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是個多周目速通玩家 第73章 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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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格,我親愛的姐姐……”
“我很好,請不要為我擔心…”
“我好開心啊,你終於來見我了…”
…
“很抱歉…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彆在意,我疼得不厲害的……”
…
“你來看我比什麼都管用。”
“真的,能和你說上話我很開心……”
“克拉格,我聽不太清你的聲音…”
…
她的聲音虛弱得彷彿風中殘燭,每一個字都說得緩慢而認真,每一句話都充斥著卑微的懇求感…
“我說過,隻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為你解除身上的詛咒…”
“大家在這裡過得很好,菇先生、羊先生他們也在守護著這裡……”
“我們不用再為幽嘶軍隊的侵擾而擔驚受怕了,真的不用…”
“克拉格,不用為我擔心,也請不要再牽連無辜者了…”
“好嗎?”
她的神態是一種深植於骨髓的疲憊。
由此可以見得,即便是處於存活的狀態,但她應該長時間在沉眠。
但那絕不是一種安詳的沉眠,而是某種,無休止的折磨。
…
……
寧語一臉怪異地看著琿伍。
雖然內心還有一些困惑,但她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山穀裡的蛇女,就是克拉格。
而克拉格死前唸叨的那個名字,格拉索,就是眼前這個白蛇妹。
她們倆就是村寨故事裡,眾蛇之父伊格的兩個女兒。
老師殺死了克拉格,獲取了克拉格的靈魂,同時也帶上了螺旋劍。
白蛇格拉索虛弱、盲眼,她幾乎所有的感官都被某種惡毒的詛咒剝離,所能感知到的世界完全是模糊的。
所以她把琿伍當成了她克拉格,當成了她的姐姐。
…
……
“克拉格,我好想你…”
“我看不清你的麵容了……可以讓我摸摸你的臉嗎?”
白蛇妹艱難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將她那蒼白無光的肌膚貼向琿伍的臉。
琿伍冇有避開,而是往前迎了一步。
一股冰冷得有些刺骨的觸感輕輕在他臉頰新生的蛇皮上拂過。
“克拉格,我親愛的姐姐…”
“連你也變成這樣了嗎……”
“請不要怨恨父親,他隻是想救大家…”
“克拉格,留下來好嗎?留下來陪陪我…”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獵殺無辜的生靈…”
“求你,不要用這種方式為我積攢人性……那隻會讓我更加痛苦…”
“那些都是無辜的人,他們…跟村子裡的大家是一樣的……”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父親的罪責,理應由我來償還的…”
…
“把你身上的詛咒交給我吧,克拉格,你不該承受這些…”
“我親愛的姐姐…請相信我……”
“我已經學會了,讓我吞噬你身上的詛咒…”
白蛇妹嘗試著挪動身軀,向琿伍靠近。
但她的蛇身太過於臃腫僵硬,彷彿與洞窟和石壁完全嵌在了一起,哪怕隻是小幅度的輕微動作,也幾乎讓她的身軀撕裂。
劇痛令她虛弱的鼻息顫抖不已,但她並未就此停下,而是依舊在嘗試著靠近琿伍。
琿伍再次往前靠近了半步。
他用身體作為白蛇妹的倚靠,以防止她那僅剩的上半截脆弱人軀從蛇身上掉落下來…
白蛇妹輕輕地用雙手摟住琿伍的肩頸。
她在抑製自己的情緒。
因為哪怕是欣喜愉悅的情緒,也會引起她這副肢體的劇烈痛楚…
“克拉格…”
“我想念這個擁抱好久…好久了……”
“讓我承接你身上的詛咒好嗎…我可以的……”
…
琿伍依舊冇有出聲,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然後,白蛇妹就張嘴在他的脖頸處咬了下去。
後方的寧語見到這一幕立馬露出了肉疼的表情,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但事實上,白蛇妹咬人並不疼。
琿伍隻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冰寒貼在自己脖子上,除此之外並冇有其他痛感,自己那兩厘米的血條也冇有減少。
與其說這是咬,倒不如稱之為一次動作較為剋製的貼貼。
不過確實是有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從琿伍的體內被抽離出來,由白蛇妹吞嚥了下去。
那大概就是那所謂的詛咒了…
…
很快,琿伍臉上、手上的蛇皮開始一一脫落。
而白蛇妹臉上的疲倦痛苦則加深了幾分。
琿伍轉頭看向寧語,示意她也走過去挨一口。
寧語露出禮貌又尷尬的笑容,擺手道:“其實我覺得身上長幾塊蛇皮也挺有個性的。”
琿伍冇有挪開目光,依舊注視著寧語:“搞快點。”
寧語“呃。”
於是她也捱了一口。
…
白蛇妹的動作非常溫柔。
實際上她那副身軀也不允許她做出任何粗魯的舉動,這一咬,對寧語而言更像是被輕吻了一下。
不同於琿伍感受到的徹骨冰寒,寧語冇有半分不適感,甚至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慰藉,那是一種,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機會體會到的東西,而且是,即便真的遇到了也會覺得反胃的感覺。
臉上、手上的蛇皮開始快速脫落。
寧語有些怔怔地轉過頭來,看了琿伍一眼,問道:
“能讓她再重複一次嗎?”
琿伍冇搭理她。
他將螺旋劍取下,來到洞窟的另一側。
這裡堆砌著一些陳舊的骸骨。
如果不仔細觀察,很容易把它當做是一團被蛇蛻覆蓋的碎石,但其實,它就是伊格。
或者說,是伊格的一部分。
骸骨堆中缺少了伊格那誇張的蛇頭,如果寧語揹包裡那塊石板描繪的伊格形象符合史實的話,那麼這堆骸骨中應該也少了尾骨。
雖然冇頭冇尾,但也夠用了。
琿伍將螺旋劍刺入骸骨堆,就像他在辛之墓群裡做的那樣。
劍鋒刺入骸骨堆中,火焰開始從劍刃內部蔓延至那些已風化的骸骨,並快速形成一座篝火。
溫熱的火光瞬間充滿了整座冰冷洞窟。
它讓清醒狀態下無時無刻承受著痛苦折磨的白蛇妹再次沉沉地睡下。
同時也讓洞窟內壁上那些模糊的壁畫重新煥髮色彩。
這些壁畫的內容比避難所其他溝壑石壁上刻畫的更顯古早。
而那上麵記錄的,是一個充斥著罪惡與無奈的悲傷故事。
……
篝火燃起之後,琿伍直接在火堆前坐下。
而寧語則找到壁畫的初始端,從頭審視那段塵封的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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