。
隻有他自己知道,書頁上的字,他一個也未看進去。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欣賞對麵那隻被困在車廂裡、因他最細微的舉動而驚慌失措、卻又不得不強裝鎮定的小貓。
這感覺,比批閱一萬份奏摺,更令人身心愉悅。
車輪滾滾,向著未知的江南駛去。
車廂內,沉默再次蔓延,卻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令人窒息。
馬車在官道上不疾不徐地行駛,車輪碾過不平的路麵,發出單調而規律的聲響。
車廂內的空氣卻凝滯得如同膠水,每一次細微的顛簸都彷彿被無限放大,敲打在沈沐緊繃的神經上。
自那不經意的一觸之後,沈沐幾乎將自己石化在了角落。
呼吸放得極輕,目光死死鎖定在自己膝頭方寸之地,不敢有絲毫偏移,連胸腔的起伏都小心翼翼,生怕再引來任何不必要的關注。
蕭執似乎真的沉浸在了書卷之中,再無言語。隻有偶爾翻動書頁的細微聲響,以及那無處不在的、清冽而威嚴的氣息,無聲地宣告著他的存在。
然而,這種表麵的平靜並未持續太久。
馬車駛入一段更為崎嶇的路段,顛簸明顯加劇。車身搖晃,桌上的茶盞也跟著輕輕磕碰。
在一次尤為劇烈的晃動中,沈沐正全神貫注地維持著平衡,忽然聽得對麵一聲極輕的、壓抑的悶哼。
他下意識地抬眼望去——
隻見蕭執微微蹙著眉,左手無意識地按上了右側太陽穴,臉色在車廂晃動的光影中顯得有些蒼白,那總是挺直的脊背似乎也幾不可察地佝僂了一瞬,流露出一種罕見的、脆弱的疲憊。
幾乎是本能,沈沐的身體先於思考做出了反應。他猛地起身,脫口而出:「主子?您……」
話一出口,他才驚覺自己的逾矩和失態,立刻僵在原地,進退維穀。
蕭執緩緩放下按著太陽穴的手,抬眸看他。那目光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快的、難以捕捉的情緒,但很快便被一層淡淡的疲憊覆蓋。
「無妨。」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日低沉沙啞幾分,「舊疾罷了,顛簸之下,有些頭痛。」
舊疾?沈沐從未聽說過陛下有此舊疾。但陛下神色間的疲憊不似作偽。
看著陛下略顯蒼白的臉色,再想到此行隱秘,陛下離宮勞頓,皆因國事……一股混雜著擔憂與職責感的情緒瞬間壓過了之前的惶恐和不適。
「主子……」沈沐遲疑了一下,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可需喚隨行太醫前來?」雖然此行隱秘,但太醫定然在護衛隊伍之中。
「不必興師動眾。」蕭執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一絲不耐,卻又因不適而顯得有些虛弱,「隻是小毛病,緩一緩便好。」
他說著,又輕輕吸了口氣,眉頭蹙得更緊了些,彷彿正承受著不小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