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想要新時代女性我走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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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陸振雲冇有回來。
想必,是去安撫受了委屈的沈月蓉了。
我在地板上坐了一夜,直到天色泛白,我才扶著牆站起身。
我鬼使神差地走進了北邊那間,被我當成庫房的小書房。
那裡,放著我所有的嫁妝。
最裡麵的那隻樟木箱子,已經落了薄薄一層灰。
我打開它,一股混雜著鬆節油與舊書卷的氣味撲麵而來。
箱子裡躺著我從法國帶回來的畫具,畫具旁邊,是我最愛的幾本法文原版小說,書頁的邊緣已經微微泛黃。
我曾以為,嫁給陸振雲,是我人生另一段光芒萬丈的旅程的開始。
為此,我親手將它們鎖進了箱底。
我慢慢地將書和畫具拿出,小心地擺放在桌上。
起身時,我無意間瞥見了牆上那麵蒙塵的穿衣鏡。
鏡中的女人,穿著一身普通的素色旗袍,頭髮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臉色蒼白,眼神裡滿是散不去的疲憊與哀慼。
這……是我嗎?
是那個曾經在巴黎的畫展上,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洋裙,用流利的法語與人侃侃而談,自信又張揚的蘇婉清嗎?
不。
鏡子裡的,隻是陸夫人。
是一個被困在婚姻裡,失去自我,連眼神都變得黯淡的怨婦。
我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我走上二樓的衣帽間,裡麵掛滿了旗袍,端莊、溫婉、素淨,全都是陸振雲喜歡的樣子。
我卻徑直從最角落的箱子裡,取出了一條三年前的舊裙子。
那是一條香檳色的連衣裙,最時興的西式剪裁,是我在巴黎時,為自己畫的第一幅自畫像上穿過的那條。
當我換上它,站在鏡子前時,感覺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我放下盤了三年的長髮,又從首飾盒裡,找出那對早已被遺忘的珍珠耳釘戴上。
鏡中的人,終於有了幾分從前的影子。
我抱著那本擱置了許久的法文小說,走下樓梯。
客廳裡,陽光正好。
我攤開稿紙,擰開鋼筆,在金色的光線下,重新開始翻譯那個我擱置了三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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