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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她一心求死 第94章 婚禮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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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前夜

老祖她一心求死

大婚前夜男女雙方是不能見麵的。

按說納征之後就不能見了,但因神界沒有三書六禮一說,加上兩邊沒有長輩操持此事,便隻專注迎親和喜宴這一步。

帝疆當日夜裡宿進十境王城,九遊則在荒宅這邊等他明日前來迎親。

兩人會在王城內成親,再繞城一週住回荒宅。

負責婚宴儀式的典儀仙官說:“按說禮成之後您二位應該住在王城,婚房也該設在那裡,但是尊主怕您不習慣,說是荒宅住慣了,所以照舊還是回來這邊。”

說到此處甚至忍不住誇讚:“尊主事事為您著想,不光是住處,還有婚嫁的細節,各中佈置,事無巨細,樣樣都要過一遍。老臣活了幾萬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細心的君主,您真是找了一位好夫婿。”

段九遊窩在羅漢榻上吃茶飲,臉上笑意盈盈,不見羞怯,滿眼都是坦蕩的喜歡。

“我也覺得他好。”

典儀又與九遊說起明日一些細節,看得出來已經儘量簡化。

段九遊暗暗記下流程,難得有與人攀談的閒情,聊了足有半個時辰才讓人把典儀送出去。

鼇宗弟子都看得出來老祖心情極好,她自己卻不自知,隻有一種恍恍惚惚的愉悅感。

這感覺似置身於通亮燭火之中,小酌了兩杯,狀態微醺,行動時腳步輕快,甚至有點想起舞。

這般想著,段九遊當真抱著做好的婚服在身上比量,開心地轉了一圈。

時間無聲流逝。

要當新娘子的這一夜對段九遊來說十分漫長,睡著睡著就會忽然清醒。

室內留著一盞八角菱花燈,是她上一次醒來時點燃的,她有點睡不著,東想西想,像是要把明天的所有都在腦子裡過一遍。

一時是帝疆迎親的樣子,一時是自己出閣,一時又是兩人並肩站在一起幸福大笑的樣子。

與此同時。

在無人注意的濃夜裡,帝疆悄無聲息帶人出了十境。

天海石門早已困不住元神大愈的大荒之主,三萬荒族兵士傾巢而出,隨荒主一起落進龍息山境內。

這裡是天升龍族主營,白宴行手下六路人馬皆聚於此,為的便是明日十境之戰。

可惜有人先一步潛入軍營,放了一把大火,薛詞義手下五千兵士混雜其中,衝天火光燒燃了本該寂靜的長夜。

帝疆作壁上觀,眼裡映出幾分興味。

白宴行若有所覺,望向濃夜深處。

那裡若隱若現一隊人馬,為首之人玄袍輕蕩,眼神裡的冷傲與他之前關注過的一匹“幼狼”一模一樣。

月亮從烏雲裡探出頭來,照亮了一張冷淡邪氣的少年麵孔。

白宴行與帝疆交戰多年,每次相見都是法相,此次是他第一次見到帝疆“人相”。

四目相對,白宴行淡淡一笑:“倒是難得見你以人相示人。”

帝疆感慨:“要成親了,不打算請你觀禮,所以在你死前讓你看看我的長相。”

“成親?”白宴行一怔,沒想到他與九遊竟已走到這一步,神情微有落寞,更多是為九遊不平。

“你以天定之主一說誘騙九遊助你造反,竟還誘她嫁你?你可曾想過,若她知道真相之後是何反應?你就不怕她恨你?”

——我又何曾想要騙她?若非薛詞義擅作主張,下了這步亂棋,我也不至被動至此!

帝疆在心裡罵人,但這裡麵的內情沒必要讓白宴行知道。

“小黃爺在勤政殿吧?”他對白宴行道,“殺了他,再滅天升一族,你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告訴九遊我騙過她?”

帝疆之所以被天境諸神忌憚,不僅是因他強大,更是因為他行事決絕,不會放任任何一樣危機暗伏在自己身側,殺必殺淨,斬草必定除根!

白宴行說:“那大齊鼇宗呢?我來六部軍營之前已經讓人知會了鼇宗弟子,你要將他們一並除去嗎?”

“薛詞義在你離開之後便用法陣控住了地息山,待我處置完這裡便要趕去山中,用忘唸咒洗去他們記憶。”說到這裡帝疆歪了歪頭,對白宴行道:“你該死了。”

他時間不多,還要回去迎親。

——那蜚蜚呢?

白宴行在心裡笑。

蜚蜚可以穿越世間一切屏障傳遞訊息,算算時間,此刻應該已經到了。

……

蜚蜚進入十境時,段九遊剛在銅鏡前坐定。

她睡不著,距離迎親還有兩個時辰,閒來無事便為自己上妝,蜚蜚忽然闖進來,嚇了九遊一跳,描眉的螺子黛都掉到了地上。

蜚蜚說:“老祖,不得了了!”

蜚蜚每次出現都有類似的開場,以至於段九遊多少有些不喜歡她。

她重新撿起螺子黛,一麵對鏡描眉,一麵對蜚蜚道:“明日清早我便出嫁了,不想聽到不好的訊息,若是與龍族有關,暫時壓下,萬事等我大婚之後再說。”

白宴行是心思縝密之人,早晚在幼狼身上看出破綻,蜚蜚這時出現一定是天境那邊有了什麼動靜。

兩族交戰不可避免,帝疆已經大愈,不論龍族有何動作,都威脅不到荒族。

她跟帝疆一樣,無論龍族今日有何動作,都不希望有人打擾這場婚禮。

天海石門可以阻擋這些紛擾,一切都等婚禮結束再說。

但蜚蜚卻搖頭。

“不是龍族,是您!您不能嫁給帝疆,他從頭到尾都在騙您!天定之主機緣是假,小黃爺是被荒族收買的,帝疆率兵圍住了六部軍營,地息山也被薛詞義控製,我們的人被困在法陣之中,隻有我逃出來了!”

段九遊緩慢放下描眉的手,銅鏡裡映出一張怔忪的臉:“你說什麼?”

……

龍息山六部軍營。

龍族已經連續承受了荒族五次強攻,白宴行衣袍染血,以身為盾,牢牢將天升兵士護在身後。

荒族將士久攻不下,而此刻的帝疆,根本還未出手。

他站在龍息山頂,俯瞰整個戰局。

他並非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也不是在享受敵弱我強的優越感,他隻是在思考,怎麼處置這些人。

全部殺光是最簡單的方式,但是九遊那邊不好交代,她一直希望他能對天升網開一麵,若是一個不剩,隻怕她會怪他下手太狠。

他在九遊眼裡是“改邪歸正”的人,雖然帝疆認為這個說法很可笑,但在潛移默化之間,他就真的沒有改變嗎?

他看向戰局中的白宴行。

幾日前,他也曾為拿回荒族兵士魂魄,以不足六成的殘破元神站在元蚩麵前,他明白白宴行這一刻的堅守。

又一刻,眼前閃過萬枯山枉死的無辜荒眾,和天升禁軍揮起的利刃,若他留下他們性命,這些枉死的魂魄以何慰藉?

翻手攥出一把藍焰,帝疆看著掌心弑神之火。

擲下去,不論是白宴行還是六部天升兵士,都將葬身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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