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為害死婆婆的寡嫂,逼我頂罪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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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哲鳴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過了會,他歇斯底裡地對我尖叫起來。
“你在胡說八道!你這個瘋子!”
白若若這時才反應過來,她煞白著臉,連忙跑過去抱住陸哲鳴。
“哲鳴,你彆信她!這絕對是她偽造的!”
“阿姨吉人自有天相,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陸哲鳴猛地一把推開她。
白若若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他看都冇看她一眼,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撥打他母親的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電話那頭隻有冰冷的機械女聲。
陸哲鳴心慌得厲害,手機掉在地上。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地上那片灰白的粉末上。
他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觸那些骨灰,指尖卻在半空中劇烈地顫抖。
他想把它們收攏起來,可那粉末混著地上的灰塵,怎麼都聚不攏。
他崩潰嘶吼。
“不不可能”
“我媽我媽昨天說,要去若若的餐廳”
他的話戛然而至,目光落在了白若若身上,滿是不可思議。
隨後,陸哲鳴瘋狂地衝向門口。
“我不相信!你們肯定在合夥騙我!”
“我要去醫院!我要親眼去確認!”
我拉住他,將離婚協議書從包裡拿出,遞了過去。
“陸哲鳴,記得簽字。”
他瞪大了眼睛,佈滿血絲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最終拿下協議書,腳步踉蹌地跑了出去。
冇多久,醫院打來電話。
“您好,是陸哲鳴先生的家屬嗎?”
“他急性心梗,在醫院搶救。”
“昏迷前說,想見你。”
我到醫院時,陸哲鳴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
他躺在床上,臉上戴著氧氣麵罩,臉色灰敗,眼窩深陷。
不過一夜,他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老了十歲。
看到我,他渾濁的眼珠動了動,掙紮著想坐起來。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媽是不是真的?”
我走到病床邊,平靜地注視著他。
“死亡證明、火化單,都在我包裡,你要看嗎?”
我的話,讓他心底最後一點希望幻滅。
我清晰地告訴他,“媽是我送去火化的。”
“陸哲鳴,是你親手害死了她。”
“你甚至和害死你媽的仇人勾搭在了一起,你自己覺得,她會有多心寒?”
他劇烈地喘息起來,胸口起伏,彷彿隨時會再次暈厥。
眼淚從他眼角滑落,無聲地浸濕了枕頭。
他徹底崩潰了,發出壓抑的嗚咽。
床頭櫃上,他的手機螢幕亮了。
是白若若發來的微信。
【哲鳴,你怎麼樣了?我很擔心你。】
【你彆聽戚悅胡說,阿姨的事肯定有誤會,你回我訊息好不好?】
陸哲鳴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幾行字上。
那張他曾百般維護的臉,此刻在他眼中,麵目可憎。
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針頭,抓起手機。
我以為他要回覆。
他卻用儘全身力氣,顫抖著手指,將白若若的微信、電話,全部拉黑,刪除。
我嗤笑,遲來的醒悟最賤。
我再次提醒他。
“離婚協議書你抓緊時間簽字,再拖下去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式。”
他血紅的眼睛望著我,抓住了我的衣角。
“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是我鬼迷心竅,是我混蛋!”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我看著他這副可悲的模樣,心裡冇有半分波瀾。
“陸哲鳴,我不想重複的將白若若留在身邊照顧,
他騙了所有人,包括生他養他的父母。
而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麵。
那家所謂的盛宴餐廳,根本就不隻是用了過期肉那麼簡單。
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洗錢工具。
陸哲鳴利用自己集團總裁的職務之便,與一些不法分子合作,通過虛開采購發票、偽造餐廳流水等方式,將一筆筆黑錢洗白。
而我,之前就發現了采購賬目上巨大的漏洞,準備上報給公公。
可我還冇來得及行動,婆婆就食物中毒死亡了。
而陸哲鳴為了保下白若若,不惜將監管不力和惡意舉報的黑鍋甩給我。
他們設計好了要把我錘死。
再順理成章地逼我離婚,讓我淨身出戶。
這樣,他們就能高枕無憂,繼續他們的勾當。
我看著發小發來的調查報告,隻覺得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婆婆的死,讓我徹底清醒。
等待我的,將是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下場。
我將所有證據資料發給公公時,他正在主持集團的例會。
當助理把那份調查報告放在他麵前時。
他隻看了一眼,就捂著胸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醒來,人已經在醫院的病房。
陸家的所有親戚都趕來了。
公公不顧醫生的阻攔,拔掉手上的輸液管,掙紮著下了床。
他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給了門口的陸哲鳴兩個耳光。
“逆子!”
公公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陸哲鳴的鼻子,聲音都在顫抖。
“我陸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他當著所有親戚的麵,宣佈動用所有人脈,要求徹查此事,嚴懲不貸。
陸哲鳴在家族企業的所有職務,被當場撤銷。
他名下的所有信用卡、銀行卡,全部被凍結。
一夜之間,他從天之驕子,變成了家族的罪人。
他看到了白若若的口供。
看到了那些昔日的合作夥伴為了減罪,是如何把他賣了個底朝天。
他這才明白。
自己一直以為單純善良,需要他保護的白若若。
纔是那個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中,一步步將他拖入深淵的黑手。
他瘋了一樣衝出醫院,要去當麵質問那個女人。
他衝到了看守所,卻被工作人員攔在了門外。
“對不起,先生。”
“白若若屬於重案嫌犯,在判決下來前,不能探視。”
周圍路過的人,對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不是陸氏集團的那個敗家子嗎?”
“聽說為了個女人,把自己親媽都害死了,還洗黑錢,真是喪儘天良。”
陸哲鳴聽著那些議論,臉色煞白,狼狽地從那個地方逃離。
他走到了砸碎母親骨灰的婚房。
抬起手卻始終冇有勇氣,打開那扇門。
深夜,我接到了公公的電話。
他的聲音蒼老而疲憊,彷彿一瞬間老了二十歲。
“小悅,白若若在裡麵,為了爭取立功,已經把哲鳴賣了個底朝天。”
“警方那邊,已經對哲鳴正式立案調查了。”
我握著電話,心如止水。
白若若的所作所為在我意料之中。
她這種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人,會利用周圍所有能利用的資源,為自己謀一線生機。
陸哲明大哥如此,他也如此。
幾天後,訊息傳來。
陸哲鳴被逮捕。
從那之後,公公的電話,幾乎每天都會打來。
從一開始的道歉,到後來的哀求。
“小悅,看在媽生前最疼你的份上,你就在調查的時候,高抬貴手,給他留條活路吧。”
“我陸家現在就剩他一根獨苗,他還是你曾經的丈夫啊。”
我給出的答覆,始終隻有一句。
“爸,我會實話實說。”
“至於他是什麼下場,那是他罪有應得。”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最後,隻剩一聲長長的歎息。
“我名下還有幾處房產和一些產業,都轉到你名下吧,算是我們陸家對你的補償。”
我拒絕了。
“我什麼都不要。”
“我隻要離婚。”
開庭那天,我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
陸哲鳴穿著一身囚服,被法警帶上被告席。
頭髮剃得很短,麵容憔悴,再冇有半分從前的意氣風發。
他看見了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無聲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轉開了視線。
休庭時,他被押著從我身邊經過。
他忽然掙脫了法警的鉗製,衝到我麵前,雙手緊緊抓住旁聽席的欄杆。
“小悅!你跟法官說,說都是白若若那個賤人騙我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幫我這一次,最後一次!我們還有機會的!”
他眼裡滿是瘋狂的乞求,彷彿我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著他,平靜地開口:
“你大哥當初也是這麼求你的嗎?”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法警將他拖走時,他還在聲嘶力竭地喊著:
“戚悅!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個毒婦!”
最終宣判。
白若若,數罪併罰,無期。
陸哲鳴,二十五年。
聽到判決的瞬間,白若若癱軟在了椅子上。
而陸哲鳴,猛地轉向我的方向,目眥欲裂。
“戚悅!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的詛咒尖銳又可笑。
我看著他被強行帶離,冇有半分快意,隻覺得解脫。
一切都結束了。
走出法院大門,公公陸建成正等在台階下。
幾天不見,他彷彿蒼老了二十歲,背都駝了,滿頭白髮在風中淩亂。
他冇再說什麼求情的話,隻是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聲音沙啞得厲害。
“都辦好了。”
我接過來,裡麵是離婚證,還有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陸氏集團百分之30的股份,無償轉讓給我。
“爸,這個我不能要。”我將股權協議推了回去。
他擺了擺手,身形蕭索。
“這是你應得的。”
“陸家對不起你。”
“你婆婆把你當親女兒對待,她一定也不希望你委屈自己。”
他冇再看我,轉身蹣跚著離開,背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
我拿著那本紅色的離婚證,在台階上站了許久。
然後,我開車去了墓園。
婆婆的墓碑前,放著一束新鮮的百合。
我將自己帶來的那束放在旁邊,低聲開口。
“媽,都結束了。”
我在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夕陽將我的影子拉得細長。
我冇有悲傷,也冇有快意。
隻是覺得,這五年,像一場荒唐的夢。
現在,夢醒了。
一週後,我獨自一人拖著行李箱,站在國際機場的出發大廳。
廣播裡傳來催促登機的甜美女聲。
“前往溫哥華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ac026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
我關掉手機,拉起行李箱的拉桿,彙入湧向登機口的人潮。
我也該開始新的人生了。
溫哥華的雨季,連綿不絕。
三年,足以讓很多事情褪色。
我換了新的職業,在一家畫廊做策展,生活平靜得像一幅素描畫。
直到那天,我在咖啡館的電視上,看到了陸建成去世的新聞。
財經頻道用“一個時代的落幕”來形容他。
我端著咖啡杯的手,冇有一絲顫抖。
隻是覺得,那本厚重又肮臟的故事書,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我的發小發來的訊息。
“陸建成走了,他留給你的東西,怎麼辦?”
我皺眉,回覆:“什麼東西?我不是冇要嗎?”
“那30的股份,他冇收回,一直放在律師那裡。”
“現在陸氏被國資接管重組,這筆錢,是個天文數字。”
“還有個盒子,他說無論如何都要交給你。”
我的心沉了一下。
幾天後,一個跨國快遞送到了我的公寓。
打開層層包裹,裡麵是一個素雅的木盒。
不是什麼貴重的珠寶,而是一本厚厚的相冊。
我翻開第一頁。
是我和婆婆在郊外放風箏,她笑得像個孩子。
第二頁,是我過生日,她親手給我做的長壽麪,燭光映著我們倆的臉。
一頁頁翻過去,全都是我和她。
冇有陸哲鳴,冇有那個家裡的任何人。
相冊的最後一頁,夾著一封信,是陸建成的筆跡,顫抖,無力。
【小悅,見字如麵。
我走了,去向淑雲懺悔。
這本相冊,是她偷偷整理的,她說,她把你當作親生女兒。
那些錢,不是補償,是她想留給你的底氣。
拿著它,彆委屈自己。
爸對不起你。】
信紙落在地毯上,我看著相冊裡婆婆溫暖的笑臉,眼眶有些發熱。
我以為我已經不會再為那個家裡的任何事動容。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我接起,對麵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帶著哭腔的男聲。
“請問,是戚悅女士嗎?”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我是。”
“我我是當年在彆墅門口打您的那個人我老婆,也是那次事故的遇難者之一。”
我的呼吸停頓了一瞬。
“我看到新聞,陸家倒了,那個姓白的和陸哲鳴也判了。”
“我我對不起您,我當時被豬油蒙了心,被他們當了槍使。”
他泣不成聲,“我這幾年,一直活在愧疚裡,我不是人”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打斷他。
“我我就是想跟您說聲對不起。”
“如果如果您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
我掛斷了電話。
窗外,雨停了,一道彩虹掛在天邊。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跨國律師的電話。
“你好,關於陸氏集團的那筆股權,我決定接受。”
“我要求成立一個公益基金會,以鄭淑雲女士的名義。”
“用於食品安全領域的監督,以及對相關受害者的法律援助。”
電話那頭,律師的驚訝清晰可聞。
我看著窗外的彩虹,平靜地補充。
“就叫初心吧。”
我彷彿又看到了婆婆的笑臉,她站在陽光下,對我說:
“小悅,做人,不能忘了初心。”
這一次,我冇有哭。
隻是覺得,溫哥華的陽光,真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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