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私生子現在就在我家 013
魔教教主(完)
大開殺戒
暗室裡。
修煉中的蕭無憂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心悸,
這心悸毫無緣由,無法平複。
他當即起身離開閉關室,正好看到羅通焦急走進來。
“教主,
清姑娘下山取藥,
再次遇到刺殺。”
“晨曦呢?”
“護法跟在清姑娘身邊,應該能暫時護住清姑娘。”
蕭無憂身形一閃,
直接消失當場,
羅通帶著教眾追上去,
卻比不上蕭無憂的速度,
很快追丟了。
晨曦三人用馬車趕了一天的路,蕭無憂全力運轉輕功之下,
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隻看到馬車停在山澗外,馬車裡空無一人,想來是在山穀中遇到刺殺。
蕭無憂快速穿過山澗,進入穀中,
一眼就看到寬闊的山穀中,
開滿小花的草地上,晨曦靜靜躺在那裡,青絲披散,
胸口的衣襟被鮮血浸出深色。
腳步突然收斂,
蕭無憂屏住呼吸,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麼,一步步緩緩走到晨曦身邊。
蹲下身將人扶起來,
手掌顫抖著伸向麵具,清脆的哢擦聲響後,麵具滑落,露出晨曦蒼白的麵容。
他的嘴角沾著血跡,
長而直的睫羽輕輕搭在眼瞼上,神態平靜,像睡著了一樣。
可是縈繞在周身的柑橘苦香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鼻的血腥味,他的身軀也變得冰冷,連呼吸都消失不見了。
蕭無憂按住晨曦肩膀的手掌微微收緊,將人的頭按倒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抱住晨曦的後腦,輕輕喚了一聲。
“晨曦……”
沒有回應。
而且可能再也不會有回應。
低下頭,將頭埋入晨曦發間,蕭無憂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含糊的聲響從他的喉頭溢位,卻組成不了完整的句子。
為什麼……
他隻是閉了一次關,為什麼晨曦就死了……
跌倒在不遠處的孟清清看見蕭無憂的反應有些不安。
為什麼蕭無憂來了之後,即沒有憤怒有人敢殺無憂教的護法,也沒有追問她刺殺之人的細節。
他就那麼靜靜抱著晨曦的屍體,好像跟著死掉了一樣。
“無憂……”
虛弱的女聲驚醒了蕭無憂,他從晨曦身上抬起頭,和孟清清目光相對。
孟清清看見那雙總是半斂的鳳眸空茫茫一片,一滴血淚順著眼瞼滴落出來,在蕭無憂的臉上流下一道血痕。
胸腔裡夢蝶的嘶鳴變得前所未有的尖銳,連孟清清聽到都開始頭痛,痛苦的抱住自己頭顱,蕭無憂卻全然不受影響。
他不僅不受影響,甚至先前已經被夢蝶壓製的所剩無幾的意識重新占據身體主導權,反過來壓製夢蝶。
因為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恐慌於被晨曦知道自己的心意,或是掙紮於該不該愛上一個早就深愛的人。
此時他的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晨曦死了,其他人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他輕輕將晨曦放回地上,踉蹌著站起身體,手掌按住胸口,指尖穿透血肉,臉上浮現痛苦的表情。
內力瘋狂擠壓胸腔的夢蝶,不在乎是不是會兩敗俱傷,或是同歸於儘。
他要殺人!
夢蝶感覺到前所未有危機,它發出悲鳴,不斷釋放多年積累的內力抵抗蕭無憂比它所有雜念加起來還洶湧的殺意。
最終,它的念頭比不過蕭無憂強大,被影響的隻剩下殺意,反而成為蕭無憂的傀儡。
翅膀斷裂,身軀粉碎,周身精華溶於蕭無憂骨血中。
蕭無憂手臂張開,宛如突然打通所有關竅,身體充斥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轟——
內力傾斜而出,山穀裡吹起勁風。
發冠被震碎了,蕭無憂的長發披散而下,身軀漂浮在空中,猖狂的大笑,眼裡卻不斷淌著淚水,俊美的麵容滿是毀滅一切的瘋狂。
“都給我死!!!”
孟清清跌坐在地上,看著陷入癲狂的蕭無憂,恐懼讓她想要退後,身軀卻違背意願站了起來,朝著蕭無憂走去。
不僅是她,隱藏在暗處準備埋伏蕭無憂的韓羅等數個大先天強者也主動泄露氣機,將自己暴露出來。
“這……這是……大先天之上,蕭無憂突破了!”
韓羅滿臉驚駭。
他們以為如今和夢蝶鬥的你死我活的蕭無憂實力會跌落,正是他們襲殺的最好時機,為此還先解決了晨曦,沒想到反而叫蕭無憂突破了。
這已經不是他們幾個大先天能對付的,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謀劃都是枉然。
他當即毫不猶豫的單膝跪下:“韓某願意加入無憂教,效忠蕭教主。”
剩下幾個大先天強者,雖然不甘心,卻也跟著韓羅跪下行禮。
蕭無憂歪了歪頭,好似不明白這群人在做什麼,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
手掌抬起,其中一名大先天強者就跟著抬起手,掐住自己的脖頸,然後猛地用力。
脖頸被生生折斷,這大先天強者身軀一下軟倒,看頭上戒疤,分明是之前達摩塔還俗的弟子之一。
韓羅又驚又怒:“蕭無憂,你就不怕我等和你同歸於儘嗎?”
模糊的笑聲從蕭無憂喉頭傳出,他的嗓子好似壞掉一般沙啞,聽的人頭皮發麻。
下一瞬,蕭無憂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兩名大先天強者身後,手掌各自穿透一具身軀,再抽出來,露出兩顆血淋淋的還在跳動的心臟。
用行動代替回答,兩人彆說抵抗,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此舉徹底擊潰所有人心防,強者們再無心反抗,四散而逃。
隻要逃出去,躲起來,這麼大的天地,他們不信蕭無憂還能一寸寸給他們找出來。
可惜本來是他們精心選擇的埋伏地,最後成了他們埋骨地。
山澗的狹窄,意味著他們無法所有人一起進出,落在後麵的,都成了蕭無憂的手下亡魂。
聽著身後傳來的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跑的最快的韓羅心底後悔不已,不該聽從孟清清和達摩塔那些禿驢的話。
終於,出口近在眼前,韓羅的臉上浮現一絲喜意,下一瞬,胸口被穿透而過,笑容凝滯。
“我……”
話未出口,身軀軟倒在地,失去全部生息。
沒花太多時間,殺光了山穀裡的江湖人,蕭無憂最後走到不會武功的孟清清麵前。
“無憂……是他們,他們想要殺我……跟我沒有關係……”
孟清清揚起麵容,強忍著心中恐懼,擺出示弱之態。
“你知道我有辦法安撫夢蝶,你把我帶回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隻有我能救你。”
蕭無憂卻看也沒看她,越過她抱起地上晨曦的屍體,而後頭也不回朝穀口走去。
“活……活下來了?”
蕭無憂信了她說的話?
孟清清喜極而泣,下一秒一道內力從後方射來,脖子上浮現一條血線,她捂住自己脖子,卻阻止不了鮮血溢位,很快同樣沒了生息。
如今的蕭無憂那有心思判斷對錯,他隻想殺人,如果不是殘留一絲理智想要安頓晨曦的軀體,他現在已經大開殺戒了。
……
半年後。
木香一路風餐露宿來了東湖地界,走在街上
,卻見家家房門緊閉,連客棧都不開門做生意了。
她臉色很難看,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半年前,蕭無憂突破到武林神話,毫無預兆開始大肆殺戮。
從大先天開始,一路順著修為往下殺,如今江湖上活著的先天都沒有幾個了。
各大勢力分崩離析,手下掌握的眾多店鋪無人看管,一番混亂搶奪後,乾脆關了門。
到如今江湖人人自危,普通百姓膽小如鼠,也不敢出來,就成了這副蕭條模樣。
當初孟清清找到她,說掌握有安撫夢蝶的藥,能夠藉此接近蕭無憂。
還說一批隱藏的大先天強者都不滿無憂教的霸道,可以聯手圍攻蕭無憂,蕭無憂必死無疑。
結果那些大先天強者都死了,不僅是他們,江湖上剩餘的大先天強者,有名有姓的,都被蕭無憂找出來誅殺。
內力越深厚,越是逃脫不了他的感應,甚至會主動暴露蹤跡,引的蕭無憂去殺他們。
種種神異手段,讓眾人對於武林神話的強大有了清晰認知,卻也更加絕望。
明明之前蕭無憂雖然一樣嗜血好殺,卻也隻殺有仇之人,哪像如今這副瘋瘋癲癲恨不得殺光所有人的樣子。
誰能想到他們殺了晨曦之後,不僅沒有剪除蕭無憂羽翼,反而徹底激起蕭無憂的殺性。
說不後悔是假的,木香最近總是時不時回憶起幼時的事情,那個時候蕭無憂尚且年少,已經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他想殺掉自己爹爹和牡痂鎮上的人,即便爹爹為他煉製了天蠶絲手套,他也沒有改變念頭。
是晨曦阻攔了他,所以她和爹爹才會活下來。
這些年來她被仇恨矇蔽雙眼,淡忘了這些記憶,以為晨曦是助紂為虐,如今才知道他是困住蕭無憂唯一枷鎖。
沒有了晨曦,蕭無憂百無禁忌。
……
後悔沒有用,木香隻能儘力彌補。
東湖是顧安生的地盤,顧安生或許是除了蕭無憂之外,最瞭解晨曦的人,她想著能不能從顧安生這裡得到一些牽製蕭無憂的法子。
“堂主,門外有個女人說是故人求見。”
“不見。”
顧安生一心一意在院子裡練刀,自從數個月前護法身死的訊息傳過來,他就沒有出過院子。
蕭無憂殺的失去理智,連無憂教的堂主都殺了兩位。
無憂教內部同樣膽戰心驚,聲稱教主練功走火入魔了,興奮者有之,憂慮者有之,隻有顧安生不管不顧,安心窩在自己院子裡。
“顧安生!”
木香硬闖了進來,看到顧安生不耐煩的看過來,又收斂氣勢。
“見過師父。”
“什麼事?”
“教主他瘋了,師父你有沒有辦法阻攔教主?”
“乾嘛要阻攔?”
木香愣住了,可顧安生真的是很認真在問她。
“殺個乾淨不好嗎?如果早把這些人殺成現在這個樣子,晨曦就不用死了。”
木香張了張嘴,她突然發現顧安生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隻是在晨曦麵前才表現的像個活潑少年郎,其實骨子裡也是殺人不眨眼的。
“可那些都是無辜之人……”
“你好奇怪,你沒有殺過無辜之人嗎?那些正道人士沒有殺過無辜之人嗎?僅僅是打架的時候被誤傷的百姓都有不少吧?
外麵人一直說我們無憂教是魔教,連正道人士都做不到的事,你為什麼要求一個魔教之人去做?”
木香說不出話來,她的喉嚨乾澀的厲害,她腦子裡開始回想這些年的經曆。
難道是無憂教出現之後,纔有了殺戮和爭鬥嗎?難道之前江湖上不死人嗎?
為什麼她就偏偏覺得蕭無憂是魔頭呢?
因為他殺的人多嗎?
他才二十歲,就是天天殺人,他能殺多少?
是因為他手段殘忍嗎?
牡痂鎮被雪匪劫掠過數次,男人殺了,女人擄走,那些雪匪的手段不比蕭無憂殘忍?為什麼沒有人聯合起來對雪匪喊打喊殺?
哦,對了,是因為蕭無憂太強了。
他強的可以輕而易舉威脅到所有人的命,尤其是那些武林強者的命,而且肆無忌憚,毫不掩飾,所以他成了魔頭。
隻有強者被威脅,才會有人振臂一揮,將其他人聯合到一起,而弱者的命,死了就死了,沒有人在意。
到頭來或許反而是強到蕭無憂這種程度的人,懶得對弱者出手。
木香突然明白過來,所謂的正邪,本質隻是弱肉強食,江湖就是一個吃人的地方,你殺我,我殺你,哪有對錯?
長久堅持的觀念崩塌了,她的臉色發白,抱住自己肩膀蹲在地上。
那麼她又算什麼?
和一群強者一起,殺掉了唯一一個會憐憫弱者的人的蠢貨嗎?
……
又過了半年,江湖上隻剩下三流勢力,連個先天武者都拿不出來,蕭無憂終於消停了。
他回到了無憂教,地宮之中,冰棺安靜合森*晚*整*理著,縷縷蒼白寒氣繚繞而出。
走到冰棺前,透過透明的棺蓋,注視那張蒼白依舊難掩姝色的臉,恍惚還在昨日。
修長的手指虛虛拂過晨曦的眉眼,蕭無憂神情難得平靜下來,也隻有麵對晨曦的時候,他才能恢複幾分清醒。
混沌的時候他在殺人,清醒的時候卻在想著,如果當初他沒有讓晨曦去保護孟清清,是不是晨曦根本就不會死?
那些人殺掉晨曦,他們該死,那他呢?
一年多來,他大肆殺戮,並非隻是為了泄憤,還是為了吸收那些武林人士的內力。
直到偌大江湖再找不出內力深厚之人,那些弱小者吸收了也沒用,他纔回到這裡。
所有人都沒意識到,夢蝶除了可以吸收內力,它本身能存活那麼久的時間,蘊藏的生機同樣驚人。
倘若能重新凝結出一枚夢蝶繭,灌注他這些年吸收的所有內力,再送入晨曦體內,是不是能讓晨曦起死回生?
他要救活晨曦。
正是這個念頭支撐蕭無憂活到現在,眼下他已經凝結出了夢蝶繭,就看能不能喚醒晨曦。
冰棺開啟,一粒米粒大小的蟲繭被放入晨曦口中,蕭無憂開始將自身內力灌注入蟲繭之中。
這一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個月,甚至在將吸收的內力灌注進去後,蕭無憂連本身的內力都傳給了夢蝶繭。
可是夢蝶繭毫無反應,晨曦還是閉著眼眸,一副無知無覺,睡著了的樣子。
蕭無憂慘笑一聲,滿心期待落了空。
他無法救活晨曦。
愛人死了,仇人也殺完了,一個人留在世上好像沒什麼意思。
既然不能一起生,死在一起也是不錯的選擇。
於是他撐起內力耗儘後虛弱的軀體,艱難爬進冰棺中,在晨曦身邊側身而臥,擁抱住晨曦冰冷的軀體,緩緩閉上眼眸。
……
蕭無憂已經有三年沒有現身,有人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功法出了岔子死了。
本來三年前蕭無憂就瘋瘋癲癲的,自己把自己弄死了也不奇怪。
顧安生帶著眾多無憂教弟子,一起開啟了地宮的大門,一眼就看到失去生息的蕭無憂,以及他懷裡抱著的晨曦。
這座地宮做的奇妙,冰館更是少見的千年寒玉製成,以至於多年過去,冰棺中的軀體還儲存完好,但看起來再鮮活也是屍體了。
眾多弟子不驚反喜,都是一副鬆口氣的模樣,畢竟蕭無憂殺人不分教內外,他們同樣恐懼。
如今蕭無憂死了,他們再不用擔心隨時喪命了,並且沒有了蕭無憂,無憂教積累多年留下的寶物就成了無主之人,由不得人不心動。
蕭無憂死了的訊息一夜之間傳遍江湖,戰戰兢兢的江湖人重新湧了出來。
他們恐懼蕭無憂久矣,如今終於等到機會。
有人集結了大群人,殺到無憂教總壇,聲稱要誅滅魔頭,替天行道。
衝進地宮就看到顧安生蹲在冰棺旁邊的石頭燈柱上,低著頭盯著冰棺裡的人,好似在思索什麼。
“我知道教主怎麼死的了。”他突然說道。
“怎麼死的?”
“他是想用夢蝶繭複活護法,可惜失敗了。”
顧安生轉向衝進來的眾人,咧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齒。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殺的人不夠多,吸收的內力不夠多,所以才失敗了?”
在他指尖,米粒大小的蠱蟲已經破開殼子,當著所有人的麵鑽進顧安生麵板,他身上的氣息開始節節攀升。
從燈柱上跳了下來,顧安生伸了一個懶腰,看向還愣著的眾人。
“跑啊!怎麼不跑?不跑我就開始殺人了哦,畢竟我還等著吸收你們的內力救護法呢……”
輕鬆自在的語調,宛如惡魔低語。
啊——
地宮裡重新響起慘叫聲,夢蝶繭存在一日,江湖永無寧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