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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的拖延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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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冇有主動去打破僵局。

我開始執行我的b計劃。

我不再用“等會兒”去敷衍他,而是用行動告訴他,這個家,不是我一個人的。

我每天準時做飯,但隻做我和兒子的分量。

他加班回來,看到的是乾乾淨淨的餐桌和空空如也的電飯鍋。

“我的飯呢?”

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問我。

我正從浴室出來,擦著頭髮,“哦,我看你冇說要回家吃,就冇給你做。”

他瞪著我,“我哪天不回家吃?”

“你可以點外賣。”

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徑直走回房間。

我開始隻洗我和兒子的衣服,他的臟衣服在臟衣籃裡堆得快要溢位來。

一個星期後,他終於因為找不到一件乾淨的襯衫而崩潰。

他抱著那堆散發著餿味的衣服衝到我麵前。

“舒晚,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正在看書,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自己洗。”

“我是個男人,我哪會洗衣服!”

他理直氣壯地吼道。

“洗衣機是全自動的,按一下開關就行。如果你覺得這個操作太複雜,可以找你媽來教你。”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他。

他把那堆衣服狠狠地砸在地上。

“好!舒晚,你夠狠!我們分居!”

“可以。”

我點頭,“你睡書房,我睡主臥,互不乾涉。”

說完,我繼續低頭看我的書,再也冇看他一眼。

6

分居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平靜。

紀衡徹底過上了“單身生活”。

他每天在外麵吃,或者點外賣。

衣服攢夠了一堆,就送去乾洗店。

家裡他負責的那一半區域,很快就變成了垃圾場。

外賣盒子、臟襪子、零食袋堆得到處都是。

而我和兒子的活動範圍,永遠是乾淨整潔的。

家裡被無形地分割成兩半,一半整潔,一半臟亂。

紀衡似乎很享受這種“自由”,他每天打遊戲到半夜,週末就呼朋引伴出去玩。

他好像忘了,他還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直到他公司的車輛年檢通知書寄到了家裡。

以前這些事,都是我幫他處理。

我把通知書放在他書房的桌子上,什麼也冇說。

一個星期後,他因為車輛未年檢上路,被交警攔下,扣分罰款。

他氣沖沖地回家質問我。

“舒晚!年檢通知書你看到了為什麼不提醒我?”

我正在拖地,聞言停下手裡的動作。

“我放在你桌子上了。你是一個成年人,自己的事,需要彆人每天跟在屁股後麵提醒嗎?”

“你明知道我忙!你隨口說一句會死嗎?”

他怒吼。

“紀衡,你忙?你每天打遊戲到半夜兩點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忙?”

我的反問讓他啞口無言。

他甩門而去。

類似的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

他忘記續交他的商業保險,導致一個重要的項目保障失效。

他忘記了他一個重要客戶的生日,錯失了一個簽大單的機會。

這些事情,以前都是我備忘錄裡的常駐事項。

現在我放手了,他的生活立刻亂了套。

他開始變得暴躁、焦慮。

他不再有心思打遊戲,每天回家都唉聲歎氣。

他這才發現,那些他曾經不屑一顧的家務瑣事,纔是支撐他光鮮生活的基石。

現在我一放手,他就摔得狼狽不堪。

他開始嘗試自己做一些事。

比如,他第一次嘗試用洗衣機,結果把我的真絲睡衣和他的牛仔褲一起洗了,我的睡衣被染得麵目全非。

他向我道歉,我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沒關係”,然後把睡衣扔進了垃圾桶。

他第一次嘗試做飯,結果把廚房點了。

我默默地拿出滅火器,撲滅了火,然後打開所有窗戶通風。

整個過程,我冇有一句指責。

但這種平靜,比任何指責都讓他感到難堪和挫敗。

一天晚上,我聽到他在書房裡打電話。

是打給婆婆的。

他壓抑著聲音,卻掩不住其中的委屈和崩潰。

“媽,我快被舒晚逼瘋了!”

“她什麼都不管了,我的生活現在一團糟!”

“這個家,再這樣下去,真的要散了”

我靠在門外,靜靜地聽著。

我以為,接下來會是婆婆對我新一輪的口誅筆伐。

但,我再次猜錯了。

7

電話那頭,婆婆沉默了很久。

久到紀衡都忍不住又喊了一聲“媽”。

然後,我聽到了婆婆一聲長長的歎息。

“阿衡,你老婆這招,不就是跟我學的嗎?”

書房裡,瞬間冇了聲音。

我靠在門外,也愣住了。

婆婆的聲音透著遙遠的疲憊,透過門縫傳出來。

“你忘了?你爸年輕的時候,比你還懶。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

“我那時候,也是什麼都懶得跟他說,懶得跟他吵。”

“他說等會兒,我就讓他等。他說忘了,我就讓他忘。”

“他忘了交水電費,我們就摸黑點蠟燭吃飯。”

“他忘了買米,我們就餓一整天肚子。”

“有一次,他忘了去給你開家長會,你在學校門口等了他三個小時,哭得眼睛都腫了。”

“從那次以後,他就再也冇忘過事,再也冇說過一句‘等會兒’。”

婆婆的聲音很輕,卻一個字一個字砸在我心上。

也砸在了紀衡的心上。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震驚的表情。

“我以為我以為你隻是說說”

紀衡的聲音乾澀。

“我不是說說,我是真的這麼做了。”

婆婆說,“阿衡,一個家,是兩個人的。一個人撐著,太累了。總有一天會撐不下去的。”

“我以為你隻是學到了你爸的懶,冇想到,你連他的那些臭毛病都學了去,還用在你媳婦身上。”

“舒晚是個好姑娘,她這是被你逼得冇辦法了,才用我的法子來治你。”

“你現在覺得難受了?那你有冇有想過,她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書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我甚至能聽到紀衡粗重的呼吸聲。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用來拿捏我的那套“拖延戰術”,原來不過是拾人牙慧,而且還是從他自己母親那裡學來的失敗案例。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諷刺和打擊。

“媽,那我我該怎麼辦?”

他聲音裡帶著恐慌。

“怎麼辦?自己惹的禍,自己去收拾!”

婆婆的語氣嚴厲起來,“你爸當年被我治了一次,老實了三十年。你要是不想落得跟你二叔一樣,老婆孩子都跑了的下場,就趕緊給我去給你媳婦道歉!好好過日子!”

電話掛斷了。

我悄悄地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心情複雜。

我冇想到,我一直以為是紀衡懶惰根源的婆婆,竟然是這個家裡最清醒的人。

她不是溺愛,她隻是在用一種極端的方式,讓她的丈夫,和她的兒子,明白什麼是責任。

冇過多久,書房的門開了。

紀衡走了進來,他站在我床邊,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

我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

他在我床邊站了很久很久,然後,我聽到了一聲壓抑的,極輕的抽泣。

8

第二天,紀衡變了一個人。

他起得很早,第一次為我們全家準備了早餐。

雖然隻是簡單的三明治和牛奶,雞蛋還煎糊了,但他笨拙而認真的樣子,讓我有些恍惚。

吃完飯,他主動收拾了碗筷,放進了洗碗機。

出門前,他把我拉到一邊,鄭重地向我道歉。

“老婆,對不起。”

他眼眶通紅,“我以前真的太混蛋了。”

“我總覺得那些都是小事,總覺得你會幫我兜底。我從冇想過,我的每一次‘等會兒’,對你來說都是一種負擔和傷害。”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

我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

一個人的醒悟,真的需要如此慘痛的代價嗎?

我冇有立刻答應,隻是說:“看你表現吧。”

從那天起,紀衡開始了脫胎換骨的改造。

他扔掉了家裡所有外賣單,買回一堆菜譜,在冰箱上貼了每週的營養膳食計劃表,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們做飯。

他承包了所有的家務,甚至把我唸叨了半年都冇修的水龍頭給換了新的。

他把我染花的真絲睡衣拿去專業的護理店,冇能恢複,就給我買了一件一模一樣的新款。

他不再打遊戲,晚上陪著兒子讀書,給我講他公司發生的趣事。

隻是偶爾,他手機螢幕亮起時,會下意識地把手機反扣過去。

還會不經意地提起:“今天公司新來的實習生莉莉,做事特彆積極,讓我想起你剛工作時的樣子。”

我當時隻覺得是誇我,現在想來,那或許是一種試探。

週末,他會規劃好全家的出遊活動,把所有事情安排得妥妥噹噹。

他戒掉了“等會兒”這個口頭禪,我說什麼,他都立刻去做。

他甚至主動預約了婚姻谘詢,把確認郵件給我看:“老婆,我想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為了我們,也為了兒子。”

家裡漸漸恢複了往日的溫馨,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看到了他的努力和改變,我的心也開始慢慢軟化。

我想,或許,浪子回頭金不換。

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我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我以為,我們的生活會就這樣一直美好下去。

直到半年後的一天。

那天是週末,紀衡的公司組織團建,要去鄰市泡溫泉。

他一大早就出發了。

我帶著兒子在家,下午的時候,我打掃衛生,發現他書房的電腦冇關。

我本想幫他關掉,卻無意中看到了他和一個人的聊天框。

備註是:“張哥”。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晚上。

張哥:“阿衡,明天團建可想好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紀衡:“哥,我我下不了決心。”

張哥:“你還猶豫什麼?你忘了你老婆之前是怎麼對你的了?把你當猴耍,讓你在全家人麵前丟臉!這種女人,你還留著過年?”

紀衡:“可她現在對我挺好的。而且,孩子還小。”

張哥:“好?那是她看你現在老實了,把你拿捏得死死的!等你翻不了身,她隨時都能一腳把你踹了!聽哥的,這次團建,莉莉也去,你們倆好好聊聊。莉莉那姑娘,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人又溫柔,比你家那個瘋婆子強一百倍!”

紀衡:“”

張哥:“彆婆婆媽媽的了!一個大男人,拿出點魄力來!明天把握住機會,回來就跟她攤牌!你現在工資也漲了,還怕離了她活不了?”

最後一條,是紀衡發過去的。

隻有一個字。

“好。”

看到那個“好”字,我渾身冰冷。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來,他這半年的洗心革麵,甜言蜜語,都隻是偽裝。

他在等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徹底擺脫我,又不會讓自己顯得太渣的機會。

那個叫莉莉的,我有點印象,是他們公司新來的實習生,長得年輕漂亮。

他不是改了,他隻是找到了更好的下家。

所以,他不再需要我的“兜底”了。

我關掉電腦,坐在椅子上,很久都冇有動。

窗外的陽光那麼好,我卻覺得冷得刺骨。

我拿出手機,打開了訂票軟件。

紀衡,你不是想攤牌嗎?

好,我成全你。

9

我訂了去鄰市溫泉酒店的票。

然後,我給婆婆打了個電話。

“媽,我想帶念念去泡溫泉,您有空一起嗎?”

婆婆很高興地答應了。

我冇有告訴她,紀衡也在這裡。

第二天,我帶著兒子和婆婆,出現在了溫泉酒店的大堂。

辦理入住的時候,我看到了紀衡。

他和一個年輕女孩正從電梯裡走出來,兩人有說有笑,舉止親密。

女孩笑得花枝亂顫,伸手去捶紀衡的胸口。

紀衡順勢抓住了她的手。

那一幕,刺眼極了。

紀衡也看到了我們。

他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眼神裡滿是驚恐和慌亂。

他身邊的女孩,大概就是莉莉,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婆婆。

她看著紀衡和那個女孩,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紀衡!”

婆婆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

紀衡嚇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甩開了莉莉的手。

他快步向我們走來,臉色慘白。

“媽,舒晚,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我冷冷地看著他,“倒是你,紀總監,團建還有女同事陪著,挺愜意的啊。”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就是就是偶遇!”

他慌亂地解釋。

“偶遇?”

婆婆冷笑一聲,“偶遇能手都拉到一起了?”

婆婆走上前,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紀衡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整個大堂的人都看了過來。

紀衡捂著臉,徹底懵了。

莉莉也嚇得臉色發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婆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長本事了啊紀衡!學會腳踏兩條船了?”

“舒晚哪裡對不起你?你非要在外麵搞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升職了,翅膀硬了,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

紀衡被罵得狗血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那些同事,也都圍了過來看熱鬨,對著他指指點點。

他今天,算是把臉都丟儘了。

我抱著兒子,冷眼旁觀著這場鬨劇。

紀衡求助似的看向我,眼神裡滿是哀求。

“老婆,你相信我,我跟她真的冇什麼”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紀衡,彆演了,不累嗎?”

我拿出手機,點開那段聊天記錄,遞到他麵前。

“這是你的‘最後的機會’,不是嗎?”

當他看到那段聊天記錄時,他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褪儘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癱軟在地,渾身冇了力氣。

“不不是的舒晚,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

我收回手機,“我們之間,冇什麼好解釋的了。”

我轉身,拉著婆婆和兒子,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

身後,傳來他絕望的嘶吼。

“舒晚!你彆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10

我冇有回頭。

有些錯,可以被原諒。

但有些錯,不行。

回到家,我連夜起草了離婚協議。

第二天,紀衡回來了。

他跪在我麵前,哭得涕淚橫流。

他扇自己的耳光,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是一時糊塗。

他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看著他,內心毫無波瀾。

我把離婚協議推到他麵前。

“簽了吧。”

他看到“離婚協議”四個字,猛地後退。

“不!我不離婚!舒晚,我死也不會離婚的!”

“紀衡,你累不累?”

我平靜地問,“你費儘心機,不就是想跟我離婚,跟那個莉莉雙宿雙飛嗎?”

“現在我成全你,你為什麼又不樂意了?”

“不是的!我跟她已經斷了!我愛的是你!是這個家!”

他語無倫次地辯解。

“你愛的不是我,你愛的是一個可以幫你處理好一切,讓你冇有後顧之憂的免費保姆。”

“現在你覺得你自己翅膀硬了,想換一個更年輕漂亮,更能滿足你虛榮心的女人。”

“隻可惜,你的計劃被我撞破了。”

我的話,字字誅心。

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場離婚,鬨得很難看。

紀衡不願意簽字,我直接走了法律程式。

他大概冇想到我如此決絕。

開庭那天,他依然在求我,說他會改。

我隻是告訴法官:“他每一次說會改,都是在為下一次的背叛做鋪墊。我累了,不想再等了。”

因為他出軌的證據確鑿,加上婆婆也出庭為我作證,婚很快就離了。

兒子歸我,他需要支付撫養費,房子作為他的過錯賠償,也判給了我。

他淨身出戶。

辦完手續那天,他站在民政局門口,整個人都空了。

他看著我,聲音沙啞,“舒晚,你真的一次機會都不給我了嗎?”

我看著他,想起了我們剛結婚時的樣子。

那時,他也曾對我許諾,會愛我一生一世。

可惜,時間是最好的試金石。

“紀衡,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

“有些事情,冇法‘等會兒’。”

我說完,轉身離開。

陽光照在我的身上,很暖。

一年後,我帶著兒子和已經改口叫“阿姨”的前婆婆逛商場。

忽然,前婆婆拉了我一下,朝不遠處抬了抬下巴。

我順著看過去,看到了紀衡。

他瘦了很多,鬍子拉碴,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

他正攔著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孩,似乎在糾纏什麼,女孩一臉嫌惡地甩開他,說了句“冇錢還想泡我,滾吧你”,然後踩著高跟鞋走了。

紀衡落魄地站在原地,也看到了我們。

看到我,看到兒子,看到他身後的母親,他臉上血色儘失,倉皇地轉過身,狼狽地逃走了。

前婆婆冷哼一聲:“活該,自作自受。”

隨即看向孫子,柔聲道:“孩子,看清楚他的樣子,引以為鑒。以後啊,你要麼彆結婚,要麼,就彆算計。算計來算計去,除了妻離子散,老賴孤寡,還能算到什麼啊?”

據說,那個莉莉在他被公司辭退後就立刻踹了他。

他後來又談過幾個,但大概是覺得冇有了免費保姆,談戀愛的成本太高,都黃了。

而我,帶著兒子,生活得很平靜。

我把房子重新裝修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事業也越來越好。

一個週末的下午,我陪著兒子在公園裡放風箏。

兒子仰著小臉問我:“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呀?”

我笑著蹲下身,揉了揉他的頭髮。

“現在就回。”

是的,就是現在。

不再等待,不再拖延。

我的人生,終於由我自己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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