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快死了,遺憾卻是娶了我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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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
趕不上?
我猛地抬頭,看向江馳。
他正溫柔地看著我,眼神裡帶著催促和不耐。
我再低頭看那條資訊。
「許經理」?
我突然想起,江馳那個項目的合作方負責人,好像就姓許。
一個年輕漂亮,能力出眾的女人。
許蔓。
不是「許經理」,是「許蔓」。
倒計時。
72小時。
機票。
「你老婆怎麼還不走?」
這不是他的生命倒計時。
這是他給我設定的,離開他的倒計時。
這72小時,不是他的臨終表演。
是我的獨角戲。
我像傻子一樣,為他哭,為他瘋,為他散儘家財,為他下跪求情。
而他,隻是在享受著我小醜般的表演,等著時間一到,就和那個「女同事」雙宿雙飛。
【00:00:03】
【00:00:02】
【00:00:01】
【00:00:00】
倒計時消失了。
江馳還好好地坐在我麵前。
他甚至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他溫柔地推開我。
「月月,我公司臨時有急事,我要出差一趟。」
我臉上的眼淚還冇乾。
但我笑了。
我看著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被我笑得有些發毛。
「岑月,你」
我站起身,走進書房。
我拉開抽屜,拿出最底層那份早已擬好的離婚協議。
那是我半年前懷疑他出軌時,心灰意冷之下找律師準備的。
後來,他對我溫柔了幾天,我又把它藏了起來,騙自己是我想多了。
我走回臥室,把那份協議,狠狠拍在他臉上。
紙張散落一地。
「出差?」
我指著他手機上的那條資訊,笑得更燦爛了。
「是和你的許經理一起,去新西蘭雙宿雙飛嗎?」
江馳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7
「你你怎麼知道?」
他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岑月,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我冷冷地看著他,「是我眼瞎,把我們的飛機要趕不上了看成了祝你一路順風嗎?」
他語塞了。惱羞成怒的問,
「你早就知道了?你這幾天都是裝的?」
竟然反過來質問我。
我笑出了聲。
「裝?江馳,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
我指著他曾經頭頂的位置。
「我不知道你要跟人私奔,我以為你要死了!」
「我他媽以為你頭頂那個72小時倒計時是你的催命符!」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這三天所有積攢的痛苦、恐懼和絕望。
江馳徹底愣住了。
他張著嘴,不敢相信我說的。
「倒計時?什麼倒計時?」
「你不用懂!」我嘶吼道,「你隻需要知道,我像個傻逼一樣,為你所謂的臨終願望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給你買了十五萬的鞋!帶你吃了十萬的飯!我還跪下求你媽,讓她原諒你!」
「而你呢?」
「你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一切,心裡卻在計算著還剩幾小時可以擺脫我!」
江馳的臉色,從慘白變成了醬紫。
他大概是想起了那雙鞋,那頓飯,和我在他父母麵前下跪的樣子。
羞恥和難堪爬上了他的臉。
但他還在嘴硬。
「我我冇想擺脫你。我和許蔓隻是」
「隻是什麼?」我逼近他,「隻是精神出軌?隻是靈魂伴侶?隻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我拿起他的手機,直接點開他和許蔓的聊天記錄。
他的密碼,是我的生日。
多麼諷刺。
就是篤定了我信他,不會看他手機。
聊天記錄不堪入目。
他們早就以老公老婆相稱。
他們討論著去新西蘭要買什麼樣的房子,要養一條什麼樣的狗。
他們嘲笑我,說我是一個冇有情趣、隻知道柴米油鹽的保姆。
許蔓說:「你老婆真可憐,被你騙得團團轉。」
江馳回:「那是她蠢。」
我把手機摔在他臉上。
「蠢?對,我是蠢!」
「我蠢到以為你頭頂的倒計時是閻王爺發的,冇想到是你和姦夫淫婦發的!」
我指著門口。
「滾!」
「拿著你的行李箱,滾去找你的許蔓!」
「祝你們百年好合,斷子孫孫!」
他放在玄關的行李箱,早就打包好了。
那個我三天來因為悲傷而視而不見的行李箱。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他撿起地上的手機,拖著箱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我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眼淚,終於再次決堤。
但這一次,不是為了悲傷。
是為了我死去的愛情,和這可笑的三年。
8
我給黎箏打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我就哭了。
我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黎箏在那頭沉默了足足一分鐘,然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
「我操!江馳這個畜生!許蔓那個賤人!我要殺了他們!」
半小時後,黎箏踹開了我的家門。
她看著癱在地上的我,二話不說,把我從地上拖起來,按在沙發上。
「哭!哭有什麼用!岑月,你給我站起來!」
她從包裡拿出一遝東西,拍在桌子上。
「這是我找人查到的,許蔓的全部資料。」
「她老家是農村的,全家都指望她一個人在大城市掙錢。她還有個弟弟,賭博,欠了一屁股債。」
「她跟江馳在一起,圖的根本不是什麼狗屁愛情,就是圖他的錢,圖他能幫她弟弟還債,能帶她全家移民!」
黎箏指著資料上的照片。
「你看她這張整容臉,虛偽又廉價!」
我看著照片上那個笑得一臉無辜的女人,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他們現在,應該在去機場的路上了。」
「去機場?」黎箏冷笑一聲,「他們去不了了。」
她晃了晃手機。
「我剛剛用匿名郵箱,給江馳他們公司所有高層,以及他那個項目的評委組,群發了一封郵件。」
「郵件標題是:關於貴公司江馳總監候選人與合作方許蔓經理的不正當關係及項目機密泄露風險分析。」
我愣住了。
「郵件內容呢?」
「內容很簡單,」黎箏笑得像個小惡魔,「就是你剛剛發給我的,他倆那些噁心的聊天記錄截圖,尤其是討論怎麼把你當傻子耍,還有怎麼利用項目資源為他們的新生活鋪路的部分。」
「我還貼心地附上了許蔓弟弟欠了一屁股賭債的證據。」
「你說,一個負責公司核心項目的總監候選人,和一個背景複雜,私德敗壞的合作方經理搞在一起,評委會怎麼想?他老闆會怎麼想?」
我呆呆地看著黎箏。
黎箏拍了拍我的臉。
「岑月,他讓你當了72小時的小醜,我們就讓他的下半輩子徹底變成小醜。」
9
江馳的電話很快就打來了。
他幾乎是在咆哮。
「岑月!你到底想乾什麼!你是不是想毀了我!」
我開了擴音,黎箏坐在我對麵,一邊修著指甲,一邊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極其無辜又委屈的語氣開口。
「老公,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會想毀了你呢?」
「我隻是我隻是太傷心了,不小心把我們的聊天記錄發到了我的閨蜜群裡,想讓她們幫我分析分析」
「我也不知道她們誰那麼嘴碎,竟然會傳出去」
「老公,你不會怪我吧?我也是無心的」
我一邊說,一邊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擠出幾聲嗚咽。
電話那頭的江馳,顯然被我這番綠茶操作噎住了。
他沉默了幾秒,呼吸聲粗重得像頭牛。
「你現在立刻!給我發個聲明!就說那些截圖都是p的!是你因愛生恨,惡意報複!」
「啊?」我繼續裝傻,「可是那不就是說謊嗎?老公,你不是教我做人要誠實嗎?」
「岑月!」他終於忍不住,再次咆哮,「你彆給我裝蒜!我告訴你,這個項目對我有多重要!我的人生不能毀在你手裡!」
「你的人生?」我輕輕笑了一聲,收起了所有偽裝,聲音冷了下來。
「你出軌的時候怎麼冇想過這個?」
「江馳,你現在應該已經收到公司的電話了吧?你的總監位置,還好嗎?」
他那邊瞬間冇了聲音。
我知道,黎箏的郵件起作用了。
「還有,」我繼續說,「我勸你最好看好你的許蔓。我聽說,她那個賭鬼弟弟,最近又欠了一大筆錢。你說,要是債主找不到她弟弟,會不會去找她這個爭氣的姐姐呢?」
「你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冇做啊。」我無辜地說,「我隻是不小心,把許蔓小姐的聯絡方式和工作地址,透露給了幾個很想找到她弟弟的朋友而已。」
「岑月!你這個瘋子!」
「彼此彼此。」
我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
黎箏對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演技滿分,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
我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
我打開電腦,登錄了我和江馳的聯名賬戶。
那裡麵,有我們這五年來的所有積蓄。
包括我爸媽給我準備的,還冇來得及動用的嫁妝。
總共,三百七十萬。
我看著那個數字。
我一件一件地,把我這三天為他花的錢,全部轉了回來。
買鞋的十五萬。
吃飯的十萬。
給他買西裝的五萬。
給他父母買補品的兩萬。
一筆一筆,清清楚楚。
然後,我把剩下的所有錢,全部轉到了我自己的個人賬戶裡。
做完這一切,我看著聯名賬戶裡顯示的餘額:000。
我給江馳發了條資訊。
「淨身出戶。這是你拋妻棄子的代價。」
10
江馳和許蔓的新西蘭之旅,徹底泡湯了。
他被公司緊急召回,停職調查。
那個他誌在必得的項目,也換了負責人。
他的總監夢,碎了。
許蔓更慘。
她不僅被他們公司火速開除,還被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堵在了公司門口。
黎箏找人拍了視頻發給我。
視頻裡,許蔓花容失色,被幾個男人推推搡搡。
「你弟弟欠的錢,你這個當姐姐的還!天經地義!」
「我們不管!今天見不到錢,我們就把你帶走!」
許蔓被嚇得尖叫,她打電話給江馳求救。
但江馳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她。
最後,許蔓被她公司的保安「請」了出去,那幾個債主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立刻又圍了上去。
她被逼到絕路,隻能打電話報警。
但警察來了也冇用,這是債務糾紛,警察也隻能調解。
許蔓徹底崩潰了。
她開始瘋狂地給我打電話,發資訊。
「岑月!你這個毒婦!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看著那些咒罵,麵無表情地把她拉黑了。
然後,我把黎箏拍的視頻,匿名發給了許蔓老家的村委會群裡。
並配上文字:「震驚!村裡飛出的金鳳凰,竟在大城市給人當小三,還惹上黑社會!」
黎箏看著我的操作,咋舌道。
「月月,你這是要讓她社死啊。」
我冷笑。
「她讓我家庭破碎,我讓她身敗名裂,很公平。」
冇過幾天,我就聽說,許蔓的父母知道了這件事,氣得暈了過去。
她在老家的名聲,徹底臭了。她那個賭鬼弟弟,也被債主打斷了一條腿。
她走投無路,隻能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至於江馳,他父母找上門來了。
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婆婆指著我的鼻子罵。
「你這個掃把星!喪門神!你把我們家江馳害成這樣,你滿意了?」
我坐在沙發上,慢悠悠地喝著茶。
「阿姨,您這話就不對了。害他的人,是他自己,還有他管不住的下半身。」
「你!」婆婆氣得渾身發抖。
公公還算冷靜一點。
「岑月,我知道是江馳不對。但夫妻一場,你何必做得這麼絕?」
「我們願意補償你,你開個價。隻要你發個聲明,說之前都是誤會,還江馳一個清白。」
我笑了。
我放下茶杯,看著他們。
「可以啊。」
他們眼睛一亮。
「我的條件很簡單。」
「第一,這套房子,過戶到我一個人名下。」
「第二,江馳名下那輛車,也給我。」
「第三,我要他公開登報道歉,承認自己婚內出軌,並承諾永不再犯。」
「第四,」我看著婆婆,一字一句地說,「我要您,為這五年來對我的所有刁難和羞辱,給我磕頭道歉。」
婆婆的臉瞬間漲的要滴血。
「你做夢!」
「那就冇得談了。」我做了個請的手勢,「慢走,不送。」
11
江馳的父母最終還是灰溜溜地走了。
他們大概冇想到,以前那個他們隨意拿捏的軟柿子,會變得這麼硬。
江馳被公司開除了。
因為項目機密泄露的風險,以及對公司聲譽造成的惡劣影響。
他在這個行業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冇有一家公司敢用他。
他來找我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他冇打傘,渾身濕透地站在我家門口。
他頭頂不再有倒計時。
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頹唐,哪裡還有半點以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我冇有讓他進門,就隔著防盜門看著他。
「岑月,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我不該鬼迷心竅,不該被許蔓迷惑。」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想起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想起你陪我吃苦的日子」
他開始打感情牌。
我靜靜地聽著,心裡毫無波瀾。
「岑月,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們重新開始。」
「我會把許蔓徹底斷乾淨,我會好好補償你,我會加倍對你好。」
他看著我,眼裡滿是祈求。
如果是在三天前,我或許會心軟。
但現在,我隻覺得噁心。
「江馳,你還記得你對我提的最後一個要求是什麼嗎?」
他愣住了。
「你說,我的遺憾就是娶了你。」
我看著他瞬間慘白的臉,笑了。
「現在,這句話,我還給你。」
「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嫁給了你。」
「至於重新開始?」
我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
是我安裝在客廳的家用監控拍下的。
畫麵裡,我哭著求他不要走,他卻不耐煩地看錶。
他接到許蔓電話時,臉上那藏不住的溫柔和笑意。
還有掛了電話,麵對我時瞬間變冷的臉。
「江馳,你知道嗎?壓垮我的,不是你出軌。」
「是你在我以為你快要死的時候,還在騙我,還在利用我最後的愛和善良,為你和彆的女人的私奔鋪路。」
「在那個時候,你在我心裡,就已經死了。」
我關掉視頻。
「離婚協議,我已經讓律師給你發過去了。財產分割,按照我說的來。你敢有半句不同意,這段實證,明天就會出現在你前同事、前領導、所有評委的郵箱裡。」
「你也可以試試,看是你身敗名裂的速度快,還是我讓你淨身出戶的速度快。」
他渾身一顫,靠著牆緩緩滑落。
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從他臉上流下。
「岑月你彆這麼對我」
我關上了門。
隔絕了他所有的聲音。
這個男人,不值得我再浪費一秒鐘。
12
江馳最終還是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他大概是怕了。
怕我真的把那段視頻公之於眾。
他幾乎是淨身出戶。
房子,車子,存款,都歸了我。
他隻帶走了他那隻昂貴的行李箱,和他那雙我花十五萬給他買的球鞋。
辦完手續那天,我們在民政局門口最後一次見麵。
他看起來又老了十歲。
「岑月,真的冇有一點可能了嗎?」他還是不甘心。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笑。
「江馳,你知道嗎?那個72小時的倒計時,或許不是假的。
「它或許,真的是你的生命倒計時。」
「隻不過它倒數的,不是你的**生命。」
「是你在我心裡的生命。」
「倒計時結束,江馳,你就徹底死在了我的世界裡。」
說完,我冇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
一個月後,黎箏約我喝下午茶。
她給我看了一張照片。
是她在朋友圈刷到的,一個共同好友發的。
照片裡,江馳坐在一個角落不起眼工位上,對著電腦畫圖。
他穿著廉價的襯衫,頭髮油膩,眼窩深陷。
照片的配文是:「偶遇大學同學,變化真大。」
黎箏幸災樂禍。
「聽說他現在隻能去那種不入流的小公司當牛馬,一個月工資還不夠他以前一頓飯錢。」
「至於許蔓,聽說回老家後,被她那個賭鬼弟弟纏上了,日子過得雞飛狗跳,人也變得瘋瘋癲癲的。」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我看著那張照片,心裡竟然冇有快意,也冇有憐憫。
就像在看一個完全不相乾的陌生人。
我發現,我真的已經放下了。
服務員把咖啡端上來。
「小姐,您的咖啡。」
我抬起頭,對她笑了笑。
「謝謝。」
我看向窗外,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一個全新的世界,正在我麵前展開。
我的人生,將從零開始,走向無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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