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裝窮七年,我離婚拜金嫁首富 100
一家人
傅沉淵深邃的眼眸中,翻湧著複雜難言的情緒,愧疚憐惜。
迎著蘇妍不敢置信的目光,他緩緩堅定的點了點頭,聲音低沉,“是,那天晚上,是我。”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她蒼白的臉頰,指尖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我被人設計,意識不清,闖入了那個房間,我沒想到會是你。等我清醒過來,你已經離開了,我派人去找,所有的痕跡已經被沈逸軒給抹除了。”
後麵的話,他已經無需多說。
陰差陽錯,命運弄人。
一場設計,一個錯誤的房間,黑暗中的混亂,讓他們在最不堪的情形下有了最深的糾纏,也由此孕育了他們共同的血脈,卻又因為誤解和分離,讓這個孩子在他們身邊,懵懂生活了這麼多年。
蘇妍呆呆看著他,消化著這個比小瑾是她親生兒子更讓她震驚的真相。
四年前那個混亂、羞恥,被她刻意遺忘的夜晚,那個她以為是陌生的男人,竟然是傅沉淵!
是那個在她絕望時救她於危難,在她狼狽時予她以庇護,在她茫然時給她指引,在她心動時讓她依靠的傅沉淵。
巨大的震驚過後,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恍然、酸澀、失而複得的奇異情緒,如同藤蔓般迅速纏繞住她的心臟。
原來,他們之間的羈絆,遠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早。
眼淚再次湧出,但這一次,不再是純粹的痛苦和自責,而是摻雜了太多無法言說的複雜情感。
她伸出手,主動抱住了傅沉淵,將臉埋在他寬闊堅實的胸膛上,聲音哽咽,“真好,竟然是你。”
傅沉淵緊緊回抱住她,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碎。
他低下頭,下頜抵著她的發頂,聲音沉痛而充滿歉意,“對不起,阿妍,你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如果我能早一點找到你,如果我能早一點知道的話”
蘇妍在他懷裡用力搖頭,淚水浸濕了他胸前的衣料,“不要道歉,現在知道也不晚,至少我們知道了,小瑾”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光芒,“小瑾是我們兩個的孩子,是我們的兒子。”
這個認知,像一道強光,瞬間驅散了她心中積鬱的厚重陰霾和負罪感。
在那個殘酷的二選一裡,她無意中,保護了她和傅沉淵共同的親生骨肉。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是絕望深淵裡透出的唯一一絲微光。
傅沉淵看著她眼中重新亮起的光彩,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他鄭重點頭,“是,他是我們的兒子。”
他鬆開蘇妍,起身走到病房門口,對等在外麵的下屬示意。
很快,下屬牽著忐忑不安的小瑾重新走了進來。
小瑾看著爸爸媽媽,大眼睛裡依舊充滿了不安和困惑,他不知道那份“鑒定”到底帶來了什麼。
傅沉淵蹲下身,與小瑾平視,他握住兒子小小微涼的手,目光溫柔而鄭重,用一種極其緩慢的語速對他說,“小瑾,聽著,爸爸和媽媽要告訴你一件事,剛才那份報告證明瞭一件事。”
他頓了頓,看著兒子純淨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道,“蘇妍媽媽,就是你的親生媽媽,你是她懷胎十月,親生的寶貝。”
小瑾猛然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微張開,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他那雙酷似傅沉淵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茫然,以及不敢置信的狂喜和激動。
親生媽媽?
他一直渴望的真正的媽媽,就是眼前這個會溫柔抱他、親他、給他講故事的蘇妍媽媽?!
他看看傅沉淵,又猛的轉頭看向床上同樣淚眼朦朧,正無比緊張和期待望著他的蘇妍。
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情感,衝擊著這個年幼孩子。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不成調的氣音,似乎想說什麼,卻因為極度的激動和長期以來失語的障礙而無法順利表達。
小臉憋得通紅,眼眶迅速蓄滿了淚水。
蘇妍看著他這副模樣,心疼得無以複加,她朝他伸出雙臂,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帶著無儘的期盼和鼓勵,“小瑾,我的寶貝,到媽媽這裡來…”
就在蘇妍話音落下的瞬間,小瑾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衝破了一切障礙,一個清晰無比的、帶著哭腔和巨大喜悅的音節,從他口中迸發出來,
“媽……媽”
雖然聲音還有些生澀,甚至破了音,但那確確實實是“媽媽”兩個字。
這一聲“媽媽”,如同天籟,重重敲擊在蘇妍和傅沉淵的心上。
蘇妍的眼淚瞬間決堤,她再也忍不住,掀開被子,跌跌撞撞撲下床,一把將還愣在原地的小瑾緊緊抱進了懷裡,彷彿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哎,媽媽在,寶貝,我的寶貝兒子!”
她泣不成聲,一遍遍親吻著小瑾的頭發和額頭,語無倫次的回應著。
原來她的孩子一直都在她身邊。
原來她早已將全部的母愛傾注給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而不自知。
上天何其殘忍,讓她經曆了放棄“親子”的剜心之痛,上天又何其仁慈,在絕境之餘,又將真正的至寶還到了她的手中。
小瑾也終於反應過來,伸出短短的手臂,死死摟住蘇妍的脖子,將小臉埋在她溫暖的頸窩裡,放聲大哭起來。
那哭聲裡,有委屈,有後怕,但更多的,是失而複得的幸福和安心。
他終於有真正的、親生的媽媽了。
傅沉淵站在一旁,看著相擁痛哭的母子二人,這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男人,此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喉頭哽咽。
他走上前,張開雙臂,將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同擁入自己寬闊而溫暖的懷抱。
一家三口,緊緊相擁,淚水交織,所有的誤解、分離、痛苦,在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救贖和慰藉。
激動的心情稍稍平複後,蘇妍抱著懷裡因為哭累而有些抽噎的小瑾,靠在傅沉淵胸前,一個被她刻意壓抑的疑問再次浮上心頭。
她抬起頭,看向傅沉淵,眉頭微蹙,帶著新的困惑,“沉淵,如果小瑾纔是我們的孩子,那小言是誰?我當年,明明隻生了一個孩子。”
那份她和小言之間確認無疑的親子鑒定,又該如何解釋?
傅沉淵的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他輕輕拍撫著蘇妍的背,沉聲道,“這件事,我也覺得非常蹊蹺,那份親子鑒定我反複確認過,流程和機構都沒有問題,但是,小言的出現,以及他和你之間那份‘母子’關係,本身就存在太多疑點。”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已經將小言的生物樣本,送到了國外一個專門研究罕見遺傳和人體變異的頂尖實驗室,他們或許能從基因層麵,找到一些不同尋常的解釋,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他低頭,看著蘇妍依舊帶著憂色的臉,語氣放緩,帶著安撫,“所以,阿妍,關於小言的事情,你先不要過度自責和難過了,真相或許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現在,我們找到了彼此,這纔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聽著傅沉淵沉穩的話語,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以及懷中小瑾真實的存在,蘇妍那顆一直浸泡在苦水裡的心,終於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輕鬆和踏實。
是啊,小瑾是她的孩子。
她和傅沉淵親生的孩子。
這個認知像是一道堅固的堤壩,幫她抵擋住了外界洶湧的惡意。
知道了小瑾纔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蘇妍原本就傾注在他身上的母愛,此刻更是如同決堤的江河,洶湧澎湃,毫無保留。
她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小瑾,看著他睡,陪著他玩,耐心引導他嘗試發出更多的音節。
或許是心結開啟,感受到了最完整純粹的母愛,小瑾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雖然還不能流利說話,但已經能斷斷續續地發出“爸爸”、“水”、“要”等簡單的詞語。
徹底恢複語言能力,隻是時間問題。
然而,病房內的溫馨與希望,並無法阻擋病房外的狂風暴雨。
網際網路上關於蘇妍“冷血棄子”的輿論依舊沸反盈天。
那段經過惡意剪輯的視訊在各個平台瘋狂傳播,蘇妍幾乎被釘在了道德的恥辱柱上,承受著千夫所指。
她之前憑借實力爭取到的所有合作、活動,包括那個全球青年畫師的決賽資格,都因為巨大的輿論壓力而被單方麵暫停或取消,傅氏集團的股價也因此受到了持續的衝擊和波動。
傅沉淵動用了強大的公關力量試圖平息輿論,但“母親放棄親生兒子”這個話題太過敏感和極端,收效甚微。
他隻能儘可能保護好蘇妍和小瑾,不讓他們直接麵對外界的腥風血雨。
就這樣,在內部的希望與外部的壓力交織中,時間悄然過去了一個月。
小瑾的語言能力在蘇妍的耐心引導和愛的滋養下,有了顯著的進步,已經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日常交流。
蘇妍的心情也在這份失而複得的母子親情中,逐漸平複,雖然偶爾夜深人靜時,還是會想起墜海的小宇,心中刺痛,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樣被負罪感徹底吞噬。
這天下午,傅沉淵正在書房處理公務,一個加密的越洋電話打了進來。
他接起電話,聽著對方在另一端用專業而嚴謹的語氣彙報著研究成果。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椅裡,沉默了許久。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蘇妍的號碼,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阿妍,實驗室那邊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