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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做局讓我揹負億萬債務後,他跪地求饒 第4章 暗流初湧,藥香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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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心苑依舊僻靜,但空氣裡那層凝固了多年的、名為“被遺忘”的塵埃,似乎被一股無形的風攪動了。

時若拒收厚禮、從容應對輔國公世子的事跡,經過一下午的發酵,已然在丞相府下人間傳得繪聲繪色。雖無人敢明著來巴結,但那種明目張膽的輕慢與剋扣,卻悄然收斂了許多。至少,傍晚時分送來的食盒,不再是冰冷的殘羹剩飯,而是帶著些許溫氣的、像樣了些的一菜一粥。

安禾提著食盒進來時,臉上帶著久違的、真切的笑意:“小姐,您看!今天有肉糜蒸蛋呢!還有熱乎的粳米飯!”

時若正就著窗外最後的天光,整理著安禾費了些周折才找來的幾樣草藥。她看了一眼食盒,神色平靜無波:“人弱被人欺,人強招人忌。他們不過是暫時摸不清風向,觀望而已。”

她撚起一株帶著清苦氣味的植物,對安禾道:“這是蒲公英,清熱解毒,對我的病症有好處,記住它的樣子,明日再去尋些來。”她又指向另外幾樣,“這是車前草,利水……這是艾葉,溫經止血……”

安禾看得眼花繚亂,卻努力記下。她發現小姐不僅認得這些野草,更能清晰地說出它們的功效,心中對小姐那套“看夫人留下的醫書自學”的說辭,更是深信不疑,隻覺得小姐真是聰慧過人。

時若將能用的草藥挑揀出來,讓安禾去清洗。她自己則坐到那張搖搖欲墜的書桌前,鋪開粗糙的草紙,用一支禿了毛的筆,蘸著劣質的墨,開始寫方子。她寫的並非什麼精妙古方,而是根據原主記憶裡大夏朝常見的藥材,結合自己現代的醫學知識,開出的最對症、也最不易出錯的退燒消炎、固本培元的方子。

“安禾,明日你想辦法,將這方子上的藥材,各抓兩劑回來。”時若將寫好的方子吹乾墨跡,遞給安禾,又拿出一個小小的、繡工粗糙但乾淨的荷包,裡麵是她們主仆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的最後一點散碎銀兩。“用這些錢。”

安禾接過方子和那輕飄飄的荷包,感覺重若千鈞。她知道,這是她們最後的積蓄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辦好!”

是夜,時若在安禾用艾葉煮水幫她擦身後,早早歇下。身體依舊虛弱,但精神卻因為看到了改變的希望而清明瞭許多。她需要儘快好起來,隻有健康的體魄,才能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接下來的兩日,靜心苑主仆二人的生活,彷彿進入了一種忙碌而有序的節奏。

時若每日按時服用自己開的藥,配合安禾尋來的草藥調理,身體恢複得很快,臉色也漸漸有了一絲血色。她指揮著安禾,將院子裡能用的草藥都采集、晾曬起來,又讓她找來一些石灰,撒在潮濕的牆角,防止蚊蟲滋生,改善居住環境。

安禾則成了靜心苑最忙碌的人。她不僅要照顧時若的起居,還要負責“外交”——拿著方子和銀錢,小心翼翼地避開柳氏的眼線,從相府後門溜出去,到街市上信譽尚可的藥鋪抓藥。第一次獨自完成這項“重任”回來時,她激動得臉頰通紅,彷彿打了一場勝仗。

時若的醫術,首先惠及的是她自己和安禾。安禾常年勞累,有些婦人家的隱痛,時若便教她用艾草熏灸相關穴位,幾日下來,竟也緩解了不少。主仆二人的氣色,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這細微的變化,落在那些暗中觀察的視線裡,便成了靜心苑“不同往日”的佐證。

蕭逐淵登門引發的漣漪,並未平息,反而在看似平靜的水麵下,醞釀著更深的湧動。

第三日清晨,時若剛用完簡單的早膳,正在院中慢慢踱步活動筋骨,就聽見院門外傳來一陣略顯嘈雜的腳步聲,以及一個帶著笑意的、略顯尖銳的女聲。

“大小姐可在屋裡?夫人惦念大小姐身子,特意讓老奴前來探望。”

時若腳步一頓,與身旁的安禾交換了一個眼神。

該來的,終究來了。

隻見院門處,一個穿著體麵藏青色比甲、頭戴銀簪、約莫四十歲上下的嬤嬤,領著兩個捧著東西的小丫鬟,笑吟吟地走了進來。正是繼母柳氏身邊最得力的心腹,周嬤嬤。

這周嬤嬤麵上一團和氣,眼神卻精明銳利,不著痕跡地快速掃過整個院落,將那些新撒的石灰、晾曬的草藥,以及時若明顯好轉的氣色儘收眼底,心中暗暗吃驚。

“老奴給大小姐請安。”周嬤嬤規規矩矩地行禮,禮數上挑不出錯處。

“周嬤嬤不必多禮。”時若站在原地,並未如往常般怯懦迴避,隻是淡淡地看著她,“可是母親有何吩咐?”

周嬤嬤臉上堆起更熱情的笑容:“夫人聽說大小姐前幾日病了,心中甚是掛念。隻是前些日子府中事務繁忙,一時顧不過來,還望大小姐勿怪。今日得空,特意讓老奴送來些補品和料子,給大小姐補補身子,添置幾件新衣。”

她一揮手,身後兩個小丫鬟上前,將手中捧著的錦盒開啟。一盒是包裝精美的燕窩和阿膠,另一盒則是幾匹顏色鮮亮、質地不錯的綢緞。

比起蕭逐淵那日的豪闊,柳氏這份禮顯得“貼心”且“合規矩”,正是一個賢良繼母該有的做派。

時若心中冷笑。惦念?若是真心惦念,何至於病重三日無人問津?如今見她似乎有了些“價值”,便忙不迭地來施恩示好,順便……親自來探探虛實。

“有勞母親掛心,時若愧不敢當。”時若語氣依舊平淡,既無受寵若驚,也無怨懟不滿,“嬤嬤回去代我謝過母親。隻是我身子已大好,這些貴重之物,還是留給母親和弟妹用吧。”

她又拒絕了!

周嬤嬤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她沒想到,這位大小姐連夫人的麵子也敢駁。她定了定神,笑道:“大小姐這是說的哪裡話,夫人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不然,老奴回去可不好交代。”話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強硬。

時若抬眸,目光清淩淩地看向周嬤嬤,那眼神平靜,卻彷彿能穿透人心:“嬤嬤,非是時若不識抬舉。隻是我如今病體初愈,虛不受補,太醫……哦不,民間郎中也說,需飲食清淡,循序漸進。這燕窩阿膠性溫滋補,於我眼下病症恐有不宜。至於這些料子……”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鮮亮的綢緞,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我尚在孝期(為生母守孝),穿著如此鮮亮,恐惹人非議,於母親賢名亦有礙。母親持家辛勞,思慮周詳,想必隻是一時疏忽了此節。嬤嬤是母親身邊的老人,更應時時提醒纔是,怎能順著母親一時疏忽,反倒讓母親背上不是呢?”

一番話,有理有據,滴水不漏。不僅再次拒絕了禮物,更反將一軍,點出柳氏此舉“不合規矩”,甚至暗示周嬤嬤辦事不力。

周嬤嬤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一陣青一陣白。她看著眼前這個言辭清晰、神態從容的少女,幾乎無法將她與過去那個唯唯諾諾、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大小姐聯係起來。

這丫頭,何時變得如此牙尖嘴利,心思縝密?

“大小姐……教訓的是。”周嬤嬤勉強維持著姿態,乾巴巴地說道,“是老奴考慮不周。既如此,這些補品和料子,老奴便先帶回去,回明夫人。”

“有勞嬤嬤了。”時若微微頷首,語氣聽不出喜怒。

周嬤嬤帶著人,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離開了靜心苑。那兩份原本用來示好兼試探的禮物,原封不動地被抬了回去。

安禾看著周嬤嬤有些狼狽的背影,激動得眼睛發亮:“小姐!您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把她打發走了!還讓她吃了個癟!”

時若臉上卻並無喜色,反而微微蹙眉:“打發走一個奴才容易,但今日之後,柳氏便會真正將我視為眼中釘了。”

她轉身走回屋內,聲音低沉而冷靜:“安禾,把我們曬的草藥收好。從今天起,我們吃的、用的,都要更加小心。”

她知道,真正的風波,或許才剛剛開始。柳氏絕不會善罷甘休。而她要在這後宅活下去,僅靠一點急智和口才遠遠不夠,她需要更多的籌碼,也需要……儘快建立起自己的防禦和反擊的力量。

靜心苑外,周嬤嬤快步走在回主院的路上,臉色陰沉。她必須立刻將大小姐這驚人的變化,一字不落地回稟給夫人。

那個怯弱的嫡女,似乎真的脫胎換骨了。這丞相府的後宅,怕是要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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