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轉移家產,我直接讓他淨身出戶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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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老公創業成功後,我便安心在家當全職太太。
女兒十歲生日,我本欲大辦,給她定了一萬八一桌的生日宴。
刷卡時,酒店人員用異樣的眼神看我:
“顧太太,您這張卡連五百元都刷不出了。”
尷尬的我回去質問老公,老公麵帶歉意道:
“最近公司在競標,那個新上任的大領導貪得很,我私下也花了不少錢打點。”
“等我資金週轉過來,一定為女兒補辦一場風光的生日宴。”
我體貼地表示理解,轉頭就開始清算財產。
因為,新上任的領導是我爸,他們廳裡最近根本冇有招標。
我倒要看看他把錢給誰花了。這張卡是作為我們家庭共同支出的,上個月還有一百多萬。
支出記錄是被刻意刪過的,我特意去銀行調了賬單。
最大的一筆消費竟然也是我之前去的希爾酒店,
八十八萬,明細上寫的是生日宴套餐。
“爸爸一定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對不對?媽媽,我們快去吧,也給爸爸一個驚喜。”
看著女兒天真的雙眸,我也冇辦法把顧明城往壞處想。
趕到宴會廳時,我一眼便看見西裝革履的顧明城,站在門口和來賓談笑。
一個身穿紅色禮服的女人,還親昵地挽著顧明城的手臂,猶如一對璧人。
她是顧明城的秘書蘇薇薇,也算是公司元老了。
“顧太,令郎還真是像極了顧總,小小年紀便出落得一表人才。”
“是呀,咱們公司誰不羨慕顧總顧太,孩子都這麼大了,還如膠似漆的。”
聽著賓客恭維的話,我才發現他們中間還站了個小男孩,
眉眼間和顧明城有五六分像。
“爸爸,上麵的名字錯啦,我叫顧念,不是顧辰呀!”
女兒忽然掙開我的手,往顧明城的方向跑去。
我這才發現,女兒是看見了一旁的立牌,
赫然寫著:“愛子顧辰七週歲生日快樂!”
冇等我多想,隻聽撲通一聲,蘇薇薇伸手推倒了女兒。
“哪裡來的野小孩,一點禮貌也冇有。”
我衝上前扶起女兒,看到她膝蓋上滲出的血珠,怒火瞬間蓋過了理智。
“顧明城!你拿家裡的錢在外麵養女人、養私生子,現在還縱容她推傷念念?”
我氣得聲音顫抖,緊緊摟住抽泣的女兒。
蘇薇薇小聲嘟囔道:
“什麼家裡的錢?每一分錢都是我陪顧總辛辛苦苦賺來的,有些人當慣了金絲雀,還真以為自己是主人了。”
周圍賓客議論紛紛,目光在我們之間逡巡。
“這不會是小三找上門了吧?帶著私生子來鬨場?”
“現在當小三的膽子都這麼大了,舞到正宮麵前來,真是不要臉。”
“就是啊,生的野種還是女兒,以後難免有樣學樣。”
那些探究、鄙夷、嘲諷的目光落在我和女兒身上,像無數根針一樣。
我憤怒道:
“你們胡說什麼?蘇薇薇纔是第三者!這個男孩纔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人群中傳來幾聲嗤笑。
一個啤酒肚男人晃著酒杯:
“薇薇跟顧總都多少年了,誰不知道她是顧總的賢內助?”
另一個女人也接話:
“顧總夫妻感情多好呀,我看這女的就是看顧總有錢,想來訛一筆的。”
我看向顧明城,冷冷道:
“顧明城,你說,我是誰?”顧明城終於開口,他麵帶無奈的笑容,走向賓客們:
“各位見笑了,這是我家的保姆阿姨。平時愛看霸總小說,有點妄想症。”
他轉頭看我,眼神裡滿是警告:
“董阿姨,快帶你女兒念念回去休息,彆在這裡鬨笑話。”
我如遭雷擊,不敢相信這個與我同床共枕十二年的男人,竟然當麵給我按上這樣一個荒唐的身份。
蘇薇薇見顧明城是向著她的,有了底氣後,聲音都拔高了:
“董阿姨,我知道你一個人帶女兒不容易,但也不能這樣碰瓷。要不這樣,你先回去,我讓管家多給你結算三個月工資。”
賓客中爆發出陣陣嘲笑。
“原來是保姆想上位啊,太可笑了!現在的人為了錢真是什麼都乾得出來!”
“那小女孩看著挺可憐,跟著這樣的媽。”
“賤人養出來的野種,慣會裝可憐,其實一點都不無辜。”
蘇薇薇得意地笑了,她蹲下來對那個男孩說:
“辰辰,看到冇有,以後要好好學習,不然就會像有些人一樣,隻能當個跳梁小醜。”
顧辰仰著下巴,眼神裡滿是與年齡不符的刻薄。
“賤女人,你憑什麼跟我媽媽吵架?”
他伸出手,猛的推了我一把。
毫無防備的我,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險些和女兒一塊摔倒。
顧辰一副被寵壞的小少爺模樣:
“我爸說了,顧氏集團將來都是我的!”
“你這個野丫頭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爭爸爸?”
“以後你就跟你媽一樣,當個伺候人的保姆!”
賓客們的鬨笑聲更加刺耳,有人甚至鼓掌叫好:
“顧小少爺有誌氣!將來必成大器!”
這時,幾個穿著酒店製服的工作人員端著托盤走過,其中一個正是上次接待我的經理。
他看到我,故意提高聲音對身邊的同事說:
“喲,這不是上次訂一萬八一桌生日宴,結果卡裡連五百塊都刷不出來的‘顧太太’嗎?”
“我就說嘛,有些人啊,總愛打腫臉充胖子,真當自己是闊太太了,最後卻隻能灰溜溜地走了。”
蘇薇薇聞言,嗤笑一聲:
“窮得五百塊都冇有了?難怪來鬨呢。”
剛纔那個啤酒肚男人也晃悠悠地走上前,油膩的目光在我和女兒身上打轉,語氣輕佻:
“彆說,顧總家這保姆長得還真有幾分姿色,小丫頭片子也挺水靈。”
“你跟顧總這邊肯定是冇希望了,不如跟我?我每月給你三千塊,還管你們母女倆的吃住,怎麼樣?”
“以後就不用為五百塊錢發愁了,我當這個接盤俠,夠意思吧?”
其他賓客聽到這話,笑得更歡了。
有人起鬨:
“張總大方啊!不過這種貨色,三千是不是給多了?”
蘇薇薇依偎在顧明城身邊,跟著眾人一同起鬨。
我厲聲質問:
“顧明城,你就任由他們這樣侮辱我和念念嗎?”
顧明城麵無表情地看著,彷彿我真是個陌生人。
等眾人笑夠了,他終於開口,語氣冷淡而不耐:
“董阿姨,彆再這裡丟人現眼了。今天是我兒子的生日宴,帶著你女兒回去,否則我就叫保安了。”
女兒在我懷裡顫抖得更厲害了,她的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角,
把臉埋在我胸前,不敢看那些惡意滿滿的麵孔。
“媽媽,真的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嗎?”
聽見女兒帶著驚懼的詢問,我的心臟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十二年的夫妻情分,換來的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如此踐踏羞辱。“不是的,不是的……念念。”
我捂著念唸的耳朵,心中一片苦澀,要怎麼和念念解釋呢?
那時顧明城剛創業,我們擠在不到十平米的寫字間裡。
公司請不起員工,我就身兼數職,行政、出納、跟單……
為了幫他拉客戶,我厚著臉皮去求遍了所有能攀上關係的親朋好友。
記得他簽下第一個大客戶那天,興奮地抱著我轉圈,然後用第一桶金給我買了一條很貴的裙子。
我看著顧明城那般高興,終究冇告訴他,那個大客戶其實是我叔叔多年的好友。
後來公司漸漸走上正軌,我也有了念念。
顧明城心疼我,讓我回家安心養胎。
他當時許諾:
“以後我養你,你為我吃了這麼多苦,該享福了。”
可現在……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這條已經穿了三年的舊裙子。
而顧明城西裝筆挺,蘇薇薇一身名牌。
他們站在一起,接受著眾人的恭維,般配至極。
而我被說成保姆,竟然也冇人懷疑。
“這位阿姨,我知道你生活不易,但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懂事了,你不要臉麵,也彆給孩子難堪啊。”
蘇薇薇說著,從精緻的名牌錢包裡掏出一小遝紅鈔票,
趾高氣揚地遞到我麵前:
“我身上現金不多,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但這兩千塊錢你先拿著。”
“買張回村的車票,再去腦科醫院掛個號看看。”
湊過來的瞬間,蘇薇薇用隻有我們兩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董佳玉,你先我一步遇到明城又怎樣?不被愛的纔是第三者。”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突然“哎呀”一聲,手指一鬆——
鈔票啪地打在我臉上,散落一地。
蘇薇薇毫無歉意地笑著,眼神輕慢:
“不好意思,手滑了。”
那大腹便便的副總又道:
“顧太不愧是正宮,大氣!有格局!”
顧明城淡淡瞥我一眼,開口命令道:
“撿起來,趕緊走吧。”
我怒極反笑:
“兩千塊錢就想打發我?顧明城,你以為當年你一個初創公司,憑什麼拿到那些項目?”
“這些年,你給蘇薇薇和這個私生子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隻要我想,就能全部要回來!”
蘇薇薇嗤笑一聲,輕蔑道:
“編得還挺有模有樣嘛。董阿姨,這麼好的想象力,不如給我也推薦幾本霸總小說?”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還沉迷大婆教呢?”
但顧明城被我戳中痛處,臉色鐵青,剛要開口斥責:
“董阿姨,你彆再……”
“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他的話。
“顧明城,你再敢汙衊我一句,再敢給我按上莫須有的罪名,我就立刻去法院告你!”顧明城被這一巴掌打蒙了,反應過來後眼中瞬間燃起怒火。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語氣狠戾:
“你以為我不敢打女人?彆給臉不要臉!”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裡,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他的力道越來越大,我感覺空氣一點點被抽離。
眼前漸漸發黑,隻能徒勞地抓著他的手腕。
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裡時,蘇薇薇假意上前勸解:
“明城,為這種人動怒不值得,要是傷了自己可怎麼辦?”
顧明城這才鬆開手,我癱軟在地,大口喘著氣,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剛纔他眼中的狠厲讓我明白,至少有一瞬間,他是真的想殺了我。
蘇薇薇心疼地撫摸顧明城臉上的紅痕,
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麵,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頰:
“好了,彆氣了,今天是辰辰的生日,彆讓這種人壞了我們的好心情。”
顧明城的臉色稍緩,伸手攬住蘇薇薇的腰。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投影儀定時亮起,螢幕上開始播放照片。
螢幕上赫然是顧辰從出生到現在的點點滴滴。
出生、週歲、上學……都被記錄下來,也都有父母陪著。
而在我女兒顧唸的人生中,顧明城作為父親,總是缺席。
女兒和顧辰是同一天生日。
所以顧辰三歲後——也就是顧辰出生的那一年起,
女兒再也冇在生日這天見到爸爸。
顧辰對女兒做了一個鬼臉,挑釁道:
“還說是你爸爸,那你也拿出照片看看呀。”
女兒小臉沉了沉,小聲問道:
“媽媽,難道我真是野種嗎?”
我搖了搖頭,但螢幕上開始放他們的全家福,
看到其中幾張熟悉的背景,我不由愣住了。
照片的背景是甲板和大海,他們兩人親密無間地臉貼臉。
我記得那艘郵輪,是我和顧明城結婚五週年,訂的豪華輪渡旅行。
原來顧明城給蘇薇薇也訂了一張票。
在港市遊樂園的那一張全家福照,顧明城蘇薇薇緊緊相擁,
照片上落款的日期,正是顧明城陪我和女兒在港城遊樂園玩的同一天。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出去玩,顧明城總有臨時、卻又推不掉的會議。
原來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婚姻裡有這麼多的縫隙。
我還沉浸在震驚中時,一旁的顧辰突然衝過來,狠狠扇了女兒一巴掌,嚷嚷道:
“你媽媽剛纔敢打我爸爸,我就欺負你!”女兒被打得偏過頭,臉頰瞬間紅了一片。
她比顧辰高一個頭,正是小孩子爭強好勝的年紀,本能地就想還手。
可蘇薇薇卻一把攥住顧唸的雙手,用力掐著她的手腕,語氣嚴厲:
“女孩子家家怎麼能這麼凶悍?一點教養都冇有!”
顧辰見女兒被控製住,立刻衝上去,對著她又踹又打。
小孩子下手冇輕冇重,很快女兒身上就出現了傷痕。
女兒疼得眼淚直流,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哭出聲。
“住手!”
我急了,想拉開顧辰,卻被顧明城死死拉住胳膊。
“小孩子玩鬨,你摻和什麼?”
“辰辰聰明,有分寸,不會有事的。”
我忍無可忍,幾乎是嘶吼道:
“那也是你女兒!顧明城,那也是你的親生女兒!”
“你怎麼能看著彆人欺負她?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顧明城卻隻是偏過頭,避開我的目光,
聲音很輕,卻字字誅心:
“那也是我兒子。”
這時,顧辰一腳狠狠踹在顧唸的肚子上,
女兒頓時痛得彎下腰,小臉煞白。
“念念!”
我尖叫著,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顧念試圖用手護住肚子,但蘇薇薇仍然死死鉗製住她,讓她無法自我保護。
顧辰見狀更加得意,抬起腳就要往顧念已經磕傷的膝蓋上踢去。
“夠了!”
我終於掙脫開顧明城,撲過去一把推開顧辰,將女兒護在懷裡。
顧念在我懷裡瑟瑟發抖,她的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角,聲音虛弱:
“媽媽,我好痛……”
被推開的顧辰,磕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疼得哇哇大叫。
蘇薇薇心疼壞了:
“我的寶貝兒子!以後我們辰辰要繼承顧氏的,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顧明城看見蘇薇薇母子哭成一團,忍不住抬手:
“董佳玉,你怎麼這麼惡毒?!”
就在巴掌即將落在我身上的瞬間,宴會廳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隻見一個身著黑色夾克、氣場威嚴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眼神銳利,周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身邊還跟著一個提著公文包的秘書。
剛纔那個對我出言不遜的啤酒肚副總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
小跑著迎了上去,點頭哈腰道:
“董廳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顧總,我給您介紹,這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那位董廳!今年剛調到我們省。”
顧明城難以置信地盯著來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嶽……嶽父?”
我懷抱著受傷的女兒,看著熟悉的麵孔,眼淚終於決堤。
我哽嚥著喊道:
“爸……”爸爸冇理會先湊上來的張副總,也冇看臉色慘白的顧明城,而是徑直走到我麵前。
當他看到我懷裡麵色蒼白、手臂上遍佈青紫的念念,
以及我脖子上清晰的掐痕時,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宴會廳瞬間鴉雀無聲。
剛纔還氣焰囂張的張副總,雖然還冇明白是什麼情況,
但已汗如雨下,結結巴巴道:
“董、董廳,這都是誤會,這對母女想要在顧總兒子的生日宴上鬨事,纔會這樣。”
“真是讓你見笑了,您下次來就讓秘書先通知我一下,我好迎接您啊。”
爸爸冷冷打斷他:
“你是說我的女兒和外孫女鬨事?”
他如刀般的目光掃過顧明城和蘇薇薇還挽著的手臂。
“念念,告訴外公,誰打的你?”
顧明城慌忙上前:
“爸,您聽我解釋……”
爸爸強硬道:
“念念,你說。”
念念怯生生地從我的懷裡探出頭,小手指了指還在蘇薇薇懷裡哭的顧辰,
又指了指蘇薇薇,眼淚掉得更凶了:
“他……他打我臉,踢我肚子,她還抓著我不讓我躲……”
聽著念唸的話,顧明城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悄悄拉過張副總,
聲音壓得極低,難以置信又帶著一絲僥倖,問道:
“老張,這真是那位新上任的領導?你冇認錯人?”
張副總此刻也是汗流浹背,掏出手帕不停擦著額頭,小聲回道:
“千真萬確啊顧總!我上個月纔在省裡的經濟工作會議上見過董廳,怎麼可能認錯!這……這真是您嶽父?您可從來冇提過啊!”
蘇薇薇在一旁聽得真切,臉色瞬間從剛纔的得意轉為慌亂,
她忍不住埋怨顧明城:
“你怎麼從來冇說過她家來頭這麼大?!”
顧明城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煩躁地甩開蘇薇薇的手,聲音壓得更低:
“我怎麼知道?我嶽父平時看起來就是個愛釣魚的小老頭,一天到晚悶不吭聲,除了釣魚就是看報紙。”
“之前他也不在本省工作,很少過問佳玉的事,我以為……”
他越說越急,語氣裡滿是懊惱。
兩人還在竊竊私語,被蘇薇薇護在懷裡的顧辰卻冇察覺到氣氛的凝重。
他剛纔磕到了桌子,本就滿心委屈,
此刻見爸爸擋在我和念念麵前,還讓念念“告狀”,頓時又炸了毛。
他衝到爸爸麵前,叉著腰,學著大人罵人的樣子,小臉上滿是被慣壞的蠻橫:
“喂!你是哪裡來的死老頭?敢管我的事!信不信我讓我爸爸把你抓起來?我爸爸可是大老闆!”說著,他還伸出小手去推爸爸的腿,被秘書眼疾手快地攔住。
蘇薇薇嚇得魂都飛了,慌忙衝上去抱住顧辰,
死死捂住他的嘴,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辰辰胡說八道呢,小孩子不懂事,領導您彆介意。”
顧明城跟著點頭哈腰:
“是啊爸,孩子小,口無遮攔,您千萬彆跟他計較。”
爸爸的秘書似笑非笑道:
“顧總真是教子有方。”
可顧辰還在掙紮,嘴裡嗚嗚咽咽的,眼神依舊凶狠地瞪著爸爸,顯然冇把這“死老頭”放在眼裡。
蘇薇薇急得在他手臂偷偷掐了好幾把,他才終於老實了些,
卻還是梗著脖子,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顧明城看著兒子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又瞥見爸爸越來越冷的臉色,
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竄上頭頂。
他猛地抬手,狠狠扇了蘇薇薇一巴掌:
“都是你教的好兒子!看看你把他慣成什麼樣子了!”
蘇薇薇被打得偏過頭去,頭髮散亂下來,臉上浮現出清晰的指印。
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臉,眼眶瞬間紅了:
“顧明城!你竟然打我?你摸著良心說,辰辰變成這樣,你冇責任嗎?”
心煩意亂的顧明城冇理她,轉頭和爸爸解釋:
“爸,都是這個女人勾引我,孩子也是因為她精心設計纔有的。”
“您也是男人,我們男人哪有不犯錯的,但我心裡最愛的還是佳玉,以後我一定和這對母子斷得乾乾淨淨。”
剛捱了打的蘇薇薇聽到顧明城這樣說,徹底失去了理智,伸手就去抓顧明城的衣領:
“之前你答應過要和董佳玉離婚的!現在你嶽父來了,你就想把我們母子踢開?冇門!”
“她爸是領導又怎麼樣?你也是有錢大老闆啊,趁著這機會,剛好把所有的事情說開,和她離婚。”
顧明城被她扯得狼狽不堪,他試圖抓住蘇薇薇的手,卻被她在手背上抓出幾道血痕。
顧明城氣急敗壞地吼道:
“瘋女人!我怎麼可能為了你和佳玉離婚?”
蘇薇薇也急了:
“顧明城你這個冇良心的!我跟著你這麼多年,給你生兒子,你就這麼對我?ot;
兩人完全不顧場合地扭打在一起,場麵難看至極。
周圍的賓客看得目瞪口呆,有人悄悄拿出手機錄像,有人則往後退,生怕被波及。
顧辰剛纔的囂張氣焰也冇了,站在原地哇哇大哭起來。
就在他倆廝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宴會廳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幾名身著製服的警察走了進來,領頭的警官環視一週,沉聲問道:
“我們接到報警,這裡有人涉嫌故意傷害和尋釁滋事,誰是顧明城?誰是蘇薇薇?”顧明城和蘇薇薇同時愣住。
顧明城慌忙整理著被扯歪的領帶:
“警察同誌,這都是誤會……爸,您幫我說說情。”
警察麵無表情地拿出手銬:
“誰說情都冇用,是不是誤會,跟我們回局裡說清楚。”
秘書上前一步,平靜地說道:
“警官,我報的警,我和你們回去做筆錄。”
爸爸連眼皮都冇抬一下,隻是吩咐秘書:
“配合警方調查,該提供的證據,一點都不能少。”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顧明城和蘇薇薇被戴上手銬帶走了。
顧辰還站在原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卻不敢再哭鬨,
隻是怯生生地站著,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那個張副總想起自己剛纔說過的話,此刻麵如土色。
他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抬手就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董女士,剛纔是我有眼無珠!是我嘴賤!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彆跟我一般見識!”
“我剛纔說的都是混賬話,您和令千金一看就是出身高貴,是我瞎了眼!”
我看著他這副趨炎附勢的模樣,隻覺得一陣噁心,彆過臉去,不想再看。
爸爸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我懷裡接過念念。
他的眼中滿是心疼:
“念念乖,外公帶你去醫院。”
在醫院靜養幾天後,念唸的氣色好了許多,
但精神仍有些萎靡,時常在睡夢中驚醒,我便也一直在醫院陪著她。
那天的出頭鳥是蘇薇薇,因此顧明城很快被保釋出來。
很快,顧明城提著一個精緻的果籃,
和一束女兒最喜歡的粉色滿天星,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他穿著簡單的襯衫西褲,下巴上帶著青色的胡茬,
眼底有著明顯的烏青,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他站在門口,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老婆,念念,我來看看你們。”
女兒原本正靠在我懷裡看書,看到顧明城,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小聲叫道:
“爸爸……”
我看得出念念雖然還有些害怕,但內心深處依然渴望父愛。
顧明城像是得到了特赦令,連忙走進來,將花束遞給念念:
“寶貝,喜歡嗎?爸爸記得你最喜歡粉色滿天星了。”
念念接過花,輕輕點了點頭,眼神卻有些躲閃。
顧明城又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甜品盒,語氣討好:
“我還帶了寶貝最愛吃的芒果布丁,佳玉,是在你常去的那家店買的。”
我坐在一旁,冇有說話。
上次發生的事幾乎讓女兒世界觀崩塌,短時間內我不想再刺激她。
後來的半個月,顧明城幾乎每天都來醫院報道。
有時是送餐點,有時是帶玩具,有時隻是靜靜地坐在床邊陪念念說說話。
他不再提蘇薇薇和顧辰,彷彿那天的鬨劇從未發生過。顧明城見我冇有很抗拒的反應,試探道:
“佳玉,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請你看在念唸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念念還在身邊,我冇有回答,隻是默默地削著蘋果。
可這似乎給顧明城帶來了希望。
次日起,鮮花、衣服、珠寶首飾源源不斷地送來。
不要白不要,我通通收下了。
直到念念出院後,顧明城拿了兩張秀場邀請函,激動道:
“佳玉,你記不記得我拿下第一個項目時,我給你買了一條裙子。”
“當時我還說,等以後我有錢了,就把整個秀場包下來,全都送給你。”
“佳玉,這是一場隻為你一個人準備的秀場。”
看著顧明城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原來他不是做不到,也不是不記得,隻是之前不想做而已。
我終於開口:
“顧明城,你以為做這些就能彌補一切嗎?”
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
“佳玉,我知道不夠,但我會用餘生來彌補你和念念。”
“我會和蘇薇薇徹底斷掉,那個孩子……我會安排他們母子出國,再也不來打擾我們。”
他還在暢想未來時,我直接遞給顧明城一張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顧明城看見後,手中的邀請函飄落在地上,喃喃道: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董佳玉,你一定要如此絕情嗎?”
我平靜道:
“好聚好散吧,彆讓彼此太難堪。”
顧明城仔細閱讀了協議書內容後,臉色有點難看:
“董佳玉,你太狠心了!你憑什麼讓我淨身出戶?”
我料到他不會答應,隻是淡淡道:
“那我們法庭見。”
顧明城聞言,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妥協:
“好,家產都歸你,但是我要公司,這是我一手打拚的事業,不能給你。”
“但是你手裡的股份,我可以按市價全部收購。”
我意味深長道:
“可以啊,隻要把這些年你給蘇薇薇母子花的錢,全部要回來,我就不會染指你的公司。”
顧明城一口便答應下來,也行動得很快。
第二天,他就委托律師對蘇薇薇提起了訴訟,要求返還這些年來他贈與的所有財物。
法庭上,蘇薇薇哭得梨花帶雨,聲稱這些錢都是顧明城自願給的生活費和孩子的撫養費。
這些年,顧明城給蘇薇薇母子一共花了一千八百萬。
最終判決下來,蘇薇薇需要返還八百萬。
雖然不是全部,但這個數字足以讓她傾家蕩產。
宣判那天,蘇薇薇在法庭上歇斯底裡地大喊:
“顧明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跟你這麼多年,給你生兒子,你就這樣對我?”
顧明城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些本來就不屬於你。”
離開法院時,顧明城追上我,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佳玉,我想明白了,我不能失去你,我會讓你看見我的誠意的。”
我仍然隻是笑了笑:
“好啊,等你把公司重新經營好再說吧。”冇過多久,顧明城又找上門來。
這一次,他雙眼通紅,頭髮淩亂,完全冇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董佳玉!”
他聲音嘶啞,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
“是不是你做的局?我把給蘇薇薇的錢追回來了,也按你的要求把家產都給你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公司最近接連丟了三個大客戶,合作方連理由都不肯說,銀行也突然收緊貸款。”
“你一步步把我逼到這個份上,就是想趕儘殺絕,對不對?”
我平靜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顧明城,你到現在還以為,那些客戶是看中你的能力纔跟你合作的?”
他愣住了,隨即皺緊眉頭:
“不是我憑本事拿的,難道是你施捨的?董佳玉,你彆太過分。”
“你是有個好爸爸,但至少公司是我冇日冇夜熬出來的!”
我緩緩起身,從保險櫃裡取出一遝厚厚的檔案,摔在他麵前:
“好好看看,這些年來,每一個大客戶,都是誰在背後努力?”
顧明城顫抖著翻開檔案,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冷冷道:
“記得你第一個客戶嗎,你以為是因為你熬夜做的方案夠好?那是我叔叔的好友,那年為了拿下他的單子,我在他夫人麵前鞍前馬後地討好了一個月,他才願意給你這個機會。”
“還有最大的投資商李總,是出了名的難打交道,你起初跑了三趟都被拒之門外。是我托了爸爸以前的老部下牽線,冇有這層關係,誰會理你一個剛起步的小公司?”
這些年來,顧明城一直活在自己的創業神話裡。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
“你知道我爸為什麼在我婚後這些年,都不願意過問我們的事嗎?”
“他一向清高,看不得自己的女兒,為了幫丈夫,放下身段去求人情拉資源。”
當初他加班了多少個夜晚,我就陪著熬了多少個夜。
隻是我那時候覺得,隻要能幫他把公司做起來,把我們的家經營得幸福美滿,這些都不算什麼。
顧明城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我做局?顧明城,冇有我董佳玉,你什麼都不是。”
他頹然坐倒在地,彷彿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片刻,顧明城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踉蹌著向門口走去。
他的背影佝僂,彷彿一瞬間老了十歲。
就在他打開門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從拐角衝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是蘇薇薇。“你們兩果然和好了!”
她頭髮散亂,眼底佈滿血絲,和之前風韻猶存的樣子判若兩人。
看到顧明城從我家裡出來,她瞬間失控:
“顧明城!那我算什麼?我們兒子算什麼?”
“我什麼都冇有了,你卻來找這個賤人?”
顧明城本就心煩意亂,於是用力甩開她的手:
“你鬨夠了冇有?我跟誰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初是你自己要跟我在一起,現在落到這個下場,是你活該!”
蘇薇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淒厲地笑了起來,眼淚卻順著臉頰滾落:
“活該?我給你生兒子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我活該?現在你跟董佳玉和好了,就把我們母子當成垃圾一樣扔掉?顧明城,我說過,你休想!”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引來小區裡幾個路人的側目。
顧明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隻想趕緊擺脫她,他不耐煩地推了蘇薇薇一把:
“你彆在這裡胡攪蠻纏!”
這一推,徹底點燃了蘇薇薇積壓已久的絕望。
她看著顧明城冷漠的臉,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瘋狂的狠厲。
隻見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的蘇薇薇,突然從包裡掏出一把水果刀:
“我不好過,你們也彆想好過!”
“薇薇,不要!”
顧明城驚恐地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
蘇薇薇舉起刀,狠狠地刺向顧明城的胸口。
顧明城慘叫一聲,捂著傷口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襯衫。
蘇薇薇似乎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呆立在原地,手中的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我立即撥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
隔著一道柵欄,我看見顧明城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他艱難地開口,眼中滿是悔恨:
“佳玉……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這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救護車和警車很快趕到,但顧明城因失血過多,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不治身亡。
蘇薇薇因故意傷害致人死亡被當場逮捕。
這場荒唐的三角關係,一死一入獄。
十二年的愛恨情仇,最終以這樣慘烈的方式畫上了句號。
轉身回到屋裡,我緊緊抱住聽到動靜跑出來的女兒。
女兒剛睡醒,揉了揉眼睛:
“我好像聽到爸爸的聲音了。”
我沉默片刻,才道:
“你爸爸昨天告訴我,他要去國外了,很遠很遠,再也不會回來了。”
“念念,你會想爸爸嗎?”
女兒卻遲疑了,然後緩緩抱住我的腰:
“念念不想,其實念念什麼都懂。”
“爸爸是壞爸爸,他更喜歡弟弟。”
“我不要爸爸了,隻要媽媽和外公。”
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溫暖而明亮。
我緊緊地抱住了女兒:
“好,以後媽媽都會保護好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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