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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按女兄弟喜好裝扮婚房,我直接讓婚禮變 第83章 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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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執不再言語,漠然轉身,推開那扇沉重的密室之門,將烏溟和那令人窒息的藥香一同隔絕在身後,融入了外界的黑暗。

他踱步回到正殿,偌大的宮殿空曠而冷清。他的目光彷彿能穿透層層宮牆,精準地「落」在偏殿那個此刻想必已然安睡的身影上。

他的十七。隻有忠誠的十七。

蕭執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眼底深處,翻湧著連他自己都未必能完全解讀的複雜而黑暗的浪潮。

無妨。既然你的**核心,你的本能,隻有忠誠。

那朕便做你唯一的神隻,你絕對的信標。

讓你這至死方休的忠誠,徹徹底底,隻焚燒朕一人。

隻供奉朕一人。

直到……將這忠誠與你本身,都焚成灰燼,也與朕的骨血融在一處,再不分離。

他緩緩勾起唇角,那是一個毫無溫度,卻充滿了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滿足感的笑容。

這樣,也好。

可他這樣病態的滿足並未持續多久。

雨,不知疲倦地敲打著皇城的琉璃瓦與青石板,將天地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水汽之中。

乾元宮內,燈火試圖驅散陰霾,卻總有些角落,光線無力觸及,沉澱著化不開的幽暗。

………

蕭銳覺得自己快要被這無儘的雨和抄書的墨臭逼瘋了。

腳趾的鈍痛不時提醒他那日的狼狽,而更讓他坐立難安的,是深植於心的那份對十七處境的焦灼與恐懼。

小祿子帶回的訊息、那些個詭異的夢、巽統領冰冷的警告,如同鬼魅般在他腦中盤旋交織,最終彙聚成一股不計後果的衝動。

他再也無法安坐在王府,對著那些「之乎者也」假裝天下太平。

他必須去問個明白,哪怕是以卵擊石。

於是,他來了。

甚至顧不上換下被雨水打濕的袍角,帶著一身潮氣和少年人特有的孤勇,幾乎是不管不顧地闖進了蕭執的書房,目光直直撞上禦案後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皇兄!」他的聲音因為情緒極度激動而有些變調,甚至帶上了一絲絕望的哭腔,「你放過十七吧!他快被你毀了!他真的快被你毀了!」

蕭執緩緩抬起眼,目光冰冷平穩如古井寒潭,落在幾乎失態的蕭銳身上。

周遭侍立的內侍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噗通跪倒一片,深深埋著頭,恨不得將自己縮排地縫裡,連呼吸都屏住了。

「放肆。」兩個字,輕飄飄地從帝王口中吐出,卻帶著千鈞重壓,足以碾碎常人的膝蓋。

蕭銳被那冰冷的目光刺得渾身一哆嗦,但腦海中閃過十七那雙日漸空洞、彷彿蒙塵琉璃般的眼睛,一股混雜著憤怒、恐懼和不平的血氣猛地衝上頭頂。

他豁出去了,梗著脖子,幾乎是用了全身力氣吼了出來:

「我放肆?皇兄!你睜開眼睛看看!看看現在的十七!他還是以前那個十七嗎?!他就像個沒有魂兒的木頭人!一個隻會聽你命令列事的傀儡!你給他灌那些來曆不明的藥!你用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操控他!他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物!他有自己的想法的!」

蕭執的臉色沉了下去,周身散發的寒意幾乎讓書房內的溫度驟降,空氣凝滯得如同凍土。

他並未立刻發作,隻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變得更加幽暗,更加嚇人。

蕭銳卻已然不管不顧,積壓了數日的擔憂、憤怒、還有被巽統領冰冷拒絕的委屈,此刻如同決堤洪水,傾瀉而出:「是!他是影衛!他忠於你!可以為你死!一萬次都行!但這不代表他就要變成這樣一具行屍走肉!難道你就喜歡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嗎?!一個隻會跪在地上說『是』的木偶?!皇兄!這樣的『忠誠』,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真的滿足於這種東西嗎?!」

最後那幾句話,如同驚雷,一道接一道狠狠劈在寂靜得可怕的大殿裡,也重重砸在了蕭執的心湖之上,強行蕩開了那層偏執的迷霧。

——難道你就喜歡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嗎?

——這樣的『忠誠』,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蕭執握著朱筆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指尖微微泛白。

蕭銳吼完,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搏命廝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激動過後,強烈的後怕瞬間攫住了他,臉色由紅轉白,怔怔地看著禦座上麵無表情、沉默不語的帝王,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蹦出嗓子眼。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下來,時間彷彿停滯。

蕭執沒有立刻下令將這個放肆的弟弟拖出去。

他的目光從蕭銳那張交織著恐懼、倔強和一絲殘餘勇氣的臉上移開,彷彿穿透了厚重的宮牆,落在了偏殿那個始終沉默的身影上。

是的。

十七很聽話。

比任何時候都聽話,堪稱完美。

他的每一個指令,甚至每一個未宣之於口的細微意圖,都能得到最迅速、最精準的響應。

他穿著那身昂貴柔軟的天青色裡衣,外麵是與之對應的廣袖大氅,安靜地立在陰影裡,像一尊被精心打磨、隻為他存在的玉雕,溫順,完美,毫無瑕疵,若是外人見了,怕是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這衣服在之前他定是不敢穿,可如今十七對他言聽計從,他一說,他便去換,真真是乖極了。

可是……蕭執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一些早已被刻意忽略的畫麵。

是校場上,那個雖然被他徹底擊敗、衣衫破碎、露出舊疤,卻依舊眼神銳亮、骨子裡透著不屈與灼熱的青年。

是更早以前,在暗衛營的演武場上,那個即使一次次被擊倒、滿身塵土與淤青,也會默默爬起來、眼神執拗堅韌、閃爍著獨屬於他自己光芒的少年。

那時的十七,沉默,卻是有棱角的,是有溫度的。

他的忠誠帶著血性與生命蓬勃的熱度,而非如今這般……溫順得死寂、空洞得完美、彷彿所有內裡都被悄然掏空置換後的絕對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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