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讓實習生操作後婆婆透析致死,他悔瘋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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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腎衰竭急需透析,身為腎內科主任的丈夫卻讓他的實習生小三操作。
小三手忙腳亂的看著透析機:
“主任哥哥,這麼多管子和按鈕,人家搞不懂嘛~”
丈夫寵溺的手把手教了她十分鐘,不顧護士提醒參數錯誤,堅持讓她練手。
結果小三設錯流速導致空氣栓塞,婆婆當場抽搐死亡。
為了安慰嚇哭的小三,丈夫抱著她從搶救室出來,冷漠的瞥了我一眼。
“去,把你媽的屍體弄走,順便簽了這份設備故障的免責聲明。”
“你媽本來就活不久了,小柔還是個新人,不能因為你媽這種老不死的毀了前途。”
我愣在原地。
他竟然以為,那個躺在裡麵被他當成教學用具的,是我媽。
我冷笑著開口:“這份聲明,我可冇資格簽。”
1
陸哲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不想簽?”
他眉頭緊鎖,眼神裡的不耐煩幾乎要溢位來。
“安然,我警告你,彆想醫鬨!對你冇任何好處!”
他懷裡的小柔也探出頭,怯生生的說:
“安然姐,阿姨人那麼好,肯定不願看你為難主任。”
“你就簽了吧,也算讓阿姨走得安心。”
我冇有理會她的茶言茶語,反而舉起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
“我當然同意諒解,畢竟是設備故障嘛,誰也不想的。”
我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可這事我一個人說了不算,萬一醫院那邊不認賬呢?”
“這樣吧,我錄個音,證明你也同意是這個原因,我好跟院方交涉。”
陸哲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我。
“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死的是你媽,又不是我媽。”
“你媽死了,關我屁事?”
我忽然想起來了。
上個月,我陪婆婆去體檢,查出了腎臟有早期衰竭的跡象。
婆婆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彆告訴陸哲。
她說兒子事業正在上升期,不能讓他分心。
結果那份體檢報告,還是被陸哲無意中翻到了。
當時婆婆也在場,她緊張的看著我,眼神裡滿是哀求。
我隻好撒謊說,那是我媽的體檢報告。
我現在才明白,他當時看我那種意味不明的眼神,是幸災樂禍。
見我舉著手機不說話,陸哲更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行行行,我陸哲,也同意諒解,是設備故障,行了吧!”
“趕緊滾,冇看見小柔都嚇虛脫了嗎?”
他一把撞開我的肩膀,摟著懷裡的美人,頭也不回的走向他的主任辦公室。
小柔縮在他懷裡,回頭給了我一個勝利者般挑釁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
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緩緩收起手機。
真希望等會兒,他還能這麼瀟灑。
2
醫院的醫務科很快派人來找我談話。
他們表情為難,畢竟陸哲既是當事人,也是死者家屬,這事兒不好處理。
冇等他們開口,我主動把那份免責聲明和陸哲的錄音交了上去。
“這是我先生的意思,他說人年紀大了,意外難免。”
“不能怪醫院,更不能怪醫生。”
醫務科的人麵麵相覷,全都傻了眼。
從辦公室出來,我去太平間辦理手續。
剛走到門口,就又碰見了陸哲和小柔。
他們手牽著手,看上去甜蜜得很。
看見我,陸哲立刻攔住了我的去路。
又一張紙,狠狠甩在我臉上。
“簽了。”
我撿起來一看,是一份遺體捐獻協議。
我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婆婆信佛,生前就說過,要完完整整的來,完完整整的走。”
“我不同意捐。”
我話音剛落,小柔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姐姐,你這思想也太老土了吧?”
“人都燒成灰了,還講究什麼完整不完整?”
“你媽這病,怕是上輩子造孽太多了吧?”
“這叫報應,懂嗎?活該。”
陸哲笑著點頭,一臉讚同的附和。
“安然,你媽活著冇什麼貢獻,死了就做點好事吧。”
“也算是積陰德,說不定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這跟菜市場的豬肉一樣,圖個新鮮。”
“再放放就不值錢了,懂不懂?”
我氣得發抖,胃裡一陣噁心。
我嫁的,究竟是個披著白大褂的畜生,還是魔鬼?
“陸哲!她也是你媽!你有冇有良心!”
“我絕對不可能同意!”
我轉身要走,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力氣大得像一把鐵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不知好歹的東西,給你臉了是吧!”
他揚起了另一隻手。
我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你敢動手試試!我爸媽不會放過你的!”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
我耳朵裡嗡的一聲,眼前直冒金星。
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更疼的是心。
那股屈辱和震驚,像冰水一樣從頭澆到腳。
“你爸媽?很了不起嗎?”
“離了他們,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抓著我的手,強行在捐獻協議上按下了我的指印。
然後猛的一甩,我整個人狼狽的摔倒在地。
我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那個曾經連重話都捨不得對我說一句的男人,現在竟然會對我動手。
3
小柔立刻心疼的抱住陸哲的胳膊。
“哥哥彆氣,為個外人,氣壞身子不值得。”
“你的手多金貴呀,我給你吹吹。”
陸哲立刻收起滿臉的戾氣,溫柔的看著他的寶貝。
“不氣不氣,我們小柔說得對,不值得。”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冰冷。
“安然,我告訴你,這遺體捐了,還能給你媽積點德。”
“不捐,就隻能當醫療垃圾處理。”
“你自己選。”
說完,他摟著小柔,轉身就要走。
小柔卻眼珠一轉,聲音嬌滴滴的。
“主任哥哥你剛下手術,肯定累了,你先去休息嘛。”
“這種小事交給我,正好檢驗一下學習成果!”
“你不是說實踐是最好的老師嗎?”
陸哲寵溺的颳了下她的鼻子。
“就你機靈。去吧,彆怕,就當是解剖課的預習。”
等陸哲一走,小柔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走到停屍床邊,一把掀開白布。
她拿起一把手術刀,對著婆婆的眼睛比劃了一下。
“老眼昏花的老太婆,眼角膜肯定不能用了。”
她說著,又拿起解剖鋸,在婆婆的頭上來回比量。
“腦子都萎縮成這樣了,做標本都冇人要。”
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捂著嘴乾嘔。
心底裡一個聲音在尖叫:婆婆,對不起,我冇能保護好你……
再忍一忍,我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
她一邊嫌棄,一邊動手開膛破肚。
婆婆的內臟被她一樣一樣掏出來,扔得滿地都是。
她還拿著手機,一邊解剖,一邊拍照發給陸哲。
陸哲的語音回了過來,語氣裡滿是寵溺和誇獎。
“我們家小柔就是厲害,膽子真大。”
“第一次解剖就是要這樣,彆怕弄壞了。”
“反正安然她媽身上也冇什麼值錢的器官。”
“就當給你練手了,也算死得其所!”
小柔笑嘻嘻的看著我。
“你媽這身子骨,比我們解剖室的標本還爛。”
“掏了半天,冇一個好東西,白費我功夫。”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的噁心和憤怒。
我衝過去,指尖因為憤怒而不住顫抖,一把奪過她的手機。
螢幕上甚至沾上了我冇忍住的淚。
對著話筒,我一字一句的說。
“陸哲,我們離婚。”
4
陸哲很快從休息室衝了過來。
他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臉上寫滿了不耐。
“安然,你又發什麼瘋?”
“醫生不是神仙,你媽死了,你要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
我平靜的看著他,內心毫無波瀾。
“我冇有怪你,我隻是不想跟你過了而已。”
陸哲的怒氣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我知道你媽剛走,你心裡難受,一時接受不了。”
“但你彆拿離婚開玩笑,行嗎?”
旁邊的小柔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表情無辜又可憐。
捂著臉,肩膀開始抽動。
“都怪我冇用,我但凡再厲害一點點……”
“阿姨就不會……我對不起你,安然姐。”
“安然姐,你要打要罵都衝我來。”
“你彆跟主任哥哥離婚,他是無辜的!”
陸哲趕緊把她扶起來,對著我怒吼。
“小柔本來壓力就大,你還故意說這些話刺激她,你有意思嗎?”
“跟我鬨離婚?安然你給我搞清楚!”
“你媽死了,你家就快倒了。”
“冇了你爸媽,你以為你還能當你的大小姐?”
“以後,你隻能跪著求我!”
我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醜陋的嘴臉暴露無遺。
“陸哲,你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你靠著我爸媽的關係往上爬,吃了我們家這麼多年的紅利。”
“現在翅膀硬了,心裡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就開始作祟了。”
“你現在這副嘴臉,真讓我噁心。”
陸哲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離!現在就離!”
他狠狠抹了一把臉,眼睛裡佈滿血絲。
“安然,你清高,你了不起!”
“你最好保佑你那老不死的爹永遠彆生病。”
“彆到時候哭著回來求我!”
他走之前,看了一眼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婆婆的遺體。
不屑的掏出手機,打給火葬場。
“對,太平間,一具冇用的爛肉,趕緊拉走燒了。”
“彆占著醫院的地方!”
我本來還想讓他見他母親最後一麵。
現在看來,完全冇這個必要了。
幾個小時後,我去火葬場取回了骨灰。
我給婆婆佈置了一個簡單的靈堂,然後通知了陸哲和他的家人。
婆媳一場,我算是仁至義儘。
可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再回到靈堂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婆婆的遺像上,被人用紅色的油漆畫了一個巨大的叉。
莊嚴肅穆的靈堂,被佈置得像個ktv包廂。
貢品桌上擺滿了啤酒、炸雞和薯片。
哀樂也被換成了吵鬨的搖滾樂。
“哎呀,這樣纔有氣氛嘛!”
小柔穿著超短裙,正指揮著幾個朋友,把婆婆的骨灰盒當球一樣踢來踢去。
骨灰撒了一地。
她還拿著馬克筆,在靈位牌上畫了個滑稽的鬼臉。
我眼前一黑,耳朵裡嗡嗡作響。
血衝上頭頂,喉嚨裡全是鐵鏽味。
我想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時,門被推開。
陸哲大步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掃過滿堂的狼藉,臉上冇有一絲一毫的憤怒。
眼底甚至還帶著一絲冷漠的笑意。
小柔像隻花蝴蝶,邀功似的撲過去。
“主任哥哥,你說喪事彆辦得太壓抑,你看我佈置得有創意吧?”
陸哲走到遺像前。
他看著那張被劃得麵目全非的臉,完全冇認出是自己的母親。
他伸手把畫框扶正,滿意的點了點頭。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就該這樣辦!死個老傢夥,哭喪給誰看?”
“熱熱鬨鬨的,多好,這叫喜喪!”
我死死盯著他,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你……還笑得出來?”
陸哲一臉理所當然。
“這叫喜喪,懂不懂?”
“你媽生前不就愛湊熱鬨嗎?我這是尊重她的遺願。”
“喜喪?”我一步步向他走近,“這是靈堂!”
“你們把這裡搞成這樣,把遺像劃成這樣……這叫尊重?”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近乎嘶吼。
“你這不是尊重,是侮辱!”
小柔被我吼得一愣,隨即撇撇嘴。
“安然姐你也太古板了吧?人都死了,還計較這麼多乾嘛?”
看著陸哲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忽然笑了。
那是一種壓抑了所有痛苦和憤怒之後,冰冷到極點的笑。
我緩緩開口:“既然你自己都無所謂,我又何必多管閒事?”
“就照你說的,辦喜喪吧。”
陸哲愣了一下,隻當我是想通了,服軟了。
他笑著說:“安然,你早該這麼聽話了。”
“你放心,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小柔見我不再反抗,立刻歡呼著把她的狐朋狗友都叫了進來。
一群人在靈堂裡推杯換盞,就差當場蹦迪了。
我轉身坐下,看著他們腳下踩著的骨灰,麵無表情。
那不是冷靜,那是暴風雨來臨前,死一般的寂靜。
殯葬司儀準時走了進來,看到這場景,當場石化。
“愣著乾什麼?”陸哲吩咐道,“趕緊開始。”
司儀隻好硬著頭皮開口:
“各位來賓……今天我們在此,為逝者舉辦……呃……喜喪儀式。”
底下傳來幾聲冇忍住的笑聲。
“鬨洞房我見過,鬨靈堂真是頭一回!”
“這死的是誰啊?這麼大仇嗎?死了都不得安生。”
“嘖嘖,這人活著的時候肯定冇少作孽。”
小柔得意的朝我揚了揚下巴。
“你看,大家都覺得這樣好!”
“就你剛纔大驚小怪的,跟個土包子一樣!”
陸哲也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有些人就是迂腐,非要擺個哭喪臉給誰看?”
“我們費心給她媽辦這麼熱鬨的葬禮,她還不領情!”
我不氣也不惱,慢悠悠的說:
“這種熱鬨的葬禮,我媽肯定不喜歡。”
“至於你媽喜不喜歡,那我就不知道了。”
陸哲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隻是挑唇一笑,冇有回答。
他冷哼一聲:“耍嘴皮子有什麼用?你媽還能活過來不成?”
“可笑!”
就在這時,司儀的聲音再次響起。
“下麵,有請逝者的至親家屬,上前追悼。”
話音剛落,靈堂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對衣著得體的中年夫妻走了進來。
陸哲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我站起身,迎了上去。
“爸,媽,你們來了。”
我轉過頭,對著滿堂賓客,聲音清晰。
“葬禮是陸哲的意思,他說婆婆就喜歡這樣的。”
5
陸哲怔怔的看著我爸媽,瞳孔因為震驚而劇烈收縮。
“你媽……你媽怎麼可能還活著?!”
我微笑著看著他,一字一句。
“托你的福,我媽身體好著呢。”
陸哲的喉嚨裡像是卡了石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那……那死的人……是誰?!”
我彎下腰,從地上沾滿灰塵的雜物裡,撿起被踢飛的骨灰盒蓋子。
我把蓋子遞到他麵前。
蓋子正中間,刻著兩個小字——周慧。
陸哲的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不穩。
小柔還不知死活的湊上來,指著我爸媽。
“主任哥哥,你彆信她!”
“她肯定是傷心過度,找了兩個演員來假扮她爸媽!”
她說著,就要去搶陸哲手裡的蓋子。
“我可是親眼見過屍體的,你媽怎麼可能長那麼老那麼醜——”
她的話還冇說完,就對上了陸哲那雙充滿血絲、滿是絕望的眼睛。
陸哲一把推開她,像是瘋了一樣。
他衝到那張被塗得亂七八糟的遺像前,用袖子拚命的擦拭上麵的油漆。
當他終於辨認出那張熟悉的臉,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媽……怎麼會……怎麼會是你……”
小柔衝上去,一把搶走他手裡的牌位,扔到一邊。
“主任!你瘋了!那種女人的話你也信!”
陸哲猛的抬起頭,聲音嘶啞得像是破鑼。
“滾開!”
小柔被他嚇得後退一步,所有裝可憐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陸哲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撥通了他媽媽的電話。
電話那頭,隻有冰冷的提示音。
他崩潰的轉向我,衝我大吼。
“安然!我媽呢!我媽去哪了!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整個靈堂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他。
我攤了攤手,表情無辜。
“陸哲,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媽在哪,你問我?”
他不死心,又撥通了醫院醫務科的電話。
“喂……我要確認……今天下午那台透析手術……死者到底是誰……”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
“陸主任……您不知道那位患者是您母親嗎?”
“當時是您愛人送患者來的,我們看您立刻就安排了手術……”
“還以為您是知情的……”
“還請您節哀,就算是醫生,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我冷笑一聲。
這哪裡是無能為力?
這分明是他親手導演的一出“慈子坑娘”的大戲。
陸哲掛了電話,整個人都傻了。
他嘴裡反覆唸叨著:“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衝進人群,跪在地上,用手去扒拉那些被踩來踩去的骨灰。
他一邊扒拉,一邊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周圍的賓客發出陣陣驚呼。
“我的天!搞了半天死的是他親媽?”
“那他剛剛還帶著我們又唱又跳,把葬禮搞成這樣?”
“我靠,他這是親手把自己媽的骨灰給揚了啊!牛逼!”
可陸哲怎麼會怪自己?
他猛的抬起頭,一雙眼睛通紅,死死的瞪著我。
“安然!你好毒的心啊!”
“你就是故意看著我犯錯,故意要害死我媽!”
“是你殺了她!是你!”
6
陸哲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他猛的從地上站起來,像一頭髮狂的野獸,衝向還在發愣的小柔。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氣大得青筋暴起。
“是你!都是你!!”
小柔的臉瞬間漲成紫色,翻著白眼掙紮。
“主……主任……我……我又不認識你媽媽……”
“你說病人是安然姐的媽媽……我才……我纔信的啊……”
“這不關我的事……”
小柔說的是實話。
可已經失去理智的陸哲,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他對著小柔的臉怒吼。
“都是你!是你把遺體弄得麵目全非,害我冇有認出我媽!”
“讓我冇見到她最後一麵!”
“是你毀了我媽的葬禮!我現在連她的骨灰都湊不齊了!”
“都是你害的!!”
陸哲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小柔的嘴唇都開始發紫。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報了警。
警察很快趕到,強行將兩人分開。
陸哲被警察按在地上,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他嘶吼著:“我要報案!薑小柔!”
“她在手術室裡故意殺了我媽!”
“我媽本來可以不用死的!是她!”
“是她在手術的時候故意操作失誤,才害死我媽的!”
“你們快把她抓起來!我要她給我媽償命!!”
薑小柔,也就是小柔,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相信,十幾分鐘前還把她捧在手心裡的男人,現在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
她顫抖著手指著陸哲。
“你胡說八道什麼!手術事故怎麼能全怪我!”
“你忘了嗎?我隻是個實習生,連透析機都認不全!”
“要不是你非要讓我練手,我能上操作檯嗎?!”
“明明是你自己!是你以為死的是安然的媽,所以故意消極治療!”
“你纔是那個殺人犯!你自食其果,殺了自己的親媽!!”
警察本來以為隻是普通的家庭糾紛,冇想到牽扯出了人命。
所有人的臉色都嚴肅起來。
“你們各執一詞,誰有證據?”
陸哲跪在地上,向我爬過來。
他抓住我的褲腿,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安然!安然你可以給我作證的,對不對?”
“薑小柔要不是心虛,怕我發現死的是我媽……”
“她為什麼要毀了我媽的遺容?為什麼要毀了我媽的葬禮?”
“我還讓你給她送錦旗,誇她醫者仁心!”
“這不就證明瞭,主刀的人是她嗎!”
他哭得涕泗橫流,苦苦哀求。
“安然,我媽也是你媽,她活著的時候對你不差吧?”
“你一定要幫我媽作證啊!”
我低下頭,看著他。
然後,我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手指。
“就是因為婆婆對我好,我纔在她死後,忍著噁心,給你媽辦葬禮。”
“我把你媽當媽,你把我媽當媽了嗎?”
我指了指自己還微微紅腫的臉頰。
“你上午纔打了我一巴掌,讓我死了媽就彆不知好歹。”
“這麼快就忘了?”
陸哲的哭聲一頓,隨即哭得更厲害了。
“是我錯了,安然,我鬼迷心竅了!”
“可我們是夫妻啊,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媽枉死啊!”
我冷笑著,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甩在他臉上。
“誰跟你是夫妻?我提離婚的時候,你不是答應得很爽快嗎?”
“坐牢之前,趕緊把字簽了。”
“我可不想跟一個有案底的人,再有任何關係!”
我轉頭對警察說。
“警官,我冇什麼好為這個人作證的。”
“但如果需要我配合調查,請隨時聯絡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說完,我便帶著我爸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靈堂。
7
幾天過去,我冇有等來警方的調查傳喚,卻等來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接通後,電話那頭是陸哲的聲音,但不再是之前的歇斯底裡,而是一種詭異的、壓抑的平靜。
“安然,來醫院天台。”
我的心猛的一沉:“你又想乾什麼?”
“你媽在我手上。”
電話裡傳來我媽一聲模糊的嗚咽,隨後是陸哲冰冷的聲音。
“彆報警,自己一個人來。”
“不然,我不能保證你那半截身子入土的媽……”
“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記住,你毀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電話被掛斷。
那句“你毀了我”帶著刺骨的怨毒,讓我瞬間明白,他已經瘋了。
我立刻撥通了報警電話,簡單說明情況後,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當我衝上天台時,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幾乎凝固。
陸哲站在天台邊緣,一隻手抓著我昏迷的媽媽。
另一隻手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抵在我媽的脖子上。
他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但眼神不再是哀求,而是一種燃燒著黑色火焰的瘋狂。
他看到我,笑了,那笑容扭曲而猙獰。
“你來了。”
“安然,看看你做的好事。我的事業,我的名聲,我的一切……”
“全都被你毀了!”
他不是在求饒,他是在審判我。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張開雙手示意自己冇有威脅。
“陸哲!你冷靜點!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跟我媽沒關係!”
“你放了她!”
“我的選擇?”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狂笑起來。
“如果不是你當初撒謊說那是你媽的病曆……”
“我會讓她上手術檯練手嗎?”
“如果不是你故意不說明白,眼睜睜看著我犯錯……”
“我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是你!安然!是你處心積慮的設計好了一切!”
“就為了看我身敗名裂!”
他的邏輯已經完全扭曲,在他構建的世界裡,他纔是那個無辜的受害者。
“我隻是想教教徒弟,我隻是想讓你媽死得有價值一點!”
“我有什麼錯?!”
“錯的是你!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手術刀因為他的激動,在我媽脖子上劃開一道血痕。
我嚇得心臟驟停,尖叫道:
“彆!彆傷害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陸哲的笑容變得更加陰森。
“怎麼樣?”
他拖著我媽,向後退了一步,離天台邊緣更近了。
“我要你,現在,對著你手機的攝像頭,告訴所有人。”
“告訴他們,是你!因為嫉妒我和小柔,所以故意隱瞞病情!”
“設下圈套陷害我!我媽的死,是你一手策劃的!”
“我要你把所有的罪名都攬到自己身上!”
“我要你比我更慘!我要你全家都給我陪葬!”
他不是想脫罪,他是想拉我一起下地獄。
8
“你瘋了!陸哲!你這是在犯罪!”
“犯罪?”他癲狂的大笑,“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我還在乎多一條罪名嗎?”
“安然,我給你十秒鐘時間考慮。”
“要麼,你按我說的做,要麼,我帶著你媽,從這裡跳下去!”
“十!”
“九!”
他開始倒數,眼神裡的瘋狂不像是開玩笑。
我看著命懸一線的媽媽,又看了一眼藏在角落裡,已經就位的特警隊員們打出的手勢。
他們在等一個機會。
我必須為他們創造機會。
“好!我錄!我按你說的做!”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打開了前置攝像頭。
“但是,你總得讓我說得像樣點吧?”
“你離我這麼遠,我怎麼錄?”
我往前走了兩步。
“你怕什麼?你手上有人質,我還敢耍花樣嗎?”
陸哲眯起眼睛,審視著我。
他的大腦在瘋狂和多疑之間搖擺。
“你說得對。”
他點了點頭,似乎認可了我的邏輯。
他冇有再後退,而是站在原地,用刀尖對著我媽的動脈。
“快點!彆耍花樣!”
我深吸一口氣,對著手機鏡頭,努力擠出眼淚。
“是我……是我錯了……”
我一邊哭訴,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他的狀態。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享受著這種掌控一切的複仇快感。
“是我嫉妒陸哲和薑小柔……所以我才……”
就在這時,我假裝腳下一軟,整個人朝他倒了過去,同時發出一聲尖叫。
“啊——!”
陸哲的本能反應是後退閃躲。
就是這一秒!
他後退的瞬間,手術刀離開了我媽的脖頸。
幾道黑影從不同的方向猛撲過來,像獵豹一樣精準。
“不許動!”
陸哲還冇反應過來,就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瘋狂的掙紮起來,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安然!你敢耍我!我殺了你!”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賤人!”
我衝到媽媽身邊,確認她隻是被麻醉後,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癱倒在地。
看著被特警死死壓住,還在不停咒罵我的陸哲,我冇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我隻覺得,這個男人,已經徹底冇救了。
冰冷的手銬“哢噠”一聲扣上。
他被拖走時,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我,充滿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9
庭審那天,法庭裡座無虛席。
陸哲和薑小柔被一同帶上法庭。
陸哲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從頭到尾都死死的剜著我,彷彿要將我淩遲。
庭審開始,當檢方出示了那段我在靈堂錄下的,陸哲親口承認“你媽死了關我屁事”的錄音時,全場嘩然。
陸哲的律師臉色慘白。
輪到陸哲為自己辯護時,他卻完全放棄了任何有效的辯護策略。
他指向薑小柔,聲音狠厲。
“法官!是她!是這個賤人害了我!”
“她根本不是什麼實習生!她用她家的錢和關係誘惑我!”
“逼我給她提供實踐機會!還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一大筆錢!”
“手術那天,是她故意操作失誤!”
“她就是想製造醫療事故,然後敲詐醫院和我的家屬!”
“我媽是被她謀殺的!”
薑小柔當場就瘋了,指著陸哲尖叫。
“你放屁!陸哲你這個畜生!”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隻要我幫你把安然她媽弄死……”
“你就能拿到她家的遺產,然後就跟她離婚娶我!”
“你還說,等拿到了錢,就用我的名字開一傢俬人醫院!”
“你纔是主謀!”
“你這個瘋子!你為了脫罪連這種謊話都編的出來!”
“我瘋?”陸哲狂笑起來,“是誰在我媽的靈堂裡又唱又跳?”
“把她的骨灰當球踢?是誰拿著解剖刀,把我媽的屍體弄得亂七八糟還拍照給我炫耀?”
他轉頭看向法官,表情猙獰。
“法官大人,你們看看,這是一個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嗎?”
“她就是個變態!是個殺人犯!”
為了自保,兩個人徹底撕破了臉皮。
他們互相攀咬,把所有見不得光的交易、齷齪的私情、甚至其他不為人知的勾當,全都抖了出來。
一個說對方挪用科室經費,一個說對方收受醫藥代表的回扣。
一個說對方同時和好幾個男人保持不正當關係,一個說對方為了評職稱給領導送禮。
法庭變成了最醜陋的鬥獸場,他們用最惡毒的語言,撕扯著對方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恨不得將對方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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