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決定了：由你來當騎士王 第5章 困頓的王國軍
「記著，活著回來！彆和斯維恩那傻小子一樣，把命搭在埃斯特麗德家的戰場上！」
對待這場惡魔戰爭，已經半隻腳踏入棺材的哈羅德早就沒有那份熱忱了
他現在隻想平平安安的把約靈的一切過渡到萊恩的手裡
還有那份傳承，他必須要妥善處理
萊恩猶豫的點了點頭，沒有直接應下老人的囑托，他還有彆的想法
不過戰場的局勢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慘烈，惡魔的軍鋒最終還是被遏製在了腓特烈港內，隻是兩線接敵對軍團來說產生了更大的壓力
隻希望由諾格蘭開始的援軍步伐，能夠幫助軍團儘快處理掉這些褻瀆雜碎
數日後，萊恩一行人抵達了曾經服役的雪狼隘口，可那場麵令他微微皺眉
寒風卷著雪沫，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在外圍防線的木柵上，發出嗚嗚的哀鳴
萊恩·戈德溫騎著黑色的疾電，與諾貝爾和高文並轡而行，帶領著由庫瓦德將軍指揮的諾格蘭重灌軍士開進了這片被戰火蹂躪了數月的土地
士兵們從簡易的營帳和殘破的掩體後探出頭，麻木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冀
然而，萊恩敏銳的觀察力立刻捕捉到了一些異樣——職業軍士還好，但許多丹馬克的征召兵卻麵頰深陷，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蠟黃色澤，他們的動作比起精神飽滿的諾格蘭援軍，顯得遲緩而無力，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疲憊和對生存的掙紮
「情況不妙啊」諾貝爾低聲嘟囔著，吃餡餅的手都停滯了「你看他們的臉色，像是餓了好些天了！沒想到前線竟困頓至此！」
萊恩眉頭緊鎖「到這個地步了？之前咱們還在的時候，還沒有如此糟糕」
丹馬克哨騎歎了口氣，他是來接應萊恩等人的，正前行在萊恩身側
「惡魔像鬣狗一樣四處襲擊我們的補給線！他們的船隊像幽靈一樣，威脅綿延數百裡海岸線！最近一個月，運糧隊被襲擊的次數是過去的幾倍不止！我們至今都沒弄明白，他們從哪搞來的海船！」
說到這，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而且糧價還被那幫該死的囤積商人和黑市販子炒上了天！比戰前翻了四五倍！馬格努斯公爵已經下令徹查此事，但目前全軍包括他自己在內都要縮減口糧，同時派了好幾撥信使快馬加鞭回王都調配軍需，並向南方的鄰邦緊急購糧杯水車薪啊遠水解不了近渴」
萊恩心頭一沉，他回想起離開約靈前府庫內還算充足的存糧，暫時為領民的生存保障放了些心，但這件事也被他記在了心頭，想著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這糧食的問題
看來惡魔在海上開辟的新戰線，已經成了牽製王國的毒瘤，極大地破壞了後勤
諾格蘭的一千援兵對整個戰局而言，想要徹底擊潰盤踞在林霍爾姆城及周邊的惡魔主力軍團，還遠遠不夠
這是一場消耗戰，而人類這方似乎快要耗不起了
熟悉的中軍大帳很快出現在眼前
和萊恩相熟的門口守衛看到他，眼神中充滿了敬意和複雜——既有對他帶回援軍的感激，也夾雜著對他那個突然得來的身份好奇，甚至一絲難以言喻的隔閡
在通報之後，萊恩、諾貝爾和庫瓦德等一眾人等一同入帳
馬格努斯公爵依舊端坐主位，那張臉上仍然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眉宇間的疲憊和憂慮比萊恩離開時更加深沉深邃
他先與庫瓦德將軍進行了公事化的寒暄和感謝，強調了諾格蘭先鋒軍的重要性，並立即讓自己的副手海因裡希男爵著手安排其駐紮和任務分配
對王國的使團，馬格努斯論功行賞，該給賞錢給賞錢，該升官升官，連高文都一躍到了下士階層
而貝斯拉夫這個誇誇其談的家夥，馬格努斯對他沒什麼好說，國王對他自有裁決
待所有安排敲定，帳內逐漸安靜下來後，公爵的目光才轉向萊恩和諾貝爾
這一次，公爵的眼神在萊恩身上停留了格外長的時間，帶著審視和一種新的考量
「萊恩戈德溫」公爵的聲音低沉「我和克努特都收到了渡鴉傳訊，哈羅德的動作很快，看來是真的很著急」
萊恩挺直背脊「公爵大人」
馬格努斯抬手示意他不必解釋「你的血統，我和克努特一清二楚，不必多說，而你的功績，你那諾格蘭王國騎士的實力，加上你為王國帶回諾格蘭援兵的關鍵作用」
公爵頓了一下，眼神略顯複雜「這一切都意味著，你的身份已經完全不同了，萊恩，你不僅僅是一個作戰勇猛的中士！」
他從桌角的卷宗中抽出一份羊皮紙文書，提筆在軍銜一欄改寫了幾個字母，然後蓋上了自己的統禦印章
「因你此次出使諾格蘭成功，立下卓越功勳，現正式晉升你為少尉！」
這意味著萊恩的軍銜連跳兩級，正式成為了能夠帶隊打仗的軍官階層
公爵將文書遞給萊恩「以你的能力，你有資格指揮一百人的隊伍但是」
晉升本該令人振奮，但公爵接下來的話語卻讓萊恩為之一怔
「作為約靈男爵唯一的繼承人，萊恩」公爵的聲音放緩了一些，帶著一種在馬格努斯身上極為罕見，幾乎可以稱之為勸解的語氣
「你已經證明瞭自己的勇武、忠誠和價值！隻是如今，你的身份已然不同，前線戰事凶險，惡魔的軍鋒就像一張巨口，隨時可能吞噬生命！」
「哈羅德年事已高，約靈需要一位健康的繼承者坐鎮後方，保證領地能穩定為前線提供支援，配合諾格蘭等國的支援，以及應對可能的惡魔滲透，安撫內部可能存在的問題」
公爵沒有說下去，但萊恩心知肚明，他指的是烏伯、哈爾福那類潛在的不安定因素，在戰事焦灼的時刻，那些小心思確實容易壞事
「你完全有理由，也應當回到約靈男爵領，熟悉領地事務，確保約靈的後勤和穩定！這是對你，對戈德溫家，也是對王國都負責任的選擇」
這是非常明確的指示：公爵希望他脫離最危險的前線，到相對安全的約靈後方去
他的話合情合理，甚至充滿了難得的關心和保護
隻不過如果換作從前那個隻想著活命的小兵，萊恩可能會欣喜接受，但此刻，他感受到的不是發自內心的輕鬆，而是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正在被人有意卸下——不，是被推開
「公爵大人」萊恩的聲音異常堅定，甚至帶著倔強「感謝您的厚愛和認可，也感謝您對我祖父健康的體諒，但是我的位置，不在後方！」
一旁的諾貝爾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但並未出聲，高文則是露出瞭如我所料的滿意微笑
「您說得對，我是約靈的繼承人」
「正因如此，我若此時退縮於後方，如何去麵對那些正在懷疑我是否有能力扛起約靈的反對者？如何去統領未來那些可能為我效力的戰士？這會玷汙戈德溫家族世代守護北境的誓言！」
他的眼神銳利「況且，諾格蘭的援軍雖至，戰局卻依然不容樂觀，我們需要每一個能拿得動武器的人在最需要的地方戰鬥！我熟悉林霍爾姆周邊的地形，我有在諾格蘭對抗高階惡魔和地獄騎士的經驗，我認為我更應該留在前線，而不是回到安樂的城堡裡，坐視袍澤在饑餓與利爪下掙紮！」
這番宣言讓大帳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諾貝爾看著萊恩，眼中流露出由衷的讚許和一絲驕傲
雖然萊恩現在也已經是受女王冊封的騎士，身份上已不是他的小扈從了，但他還是以對待子侄和好朋友的態度在看待這個年輕的勇士
公爵臉上的古井無波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那是一種驚訝混合著疑惑的神情
他顯然沒料到萊恩會如此強硬和直接地拒絕這個順水人情的退路
公爵沉默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似乎在權衡萊恩的說法
「敵襲——！！惡魔來了！！」
突然傳來的驚呼，使得帳內所有人的臉色瞬間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