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106章 叛變的小四季
叛變的小四季
老祖她一心求死
帝疆把四季抱過來時,段老祖正悠閒地躺在院子裡曬太陽。
天上晴空萬裡,忽然從北麵壓過來一片陰雲,這雲不斷移動,沒落雨,單純就是沉悶,隱隱還有幾條細小的雷電在雲中攀爬,代表某隻氣象小妖緊張不安的心情。
四季對段九遊和帝疆都有一點懼怕的心理,因為這兩位都不是好說話的主兒。
她爹之前高傲,一個眼神就能殺人,但是在她娘麵前沒有這種本事。
她娘之前對她爹包容,也僅限於他爹元神未愈以前。
他們兩個生氣,原本不與她相乾,但是四季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萬一她娘連她一起揍,豈不是送上來捱打?
這般想著,愈發替自己憂心,落地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段九遊懷裡,軟聲軟氣喊了聲:“娘。”
帝疆站在幾步開外看著她們,理由在昨天就找好了。
“十境天天下雨,實在哄不住這孩子,孩子想見娘,總不能讓她一直哭吧?”
段九遊笑了,抱著孩子窩在太師椅裡,椅子有節奏地悠悠蕩蕩。
一挑眉,問四季:“真這麼想我?”
四季多機靈一隻小妖,立即點頭:“想得連飯都吃不下。”
這話說得不真誠,想肯定想,但是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被轉移,有人找她玩了,她哭一會兒便跟人家去了。玩的時候也很高興,隻是回去之後難受。
四季後麵的話說得很真誠:“荒宅裡有條不紊,看著跟平時一樣,我在裡麵吃飽穿暖,卻常覺得寂寞。明明隻是少了兩個人,怎麼會那麼寂寞呢?”
小妖有了依戀的情感,不願意跟他們分開。
段九遊說:“那便跟娘住在地息山,這裡山明水秀,十六座宮閣殿宇,比荒宅漂亮多了。”
“可以嗎?!”
四季一高興,天氣便跟著亮起來。
帝疆空手握拳,輕咳。提醒四季:我呢?難道我一個人回破風十境?我也嫌那裡冷清!
四季收到“指令”,當然不能把她爹忘了,堆起笑臉,胳膊柔柔圈在九遊脖子上,說:“娘,那爹呢?他惹娘生氣,確實不對,這些日子看來,確實有悔過之心。他其實心裡很不好受,生怕娘不要他。”
“那你是喜歡十境還是喜歡地息山?”
段九遊不上這對父女的當。
帝疆昨天安生一夜,今日把四季帶來,就是要借孩子的口給他求情。
她態度堅決,已經給出了回應:孩子可以留下,但是得“去父留子”。
四季要是非讓她爹跟她一起留在這裡,她就得跟她爹一起回十境。
四季不傻,聽得出段九遊的弦外之音,低頭摳摳小手,她在仗義與背信棄義中遊移。
她爹對她挺好,可是她娘這裡……
方纔她在雲上縱觀全域性,確實比十境漂亮。
段九遊進一步說:“地息山有很多靈獸,後山挨著東五神州,你沒去過那裡吧?那是妖族群居之地,比人界好玩,妖族會幻化之術,有很多跟你一樣的小家夥,你可以跟他們玩遊戲,還有市集,各種瓊漿玉露,還有你愛吃的糖葫蘆。”
四季眼睛鋥亮,越聽越心動!
小嘴一咧,陽光普照!
“我要留在地息山!跟娘生活在一起!”
帝疆眼睛眯起來,差點沒被四季氣死!!
合著昨天教她的話白說了?一座東五神州就把她騙走了?她昨天還說最喜歡爹呢!
帝疆為自己爭取:“四季,你就這麼把爹扔了?”
四季回頭看看帝疆,還挺振振有詞:“您不是還有一場仗要打麼?我先跟娘在這邊玩幾天,等您打完再來接我。您是一族之尊,怎能兒女情長!您不知道,荒族那些朝臣急死了,每天唸叨:尊主怎麼還不下令發兵?”
——這孩子不能要了。
帝疆揉著太陽xue運氣,又聽九遊說:“蓮塘呢?你每天揣著一個大活人在身上,不覺得沉?”
帝疆一愣,生怕段九遊誤會,揚聲喚封臣。
解釋道:“我把她裝在六淩盒裡了,裝好就給了封臣,沒帶在身上。”
蓮塘是女子,又是段九遊的徒弟,他怎好將人揣在身上佩戴?
封臣從樹上跳下來,解下六淩盒呈遞給段九遊。
封臣:“我也沒戴在身上,她在盒子裡罵人,我聽得耳朵疼,就把這盒子埋到土裡去了。昨日尊主說今日會歸還,剛纔到地息山後,我便將她挖了出來。”
“你們若是不將她裝到盒子裡,她會罵你們?”
段九遊語氣不善,帝疆跟封臣誰也沒敢接話。
段九遊翻開六淩盒,蓮塘像縷煙似的飄出來,落地就要開罵,被封臣連推帶哄地拉走了。
院子裡剩下“一家三口”,段九遊問帝疆:“你若是不想駕雲,我倒是可以像昨日一樣送你回十境。”
帝疆強顏歡笑:“不用,我自己走。”
臨走時瞪四季。
四季做賊心虛,壓根不看她爹,親親熱熱地說:“娘,我們先去靈獸園看看吧,我想喂靈獸。”
……
帝疆第三次來地息山,是在五日之後,不是他不想來,而是荒族那些朝臣在十境“鬨”起來了。
“臣主戰!沒必要再等了,天升兵力不及大荒,還怕拿不下一個天境?”
“段九遊已將官印歸還天升,說明她不再打算插手兩族之事,咱們不趁這時出兵,難道還要等她反悔?”
“臣的意思,還是再等一等,七十二神州受天升庇護,上次龍息山一戰他們來不及支援,這次若戰,神州各部齊聚,怕是沒那麼好打了。”
“那就迂迴,先從神州眾部下手!”
“臣附議。”
“臣也覺得此法可行。”
帝疆坐了一會兒便覺厭煩。
朝臣們紛紛主戰,薛詞義這次反而老實,一直都未出聲。
可帝疆知道,這裡麵未必沒有薛詞義的功勞!
他這個舅舅問題不小,從天定之主一事開始,他的很多佈局就一直在被薛詞義有意無意地打斷。
有人希望天境大亂、戰事不休,薛詞義很有可能被幕後之人利用了。
帝疆從十境出來後,一直在咒罵白宴行。
荒族按兵不動,總要給朝臣一個交代,可是現在證據不足,根本沒辦法做實他與白宴行之前的猜測。
二十多天前,白宴行便帶小黃爺出了勤政殿,竟連一點訊息都未傳回。
莫不是死在路上了?
帝疆心事重重地在地息山外落雲,正想著要不要去尋一尋白宴行,便在一片青山綠水處,看到一個一瘸一拐向他走來的人。
那人身材清瘦,平日裡風姿綽約,衣服上從無褶皺,今日白袍沾泥,雲靴也臟得分辨不清顏色。
帝疆站在原地等他過來,實在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看到這樣的白宴行。
“你掉泥坑裡了?”
帝疆困惑發問。
“嗯。”
白宴行語氣疲憊,走到帝疆麵前便坐了來。
帝疆很少見他如此不顧形象,麵露奇色地端詳打量。
“泥坑?”
“嗯。”
白宴行覺得,他此刻沒有對帝疆破口大罵已經算是很有修養。因為他分明在他臉上看到了好笑,好奇,以及:這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