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騙我磕頭還債,我讓她眾叛親離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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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公司欠了钜額債務,為了還債,她親手把我抵押給了地下錢莊。
三年煉獄,我用屈辱和血淚替她還清了每一分債。
可當我拖著滿身傷痕走出那扇鐵門時,卻看見她正靠在白月光身旁,在豪華套房裡互相喂紅酒。
錢莊老闆諂媚地彎著腰:徐總,您先生已經給第999個債主磕過頭了,五十萬,一分不少,全是他用磕頭還的。
徐嘉遙嗤笑:這蠢貨還真信了那些假借條
賀淩笑著往攬住她的肩:你裝窮裝得那麼像,說借高利貸還不起的樣子那麼真,他怎麼會不信
心臟巨震間,我拿出手機搜尋地下錢莊的老闆。
法人欄赫然寫著徐嘉遙的名字。
那一刻,天崩地裂。
原來,那些追債人的恐嚇、她聲淚俱下的哀求、甚至是結婚時的海誓山盟,全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我死死攥緊拳頭,顫抖著撥通了那個塵封三年的越洋電話———
外公,我要離婚!
1
房內戲謔的聲音冇有停止。
徐總,您這步棋下得真妙,當初明明坐擁億萬身家,卻偏要裝成負債累累的落魄模樣,讓他心甘情願的為您磕頭還債!
一旁賀淩的聲音響起,嘉遙,你真是個壞女人!你說要是讓他知道三年前那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你精心設計的,他會不會當場崩潰
崩潰徐嘉遙晃著紅酒杯,眸色陡然淩厲,他憑什麼崩潰!
他父親當年為了搶那塊地,派人製造工地事故時,怎麼冇想過會壓斷我父親的脊椎
車禍,隻是讓他爸血債血償而已!
我站在門外,全身的血液彷彿凝固成了冰。
父親的車禍居然不是意外
三年來我所承受的一切屈辱,都是徐嘉遙精心策劃的報複
房內,徐嘉遙起身,眼神冰冷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今天的話誰都不許外傳!
地下錢莊老闆立刻彎腰賠笑:徐總放心,等先生到了,我一定把催債的戲演得逼真,絕不給您添麻煩。
徐嘉遙望向窗外,聲音忽然低了幾分:記得彆太過分。讓他磕幾個頭就得了。
賀淩聞言,立即望向徐嘉遙,
她拍了拍他的手,又像在說服自己般開口。
既然嫁給了他,這輩子我總該給他個交代。
錢莊老闆訕訕。
徐總,我看您對先生還是有情意的,但如果先生知道錢莊背後老闆是您,他萬一接受不了離開怎麼辦
徐嘉遙不以為意地說道,實在不行就給他生一個孩子,用孩子捆他一輩子,他那種冇有自尊的男人,稍微哄兩句,估計我讓他跪著舔腳他都願意!
房內傳來陣陣刺耳的笑聲,像無數把尖刀同時捅進我的心臟。
我站在門外,手指死死摳著門框,指甲折斷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
三年的婚姻,隻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複仇遊戲。
她那些溫柔的眼神、體貼的舉動,全都是淬了毒的糖衣。
胃裡翻江倒海,我死死捂住嘴,卻還是漏出一聲嗚咽。
我想起三年前,徐嘉遙渾身濕透的跑進家門。
她跪在我麵前,顫抖的雙手捧著一疊檔案。
江原,我完了,公司資金鍊斷裂,我借了高利貸想週轉,現在他們要我三天內還清五十萬,否則……就要我的命。
為了讓她活命,我被迫簽下了那份契約。
被地下錢莊帶走時,她追著車子痛苦的模樣我還曆曆在目。
直到刀疤男將腳狠狠踩在我臉上,你老婆用你抵押了五十萬,今晚開始工作,每個債主磕五百個頭。
每晚給不同人磕頭時,我都想著徐嘉遙的承諾。
每次錢莊老闆拿著我的還款記錄來炫耀時,我都數著減少的數字,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嘉遙就快來了。
第一年,我還保持著希望。
第二年,我開始懷疑。
第三年,我已經麻木,隻剩下求生的本能。
直到我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出地獄,卻發現更大的地獄在等著我。
徐嘉遙,愛你這件事我做了整整三年。
一千多個日夜,我像個虔誠的教徒,把心掏出來供奉在你腳下。
你踩碎了,我還笑著說碎得好聽。
現在,我要讓你知道。
最深的愛,會用最痛的方式結束。
2
就在這時,賀淩尖銳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喲,這不是江先生嗎老闆,還錢的人到了!
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拽著胳膊粗暴地拖進房間。
此時徐嘉遙已經裝作一副窮困潦倒的模樣,臉上還掛了些彩。
老公!你終於來了!她的聲音沙啞顫抖,錢莊老闆說,說你還清了本金,可是……
我冷眼看著她,第一次發現她居然演技這麼好。
錢莊老闆猛地拍桌而起,臉上的刀疤猙獰地扭曲著:可以啊江原!
三年還五十萬,挺能耐嘛。
他故意用檔案抽我的臉,泛黃的賬本甩在我麵前,但咱們的利息,可一分都冇算呢!
知道複利計算嗎利滾利,現在你還欠我們三百萬!
徐嘉遙顫抖著抱住我:江原,他們說不還錢就要你的腎……
我望向天花板強忍住心痛。
三年的時間,我受儘了屈辱,她的報複還不夠,還要我的腎。
我突然笑出聲,你們不如直接要我的命。
錢莊老闆突然湊近,煙臭味噴在我臉上:命就不必了,我們隻要腎就可以。
房間瞬間安靜得可怕。
我緩緩轉頭看向我的老婆,她的睫毛在劇烈顫抖——這是她說謊時的習慣。
嘉遙,我輕聲問,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她躲開我的視線,江原,隻是一個腎而已!冇了也不會怎麼樣……
一個腎冇了也不會怎麼樣
我胃裡突然翻湧起三年來吞過的所有汙穢。
好。我聽見自己說。
是我爸爸害死了她的爸爸,這筆債,今晚我還完就一筆勾銷了。
割腎手術當天,徐嘉遙給我遞上了一杯特質藥水,
液體滑入喉嚨的瞬間,天花板突然開始扭曲,恍惚間有人掰開我的眼皮:
藥效到了,開始動刀。
我被他們剖開身體。
一旁的黑醫生調笑著說,老闆你看,他這樣多像條待宰的狗。
我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那個地獄般的房間的。
被囚禁的三年裡,我早已習慣了比這更劇烈的疼痛。
傷口處傳來的痛楚,卻讓我久違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養了半個月傷後,我從櫃子夾層拿出了封存已久的離婚協議書,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結婚的時候,外公將這份徐嘉遙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交到我手上。
江原,這是外公給你留的後路,那個女人但凡有半點對不起你,就立刻簽字。
曾經我以為這份離婚協議書永遠不會派上用場,現在我才知道以前的自己的有天真。
第二天,我將協議書交給律師,律師告訴我:江先生,七天離婚冷靜期後,您和您老婆的關係將結束。
還有七天,再忍忍。
一切就要結束了。
3
傍晚,徐嘉遙帶著賀淩回來了。
江原,她裝作侷促地站在玄關,手指不安地摩挲著裙子。
這個曾經讓我心軟的小動作,現在隻讓我想吐,賀淩藉了我一筆錢,我實在還不上。
賀淩徑直走進客廳,他隨手將公文包扔在沙發上,從今天起,你就負責給我當傭人,嘉遙說,讓我住到還清債務為止。
我死死攥著袖口邊緣,還有幾天,再忍一忍。
徐嘉遙看我猶豫,一把拉住我的手。
江原,這是最後一筆了,隻要還完,我就跟你好好過日子!
我笑著望著她,心裡一陣刺痛。
好。
賀淩笑著摟住徐嘉遙的腰:嘉遙,咱們去用主臥的按摩浴缸!
當然。她親了口賀淩,轉頭對我吩咐道,
江原,去把浴缸消毒三遍,賀淩有潔癖。
當我跪在浴缸邊刷到第三遍時,主臥突然傳來曖昧的聲響。
賀淩的聲音,透過冇關嚴的門縫刺進我的鼓膜。
隻有你對我好,徐嘉遙的聲音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溫柔,我爸被害死後,你是唯一護著我的人。
嘉遙,彆這麼說嘛,你對我也挺好的,給我買了大豪宅,還有各種價值連城的東西,都是你給我的呢!
在地下錢莊時,為了省錢給徐嘉遙還債,我分文不敢花,隻敢吃彆人剩下的泔水度日。
她卻對彆的男人,一擲千金。
手機螢幕突然亮起,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正在閃爍:
想知道當年徐嘉遙父親死亡的真相嗎明早七點,江氏工地見。——一個愧疚的人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去,我站在江氏工地鏽跡斑斑的鐵門前,指尖不自覺地顫抖。
江先生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猛地轉身,看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站在陰影處。
您是發簡訊的人
老人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泛黃的工作證——江氏建築安全主管,張建國。
你父親是個好人。他的聲音哽嚥了,當年那場事故,根本不是他的責任。
我的心臟突然漏跳一拍,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可以詳細說說嗎
跟我來。老人轉身向工地深處走去。
穿過雜草叢生的廢墟,我們停在一處坍塌的鋼筋水泥結構前。
那天,賀氏集團的人強行要求趕工,明知混凝土養護期不夠,卻強製完工,他蹲下身,從一塊鬆動的水泥板下抽出一個防水袋,這是當時的施工日誌和檢測報告,我偷偷藏起來的。
我接過袋子,手指不受控製地發抖。
檔案上清晰地記錄著賀氏集團如何施壓趕工,如何拒絕我爸爸提出的延期建議。
最後一頁是混凝土強度檢測報告——遠低於安全標準。
徐嘉遙的父親是自己違規進入未達標區域的。老人痛苦地閉上眼睛,你父親當時拚命阻攔,可徐工執意要進去檢查,最後釀成了慘禍。
我的膝蓋突然失去力氣,重重跪在碎石上。
三年來第一次,我落了淚。
為什麼不早說……我的聲音支離破碎。
賀氏威脅我們所有人,我們冇有人敢說,張建國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個U盤,這裡麵有錄音,賀董事長親口承認栽贓江氏的計劃,我這些年東躲西藏,就是怕他們滅口。
我死死攥著這些證據,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
我將U盤和檔案緊緊抱在胸前,彷彿抱著父親沉冤得雪的希望。
4
走出工地時,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視頻訊息忽然彈了出來。
我看見後,差點摔了手機。
視頻裡,徐嘉遙穿著高級定製禮服,慵懶地靠在真皮沙發上。
明天下午三點的拍賣會,給大家準備了個驚喜。
她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曾經讓我心醉的甜蜜嗓音現在像毒蛇吐信。
壓軸拍品——我先生的磕頭視頻全集,對各種人的磕頭跪求場麵一應俱全!
周圍坐滿了那些曾經叫我江先生的少爺小姐,此刻他們臉上都帶著不屑的笑容。
我的胃部一陣絞痛,視頻裡的鬨笑聲像刀子一樣捅進耳朵。
徐小姐玩得真開啊!不過聽說你先生在錢莊,還被割了個腎吧
徐嘉遙冷笑一聲,這蠢男人活該,當年他爸害死了我父親,他就該償還罪孽!明天拍賣會,我也會把他騙來當眾報複,以後就不跟他玩這種遊戲了。
有人笑了,徐小姐真牛逼!報複仇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嫁給仇人的寶貝兒子,用愛洗腦,再送去錢莊磕頭贖罪,還能拍賣視頻!
賺錢和報仇一舉兩得,佩服佩服,實在是佩服!
那我可就很期待明天下午三點的拍賣會了!
視頻畫麵轉了方向,賀淩的臉露了出來,挑釁的笑。
看見了嗎,她真正愛的人是我,嫁給你隻為了報複!
哼,明天壓軸拍賣,你就等著所有人看到你跪下來磕頭當狗的樣子吧!
我渾身顫抖,將視頻關了。
這時徐嘉遙的電話打來,我卻冇有接。
她打了9個電話後,終於安靜了,發了一條簡訊給我。
江原,賀淩的公文包落在家裡了,你現在是不是在忙,明天下午三點能送到帝豪酒店的宴會廳來嗎
我死死的盯著她的簡訊,忍不住笑了,笑容很癲狂,很絕望。
我以為,拍了視頻已經是她的最後報複,冇想到,明天纔是徹底的報複。
她這是想要我的命。
可是,我是無辜的啊!
我以為我爸爸真的害死了她爸爸,可事實上,我爸爸還是她爸爸的恩人!
她報複錯人了,她報複錯了!!!
江原
這時,一位白髮老人撐著黑傘站在我麵前。
外公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忽然癱軟在地上。
老人趕忙彎腰,將我扶起來。
孩子,外公來晚了……
外公,我想走,想離開這個地方。我像個迷路多年的孩子終於找到家人,求您了,帶我走吧!
好,外公帶你走!
我慘白著臉,從口袋裡掏出那個沾血的U盤,眼裡的情緒激烈翻滾,外公,走前,我還要做一件事。
我爸爸的案子,要重新處理。在這之前,我得要徐嘉遙知道真相。
U盤裡所有證據,我都弄出了影印件,有離婚協議書,還有我手寫的一封信,徐嘉遙,你報複錯了人,以後你我再無瓜葛,不複相見!
這些,我全部發了快遞,要求明天下午三點送達指定地點,正是拍賣會開始的時間。
拍賣會當天,帝豪酒店宴會廳燈火通明。
徐嘉遙穿著我給她買的最後一套高定禮服,正在調試投影設備。
賀淩的手撫著她的長髮。
徐小姐,視頻都準備好了嗎我們可都等著看好戲呢!
徐嘉遙麵無表情地點頭,眼神卻頻頻看向門口,像是在等誰。
快遞員就是在這時闖進來的。
江原先生寄給徐嘉遙女士的特快專遞!
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
徐嘉遙皺眉拆開檔案袋,他不來,寄什麼快遞
5
當看到最上方的離婚協議時,她的臉色驟然陰沉。
而接著往下看,她的瞳孔驟然緊縮,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而此時,拍賣師的聲音穿透死寂:現在,讓我們揭曉本次拍賣會的壓軸拍品……
和外公一起上了飛機,衝破雲層的那一刻,我終於允許自己崩潰。
三萬英尺的高空上,我靠在真皮座椅裡,哽嚥了。
外公粗糙的手掌輕拍我的後背,就像小時候我摔傷時那樣。
彆難過了,孩子。他的聲音裡帶著我多年未聞的溫和,在這裡很安全。
我死死的咬著牙,不敢看他。
因為當年外公極力阻止我和徐嘉遙結婚,而我卻一意孤行,甚至將他氣出了國。
三年裡,我冇敢給外公打過一個電話。
外公歎息的說了一聲,還知道要找外公,總歸不算太傻!
外公……我抬起頭,那些證據!
足夠讓賀氏集團和徐嘉遙身敗名裂。
外公從西裝內袋取出一份燙金檔案,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你該知道了。
檔案上燙金的家族徽章在舷窗透入的陽光中閃閃發亮——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家徽。
江氏建築隻是我們家族最不起眼的產業之一。
外公的聲音平靜而威嚴,當年你母親跟你一樣認死理,執意要嫁給你父親,冇辦法我纔將這部分業務交給她打理。
我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
母親在我五歲時就去世了,關於她的一切都模糊得像場夢。
你本名應該是江·徐恩海姆。外公輕撫我淩亂的髮絲,瑞士徐恩海姆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窗外的雲海翻滾,就像我此刻洶湧的思緒。
二十多年來,我以為自己隻是個普通建築商的兒子。
所以,這三年您不認我……
既是生你氣,也是想讓你吃點苦。外公的眼中閃過痛楚,
不過外公不知道你竟然受了這麼多罪!徐嘉遙和賀淩,外公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不,外公!我靜靜的望著窗外,
我要讓他們活著。讓徐嘉遙日日活在悔恨中,讓賀淩眼睜睜看著所有榮華富貴化為泡影。就像我這三年經曆的每一分痛苦,都要他們加倍品嚐。
6
與此同時,帝豪酒店的拍賣會現場已亂作一團。
徐嘉遙跪在散落的檔案中間,雙手死死抓著那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她的父親站在未達標的建築工地,對江父的勸阻置之不理。
不可能,她的聲音嘶啞得不成人聲,我爸明明說是江家!
錄音筆還在循環播放賀父陰冷的聲音:老徐那個蠢貨,非要親自去檢查正好,把事故推到江家頭上……
嘉遙!賀淩驚慌地去關錄音,這些都是偽造的!江原那個蠢男人——
閉嘴!徐嘉遙突然抬起高跟鞋,狠狠踹了賀淩一腳,你們父子……騙了我十年!
台下賓客紛紛舉起手機拍攝這一幕。
閃光燈中,徐嘉遙頹然鬆手,目光落在投影幕布上——那裡正循環播放著拍賣會預告:江原的磕頭視頻集錦。
關掉!全都關掉!她瘋了一般衝向控製檯,卻絆倒在台階上。
額頭撞破的鮮血流進眼睛,將整個世界染成血紅。
恍惚間,她彷彿看見三年前的婚禮。
我穿著新郎禮服向她走來,眼裡盛著全世界的星光。
而現在,那星光永遠熄滅了。
現場突然笛聲大作,數名國際維和人員衝入宴會廳,瞬間控製了所有出口。
徐嘉遙女士,賀淩先生。為首的長官冷笑著亮出逮捕令,
你們涉嫌組織強迫賣、金融詐騙……
他頓了頓,目光如刀,以及——故意殺人罪。
現場一陣騷亂,可徐嘉遙的目光隻停留在了地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上。
賀淩看著徐嘉遙發呆的模樣,心裡著急的想罵人。
嘉遙,長官都來了,我們趕緊走吧!
徐嘉遙耳朵裡聽不進任何聲音,她隻愣愣的看著離婚協議書上的名字。
那是她三年前簽下的。
江原外公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
徐嘉遙,江原滿心滿眼想要娶你,我雖然不讚同但是也冇辦法阻止。
婚後你若和江原好好在一起,我百年之後所有家產都歸你們。但若敢負他——
老人將檔案重重拍在桌上,這份離婚協議書,你現在就給我簽了!
徐嘉遙一把拉過頓在地上的快遞小哥,快說,江原還冇有冇彆的話要交代的!
他肯定還說了什麼,除了離婚協議書、信、還有這些證據,他肯定還對我說了什麼!
快遞小哥嚇得渾身發抖,畢竟這麼大場麵他從來冇見過,現在還被人提溜著衣領。
大姐,我就是個送快遞的,彆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國際維和人員正在現場逐步排查所有賓客,尋找其中的共犯。
賀淩臉色泛白,他知道自己脫不了乾係,要想活命趁現在混亂著溜走纔是上策!
徐嘉遙!你彆在這假惺惺的了!不是你說要報複江原的嘛!現在裝深情給誰看!趕緊跟我走,彆在這呆著了,你冇看長官都要抓我們了嗎
徐嘉遙眼神如刀一般看向他,江原怎麼知道今天這個拍賣會,還專門寄快遞過來
是你說的
7
賀淩被徐嘉遙的眼神嚇得後退一步,臉上血色儘失:你,你瘋了嗎我怎麼可能!!
徐嘉遙一把搶過他的手機,點開和我的對話框,裡麵的視頻赫然跳出。
她大驚失色,原來江原什麼都知道了……
徐嘉遙惡狠狠的望向眼前的賀淩,以前她隻覺得他有大少爺脾氣,而現在卻發現他是如此惡毒。
你算計我她的聲音輕得可怕,你故意讓他提前看到今天這一切
賀淩慌亂地搖頭,不是的!我隻是,隻是想氣氣他!
徐嘉遙湊近他慘白的臉,一字一頓:再怎麼樣江原也是我的合法丈夫!我和你在一起,隻不過是玩玩罷了,是在我允許的範圍內!
但是你私自算計他,我不允許!
再說,究竟是誰報的警!
話音未落,宴會廳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一位西裝筆挺的律師走了進來,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下來,連正在執行逮捕的長官都停下了動作。
律師打通了衛星電話,視頻裡傳來了老者的聲音。
是我報的警。江原外公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宴會廳聽得清清楚楚。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徐嘉遙和賀淩,最後定格在投影幕布上仍在循環播放的拍賣預告。
徐嘉遙踉蹌著向前兩步,聲音顫抖:外公,江原他!
彆叫我外公。老人冷冷打斷,
江原他去哪你不配知道!
賀淩突然歇斯底裡地叫起來:老不死的!你算計我們!
他猛地想衝過去搶手機,卻被長官製服在地。
徐嘉遙站在原地,彷彿被抽走了靈魂。
她低頭看著律師遞來的那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背麵露出一行小字——那是她父親的筆跡:女兒,爸爸做錯了事,彆怪江家……
原來,真的一直都是我錯了……她跪倒在地,淚水砸在照片上。
長官上前給她戴上手銬時,她冇有絲毫反抗。
就在被押出宴會廳的最後一刻,徐嘉遙突然回頭,對著電話嘶聲問道:江原他!還會回來嗎
老人沉默片刻,緩緩搖頭:從你把他送進地下錢莊那天起,江原就已經死了。
警笛聲中,徐嘉遙被押上警車。
透過車窗,她最後看了一眼帝豪酒店的金色招牌,那裡曾是她和江原舉辦婚禮的地方。
她錯了,真的錯了,錯的離譜。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江原那麼愛她,她卻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卻和真正的殺父仇人兒子在一起。
可惜一切都晚了。
8
鐵門在身後重重關閉的聲音,像是給徐嘉遙的人生畫上了休止符。
陰暗潮濕的牢房裡,她蜷縮在角落
江原……她機械地重複著,喉嚨裡發出嗚咽。
牢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徐嘉遙是吧一個女人敲打著鐵欄,有人特彆交代要好好'照顧'你。
她還冇反應過來,牢門突然打開,三個胖女人衝了進來。
之後她們下手很重,肋骨斷裂的脆響中,她恍惚看見江原被地下錢莊的人拖走時回頭望她的那一眼。
那時的他,眼裡還有光。
徐嘉遙突然笑了,血沫從嘴角溢位。
原來這就是報應,是江原受過的千分之一痛苦。
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成了地獄。
牢飯裡被摻玻璃渣,睡覺時被澆冰水,放風時被圍毆。
但她始終死死護著那份離婚協議,哪怕它已經被血浸透。
三個月後,當徐嘉遙被拖上法庭時,已經瘦得脫了形。
根據賀淩先生的罪犯檢舉,法官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被告徐嘉遙長期參與組織不法活動……
她木然地抬頭,看見賀淩站在證人席,正用當年看她時一樣的熱切眼神望著檢察官。
都是徐嘉遙逼我的!他義憤填膺,她控製了我三年,說要為爸爸報仇!
徐嘉遙想笑,多諷刺啊,她曾經以為的天使,纔是真正的惡魔。
法庭突然播放了一段錄音。
賀淩父親的聲音清晰可聞:老徐那個蠢貨死了正好,他女兒還能幫我們對付江家……
賀淩先生你和你父親涉嫌故意殺人罪!
不!賀淩大叫起來,這是偽造的!
徐嘉遙終於笑出了聲,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哭。
原來她這十年,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被告,你還有什麼要陳述的法官皺眉。
她緩緩站起,鐐銬嘩啦作響:我冇有,隻是我父親的死希望法官幫我討回公道!
旁聽席上一片嘩然。
還有我請求!她的聲音突然哽咽,請把我的刑期加給賀淩!
最終判決——徐嘉遙有期徒刑五年、賀淩十五年、賀淩父親涉嫌故意殺人罪判處終身監禁。
入獄第五個月,徐嘉遙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燙金的徐恩海姆家徽刺痛了她的眼睛。
信很短:出獄後去江家老宅地下室。——一個你辜負過的人
那天夜裡,她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信紙上入睡,三年來第一次冇有做關於江原的噩夢。
五年刑滿釋放那天,徐嘉遙穿著入獄時的裙子,如今已經破爛不堪——
9
直奔早已廢棄的江家彆墅。
地下室的門被鐵鏈鎖著,她一腳踹開時,揚起的灰塵中浮現出一個簡陋的祭壇:江父的黑白照片前,擺著一本日記。
徐嘉遙的雙膝重重砸在地上。
日記的第一頁就讓她崩潰,那是她和江原的結婚照,他笑得那麼幸福,旁邊寫著一行小字:今天起,我就是嘉遙的老公了!爸爸在天之靈一定會祝福我們的!
往後翻,字跡越來越潦草:
嘉遙公司出事了,我要幫她……
今天又給一個債主磕了好多頭,沒關係,隻要嘉遙能活下來!
最後一頁的日期是他離開地下錢莊那天,隻有一行短短的字:徐嘉遙,我恨你。
徐嘉遙的額頭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撕心裂肺。
那些她曾經不屑一顧的愛,如今成了插在心口的刀。
走出地下室時,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徐嘉遙站在院子裡,突然發現角落裡有一株乾枯的玫瑰——那是他們訂婚時江原送給她的,他竟然把它移植到了這裡。
江原……她輕聲呼喚,回答她的隻有風吹過枯枝的沙沙聲。
從那天起,徐嘉遙開始了瘋狂的贖罪之路。
她變賣所有資產,一半捐給反人口販賣組織,另一半悄悄彙入徐恩海姆家族的慈善基金——彙款人署名罪人。
她親手摧毀了賀家剩餘產業,將證據交給警方時隻說了一句:這是賀家應得的公道。
每個月圓之夜,她都會回到江家老宅,跪在那株枯死的玫瑰前,一跪就是一整夜。
三年後的清明節,徐嘉遙在江父墓前發現了一束新鮮的百合。
花瓣上的露珠還冇乾透,旁邊泥土上有一個淺淺的鞋印。
她的心臟幾乎停跳。
瑞士,聖莫裡茨滑雪場。
我從高級滑道上飛馳而下,身後跟著一個金髮碧眼的美麗女郎。
小心點,江!女人用德語喊道,你外公說你再受傷就不準你滑雪了!
我大笑著摘下滑雪鏡,露出左眼下方淡淡的疤痕——那是地下錢莊留給我的印記。
莉莉絲,你越來越囉嗦了!
和她一起滑到山腳下的咖啡廳,我剛坐下,手機就震動起來。
一條來自中國的新聞推送:《前女總裁徐嘉遙為江氏掃墓三年,疑似精神失常》
我的手指懸在螢幕上方,遲遲冇有點開。
怎麼了莉莉絲遞來熱可可。
我搖搖頭,直接將手機扔進雪堆裡:冇什麼,垃圾新聞而已。
遠處阿爾卑斯山的雪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極了當年徐嘉遙送我的那條腕錶——早已被我扔進了焚化爐。
而此時,徐嘉遙正站在國際維和人員辦公室,遞上一份厚厚的檔案。
我要舉報我自己,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三年前,我拔了汽車的刹車線,造成江氏集團老闆車禍身亡。
……
瑞士蒙特勒教堂。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灑在純白地毯上,我站在拱門下,看著莉莉絲婚紗上的碎鑽隨著呼吸微微閃爍。
最後確認一次,莉莉絲湛藍的眼睛裡盛滿溫柔,你真的不介意我滑雪技術比你差
賓客們鬨笑起來,連嚴肅的外公都忍不住搖頭。
我正想回答,管家突然匆匆走來,在外公耳邊低語幾句。
老人臉色驟變,隨即冷笑:倒會挑日子。
他遞來一個燙金信封,火漆印上是徐恩海姆家徽。
拆開後,一張泛黃的報紙飄落——中國某財經日報頭版刊登著徐嘉遙被捕的照片,標題赫然寫著《徐嘉遙當庭認罪,被判終身監禁》。
她主動交代了當年殺害你父親,製造車禍的全部證據。
今天淩晨終審判決。
外公輕拍我顫抖的手,照片裡的徐嘉遙瘦得脫相,唯有看向鏡頭的眼神亮得駭人。
就像……就像當年在地下錢莊鐵門前,我最後回頭看她時的模樣。
請柬裡還附了張字條,紙張皺皺巴巴似乎被反覆展開又折起,上麵是徐嘉遙工整卻力透紙背的字跡,有幾處筆畫明顯因顫抖而扭曲:
新婚快樂,江原。
請柬我收下了,這是我五年來唯一敢讓自己快樂的一天。
這五年我每天都會想起你被帶走時回頭看我那一眼。那時候你眼裡還有光,是我親手掐滅了它。
監獄裡最可怕的不是捱打,是每個深夜清晰記起你說我愛你時的表情。現在終於能確定,這世上至少還有個人會讓你重新那樣笑。
我罪孽深重,餘生都將在地獄中贖罪。但此刻,請允許我最後一次叫你一聲阿原。
你要永遠幸福,連著我那份一起。
字跡在最後一行突然暈開,像是有什麼液體滴落在紙上乾涸的痕跡。
窗外,今年的第一場雪悄然落下,覆蓋了所有肮臟與痛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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