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決定了:由你來當騎士王 第97章 十萬火急
這次的地獄之口入侵,北方諸國之所以一直沒有派出援軍
有近些年來丹馬克王室和其他三國的漸行漸遠的原因,有諸國都不願付出太多蒙受損失的原因,但另一方麵因素,正是因為這海峽天塹
惡魔軍的攻勢固然強盛,但通過地獄之門而來的牠們,並沒有橫跨大海的能力,因此對諾格蘭等國來說,惡魔軍要想真正威脅到他們,恐怕得打下整個丹馬克了
可傳來的戰報卻駭人聽聞
不知道惡魔軍用了什麼手段,竟然避開了在雪狼隘口駐紮的王國軍主力,從海路奇襲了後方空虛的腓特烈港!
腓特烈港能夠失守,那就說明以前的經驗已經不再穩妥,整條海岸線都不再安全!
甚至眾人根本不清楚,惡魔有沒有遠渡重洋奇襲諾格蘭的能力!
「必須要將這件事直接告知女王!之後我需要立刻返回前線部隊,萊恩,你跟我一起回去,戰事會更加激烈!」諾貝爾無視了場內沸騰的歡呼,嚴肅的看著萊恩
的確,之前萊恩想要麵見女王,除了想求援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關於奧穆爾公爵的反叛,可這一點女王已經知悉,那自己就沒有再繼續逗留的理由了
想到距離腓特烈港急行軍兩日的距離,就是奧爾堡,萊恩的心就被揪了一把
雖然他對整個伯爵領都沒有什麼故土情懷,而且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一門心思直接跑路,也沒人攔得住他
但他沒有這麼做,不僅是騎士榮譽在影響他,還有他內心最深處的良知
萊恩無法坐視惡魔肆虐人間恣意殺戮,無法在明知這些殘暴的怪物已經入侵世間的情況下,讓自己遠遠的躲開這場紛爭,即使這跟他沒有任何責任捆綁
頒獎典禮上,已經得知戰報的萊恩已經完全沒有心思享受這一切了
他隻是客套的按照貝斯拉夫等人討論出的結果,將勝利的桂冠以波爾圖伯爵的名義敬獻給了女王
以求對方能信守承諾,在會議上幫丹馬克一把
他所有的念頭,都彙聚在了遙遠的奧爾堡
彙聚在了那破敗的古老城垣,和他朝夕相處的城內居民,以及那淺金色長發的少女友人身上
那個噩夢
不知為何,萊恩突然感覺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奧爾堡被屠戮的夢魘
決不能讓它成真!
晚間的每日宴席,丹馬克使團沒有出席
他們受女王的邀請,和這些天表現優異的其他選手以及大貴族們一同,單獨進行著小型酒會
王宮深處,王座之間燈火通明,卻彌漫著與勝利凱歌截然相反的凝重氣息
巨大的橡木長桌上,銀器餐盤裡珍饈美味尚在,金盃中醇酒微漾,悠揚的宮廷弦樂仍試圖維持著最後的體麵,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慶功的帷幕已然沉重落下
取代了喧囂歡呼的,是壓抑的沉默和低沉、充滿分歧的議論
女王西爾維婭端坐於王座上,隱在藍金色的薄紗帷幔之後,隻能看到個纖細而筆直的輪廓
她細長的手指交疊放在膝頭,指尖在無人可見的暗影裡有規律的輕叩著,微微對映著她內心的思慮
長桌左側,諾貝爾騎士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剛剛在宮廷總管不悅但克製的引領下,幾乎是小跑著闖入這場本該屬於優勝者的榮耀宴席
他帶來的不是什麼賀禮,而是一份沾著汗漬與風塵、字跡潦草卻刻滿驚惶的緊急軍報——腓特烈港失守,惡魔軍正兵分兩路,一路直逼奧爾堡,另一路試圖包抄雪狼隘口的王軍主力!
「女王陛下!」諾貝爾的聲音堅定有力,肥胖的身軀因焦急而繃緊
「局勢已危如累卵!惡魔狡詐,竟前所未有地跨海而來!丹馬克南境門戶洞開,奧爾堡危在旦夕!一旦奧爾堡失陷,整個丹馬克南方再無屏障,惡魔將長驅直入!這不再是丹馬克一國的災難,是整個北地聯盟、是人類防線崩塌的開端!」
他的目光穿透了帷幔,直視其後的西爾維婭「我懇請陛下,以人類大義為重,即刻下令,派遣諾格蘭的軍團——無論是艦隊還是征召兵,星夜馳援!」
長桌上的阿托利斯宮相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帷幔方向
波爾圖伯爵坐在女王的右側下首,離帷幔不遠,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金色果酒,放下酒杯發出清脆的微響
他臉上那份在下午頒獎儀式上還洋溢著的、屬於勝利的矜持笑意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憂國憂民的深沉,他第一個接過了諾貝爾的話頭
「諾貝爾騎士的忠心與急切,令人動容」波爾圖的聲音溫和而理性,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說服力「腓特烈港的噩耗確實駭人聽聞,惡魔的動向撲朔迷離,值得我們所有人的高度警惕和深思熟慮!」
他著重強調了一下後四個字
「隻不過」他看了一眼麵色複雜的阿托利斯,又環視了一下在座的幾位王國攝政會議的核心成員和幾位實權伯爵的代理人
最後,他看向諾貝爾,藍寶石般的眼睛裡是詢問「我們並非不願援助鄰邦,諾貝爾閣下,聯盟的契約仍在!但若要我們跨海作戰,傾力相助,我們需要有更清晰的全域性判斷和更周密的部署!」
挑起這個討論的話頭後,波爾圖迅速坐了下去,沒有繼續引導話題的方向
「波爾圖大人所言甚是!」坐在波爾圖稍下位置的海軍將領庫瓦德立刻附和,他看向諾貝爾的眼神帶著明顯的警惕「諾貝爾騎士,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派兵非同小可!若惡魔真有海上奇襲之能,那我們諾格蘭的漫長海岸線豈非同樣岌岌可危?我們更需要力量來拱衛自己的國門!況且」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我們國內的不安定因素,尚未肅清」
這話意有所指,這讓擁有選王資格的波爾圖不悅的挑了挑眉
諾貝爾的臉瞬間漲紅了,額頭青筋暴起「庫瓦德將軍!你這是在推諉嗎?!等到惡魔兵臨奧爾堡城下,丹馬克主力被圍殲,那時諾格蘭就能獨善其身?!海岸線?沒有這些年丹馬克在前方頂著,諾格蘭會比現在還安全?!」
「夠了!」一聲清冷低沉的嗬斥打斷了激烈的爭論
宮相阿托利斯抬起眼「爭論無益!女王的仁慈與睿智自會做出最妥當的裁斷!」
他將目光投向帷幔之後「陛下,茲事體大,涉及王國根本戰略調動與北疆安危,容攝政會議稍後詳細議定具體方案,再行奏報況且此刻,非正式朝會之時,不如讓諸位勇士們先享用晚宴,緩解連日比鬥之疲?」
宮相的態度還是一如往常:壓下去,延後再議
這是官僚體係最常見的應對突發急務的方式,也是他多年來竊取權柄,一步步培植勢力的主要手段
「我看不必」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那個容貌清麗,充滿書卷氣的女王西爾維婭拉開帷幔,第一次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
她推了推玻璃鏡,斜視著下方的庫瓦德「將軍所說的不穩定因素,已經妥善處理了」
隨手一招,一隻通體油亮的渡鴉竟撲棱著羽翼從窗外飛來,嘴上叼著一封信箋
「你的主家,奧穆爾敗了!」她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