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100位情人 001
老公的100位情人
老公和死對頭的賭局,讓我淪為滬城最大的笑話。
他們約定,各自找100位情人,分手後,讓情人們打分,誰得分低,就無條件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為博美人一笑,陸景琛豪擲千金,花樣百出,日日鬨上熱搜,絲毫不顧及我的顏麵。
結婚紀念日那天,陸景琛帶著他的第100位情人沈聽雪出現。
席上,沈聽雪輸了遊戲,代價是陪宴會上年紀最大的男服務員一晚。
她抽泣著伏進陸景琛懷裡。
陸景琛神色淡淡看向我。
“1億,你替雪兒去。”
所有人都憋著笑。
“結婚紀念日,老公出錢讓她去陪睡,真是比站街女還廉價。”
“你不知道嗎?薑時願就是站街女出身,隻是運氣好,第一個客人便是陸總,跪舔技術過硬,讓陸總昏了頭,娶她做了陸太太。”
“如今不過是重操舊業,算不得委屈。”
陸景琛微微抬眸,所有人都噤了聲。
“不用在意他們,雪兒是決定賭局輸贏的關鍵,我不能讓她不開心。”
“你是我太太,我贏了賭局,你臉上也有光。”
見我仍不為所動,他拿出一枚釘子。
“阿願,你忘了,你欠我的心願?”
我將指甲紮進掌心,用滿是鮮血的手接過支票,頭也不回地進了服務員的房間。
後來,我拿著離婚協議書出現在陸景琛麵前。
他滿臉驚喜,“你怎麼知道雪兒要我們離婚才肯給我滿分?”
“當然,隻是假離婚,我陸景琛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太太。”
很可惜,我薑時願這輩子,不止你一個丈夫。
1
陸景琛低頭簽字時,助理匆匆而來,看到我,助理愣了一瞬。
陸景琛放下筆,抬眸示意助理直說。
助理點開昨晚宴會上我被人奚落的視訊。
“陸總,因為這條視訊,現在各大媒體都在傳,太太是……站街女。”
“陸氏股票今日開盤就跌停,要法務部門乾涉嗎?”
陸景琛微微蹙眉,“不必。”
“雪兒年紀小,心眼也小,我出手護其他女人,她會不高興。”
“幾個跌停板而已,就當給她玩玩了。”
心臟像是被鈍刀拉扯,曾經信誓旦旦會愛我一輩子的人,如今為了彆的女人,稱我為“其他女人。”
我伸手去拿桌上的離婚協議書,卻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生氣了?”
我不想糾纏,搖了搖頭。
他順勢把我扯入懷中,蹭了蹭我的鼻子,“阿願,不要在意彆人的看法,你是我太太,我知道你不是,就足夠了。”
說完,他洋洋灑灑寫下10個億的支票給我。
“阿願,雪兒想要個婚禮。”
“都說婚禮最大的幸福感來自籌備的過程,你不是一直遺憾沒有辦婚禮?”
“雪兒大度,答應了婚禮由你操辦。”
“不要省錢,我隻想雪兒開心。”
我木然地點頭,鼻尖的酸澀卻怎麼也壓不住。
當年為了救媽媽,我在大街上攔下陸景琛的車。
一向不近女色的陸景琛卻對我一眼萬年。
一夜瘋狂後,看著白色床單上那一抹猩紅,陸景琛如獲至寶。
他說我這輩子隻能屬於他。
我們匆忙相愛,匆忙領證,對於婚禮,陸景琛不肯匆忙將就。
可很快,疫情爆發,婚禮一擱淺,就是三年。
三年後,他有了一個又一個情人,給了她們一個又一個儀式,卻唯獨對於我們的婚禮絕口不提。
如今,他輕易把婚禮給了彆人。
低頭,瞥見手機裡謝允發來的簡訊。
我斂了斂情緒,點頭答應。
陸景琛興奮地抱著我在地上轉圈,“我就知道,我老婆最識大體。”
“你都不知道,圈子裡的人有多羨慕我。”
我當然知道。
陸景琛第一個情人上門的時候,我也歇斯底裡地鬨過。
我像個瘋子一樣跟蹤陸景琛去到各個會所,卻一次次被掃地出門。
他給情人大辦生日宴那晚,我固執地拿著匕首站在雨中等他。
淩晨,他終於出現,隻神色淡淡吩咐司機送我回家。
“阿願,你開啟了我對男女之事的**,就不能怪我控製不住。”
“你跨階層嫁給了我,就要接受上流社會的規則。”
“所以,彆再這樣失態,很難看。”
我置若罔聞,決絕地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猩紅的血珠不斷冒出,再被雨水衝刷乾淨。
陸景琛撐著雨傘下車,眼神涼薄。
他緩緩拿出一顆釘子。
“阿願,你還記得嗎?三顆釘子,換三個心願。”
我怔怔地看著釘子,低頭笑出了淚。
那年我出差遇到大地震,被掩埋在地下不見天日。
陸景琛不顧勸阻,執意飛到還在震中的城市,用一雙手不停刨挖,自己的右腿被餘震落下的柱子砸斷,也不肯停歇。
終於在一個晝夜後,將我挖了出來。
而他的腿被釘進去三顆釘子,才能正常行走。
我哭著說他太傻。
他卻說,為一人養一身傷,是極致的浪漫。
我收藏了三顆一樣的釘子,告訴他,三顆釘子,換三個願望,是我回給他的浪漫。
23歲打出的子彈,在26歲這年正中我的眉心,讓我痛徹心扉。
“第一個心願:接受我跟謝允的賭約,做一個體麵的陸太太。”
“乖,去醫院包紮一下,晚了,就見不到薛教授了。”
我聽出了他話裡的威脅,一顆心絕望到不受控製乾嘔。
我用手捂住傷口,驀然抬腳。
在那場分不清雨水和淚水的大雨裡,一步一步將對陸景琛的愛意走向結束。
從此,我幫陸景琛打發了一個又一個情人,將陸太太的位置賣得一個好的價格。
流水般的高奢。
與每一個情人鬨上新聞後,給我的天價補償。
還有,我媽的薛教授一年一次的顱內介入手術名額。
我成了圈裡茶餘飯後的談資。
可我不在乎。
明天,我媽做完最後一次手術,我就有足夠的底氣,帶她離開。
2
陸景琛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思緒,我不動聲色將離婚協議書塞進包裡。
“媽明天手術,我去陪她做術前準備。”
陸景琛按下接聽鍵,卻是對著我說話,“明天我會準時到。”
我笑笑,點頭。
那天,送我媽進手術室後,陸景琛的電話再次響起。
沈聽雪的哭腔傳來。
“津南哥,我家樓下麵館老闆腦血管破裂,醫生說,隻有請薛教授做介入手術,纔不會偏癱。”
“你知道的,我最愛吃老闆做的麵了,如果他偏癱了,我就再也吃不到他做的麵了,嗚嗚嗚。”
“他們說,薛教授隻聽你的,可不可以……”
陸景琛溫柔地安撫她,“當然可以,把人推到2號手術間來。”
沈聽雪雀躍的歡呼幾乎掩蓋了我的質問聲。
“陸景琛,你現在調走薛教授,我媽要怎麼辦?”
陸景琛伸手舒展我的眉心,“你媽隻是個小修複手術,誰做都一樣。”
“阿願,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鬨過了。”
“我不喜歡。”
我放低了姿態,“你讓薛教授幫我媽做完,再做彆人的,可以嗎?”
“那是我媽的命,我不可以冒險。”
他知道的,我等了這麼多年,最終都是為了這次手術,手術成功,我媽就能清醒過來。
陸景琛嗤笑著颳了刮我的鼻子,“和謝允的賭局,我也不可以冒險。”
“那是能給雪兒做麵條的手,很重要。”
“你媽不會有事,你要相信陸氏醫療集團的實力。”
談話間,沈聽雪已經將人推了過來。
她撲進陸景琛懷裡,拿出手機計分。
“今天表現超棒,給你加10分。”
我擋在手術室門口,“薛教授已經在做手術了,辛苦你們找另外的醫生。”
沈聽雪一愣,邊哭邊按手機。
“見死不救,還撒謊騙人,最重要的是,害我吃不到最愛的麵條,倒扣50分。”
陸景琛搶過她的手機,聲音寵溺。
“彆扣分,小祖宗,我什麼時候對你撒過謊?”
他一抬眸,幾名保鏢就將我挪開。
手術室的門被開啟,沁骨的涼意席捲而來,像極了5年前我媽被宣佈除了薛教授,再無人可救的那晚。
濃烈的不安圍繞著我,我顧不得所有,跪在地上不斷叩頭。
“阿琛,求求你,不要調走薛教授。”
“你知道的,我隻有我媽了,隻有她了……”
陸景琛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阿願,你還有我。”
沈聽雪在一旁哭哭啼啼吐了起來。
“原來是救姐姐的媽媽啊,那寶寶自然是比不過的。”
陸景琛追問,“什麼寶寶?”
沈聽雪嬌羞著臉,“阿琛,我懷孕了。”
“大概是寶寶嘴刁,就想吃老闆做的麵。”
“但比起姐姐的媽媽,我們的寶寶算不上什麼。”
“沒事,不用換醫生了。”
“我隻會小小的扣你0.1分,罰你沒有做一個好爸爸。”
陸景琛瞳孔震驚,笑意在他臉上化開。
“爸爸?我做爸爸了?”
“雪兒,你太棒了。”
“我陸景琛的孩子,當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況小小的一碗麵。”
他對著醫護人員下令,“交換醫生團隊,務必保住老闆的手!”
手術室的門緩緩關上,將我的祈求聲隔絕在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晚上,手術燈滅。
麵館老闆的手術很成功,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沈聽雪開心地摟著陸景琛足足吻了三分鐘。
“爸爸最棒,寶寶一定會喜歡爸爸的。”
而我媽的醫生一臉遺憾,“對不起,我們儘力了,請您節哀。”
我的世界變得安靜,我空虛到感受不到任何情緒。
下一秒,重重倒地……
3
再次睜眼,陸景琛守坐在我床前。
見我醒來,他把我緊緊抱在懷裡。
“阿願,對不起,但媽媽的死,是意外。”
我掙脫他的懷抱,不肯看他一眼。
他拿出最後一顆釘子,無比虔誠,“阿願,這一次,忘掉媽媽的死,可以嗎?”
我接下釘子,生生將它紮進掌心……
媽媽的葬禮辦得很盛大,陸景琛紅著眼陪我送走一批又一批客人,儼然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女婿。
直到沈聽雪出現在我媽的墓地。
她捂著腹部跪在我麵前。
“姐姐,你媽死了我也很遺憾,但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陸景琛關切地撫上她的腹部,“寶寶怎麼了?”
沈聽雪哭得梨花帶雨,“這幾天我總是肚子痛,還一直在流血,醫生也找不到原因。”
“我去寺廟求高僧保佑我們孩子,高僧說,是有人拿血液混合親人的骨灰,詛咒了孩子。”
沈聽雪身後的僧人站出來,指著我媽的骨灰盒,“詛咒之物,就在那裡。”
陸景琛柔聲安慰沈聽雪,看向我的眼中,是掩不住的失望與厭惡。
“你居然惡毒到容不下一個沒出生的孩子?”
“虧我一直為你媽的死感到內疚,現在看來,她的死,是對你狠毒的報驗。”
我蜷了蜷掌心,用儘全力才控製住身體不再顫抖。
“陸景琛,我隻說一次,不是我做的。”
沈聽雪柔柔弱弱地問,“如果不是為了放血,姐姐手掌為什麼有傷?”
所有人都看向我的掌心,一道道眼神似乎已經將我定罪。
陸景琛鐵青著臉問僧人,“要怎麼化解詛咒?”
大師閉上眼睛,假意麵露不忍。
“將狗血與骨灰混合,就地揚撒,方可化解。”
陸景琛示意保鏢動手。
我上前死死護住骨灰,“陸景琛,傷口是你給的釘子劃傷的,不是為了什麼放血。”
“我媽已經走了,為了這樣荒唐的言論,你要讓她死後也不得安寧嗎?”
陸景琛愣了一瞬,沈聽雪捂著肚子痛哭,“阿琛,是不是我冤枉了姐姐?”
“對不起,我應該忍忍的,忍忍寶寶會好的,對不對?”
“啊,好痛……”
陸景琛的眼神變得堅定,“動手。”
保鏢聞聲而上,將我死死鉗住。
再將一大桶狗血倒進媽媽的骨灰。
骨灰混著狗血,一滴一滴被灑出。
沈聽雪挑釁地看了我一眼,對著陸景琛撒嬌。
“真的不痛了,阿琛,你救了我們的寶寶。”
“今天又是給爸爸加分的一天呢。”
我匍匐在地上,拚命去抓取,卻隻抓到滿手血腥。
陸景琛麵露不忍,“我知道你失去媽媽,行事難免極端,現在孩子沒事,我不會遷怒你。”
“婚禮的事,還是會繼續交給你。”
“阿願,希望籌備婚禮的愛意,能覆蓋你心底無端的恨意。”
沈聽雪借著遞紙的動作湊近,“老女人,你還真是,不堪一擊。”
而後,她揚起那張天真的臉,笑意盎然。
“那就辛苦姐姐為我做個漂亮的嫁衣哦。”
我的手抓進泥地裡,指尖的血混著土,一滴一滴掉落。
所有的恨,我都會在那場婚禮上,全部還給你們。
我開始用心準備婚禮。
所有人都在笑我是“宰相”,大度到為老公和情人辦婚禮。
我笑而不語,隻是將婚禮籌備的愈發奢華。
婚禮當天,我穿上高奢婚紗站在台上。
沈聽雪捂著嘴嘲笑我,“原來這樣儘心儘力籌備,是想上演更換新孃的戲碼啊?”
“老女人,認清現實,阿琛早已厭惡了你,你這一輩子,註定不會有屬於自己的婚禮。”
陸景琛由遠及近,沈聽雪立即捂著腹部癱坐在地上。
“姐姐,你想要這個婚禮,我讓給你就好。”
“隻求你不要再傷害我的孩子,你放心,我會帶著寶寶躲起來,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幸福。”
陸景琛一把將我推開,大聲斥責,“阿願,你就這麼容不下雪兒母子嗎?”
“我都說了,以後你補辦一個更盛大的婚禮,你還要怎麼樣?”
我往後退了幾步,“不用了,我老公說,今天的婚禮就很好。”
陸景琛嗤笑,“阿願,我就站在這裡,你告訴我,你哪個老公說的?”
謝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當然是她受法律保護的老公,我,謝允說的。”
4
現場倒吸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誰也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滬城這兩個閻羅王。
陸景琛的笑意僵在臉上,“謝允,這是我和我太太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插手。”
謝允並不氣惱,隻是走近牽住我的手。
“你太太?陸總怕不是忘了,今夕是何年?”
“陸總如今都大擺筵席另娶他人了,我家阿願又算得上你哪門子太太?”
沈聽雪柔柔弱弱開口,“姐姐,就算你因愛生恨,也不能作踐自己啊。”
“上次為了錢陪服務員睡覺,這次為了氣阿琛陪謝公子睡覺,身為陸太太,你就不怕丟陸家的臉嗎?”
她突然捂住嘴巴,無辜地看向謝允,“對不起,謝公子,我不是說您不好的意思。”
“我隻是不想看您被薑時願這樣的心機女欺騙。”
謝允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反而直勾勾盯著我,“老婆,你嫁給我,真的是為了騙我嗎?”
沈聽雪馬上附和,“對,她就是一個人儘可夫的站街女,謝先生要離她原點。”
謝允卻勾著唇角笑出了聲,“老婆,如果你真的是騙我,那我一定會好好鍛煉,好好賺錢。”
“我一定會保持體格,死守首富的位置,讓老婆心甘情願騙我一輩子。”
“絕對不給外麵的死渣男一點機會。”
我被他的樣子逗得羞紅了臉。
陸景琛死死地盯住我和謝允牽著的那隻手,上前抓住我的手腕,“阿願,過來。”
我掙脫他的手,“陸先生,你看到了,我老公愛吃醋,請你放尊重些。”
陸景琛耐著性子哄我,“阿願,彆鬨了,滬城誰不知道,你是我陸景琛的太太。”
我冷哼一聲,“但你知我知,我們已經離婚了。”
“你親自簽的離婚協議書,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陸景琛似乎這纔想起離婚協議書的事情,“離婚協議是離婚協議,隻要沒有領離婚證,你我就還是夫妻。”
“況且我不是說了嗎?那是假的,隻是做給雪兒看的。”
“等賭約結束,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沈聽雪一瞬間紅了眼眶,“阿琛,什麼叫做給我看?什麼叫回到原來的樣子?”
“你對我的好,隻是因為那場賭約嗎?”
“今天是我們婚禮的日子,難道你不要我和寶寶了嗎?”
陸景琛沒有理會她,反而直視我的眼睛。
“你答應過我的,會接受這個賭約,會做一個體麵的陸太太。”
“雪兒她有了我的孩子,你知道我盼這個孩子盼了多久,我終究要對她們負責。”
“今天這麼多人在,不要讓我難堪好嗎?”
我被他的無恥的樣子氣笑,“你知道什麼叫難堪嗎?”
陸景琛一愣,在他沒反應過來前,我接著說道。
“老公帶著流水一樣的情人招搖過市,讓我成為滬城最大的笑話,叫難堪。”
“被老公要求接受他的100個情人,叫難堪。”
“被老公用錢羞辱,代替他的情人去陪睡,叫難堪。”
“我媽死了,你還要我幫你和你的情人辦婚禮,叫難堪。”
“此刻,你胡攪蠻纏的樣子,叫難堪!”
陸景琛似乎沒有預料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呆愣了半晌才解釋道。
“阿願,我是混蛋,但這就是我們這個圈子的規則。”
“你不喜歡,我以後改,好不好?”
“我保證,雪兒是最後一個。”
我白了他一眼,“陸先生,我確實不喜歡。”
我從包裡拿出離婚證,把另外一本遞給他。
“但如你所見,你改或者不改,都與我無關了。”
“我們已經離婚,蓋了鋼印,法律承認的。”
5
陸景琛猩紅著眼,死死盯著離婚證,“你居然背著我去領了離婚證?”
“阿願,我不同意。”
沈聽雪卻無比興奮地撲進他懷裡,“阿琛,離婚了不是更好嗎?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她跟服務員睡過,早就已經臟了,壓根配不上你。”
陸景琛一把將她推開,“你滾開。”
他死死拉住我的手,“阿願,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說過我會陪我一輩子的,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突然,他恍然大悟般問道,“你在以退為進對不對?你其實是想要我回頭對不對?”
“好,我答應你,婚禮我不辦了,賭局我不玩了,孩子我也不要了,我們現在就去複婚。”
我平靜地看著他,聲音裡透著涼意。
“陸景琛,你也說過,會愛我一輩子,可結果呢?”
“辜負真心的人是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兌現當時的承諾?”
陸景琛被我的冷淡刺痛,卻依舊不死心。
“阿願,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是謝允,是他教唆你的對不對?”
“你彆相信他,他是為了贏得賭局,才騙你的。”
“我們結婚時他就說了,他喜歡的女孩嫁人了,所以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他那樣挑剔的人,怎麼會願意娶一個陪睡過服務員的人。”
謝允掄起拳頭打在他臉上,“你閉嘴!”
“如果我知道,讓她嫁給你會受這麼多苦,你們結婚那天,我就該搶親了。”
在場的賓客開始窸窸窣窣討論,“允少當年確實說過,喜歡的女孩嫁人了,他將終生不娶。”
“當天搶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語文水平太超前,怎麼我理解的是,允少喜歡的女孩,就是薑時願。”
“對,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當時陸少發結婚證的朋友圈,允少把手機砸了,還在第二天就出了國。”
陸景琛的臉色變得晦暗,反手一拳想打在謝允身上,謝允偏身避開。
“謝允,原來從那個時候,你就覬覦我老婆了!”
謝允絲毫不避諱,“對,我愛阿願,在很久以前,我就愛上她了。”
有人輕聲交流。
“你說,這個薑時願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滬城兩大太子爺看上。”
一個女孩不以為意,“看上又怎麼樣,兩個都是公子哥,外麵一堆風流債,我要是薑時願,就離婚獨美。”
此話一出,現場鴉雀無聲。
陸景琛突然笑出了聲,“阿願,她說得對。”
“如果你說的那些是你要離婚的理由,那你一定沒有和謝允在一起。”
“我荒唐,他謝允一樣荒唐!”
“就連100位情人的賭約,都是他找上我的。”
“你怎麼會允許自己從一個火坑,跳到另外一個火坑!”
我不緊不慢拿出我和謝允的結婚證。
“你錯了,我確實和謝允結婚了。”
陸景琛不可置信看著結婚證,幾近癲狂抓住我的衣角,“不,阿願,你騙我,這不是真的。”
“你接受不了我,又怎麼會接受得了他?”
謝允將我護在身後,“因為我和你不一樣!”
“這場賭約,本就是我為了阿願而設。”
“我找的那99位情人,都隻是演戲,我從來沒有碰過她們。”
“每一個人,都有合約和錄音為證。”
6
陸景琛的臉色一寸寸變白,質問道,“謝允,你陰我?”
“阿願,你聽到了嗎?這都是他的陷阱,我是被他做了局,才做出那些荒唐事傷害你。”
謝允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彆把你自己說得那樣無辜,我為你做局,是因為你值得。”
“早在賭約之前,你就出軌,就配不上阿願了。”
陸景琛搖頭否認,“阿願,你不要相信他,沒有的事情。”
謝允不緊不慢放出一段視訊,“陸少當年遠赴港城,為薄佳人一笑,在維港燃了一夜煙花,怎麼,要不要我把女主角叫來對峙啊?”
陸景琛的手無力地垂下,試圖狡辯。
“阿願,是她勾引我的,真的隻有那一次。”
謝允輕嗤,“陸景琛,收起你的鬼話!出軌隻有0次和無數次。”
“所以,我輕輕一挑,你就上勾了。”
“然後心安理得地借著賭約在外廝混。”
“陸景琛,雖然你這樣混蛋,但真的,我應該感謝你,感謝你讓我有了老婆。”
陸景琛氣極,幾乎口不擇言,“謝允,你不要得意,你不要忘了,你身後的謝家。”
“我就不信,你父母可以接受你娶一個二婚還名譽掃地的女人。”
他轉向我,無比虔誠,“阿願,我和他不一樣,陸家由我說了算。”
“隻要你願意回來,我保證,我不會有絲毫嫌棄,滬城再也不會有你的任何一句風言風語。”
謝允冷笑出聲,“陸景琛,你不會覺得自己特彆深情特彆厲害吧?”
“阿願身上的那些臟水,難道不是你親自潑的嗎?”
“至於謝家,但凡你看一眼主桌的賓客,就不會說出這樣愚蠢的話。”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主桌,謝允的父母站起身來,對著大家舉杯。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兒子兒媳的婚禮。”
“在這裡,我們要特彆感謝景琛,讓我兒子娶到這麼優秀的兒媳婦。”
賓客們恍然大悟,“請柬上隻寫了婚宴,原來是謝少和薑時願的婚宴啊。”
“虧得大夥還笑話薑時願為他人做嫁衣,搞半天,人家是為自己籌備婚禮。”
“這波打臉,好大聲。”
陸景琛的表情變得扭曲,口不擇言,“都說謝家最重家風,阿願她,曾經陪過睡過一個服務員,謝家也不介意嗎?”
謝允衝上去又給了他一拳,“你不要開口閉口陪睡,那天晚上,房間裡的人一直是我!”
陸景琛如遭雷擊,“為什麼會是你?”
謝允輕笑,“那家酒店都是我家的,那個服務員,本就是我安排進去的。”
現場瞬間沸騰了起來。
“所以,陸少花了1億,給自己織了一頂綠帽子?”
“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活該,誰讓他倒貼錢賣老婆。”
“就是,自己出軌都成精了,現在又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真晦氣。”
氣氛最熱烈之時,謝父謝母再次舉杯,“景琛,說到這個,我們必須得再敬你一杯酒。”
“如果不是你如此大度,我們怎麼會這麼快能抱上孫子。”
7
陸景琛瞳孔驟縮,“孫子?什麼孫子?”
謝母噙著笑意,“我謝家的孫子啊,本來準備等下婚宴上宣佈的,既然你問了,我就提前說了。”
“我媳婦薑時願已經懷孕了一個多月了,我們謝家現在是雙喜臨門。”
陸景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阿願,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懷上。”
“我記得當年體檢,醫生說你沒有生育能力。”
“懷孕的事,是你和謝允為了讓謝家接受你們,誆騙謝家的吧?”
我扯了扯嘴角,在心底冷笑,終於講到這一趴了。
我掏出當年的體檢報告遞給他,“你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沒有生育能力的人,是你。”
“當年我怕傷害到你的自尊,所以說是我自己的問題。”
“還有這個,是我的孕檢單,陸氏醫院金標準,保真。”
陸景琛一張張翻看著報告,攥著紙張的手越來越顫抖,卻依舊搖頭否認。
“不可能,如果我沒有生育能力,雪兒為什麼會懷孕?”
我輕笑,複述他的話,“是啊,她為什麼會懷孕?”
陸景琛的麵色變得僵硬,對著我的那半張也變得通紅。
突然,他上前掐住沈聽雪的脖子,手上的青筋暴起。
“你說,你懷的是我的孩子,你說啊!”
沈聽雪不斷嗆咳,臉色越來越蒼白。
“阿琛,我懷的……確實是……你的孩子……”
陸景琛驀地笑了,放開掐住沈聽雪的手,對著一旁的助理吩咐道,“叫產科團隊來。”
沈聽雪扯著他的衣角,試探地問道,“阿琛,我和寶寶沒有不舒服,為什麼要叫產科團隊?”
陸景琛神色淡淡,“沒有什麼,隻是我今天需要一個答案。”
沈聽雪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阿琛,你不相信我嗎?”
“我隻有你一個男人,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撒謊的,阿琛。”
陸景琛抬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
“那正好,幫我證明給阿願看,是她錯了。”
沈聽雪眸中閃爍著驚恐,“我不要,薑時願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要我和孩子冒著風險給她證明?”
陸景琛訕訕地看著她,“沈聽雪,你這是,在心虛嗎?”
沈聽雪垂眸,搖頭否認。
“我沒有,我隻是為你感到不值。”
“阿琛,薑時願不愛你了,你做什麼她都不會回頭了。”
“可我不一樣,我愛你……”
陸景琛靜靜地凝視著她,“她愛不愛我,跟我要的答案有關係嗎?”
“醫生來了,去抽個羊水,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我錯了,我給你想要的補償,但如果你錯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沈聽雪的手不易察覺地顫抖起來,“我不抽羊水,我不抽。”
陸景琛嫌惡地瞥了她一眼,“這可由不得你!”
沈聽雪渾身都在發抖,冷汗一滴一滴從額頭滾落。
“阿琛,對不起,我錯了。”
現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什麼情況?孩子不是陸少的?”
“鄙人一頂綠帽,我何德何能,居然有憐愛高高在上的陸少的一天。”
沈聽雪戰戰兢兢跪下,“阿琛,我可以解釋的,是你說想要個孩子。”
“可我偷偷去查過你蝌蚪的活性,你根本生不出來。”
“我為了給你圓夢,才找了其他的男人。”
“阿琛,對不起,可我也是因為愛你……”
陸景琛目呲欲裂地踢向她的腹部,沈聽雪捂著腹部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阿琛,我找了其他男人,薑時願不也一樣?”
“你可以接受這樣的她,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陸景琛的聲音比冰窖還要冷上幾分。
“你也配和阿願比?”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隻是我賭約中的一枚棋子,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和阿願的關係指手畫腳,妄加置評!”
“你喜歡找男人,我給你找千千萬萬個男人。”
沈聽雪的聲音都變得顫抖,“阿琛,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陸景琛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兩把鋒利的刀子,“我是不該這樣對你,我應該把你千刀萬剮!”
“如果不是你,阿願不會和謝允共處一夜!”
“如果不是你,阿願的媽媽不會死!”
“如果不是你,阿願不會和我離婚!”
沈聽雪哭著求饒。
“我給你打100分,幫你贏下賭約,你讓謝允把薑時願還回來。”
“然後,你放過我好不好?”
陸景琛停住動作,笑著接過沈聽雪的打分。
然後吩咐保鏢,“帶下去,你知道該帶去哪裡。”
“在那之前,先解決肚子裡的野種,記得,不準打麻藥。”
沈聽雪憤怒地斥責他,“陸景琛,你答應過會放過我的。”
“你不是男人,你說話不算話!”
陸景琛冷笑,“我有答應過要放過你嗎?”
沈聽雪被一群人架著離開,她哭天搶地地尖叫聲越來越遠,陸景琛舉著手裡的分數,陰冷地笑著。
“阿願,賭約已經到期了,謝允沒有找到第100位情人,我贏了。”
“我要求謝允無條件把你還給我。”
“我不會介意你懷著彆人的孩子,隻要是你生的,我會把他當做親生孩子一樣疼愛。”
“並且我保證,他就是我陸氏唯一的繼承人。”
謝父謝母皺緊眉頭,“陸景琛,我謝家的孫子,至於要你陸家的東西嗎?”
“今天是我兒子兒媳的婚禮,你並不是我們邀請的賓客,好走不送了。”
陸景琛嗤笑著望向謝允,“怎麼,這麼沒種,賭輸了,推你父母出來?”
我白了他一眼,“誰說我老公輸了?”
“你不知道嗎?他的第100個情人,是我。”
“不好意思,我給他打的,是101分。”
陸景琛死死拽住我的手,眼睛裡噙著淚水。
“阿願,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我不嫌棄你和謝允的一切,我願意養你謝允的孩子,我已經卑微至此了,你回頭好嗎?”
“你當著你媽的麵發過誓,會一輩子陪著我……”
我厭惡地甩開他的手,“你沒有資格提我媽!”
“我媽就是被你害死的!”
陸景琛絕望地解釋,“那是意外,我也是被沈聽雪矇蔽……”
我打斷他的話,“陸景琛,我指的是更早以前。”
陸景琛臉色慘白,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喃喃自語。
“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
我冷笑,“是,我都知道了。”
陸景琛從小不近女色,不是不喜歡,而是不能。
直到我在球場和他撞了個滿懷,他突然起了反應。
他數次出現在我身邊,幾經試驗,證明那不是偶然。
他喜出望外之餘,卻發現謝允也打算追我。
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人把我媽撞成植物人。
再放出訊息,隻有與陸氏醫療集團有合約的薛教授可以救我媽。
我去攔他的車,根本就是他劇本裡的一環。
所以那一晚,他才會喜極而泣。
所以他才會著急拉著我領證。
他確實真情實感地愛過我,可那點愛,在他發現他也能對彆的女人起反應後,便逐漸消散了。
陸景琛嘴唇微張,許久,才說話。
“阿願,我不想傷害你媽媽,我隻是想得到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以為,我可以救回你媽媽。”
我嫌惡地轉身,執意不去看他。
“這些話,你留著去和警察說。”
警察來得很快。
“陸景琛先生,你涉嫌教唆他人故意傷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我和謝允蜜月回滬那天,陸景琛被宣判,教唆故意傷人罪成立,監禁10年。
同一天,我收到了陸氏40%股份。
律師說,那是陸景琛給我的補償。
我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把股份捐給了希望工程。
畢竟,我不想再跟陸景琛,有任何關係。
簽完捐贈協議出來,謝允站在門口等我。
遞給我謝氏50%股份轉讓書。
“老婆,餘生,我都做你的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