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決定了:由你來當騎士王 第34章 接舷戰(二)
在又一個健壯的海寇大副被萊恩一腳踹斷了脛骨後,海盜頭目【快鯊】終於是在內心產生了一絲動搖,計算著這一趟可能帶來的收益並猶豫是否應該下令撤離儘可能減少損失
做海盜不用腦,一輩子擦甲板
「頭兒!這船骨頭太硬!弟兄們頂不住了!」一個臉上帶疤的男子嘶啞著聲音向快鯊喊道「不如先撤一波,找機會再」
「撤?!」一個冰冷如毒蛇的聲音自快鯊身邊響起
特裡斯坦冷笑著把玩手中一柄鋒利的短刀,臉上沒有一點感情地看著身邊的快鯊「還沒拿到我要的東西,你的人就想走?」
他的聲音不高,卻在喧囂的海風中清晰鑽入了快鯊的耳中,無形的壓迫感如同鎖鏈般纏繞在快鯊的喉頭,讓他一時語塞
出海前,快鯊在廣場上親眼看著哈羅德爵士當眾斬殺了被活活碾碎手骨,抱著斷臂的拉格納
想到自己已經收下的好處和做出的承諾,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後心
他深知麵對眼前這個來路神秘的前稱號騎士,自己沒有絲毫反抗的可能,放棄任務的下場隻會比死在跳幫戰中慘烈百倍
「不敢大人!」快鯊咬咬牙,所有的猶豫都被恐懼和壓力所驅散
他拔出彎刀,狠厲的朝著虹鱒魚號上那個持錘的殺神方向虛指「聽著!小的們!使團船上金銀財寶無數,都是你們的!給我衝!」
似乎覺得還不夠,他一咬牙又大喊道「第一個衝進船艙的,賞五十個金鎊!後退者——死!!」
重賞和來自頭領的死亡威脅,再一次激起了海寇們的凶性,嗜血和貪婪被徹底點燃
「吼!!殺光他們!」
「為了金子!衝啊!」
「殺啊!」
這一次,衝上來的不僅僅隻是之前那些莽撞的雜魚和新兵,更多的是快鯊麾下真正的亡命徒和老油條,以及特裡斯坦手下那批瘋狂嗜血的戰紋海盜
他們不似那些雜魚般隻知道橫衝直撞,而是知道藉助著船體的掩護躲避林哈爾特手下的箭矢,利用鉤爪攀爬而來的身形也更加迅速刁鑽,不一會兒就從多個方向攻上了甲板,撕扯著本就單薄的防線
「守住!」萊恩咆哮著,錘斧齊出解決了一名試圖偷襲他側麵的海盜
這時,他猛然瞥見,三名身手不凡的海寇正趁著混亂繞過了己方部隊的防線,快速衝向通往內艙的樓梯,而其中一個家夥,手裡赫然攥著一把沉重的破門錘!
萊恩臉色一變急吼「高文!小心側翼!」,他有心想去支援,可更多的海盜又撲了上來,阻擋著他的步伐
如鐵塔般守衛在艙口的高文揮舞長劍,精準而致命的劍鋒不斷砍翻著任何試圖靠近此處的雜魚
聽到萊恩的警告,他目光如電,迅速捕捉到了那三個正急速接近自己的身影
來得好!
高文怒吼一聲,迎麵對上了三人中最強壯的一名戰紋海盜
令他意外的是眼前的海寇力量出奇的大
在萊恩的介紹下,他已經對這個世界大部分人的實力水平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也知道自己現在雖然實力受限,但也基本是普通騎士中比較強力的存在了
高文眼神一凜,知道這人不是泛泛之輩
戰紋海寇臉上的詭異圖案不斷散發著邪異的紅光,讓他的神情愈發癲狂,口中甚至不自覺的開始滲出黏稠的唾液
砰!砰!
海寇手中戰斧飛舞,和高文戰成了一團,二人之間不斷爆發出兵刃相交的爆鳴火星
唰!
這海寇雖然力氣了得,但身體反應看樣子並不靈活,屢屢在高文麵前露出破綻
趁對方一個空檔,高文找準機會長劍上挑,在對方的胸前割開了一道可怖的傷口!
可戰紋海盜雖然胸前汩汩冒血,動作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神情反而更加狂暴,嗷的一聲又朝著高文撲來
「梅林的鬍子啊!恁是個甚麼東西!」
看著一邊噴血一邊朝自己撲來,不顧生死的搏命海盜,就算是高文這樣穩重的騎士也不禁脫口而出了一句帶著口音的家鄉話
另外的一名海寇見高文一時失神,找準時機將手中的鏈錘呼嘯擲出!狠狠砸向了高文的腿部!
就在這緊急的關頭,一道強勁金光咻的一聲破空而來!
那持鏈錘之人躲閃不及胸口中箭,竟被這股巨力硬生生釘在了船板上!另一位攥著破門錘的海寇一時恍神,也讓一道金光給釘在了地上!
順著箭光看去,正是急促喘息的林哈爾特!
他和戈登類似,都是在普通騎士階段就接受過聖祝洗禮的準稱號,隻是因為他個人體質和戰法的問題,輕易不會動用這股力量
和林哈爾特交換了個眼神表達感謝,高文手中長劍再次發力,這回徹底壓製住了對麵的戰紋海寇
借著氣勢,高文狠狠一劍劈開了他的手臂,小臂從中間斷開筋骨儘出,如一個赤紅色花灑一般駭人至極
可戰紋海盜還不罷手,竟用另一隻手扣住了高文的手腕,竟要用這斷臂上的骨刺插向高文!
瘋了!高文眼底直跳,他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哪來這麼瘋狂的戰意
不止是他,此刻戰場正有大量悍不畏死的海寇精英們衝擊著王國的防線,很多普通水手和武裝侍從都倒在了他們的手下,甚至連那位給士兵們進行祝福加持的騎士都掛了彩
諾貝爾此時也已經注意到,這些人身上的氣場不是簡單的戰意帶來的,而是更加深邃,更加邪惡的存在
腐化!!
幾乎所有的騎士們心中都跳出了這個概念,麵對這些兇殘海寇的態度又凝重了幾分
這些凶徒不是隨隨便便找上門的,萊恩心中也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伊琳娜的存在固然是這些人的目標之一,但如此多的腐化仆從,不可能跟地獄沒有半點牽扯
從一開始,這些匪徒的目標,就是阻擊王國使團!
粘稠的鮮血浸透了橡木甲板,在戰士們的腳下踩出滑膩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血氣、海水的腥氣以及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硫磺一般的腐化惡臭
船舷兩側掛滿了殘缺的屍體和慘叫落水的海盜,但更多受到腐化之力影響的戰紋精銳們正在嘯叫著衝向虹鱒魚號上的眾人
這些戰紋海盜雙眼赤紅,隨著血氣的彌漫和身上痛楚的加劇竟然愈發瘋狂,口涎間混雜著血沫流淌
身上的詭異斑紋如活物般扭曲閃動,散發著邪惡的光芒
力量、速度、神智乃至對疼痛和死亡的恐懼,都被某種更深邃的黑暗力量所扭曲
一名水手用力將手中長矛洞穿了麵前海盜的腹部,可對方卻彷彿毫無知覺,仍狂吼著將戰斧劈進了水手的天靈蓋,任由腸子被拖拽而出也毫不停歇
另一名被斬斷小腿的海寇,竟硬是爬到了侍從的腳下,將短刀插進了對方的皮靴中
這樣的畫麵正在到處上演!
諾貝爾騎士的戰錘依舊在金色的聖光之下大發神威,每一次揮擊都伴隨著沉悶的碎裂聲和飛濺的殘肢斷臂,可麵甲之下,他的呼吸已經愈發粗重
持續的高強度戰鬥已經開始影響到了他的體能,聖軀化帶來的超負荷如果沒有教廷的補給幫助,僅憑他這種食療的方法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完全恢複
雖然比起孟德爾修會的方法,這種自我恢複的副作用更小,但麵對這種突發戰鬥時的無力感也顯現了出來
每一次舉起沉重的戰錘,諾貝爾都能感覺到他的肌肉正在隱隱發出悲鳴,但他清楚作為使團的最高軍事長官,他這麵旗幟無論如何不能倒下
不然這臨時搭建的脆弱防線,頃刻間就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