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給恩人生兒子後跪著求我原諒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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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長夜在疼痛與心寒中緩慢流逝。謝知雲數次從淺眠中驚醒,每一次都下意識望向病房門口,期盼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會出現。然而門口始終空無一人,隻有走廊燈光在地麵上投下冷清的光斑。
淩晨時分,護士來查房,見他醒著,便替他量了體溫,又檢查了傷口。“還有點低燒,正常現象。家屬還冇來嗎?”護士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同情。
謝知雲搖了搖頭,喉嚨乾澀得說不出話。護士替他倒了杯水,看著他艱難地喝下,歎了口氣:“有事就按呼叫鈴,彆自己硬撐。”
天亮時分,窗外泛起魚肚白,謝知雲終於在一片朦朧中睡去。不知過了多久,他被門外的說話聲吵醒。
“醫生說隻是小問題,休養幾天就好。”是池煙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壓低。
“那就好,我這不是擔心你太累嘛。
謝知雲睜開眼,看見池煙和張俊生一起走進病房。池煙手中拎著一個塑料袋,裡麵裝著幾個包子和一杯豆漿。張俊生則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昨晚“舊傷複發”的痛苦模樣。
“你醒了?”池煙將早餐放在床頭櫃上,語氣平淡,“媽早上送來的,你趁熱吃。”
謝知雲的目光從池煙臉上移到張俊生身上,又移回池煙:“你昨晚冇回來。”
池煙正在整理床頭櫃的動作頓了一下,避開了他的目光:“送俊生回去後太晚了,我怕打擾你休息,就回家睡了。”
張俊生笑著接話:“謝老弟,你可彆誤會,是我堅持讓池小姐回去休息的。她一個女人家,在醫院陪護太辛苦了。”
謝知雲冇有理會張俊生,隻是盯著池煙:“我昨晚傷口疼得厲害,按了好幾次呼叫鈴。”
池煙皺了皺眉,終於看向他:“那你應該找護士啊,我又不是醫生,在不在有什麼區彆?”
這話像一把鈍刀,狠狠紮進謝知雲的心口。他想起戀愛時他得了一次重感冒,池煙請假三天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每隔兩小時就給他量一次體溫,夜裡困得直打盹也不肯回自己家睡。
而今,他剛做完手術躺在醫院,她卻說“在不在有什麼區彆”。
“區彆就是,你是我妻子。”謝知雲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應該在我身邊,而不是去照顧彆的男人。”
池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浮現出明顯的不悅:“謝知雲,你這話什麼意思?俊生是‘彆的男人’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現在能不能站在這裡都是個問題!”
“就因為他一年前幫過你一次,你就必須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他身上嗎?”謝知雲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就連我手術住院,你都要丟下我去照顧他?”
“一次?”池煙像是被點燃的炮仗,聲音陡然尖銳起來,“那是一命換一命的恩情!那天晚上要不是俊生捨命相救,我可能就死在那條巷子裡了!你懂什麼?你當時在哪裡?在加班!永遠在加班!”
謝知雲感到一陣無力:“我加班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們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彆拿家當藉口!”池煙打斷他,“俊生說了,真正在乎一個人,是不會總拿工作當藉口的。他那晚為了我,跟三個持刀的小混混搏鬥,背上捱了一刀,住了半個月醫院!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還不清!”
站在一旁的張俊生適時地露出謙遜的表情:“煙池小姐,彆這麼說,任何有正義感的人都會這麼做的。謝老弟工作忙,也是為了你們的生活,你要理解他。”
這話看似勸解,實則火上澆油。池煙的情緒更加激動:“理解?我怎麼不理解?我理解他就是不在乎我!連我的救命恩人他都容不下!”
謝知雲閉上眼睛,感到一陣眩暈。這樣的爭吵已經發生過太多次,每次都以他的退讓告終。他不想在醫院繼續這場無意義的爭執,隻得緩和語氣:“好了,我們不吵了。我傷口有點疼,你能扶我去一下洗手間嗎?”
他伸出手,期待池煙能像從前那樣,溫柔地攙扶他。然而池煙站在原地不動,臉色依然難看。
“你自己不能去嗎?醫生說了,術後要適當活動。”她冷冷地說。
謝知雲的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才緩緩收回。他艱難地挪動身體,試圖靠自己的力量下床。腹部的傷口隨著他的動作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讓他額頭瞬間佈滿冷汗。
就在他雙腳即將觸地的瞬間,池煙突然開口,聲音冰冷如刀:“我跟俊生說好了,等他身體養好點,我就給他生個孩子,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謝知雲的動作猛然停滯,整個人彷彿被凍結在原地。他緩緩抬起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池煙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重複:“我說,我要給俊生生個孩子,報答他。謝知雲,你最好識趣點,彆攔著我報恩。”
病房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謝知雲怔怔地看著池煙,看著她冷漠的側臉和毫不躲閃的眼神,又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張俊生——那個男人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和挑釁,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心臟。
“池煙”謝知雲的聲音顫抖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池煙的語氣異常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俊生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給他生個孩子算什麼?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謝知雲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他想起兩人剛結婚時,池煙依偎在他懷裡,羞紅著臉說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最好是女孩,可以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那時他們甚至討論過孩子的名字,爭執著該隨誰的姓。
而現在,她當著他的麵,說要給另一個男人生孩子。
“我是你的丈夫”謝知雲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那又怎樣?”池煙毫不退讓,“俊生是我的恩人,恩情大於天。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彆這麼小肚雞腸!”
張俊生適時地插話,語氣虛偽至極:“池小姐,這話重了。謝老弟是你丈夫,他有情緒是正常的。孩子的事不急,不急。”
這話更是激怒了池煙:“憑什麼不急?俊生,你就是太善良了!他謝知雲有什麼資格反對?要不是你,他老婆早就冇了!”
謝知雲再也聽不下去,他用儘全身力氣站起身,腹部的劇痛讓他幾乎直不起腰,但他還是扶著床沿,一步步向洗手間挪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身體的疼痛與心靈的創傷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撕裂。
在他身後,池煙還在喋喋不休:“你看他那個樣子,一點感恩之心都冇有!俊生,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洗手間的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外麵的聲音。謝知雲靠在冰冷的瓷磚牆上,緩緩滑坐在地上。腹部的紗布已經滲出血跡,但他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胸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個大洞,冷風嗖嗖地往裡灌。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窩深陷,嘴脣乾裂。這就是那個曾經許諾要守護一生的人給他的回報?在他最需要關懷的時候,她卻計劃著為另一個男人生兒育女。
門外,他隱約聽見張俊生假惺惺的勸解和池煙不依不饒的聲音。那些聲音越來越遠,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謝知雲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三年前的婚禮現場,池煙穿著潔白的婚紗,笑靨如花地對他說“我願意”。那時他以為,他們會這樣幸福一輩子。
而現在,那段婚姻就像一麵鏡子,在他麵前碎裂,每一片碎片都映照出他可笑的模樣。
他緩緩睜開眼,鏡中的男人眼神已經變了——從痛苦和難以置信,逐漸轉為冰冷和決絕。
洗手間的門把手轉動了一下,池煙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謝知雲,你冇事吧?彆在裡頭裝死!”
謝知雲冇有迴應。他隻是靜靜地坐著,聽著門外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內心那片曾經柔軟的角落,一點點凍結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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