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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83章 做什麼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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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麼夢呢?

老祖她一心求死

段老祖拆家是把好手,過去地息山的房子想改建,她不用化真身,直接徒手去鑿,頃刻就能將舊宮殿毀為灰燼。

林員外這樁生意,不到半個時辰就在她手裡做完了。

林員外見後大喜,不斷誇讚,段老祖既得了錢又得了滿耳恭維,以至心情大好,揣著一袋沉甸甸的通寶,帶著弟子在酒樓熱熱鬨鬨吃了頓晚飯,才頂著滿頭星辰回到荒宅。

宅子兩邊垂掛著風燈,路過的侍從神情冷漠地向她垂首行禮,過去隻是行禮,今日嘴裡多了一聲稱呼:“夫人。”

“夫人?”

段九遊慢下腳步。

侍從行過禮後便去忙自己的事了,他們不像四悍將有正常的精神意識,這聲“夫人”隻可能是帝疆吩咐下來讓他們喊的。

段九遊慢半拍地想到,自己今日剛與帝疆一起認了一個女兒,他是父親,她是母親,他為尊主,她自然就成了侍從口中的尊主夫人。

將到寢殿門前時,段九遊不自覺慢下了腳步,帝疆下午認女兒時就有幾分不痛快,她“沒來得及”哄,不知這會兒氣消了沒有。

院子裡有腳步聲傳來,段九遊回身見是封臣,一邊接下他準備送進屋裡的茶具,一邊問道:“你們幾時回來的?辦的事可還順利?他回來以後心情如何?”

封臣自動忽略段九遊前麵兩句,荒主的事他不可能跟段九遊細說,隻撿著最後一句答:“還能如何?出去時不痛快,回來見你沒回來,更不痛快。”

段九遊心說,這氣生得可夠長的,她故意拖到夜裡纔回,就是想等他這股勁兒過去,沒成想還是沒躲過,封臣知道段九遊隻是看著傻,實際一肚子壞心眼,論察言觀色,沒人比她更能看出荒主的情緒,她躲得倒快,隻是苦了他吃了尊主一路冷臉。

封臣語帶嫌棄的說:“你快進去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隨便給我們尊主認女兒的時候不知道怕,這會兒倒小心翼翼起來。要我說,你就不該這麼乾!尊主年紀輕輕就拖家帶口,以後執掌天境,如何再迎娶荒後?先不說最後你與尊主能不能成,就是成了,你隨後一死,剩下他一個人,豈不成了鰥夫了?”

這些話封臣都是根據自己的理解,並不知道帝疆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這些。

段九遊沒說話,心煩意亂地連續兩個擺手,讓封臣先下去了。

……

寢殿外一如既往立著兩排麵容嚴冷的近侍。

帝疆性情古怪,獨處時身邊不喜留人,門外卻要隨時有人可供差遣。他似乎害怕寂寞,必須張眼就能看到人,又似乎厭惡熱鬨,必須將自己留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

沒人告訴段九遊,這麼多年來,能夠在帝疆身邊近身陪伴的,隻有她一個。

不過段九遊倒是問過帝疆一個問題:為什麼在荒宅,你會要求你的人侯在門外,在地息山時,卻不肯我的人在門外,是對他們不放心嗎?

帝疆當時好笑地看著她,笑容裡帶著調侃,他沒直接回答段九遊,但是段九遊從他的笑裡讀出了答案。

荒宅的人神誌不全,隻能聽見他一人號令,就算兩人獨處時鬨出什麼動靜,他們也是不管不問不看。

荒宅的人就不一樣了,一有動靜就趴窗戶,生怕錯過了什麼熱鬨,雖然主要是擔心他們吵架,但是這份過度關心,多多少少會在某些不合時宜的時刻影響兩人的親密。

段九遊想到有次兩人在殿裡午睡,睡醒後帝疆突發奇想要給她腳上塗鳳仙花汁。

那樣猩紅的顏色留在指甲蓋上,確實明豔漂亮。

可當他托著她的腳認真描繪時,她又害羞了,兩個人一個要把腳抽走,一個握著不肯放,一沒留神打翻了旁邊的鳳仙汁,身側的小幾也倒了,花汁濺得到處都是,她紅著臉抱怨,他抓著她的腳笑看著她。

門正在這時被推開,一群弟子衝進來,看到了在他們眼中很是香豔的一幕。

段九遊窘得用被子蓋住臉,帝疆神情自若地用大袍蓋住她的腳,隻是笑容裡多了幾分被叨擾的冷厲。

從此以後,她的人就不敢守在門外了,也許是他吩咐過,也許是打心裡害怕他,總之,在他們獨處的時候,再沒有弟子敢靠近他們的院落。

兩人之間這樣的小過往還有很多,段九遊邊想邊驚訝。

他們明明在一起相伴的時光不足半年,卻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的回憶。

這些回憶會讓她不自覺地臉紅,不自覺地微笑,不自覺地,把這個人裝進心裡。

現在一門之隔,他在殿裡她在殿外,她心情複雜,晃碎一腦子胡思亂想,換上一臉諂媚的笑容,推門走了進去。

殿裡光線昏沉,帝疆躺在太師椅裡,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是件月青色山水紋的常服,手裡盤弄著一塊破玉佩,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見她進門,沒什麼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將玉佩丟到一邊茶桌上。

段九遊認出那是她送給他的“生辰禮物”,上次薛詞義拿給她,他回來以後便要了回去。玉佩平日在他腰上佩戴,今日不知怎麼解了下來,孤零零扔在桌上,看上去讓他有幾分嫌棄。

段九遊端著茶盤走進去,先為帝疆斟了一盞,發現倒出來的竟然又是甜飲子,一邊端起來一飲而儘,一邊喚人道:“鴉青,換一壺燒開的白水進來!”

她喚的是自己的人,門外帝疆近侍紋絲不動,她根本驅使不動。

鴉青聞聲而至,將甜飲換成白水。段九遊再次走回來,倒出一盞,放在帝疆觸手可及的茶桌上。

帝疆沒理會,她站了一會兒,暗暗調整了一番,在他身邊蹲下,搭著他的膝蓋堆著笑說。

“我今日出去,拆了一家大戶的房子,他給的通寶不少,我一高興就帶鴉青他們在外頭吃了一頓。封臣說你晚飯用的不多,可是他們做的菜色不合口味?晚些時候我讓後廚備幾樣小菜,方便你睡醒了吃。”

“你今晚要出去獵獸嗎?要不要我陪你?我白天睡得很足,正好晚上跟你出去溜達溜達。”

“今日是我考慮不周,一心隻想把四季哄好,荒族奉行一夫一妻,我這般做法肯定對你日後迎娶荒後有影響。我可以解釋,待你選定人選之後,隻說我們是事急從權,逢場作戲。我們以後隻在四季麵前假裝爹孃,不叫人對外傳就是了。”

她一口氣說了許多話,說完纔去拿桌上的杯盞。遞過去時帝疆沒接,反而是笑了。

這笑透著涼氣兒,絲絲縷縷環繞上來,向要把人凍住,在心裡戳上一個窟窿。

他發現她真的很會惹他生氣,簡單幾句話,輕而易舉就能勾起他的怒火。

而她明明已經深思熟慮,用了最拐彎抹角句式,暗示著她與他的不可能。

這是她的一貫伎倆,逃避、躲閃、切斷。

帝疆攥著她的前襟拉進自己,杯盞自九遊手中脫落,杯子和水頃刻碎了一地。

“你覺得我在你身上費那麼多心思,是為了讓你日後向彆人解釋的?我甘心伺候你,教你品嘗情愛滋味,不是讓你嘗一嘗就走的。你與我之間,從來不是什麼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關係,我與你之間,也絕對不會有什麼所謂的退路!”

段九遊心臟狂跳,滿眼都是他,滿心都是震顫!

他要什麼她當真不懂嗎?

她對他裝傻,他平時都肯縱容,縱容太多次了,總會失去耐性。

她怎會忘了呢?

這個看上去清冷寡情的少年是大荒之主,是一族之尊啊!

他不是隻會跟自己生氣的趙奉塵,不是溫和儒雅的白宴行,他是帝疆,是付出一分便要對方十分的人!

跟他這樣的人來往,還想全身而退?

用帝疆的話說:做什麼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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