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決定了：由你來當騎士王 第12章 暴風前夕
「該死的萊恩！真讓他混成扈從了，這下我還怎麼報仇！」
望著城外集結離去的大軍，被萊恩打過一頓的稅務官羅納爾恨恨的錘了一拳城垛
加征宴會稅，交不上就拿女兒抵債，這不是常規操作嗎？這天殺的泥腿子竟然敢把自己綁在村子裡用樹條抽打！每每想起這件事，羅納爾就恨得牙根直癢
他尋求貝爾塔大人的裁決卻被對方無視了，給瓦德爾卿塞的銀蘇也石沉大海，就連一直跟自己混的開的地痞「快腿」，也不願給自己出頭
這該死的小子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誰都不想招惹他？
四下打聽才知道，這馬倌原來就是兩個月前把瑪加麗塔王女從惡魔橫行的落錘森林帶回來的人！
他甚至還放棄了恩賞，讓瓦德爾卿幫著捐給了貧苦百姓，羅納爾當時也聽說過這件事，他本以為那人是個騎士或者士官，怎麼也沒聯想到萊恩身上！
但心生怨唸的羅納爾終於是找了個機會，趁戈登的侍從牽馬過市時用彈弓驚了馬，想讓負責戰馬維護的萊恩跟著一起倒黴
沒想到他反倒正麵決鬥擊敗了戈登騎士！
越想越氣，羅納爾的麵容都要扭曲，他知道當萊恩成為扈從的那一刻就註定跟自己的差距越來越大，自己這口惡氣是再也出不了了
「你渴望力量嗎？」身旁陰暗的城樓拐角，一個聲音呼喚著羅納爾
他轉頭看去，隻能借著日光看見一個身披長袍的人影，卻看不清五官
「什麼玩意，我不渴望力量，我要萊恩倒黴！」羅納爾沒好氣的抱怨著，他就不是打架的料
「嗬嗬嗬」長袍人陰沉的一笑，隨後從袍內遞出一顆看著嬌豔欲滴的紅蘋果，即便是更習慣吃蘋果燉肉的羅納爾也忍不住想嘗嘗看這新鮮的味道
隻是對方這拿著蘋果的手，有些枯瘦的駭人了，細長的小臂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幾乎像個死人
「吃了它，你的願望都會實現！」長袍之下，一對昏黃的眼眸不斷閃動
森林深處
諾貝爾的侍從隊伍人數不少，但遭罪也是真的遭罪
且不說海獸騎士的備用裝備就比普通騎士要大上一圈，重量也更嚇人，在沒有驢車牛車可用的隊伍裡隻能靠人肩扛手提，就算經常性的換人也難捱得緊
他還偏偏是個享樂主義的，衣食用度鍋碗瓢盆是一樣不差，其他的騎士侍從隻要打包兩件衣服一個煎鍋，而到他這就得四個人大包小包的帶著他的日用品行軍，不可謂不折磨
萊恩雖然是更高階的扈從，但在行軍途中沒有訓練任務的時候，也要負責扛著騎士老爺的戰錘和大盾，如同負重越野訓練般跟在諾貝爾的戰馬後麵前進
「萊恩，你真厲害，這些天走了這麼遠的路都沒吭一聲！」二等兵吉爾的額頭冒著細汗，佩服的看著萊恩
他本來是個農奴，也是個沒名字的，諾貝爾嫌他的外號狗腿太難聽就給起了個名字，為此他很是感激騎士大人
隊伍裡的侍從萊恩都認識的差不多了，都是窮苦出身，在這邊累是累點，但好歹還能混頓飽飯，不然就隻能在冰天雪地裡刨食
萊恩朝吉爾笑笑「隻要你每天堅持我給你說的訓練：100個俯臥撐，100個仰臥起坐，100個深蹲，很快你也會像我力氣這麼大！」
「可是我昨天做了不到50個深蹲，今天腿都快酸的站不住了！」吉爾有些埋怨道「你跟諾貝爾大人一樣，是有大出息的人！我們這些人哪能跟你一樣啊」
萊恩愣了愣，但還是嚴肅地說道「吉爾同誌！不要小看你自己！人民群眾纔是曆史的創造者！隻要你堅信這一點，每天進步一點點，也許未來比我們還要優秀！」
同誌？吉爾咀嚼了一番萊恩的用詞，沒有完全理解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未來可期，但他喜歡聽，也願意聽萊恩的話，他說的話讓人有股說不上來的精神勁！
「又在給他們說你的那套理論啦？」戰馬上的諾貝爾吃了一口餡餅，笑著看向身後的萊恩「你是個有誌氣，有本事的，跟他們不一樣！沒必要給他們什麼希望，也不需要貶低你自己！」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隊伍後麵，以及其他隊伍裡扛著武備，渾渾噩噩的侍從們，說是士兵更像是一群行屍走肉
「他們生來就是這個命，跟我們是不同的」諾貝爾不是古板的階級論者，他的身上仍保有北民特質，對手下具有野心，擁有抱負這種事並不反對
但他堅信這種野心和抱負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有些人脫離不了階級，天生就註定了，彆人說再多也沒用
軍團行進的這幾天，他沒少聽見萊恩在休憩之餘說給其他侍從們提振士氣的話語，說實話有些內容聽著確實有點意思，但這些話在這些渾渾噩噩的廢物耳朵裡也就是左邊進右邊出，指望他們開竅自強是沒戲的，諾貝爾沒少嘲笑萊恩
萊恩沒有反駁，默默的跟在諾貝爾身後，行進在血腥味越來越濃鬱的雪原之中
先遣部隊已經接敵
地獄之口雖然已經關閉，但林霍爾姆已徹底淪陷，還沒到城下就已經見到了大量的不潔造物和惡魔仆從，這兩個月以來軍團一邊集結一邊和牠們進行著大大小小的遭遇戰，收獲甚微
當尼爾斯痛哭著將長矛刺進麵容一樣但身形已經扭曲變異的約恩體內時，先遣部隊的戰鬥已然進入了白熱化
天空中扇動翅膀的恐懼魔呼嘯而下，無數地獄魔狼的咆哮聲響徹整片森林，沉淪魔們摩擦著尖牙利爪，衝向一個個身披武裝的北民戰士
騎士們高喊著天父之名，聖潔榮耀的光芒在劍尖矛頭閃爍，北國衛隊敲打著大盾，沉寂多年的北民戰吼再次震撼群山
永恒的廝殺曆來如是
隨著好友關係列表中不少相識不久的陌生頭像逐漸暗淡，萊恩的心情也越發沉重
雖然不少人都是宴會時隨口攀談認識的酒肉朋友，但這某個頭像之下代表的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眼睜睜的看著生命逝去，即便是沒那麼感性的萊恩也不由得產生了些壓抑的感覺
「到了」
諾貝爾騎士語氣沉重，勒住戰馬克利翁的韁繩，靜靜看著麵前的區域
遍地的屍骸和殘留的汙穢說明著，軍團主力已經到達了人間與魔國的邊境
在軍團長馬格努斯公爵的命令下，軍團和先遣部隊合流，並沿著麵前的餘燼，迅速安營紮寨佈下了一道臨時防線
萊恩他們這些侍從自然是工事的主力，從挖壕溝，敲木樁，紮帳篷一直到架火燒飯，足足忙碌到了夜幕降臨才歇息
聽著帳內鼾聲大作的諾貝爾，萊恩疲勞的靠在了狗皮褥子上
「萊恩，你說我們會贏嗎？」隨著工事漸漸完成，雜役們也有了歇腳的時間
吉爾端著一盆成分複雜的豆粥，緊張的看著萊恩
「會贏的」萊恩點點頭「我看過之前的資料，地獄之口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上一次開啟還是在23年前，那時候咱們還沒出生，要是贏不了的話，北境哪還有咱們投胎的機會？」
「你說的也對」吉爾心事重重的舀了一勺豆粥，粗糙的手掌微微的顫抖著
萊恩看在眼裡，隨即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有些暗淡的石頭，正是他之前獲得的【粗糲寶石】
「討個彩頭」他說「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咱們都要活著回去，我還要監督你做運動呢！」
忐忑的接過石頭，吉爾的臉色好了不少，身子也不再哆嗦了
他用力的點了點頭「嗯！我相信萊恩哥的話！我一定會成為和大哥一樣強壯的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