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衣服穿反了,全家趕他出門 001
週五的家庭聚會,趙一帆遲到了。
他把外套脫下交給服務員,我看到他的套衫穿反了。
這件衣服的正反要從肩線仔細分辨才能看出。
早上我把衣服遞給趙一帆,親眼看他換上,那時候明明是正的。
趙一帆是什麼時候脫下衣服,又匆匆忙忙地穿上了?
我的心臟忽地沉重:趙一帆出軌了嗎?
可他天天回家、積極報備,與之前沒有任何不同。
不,有反常的地方:趙一帆重欲,上次我感覺自己懷孕就拒絕和他“深入交流”。
從那以來,已經快一個月。
6歲的兒子川川過來拉住我:“媽媽,爸爸回來了,還不吃飯嗎?”
婆婆笑問:“小渝,你不是說有件喜事要宣佈嗎?”
大家都看著我,等我開口。
我應該笑著宣佈自己懷孕的訊息。
可我隻是衝趙一帆伸出手:“借你的手機用一下。”
1
趙一帆愣了下,還是笑著把手機遞給我。
我快速查了聊天記錄、賬單、外賣地址。
沒有任何問題,很乾淨。
趙一帆笑著問我:“你要找什麼,我幫你找吧。”
斯文俊秀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潤笑容。
從校服到婚紗再到一家三口,我們走過15年,對彼此無比熟悉。
趙一帆從學生時代起就是學神,頭腦非常聰明。他要是真的出軌,這程度的反偵察難不倒他。
況且趙一帆知道我是高敏感人,平時生活中的細節就極為關注。
他會更加謹慎,不留證據。
見公婆和兒子還在眼巴巴地看著,我扯扯嘴角:“先吃飯吧。”
一道道精心製作的菜肴被端上來,我木然地吃進嘴,腦子裡極亂。
趙一帆用勺子給我舀了碗湯,放在我手邊,語氣格外溫柔:“聽說這家的牛骨湯至少熬8小時,特彆好喝,你嘗嘗。”
定定地看了會湯碗,我邊接過邊說:“我懷孕了,剛剛想用你的手機發個朋友圈的。”
公婆又驚又喜,兒子也歡呼著“我有妹妹了”。
趙一帆笑問:“現在就發朋友圈公佈?有三個月了嗎。”
我點頭:“你說的對,那我隱晦一點。”
我拿過趙一帆的手機,發了一條:
“家有喜事,歡迎來電祝賀。”
朋友圈發出沒一會,趙一帆的電話鈴聲響起。
來電顯示“新建銀行”。
趙一帆的表情卻僵了。
我當即拿過手機,開啟外放。
電話那頭傳來清脆好聽的女聲,流暢而機械:“先生您好,這裡是新建銀行。”
我看了眼趙一帆,示意他說話。
趙一帆的臉一點點變紅,咬牙道:“你說吧。”
女孩輕笑一聲,嫩聲撒嬌:“逗你玩呢,你什麼時候結束啊,我好無聊啊。”
我猛地結束通話了電話,腦子裡嗡鳴一片。
淚水不受控製地流出來,我趕忙擦掉。
公婆對視一眼,婆婆開始痛罵:“現在的小丫頭連結了婚的男人也勾引!小渝,她就是故意破壞你們,你可不能上當。”
趙一帆冷聲打斷婆婆:“孩子還在這,能不能彆說了。”
趙一帆是心疼孩子,還是心疼被罵的小三?
真那麼在意孩子,又怎麼會出軌。
小孩子最會看大人眼色,兒子早就停下了興奮的嘰嘰喳喳。
此刻兒子白嫩的臉上掛滿眼淚,眼淚又全都滴進了他的飯碗裡。
兒子大口大口地扒著飯,往嘴裡塞,裝作對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
兒子早慧,他肯定明白發生了什麼。
我瞬間鼻酸。
可趙一帆很冷靜,他甚至重新拿起筷子開始吃菜。
公公揚手就把筷子摔在趙一帆臉上:“你還有臉吃?”
趙一帆大為光火:“我為什麼不吃,就因為一通騷擾電話,江宸渝認為我出軌,你們也跟著相信了?”
趙一帆的義正詞嚴震住了公婆。
我靜靜地看著他,趙一帆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很確信趙一帆已經出軌,他也知道我發現了,他沒法再騙我。
2
草草吃完飯回家,臥室裡,趙一帆先開口,語氣冷硬:“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兩個多小時的煎熬,我已經心力交瘁,連說話都嫌累。
我強打精神:“今天,就剛剛。”
趙一帆不斷追問:“為什麼?”
我抱膝坐在床榻上,雙眼失焦:“你衣服穿反了。”
趙一帆猛地把衣服脫了摔在地上,發怒道:“江宸渝,你是不是有病,你為什麼總要盯著這些細節!我平時跟你生活在一起都快窒息了,你明白嗎!”
“你這根本不是愛,是控製!你為什麼不能多關注自己的事?!你不是說實驗室壓力很大嗎,為什麼還有空管我?”
我昂起頭,很不理解。
談戀愛的時候,剛結婚的時候,甚至兩年前,趙一帆都不是這樣的。
是他變了,還是他本來就是這樣。
又或者,婚姻的結局總是這樣。
趙一帆還在肆意發泄他的不滿:“江宸渝,我特煩你一句話不說,就這麼看著我,就、就跟蛇一樣。”
我已經聽出了趙一帆的嫌棄,但我還是忍著心酸再次向他確認:“你現在是在嫌棄我?”
趙一帆看向窗外,語氣蕭索:“我真的受夠了,真的很沒意思。”
彷彿他纔是受害者。
我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那就離婚吧。”
趙一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要跟我離婚?就因為這點小事。”
說出離婚後,我狂亂的心跳反而逐漸平複下來:“嗯,離婚。”
趙一帆沉默片刻,冷笑道:“行啊,你把孩子打掉,我就跟你離婚。”
屋內溫暖如春,我卻入墜冰窟。
隔天我去醫院做檢查,也諮詢了流產手術。
醫生看了看我的病曆,苦口婆心地勸我慎重:“孩子很健康,以你的體質,流產會對你的身體有嚴重損傷。孩子是無辜的……”
還沒走出醫院,我看到了趙一帆,他被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孩拉著。
女孩長著張青春洋溢的娃娃臉,年紀最多20出頭。
她就是那位銀行小姐吧。
銀行小姐看著我眼睛一亮,鬆開了趙一帆。
銀行小姐跑到我麵前,衝我鞠了一躬:“對不起,江小姐。我隻是喜歡一帆而已,我從來沒想要破壞你們的家庭,你可以繼續做他的妻子。”
“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而打掉你們的孩子,這會讓我非常自責的。”
女孩眨巴著大眼睛,彷彿一心隻求真愛。
可她演技遠不到家,眼神裡的亢奮和渾濁那麼明顯。
趙一帆看不到。
更荒謬的是,趙一帆跟我說:“佳佳都這麼說了,你彆流產了。”
我的孩子竟然因為小三的請求而獲準生存。
事到如今,我所求隻有兩個:儘快離婚和孩子的撫養權。
應我要求,趙一帆和我在家裡的書房麵談。
趙一帆坐在沙發椅上,翹著長腿:“江宸渝,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出軌,就算起訴離婚也分不到我的財產。”
話很刺耳,可我不想反擊。
我不想刺激到倔強又好麵子的趙一帆,免得影響離婚程序。
我緩了口氣,故意示敵以弱:“趙一帆,我不是為了錢跟你結婚。我是因為愛你才嫁給你。愛和信任沒有了,隻能離婚。”
趙一帆放下腿,沉默片刻:“愛和信任也可以重新再培養。”
這就是趙一帆,明明是他錯了也高傲地昂著頭。
我笑了笑:“你覺得,破鏡能真的重圓嗎?”
趙一帆不說話了。
3
和趙一帆談好,我就跟公婆說了離婚的事。
公婆都很激動地反對,讓我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千萬不要離婚。
兒子反而表現平靜:“媽媽,你真的想跟爸爸分開嗎?”
我點頭:“川川,如果你最喜歡的芒果爛了一塊,你還要吃嗎?”
川川眨巴眨巴眼:“媽媽,會不會是你看錯了呢。”
婆婆也忙道:“人這一輩子,哪能一點錯不犯。小渝,你再給一帆一次機會。”
川川附和:“媽媽,我查過資料了,你們隻是到了中年夫妻的倦怠期。你再跟爸爸去度一次蜜月就會恢複成之前的樣子。”
我本不想答應,架不住川川一句:“如果度蜜月也沒用,我就支援你們離婚。”
趙一帆大概也是這麼被川川說服的。
公婆為我們一家三口安排了山居休養家庭遊。
川川很興奮,路上必然一手牽一個人。
畫麵應該很和諧,但我和趙一帆的表情都有些尷尬。
晚上,趙一帆去洗澡時,“佳佳”打來了電話。
我挑挑眉,接了起來。
佳佳就是上次的女孩:“一帆哥哥,你怎麼還不回來啊,我一個人害怕嘛。”
我笑了下,有些故意道:“他今天回不去了,明天再去陪你。”
我打算今天把離婚協議跟趙一帆敲定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語氣寒涼:“江宸渝,你敢跟我搶人,一定會後悔的。”
“我讓你一無所有,包括你兒子。”
我剛說了句:“沒人跟你搶——”
佳佳已經把電話結束通話了,我的眉心擰起。
沒一會,趙一帆洗完澡出來,我把事情跟他說了。
趙一帆滿不在乎:“她一個銀行小職員,嚇唬你的。彆理她。”
我感歎:“行吧,越快離婚越好。你看一下我發你的檔案,有沒有什麼要修改的?”
趙一帆沉下臉,語氣不快:“知道了。”
因為趙一帆不爭孩子的撫養權,我不爭財產,談得還算順利。
川川起初還賴在我們周圍不走,一會倒水一會送零食,乖得不得了。
後來川川看清了我和趙一帆還是要離婚,他也不吵,直接去臥室睡覺了。
趙一帆邊喝水邊感歎:“年紀大了,熬不動了。江宸渝,我每次熬夜都跟你一起。”
“結婚那晚熬夜數錢,大學的時候熬夜複習,還有高中熬夜看日出。”
在我分外冷淡的眼神裡,趙一帆閉上了嘴。
我已經不想跟趙一帆再共享任何東西,包括回憶。
4
從酒店回來後,我和趙一帆先去民政局提交離婚申請。
我們做這些都沒有迴避川川。
川川路上格外沉默,逗他說話也不肯回應。
我在心底重重歎息。
交完申請,趙一帆突然說:“小渝,我們打個賭吧,我們下一次來是撤銷申請的。我們肯定不會離婚的。”
我沒有回答,趙一帆有聰明人的通病,過分自大,總以為事情儘在掌握。
當天下午,佳佳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質問我為什麼要挑撥她和趙一帆的關係。
我,挑撥,小三和準前夫的關係?
這人怕是不正常,我果斷拉黑了她。
兩天後,川川突然不見了。
川川是在商場遊樂園玩時不見的,人太多,理出頭緒都很困難。
不吃不喝十三個小時,全家人快找瘋了。
最後在多名警察的幫助下,我們確定川川是被人故意帶走的。
嫌疑人和川川的位置也通過天眼確認到了。
一聽說在城東的小洋樓,趙一帆臉色驟變:“川川是被佳佳帶走了!”
見警察們驚詫,公公開始侷促地跟他們解釋佳佳是誰。
婆婆則哭著給趙一帆打了一巴掌。
我很冷靜,對趙一帆說:“你先穩住佳佳,想辦法把她騙出來,我們去接孩子。”
“要確保川川的安全。”
趙一帆點點頭。
趙一帆給佳佳打電話:“你現在在哪?我這幾天在跟江宸渝談離婚的事,我是逼不得已纔不跟你聯係的。”
“我當然想你,我們健身房見吧。”
見趙一帆打完電話,警察們忙不迭地帶著我去救川川。
車停在佳佳的住處外,所有人都在等她出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心裡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忍不住道:“要麼我直接進去吧?”
領隊蹙起眉:“讓你老公再打一個電話。”
我拿起手機,給等在健身房的趙一帆打電話:“她還沒出來,你再催一下。”
趙一帆說:“我給她發資訊了,她不回。”
我心裡一抖,直覺不祥:“你快給她打電話!”
恰在此時,有人說:“門開了,門開了。”
不像想象中打扮得精緻美麗,佳佳是狼狽地逃出來。
下一刻,巨大的爆炸聲在房間裡響起。
火光和音浪衝破了窗戶,帶出無數煙塵灰燼。
我目眥儘裂:“川川!”
5
我慌忙下車,往爆炸的地方衝去。
有警察怕還屋子裡還有爆炸的風險,死死鉗住我,把我強製帶走。
我哭得滿臉是淚,看到佳佳被警察帶過來。我瞅準距離,伸手薅住她的頭發,對她又踢又踹。
佳佳被打得慘叫連連,她想還手但被警察按住了。
正鬨得不可開交時,川川吸溜著甜筒出現了。
巨大的情緒落差下,我腳一軟,跪倒在地。
佳佳趁勢就要打我,但她看到川川,狠狠哆嗦了下,低著頭不動了。
我勉強爬起來,衝川川招手。
川川把甜筒三兩口塞進嘴裡,邁著小短腿衝我跑來。
川川撲進我的懷裡,口齒不清地告狀:“媽媽,都是這個壞女人讓我吃的。”
見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川川悻悻地把嘴裡沒吃完的東西吐掉。
佳佳始終低著頭,生怕跟川川對上視線。。
我把兒子的嘴擦乾淨,對警察說:“我先送孩子去醫院看看,等會去警察局接受調查。”
領隊揮手讓我們先離開。
我把川川按在安全座椅上,冷冷問他:“剛剛的爆炸是不是你弄的?”
川川點頭:“是啊,我在她家裡找了幾個瓶子和粉,燒一燒就爆炸了,很簡單的。”
“我準備炸死那個壞女人,但她跑出來了。”
見他越說越理直氣壯,我揚手就是一巴掌:“那是一條生命,活生生的,跟你一樣。”
川川被打之後就癟了嘴,硬撐著不哭。
我又狠狠打了他幾巴掌:“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了。”
川川疼得嚎叫起來:“我沒錯,是她綁架我,是她先害我們的!”
我指著川川道:“彆以為我傻,肯定是你故意找上她,讓她把你帶回家的。”
“你跟你爸一樣,滿口謊言!”
川川嗷一聲哭起來:“不一樣!我比他好,我是好孩子。我是正義的天才兒童。”
“我和他不是一邊的,我還給趙一帆下毒了,他以後都沒孩子了。”
下毒?肯定是川川上次去院裡偷拿了實驗藥品。
我靠在車門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川川從座椅上掙脫,伸出胳膊來抱我:“媽媽,我不是你最喜歡的寶貝了嗎?”
“媽媽,我最喜歡你了。我錯了,我長大以後就去坐牢。”
我捂著臉,淚水蜿蜒而下:“不,是我錯了。”
我明明知道川川比一般孩子聰明早熟,卻故意讓川川知道趙一帆的所作所為。
我有私心,我希望川川堅定地站在我這邊。或許我也在期待川川對趙一帆的報複吧。
我種下惡意的種子,讓兒子長出了罪行。
後背冷汗涔涔,我對川川說:“川川,這次的事是媽媽沒有教好你,媽媽替你承擔。”
“如果你以後再傷害彆人,你就自己負責。”
川川激動起來:“不,我不,是我錯了。媽媽,對不起。”
川川在我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6
我把川川送回家,自己去了警察局。
趙一帆等在警察局門口,我把事實告訴了他。
趙一帆按了按太陽穴:“事到如今,隻能讓呂夢佳承認,是她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他倒是很自信能拿捏住呂夢佳。
我皺眉:“她以後翻供怎麼辦?”
趙一帆搖頭:“她不會。川川把她嚇到了,她肯定要躲得遠遠的。”
“就算川川真殺了她,頂多我們賠點錢。她又不傻,不會再招惹我們的。”
我抿著嘴唇,心裡七上八下的。
在趙一帆的目送下,我走進警察局做筆錄。
坐定後,我深吸一口氣,向警方坦白,爆炸的事情是川川做的。
“一切後果,我作為監護人,責無旁貸。”
兩個警察互相看看,毫不驚訝,反而問我:“你兒子才六歲,他怎麼會製作炸藥的?”
“肯定有人教他了吧。”
我知道警察懷疑川川是受我引導的。
我苦笑了下:“對,我是研究材料化學的。婚姻又被呂夢佳插足,有報複她的動機。”
“可我是孩子的媽媽,不可能教唆孩子犯罪,更不可能為了脫罪誣陷自己的孩子。”
警察看著我,目光銳利:“呂夢佳剛剛交代,孩子跟她說是你讓孩子這麼做的。”
我並不辯解,隻是冷靜地指出:“以我的專業,如果我真的想犯罪,絕不會給她開口指認我的機會。”
“還有,孩子失蹤後也是我主動報警的,這與試圖謀殺的邏輯相違背。還請您們不要聽信她的一麵之詞。”
“另外,呂夢佳拐帶我的兒子,非法拘禁十個小時,她的罪行都是有證據的。”
警察們點點頭:“放心,我們肯定依法辦事。我們同事已經去你家了,等孩子的口供交過來就知道了。”
強忍心緒不寧,我走出了審訊室。
出門就看到趙一帆正在給呂夢佳擦眼淚,眼裡有著憐惜。
我定定地看著他們兩人。
趙一帆有些尷尬地站來起來,呂夢佳趕忙摟住他的腰,往他懷裡紮。
我還在痛苦,他們憑什麼能光明正大地秀恩愛?
如果不是在警察局,我肯定忍不住要動手。
我深吸一口氣,微笑:“呂夢佳,你喜歡渣男不是已經賞你了?你到底在折騰什麼。”
“我雖然沒有你們惡毒,但我不傻,我會堂堂正正地送你去坐牢。”
呂夢佳瞪大眼睛,語氣比我更憤怒:“我隻是愛上一個人,我有什麼錯?你自己一把年紀還要跟我爭,不覺得丟臉嗎!”
“你等著看吧,我肯定會跟一帆結婚的!”
我嗬笑一聲,提醒他們:“趙一帆,你就非她不可嗎?川川真的很討厭她。”
聽到川川的名字,呂夢佳麵露驚恐,卻還是堅持:“一帆,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死也值得的。”
好一個真愛至上的性情中人。
聽呂夢佳這麼說,我甚至都不想再告她非法拘禁川川。
對手是聰明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瘋狂的蠢貨,她的邏輯和殺傷力都無法估測。
趙一帆卻對呂夢佳的話很動容,他伸手攬過呂夢佳:“小渝,如果你是我,你就明白我現在的感受,循規蹈矩的日子一眼看到頭,我不想再過了。”
“還有,佳佳真的需要我,沒有人比她更愛我。”
我輕蔑一笑:“那祝你們百年好合。”
7
川川如實坦白了他的所作所為,當場就要複刻他的炸彈瓶。
警察實在難以置信,又找專家對川川做了智商測試。
測試結果顯示川川的智商超過了180,是名副其實的天才。
我指使川川犯罪的嫌疑不攻自破,我隻要賠償爆炸造成的經濟損失。
然後警察發現房主是趙一帆,我心想:這下連賠錢都省了。
因為害怕川川今後成長為高智商罪犯,警察要求川川每年都要做心理測試並接受法治教育。
川川眨巴著眼睛,不置可否。
見我眼含警告地看過來,川川趕忙答應,還擠出老實巴交的微笑。
警察樂了:“有你媽媽看著,你肯定能好好長大。”
送走了警察,我開始和公婆坦白離婚的事情,我尤其強調:“爸、媽,你們也看出來了。以家裡現在的複雜情況,川川隻會受負麵影響。我要帶走川川。”
“我還列了一下川川今後的培養計劃,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公公歎了口氣:“你的兒子,你想怎麼養就怎麼養。我們早就跟不上形勢了。”
婆婆眼眶紅紅的:“小渝,就不能忍忍嗎,她們都這麼忍過來的。”
我反問:“媽,說句不尊重的,如果你老公在你懷孕期間出軌,你願意忍嗎。”
“又或者你女婿孕期出軌,他的小三還綁架了你外孫,你想讓你女兒忍下來嗎?”
婆婆啞口無言,默默垂淚。
我帶著川川上樓收拾東西。
沒一會,趙一帆回來了,樓下乒乒乓乓的動靜立馬響起來。
川川抱住我的腿:“肯定是他跟他爸爸吵起來了。”
我無奈道:“是爸爸跟爺爺吵起來了,你要有禮貌。”
自從接受離婚後,川川視趙一帆為階級敵人,已經不肯叫爸爸。
麵對我的提醒,川川也不在意,隻是興奮地問:“我能去看熱鬨嗎?”
天纔不都是孤僻高冷的嗎,為什麼川川是熱衷八卦的活潑性格。
沒過一會,川川手舞足蹈地跑進來:“媽媽,我們不用收拾了,爺爺讓他滾出去!”
我有些驚訝。
怒發衝冠的趙一帆走了進來,他衝我冷笑:“江宸渝,以後你來給老頭子養老送終吧。”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理睬他。
趙一帆卻把我收拾好的衣服全都踢翻了:“你裝什麼啊,所有人都站在你那邊,你很得意吧?道德約束的就是你們這些弱者。”
“婚姻製度根本不合理,認為製度高於一切,你們就是一群弱智!”
看到趙一帆這麼激動,我的心情反而舒暢起來,丟下手裡的東西:“嗯,你說得對。”
“既然你願意把你的家讓給我,我很樂意接受,慢走不送。”
8.
趙一帆拿了幾件衣服就離開了。
臨走前,趙一帆大聲叫囂:“為了外人趕走自己的兒子,你們以後彆後悔!”
公公冷著臉不說話,婆婆指著趙一帆怒罵:“你為了一個下流女人衝自己親爹砸東西,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畜生!”
婆婆轉頭對我道:“小渝,就算離婚了,這是你的家,你以後就住這。”
公婆的神色格外認真。
我能明白他們,除了被趙一帆傷了心,更多的是捨不得川川。
就算有再多的好處和便利,但我不可能繼續跟前公婆住在一起。
為了更快地搬離,我還特地向院裡請了假。
婆婆起初勸阻了我幾次,見我堅決,歎了口氣默默離開。
有人忙不迭地要早點離開,有人急吼吼地想要進來。
趙一帆帶著呂夢佳上門了。
公婆直接拒不見人。
呂夢佳完全沒有被厭棄的羞恥,死等在客廳不走。
川川蹲在二樓的欄杆處,衝呂夢佳叫道:“喂!你知道吊燈掉落的速度是多少嗎?”
呂夢佳臉色一僵,往趙一帆身邊靠了靠:“川川,我是來見你爺爺奶奶的,我跟他們道了歉就走。”
川川笑起來:“就算你道歉,他也不會娶你的。”
呂夢佳大聲宣佈:“我懷孕了!”
趙一帆麵露驚詫,川川更是轉身就跑。
收到懷孕的訊息,公婆這才露麵。
看在孩子的份上,公婆決定讓呂夢佳在家裡養胎。
川川跟我咬耳朵,語氣很遺憾:“唉,我藥下得太遲了。”
我揪著川川的耳朵,讓他不要亂來。
可川川還是盯著呂夢佳不放鬆。
我見狀立即讓婆婆帶川川出去玩,意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然而川川和婆婆前腳剛走,公公和趙一帆又吵起來了。
想到婆婆說趙一帆現在會跟公公動手,我害怕出事,就過去勸架。
卻見呂夢佳悄悄伸手用力推了公公一下。
正在和兒子對罵的公公不妨呂夢佳有此動作,往後摔去。
我趕忙去接,讓自己做了有效的緩衝墊背,才沒讓老人真的摔到。
公公有些狼狽地爬起來。
我看到強勢一輩子的老人眼角閃著難堪的淚光,整個人因為惱火而紅透了。
呂夢佳理不直氣也壯:“誰讓你罵一帆的,我不允許任何人說他。”
我實在忍不了:“你們是真的有病。”
公公抓著我的小臂,讓我趕緊扶著他離開。
我以為公公是被嚇到了。
公公異常堅定:“這女的肯定有問題。”轉頭就讓人把呂夢佳查了個透。
9
真讓公公說中了,呂夢佳真的有問題。
呂夢佳原名路夢佳,是路人正的女兒。
路人正是公公的舊識。公公曾經和路人正合夥開公司。
後來因為路人正決策失誤公司倒閉了,路人正受不了打擊就跳樓了。
路人正的親人一夜之間全消失了。
公公作為二把手,獨自還完公司的債務,幾年後再次創業,獲得了巨大成功。
但在路夢佳的眼裡,可能就是另外一個故事。
公公是踩著她親爹的屍骨纔有瞭如今的成績。
公公把調查出來的真相告訴了我們,特地把檔案放在了趙一帆的麵前。
很難得的,公公這次沒有罵趙一帆,他有些疲憊地問趙一帆:“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趙一帆沉默地看完資料,反問公公:“你怎麼證明佳佳爸爸的死跟你沒關係?”
婆婆豁然站起,給了趙一帆一巴掌:“你瘋了,為了外人懷疑自己的爸爸。”
婆婆還要再打趙一帆,我見川川一臉興味地看著,趕忙攔住婆婆。
川川有些遺憾地踢著小腳:“很簡單啊。媽媽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報警不就好了。”
“如果爺爺犯法了,爺爺去坐牢啊,這纔是正義。”
公公點頭:“好,報警!我要還自己清白,還要把那個禍害送去坐牢。”
趙一帆卻猶豫了:“佳佳現在已經懷孕了。”
我忍不住笑出聲:離遠了看趙一帆,才發現他的情商低得可怕,簡直是低能兒。
見我笑,兒子煞有其事地歎了口氣:“她能騙你一次,就能騙你很多次。你可真蠢。”
我忙捂住兒子的嘴,好心提醒:“以後哪怕孩子生出來了,也得做親子證明。”
趙一帆臉色時紅時白,沒有反駁。
公公依言去報警了,警察很快趕來要把呂夢佳帶走。
呂夢佳立即衝趙一帆呼救。
趙一帆安慰她:“你懷著孕,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呂夢佳更激動了:“我沒懷孕!我們才睡了幾次,怎麼可能懷孕?!”
其他人都陷入沉默,隻有兒子笑嘻嘻地背著手:“路夢佳,你完蛋了,我們都知道你是來報複爺爺的。”
呂夢佳僵住了。
我把兒子拉到身後:“我們已經去申請徹查你爸自殺的事了,清者自清。”
呂夢佳卻掙紮起來:“什麼清者自清,你們有權有勢肯定能幫自己洗白。”
我嗤笑一聲:“是啊,我跟你想法一樣,覺得複查沒必要。因為我相信我公公的為人,況且他也沒必要向你證明清白。”
“倒是你,你知道你爸是個無德無能的懦夫嗎?報仇隻是你在掩耳盜鈴罷了,結果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呂夢佳看向趙一帆:“趙一帆,你就這麼看著他們羞辱我嗎?”
趙一帆目光沉痛:“佳佳,你真的是為了報仇才接近我的?”
呂夢佳見大勢已去,直接破罐破摔:“你又無聊又傲氣,年紀一大把還自以為是,鬼才會喜歡你。”
“江宸渝,你也彆得意,我已經讓你們離婚了,我的報複成功了!”
看著呂夢佳幾乎癲狂的樣子,我無話可說。
10
即便呂夢佳數罪並罰,但她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要坐半年牢。
我很擔心呂夢佳執念成魔,還要繼續報複我們,就決定帶川川出國避一避。
公婆知道我的打算後,非常支援我,主動幫我處理各項事宜,出錢出力。
他們見我受之有愧,半真半假地開玩笑:“我們以後怕是要靠你了,現在討好你也算是提前投資。”
領離婚證的那天,趙一帆滿臉倦容,異常沉默。
走出民政局,趙一帆問我:“你覺得我會後悔嗎?”
我看出趙一帆現在就後悔了,但我毫不猶豫地肯定他:“你不會後悔。”
趙一帆,你得把你選擇的那條路堅定地走下去,走絕了纔好。
我在X國待產時,婆婆先過來照顧我,兩周後,公公也跟過來了。
川川有些焦慮,私下反複問我:“他不會也過來吧?”
我想了想,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等寶寶出生後就知道了。我那會有力氣,可以把他趕走的。”
如川川所願,我生了個妹妹。
妹妹很好看,哭起來嗓門也大。
婆婆對妹妹比川川還要上心,把妹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婆婆主動跟我坦白:“其實我提前跟醫生打過招呼了,讓她千萬勸住你,不要把孩子打掉。”
婆婆還提議讓妹妹跟我姓。
我笑著擺手:“我無所謂的。既然媽媽跟妹妹有緣,不如讓妹妹跟媽媽姓吧。”
婆婆狂喜:“這、這能行嗎?”
我點頭:“當然行,反正妹妹不跟趙一帆姓。”
公公難掩羨慕:“也行,女孩姓趙不好聽,姓許挺好的。”
川川探頭道:“妹妹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叫錦添,錦上添花的意思。”
“許錦添,好名字。”
“爺爺,你覺得江百川這個名字怎麼樣,是不是比趙百川好聽?”
“不覺得!”
一年後,趙一帆終於到了X國,見到了添添的第一麵。
添添的周歲生日已經過完了。
趙一帆遞過來一個精緻的盒子:“送給添添的。”
我替添添道謝,盒子裡是一條鑽石項鏈。
我臉上的笑意少了些,認真提議道:“鑽石是負資產,以後不如買些保值的?”
趙一帆有些驚訝,主動解釋道:“我不是故意來這麼遲。”
他以為我在找茬。
我擺手道:“你不用說,那些事我聽爸爸說過了。”
呂夢佳從坐完牢出來,越發堅定複仇的信念,她又找到另一個富二代。
這個富二代家裡也是做實業的,正是趙家的對手。
呂夢佳打算再次利用自己的女性魅力曲線救國,扳倒趙家的公司。
這個富二代的老婆和我不同,她既沒有離婚,也沒有吵鬨,她設計讓呂夢佳沾了毒品……
呂夢佳後來改行做“商務陪玩”了。
呂夢佳還去找趙一帆借錢,趙一帆拒絕了。
兩人爭搶時,呂夢佳掰倒櫃子砸斷了趙一帆的腳。
這段時間,趙一帆一直在養傷。
趙一帆除了看女兒,還含蓄地跟我提了句:“我現在覺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我點頭:“你說得沒錯。”
趙一帆麵露驚喜。
我打斷趙一帆的開心,向他介紹我的新男友:“你應該認識吧,他是小三屆的校友……”
窗外陽光正好,照得路途一片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