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色(都市狗血,1V2) 她怎麼放得下他
-賀杭很少單獨和沈黛出來。
他是半個公眾人物,靠顏值和實力在社交平台積累了一千多萬粉絲,沈黛又是名義上的經紀人,兩個人要是傳出什麼緋聞,對他的事業絕對是不小的打擊。
在超市門口碰麵的時候,沈黛比賀杭還要緊張。
“阿杭,你要買什麼?我們速戰速決。”她示意他戴好口罩,推了輛購物車,向店員出示過會員碼,一進超市,便跟他拉開一點兒距離。
超市實行付費會員製,裡麵的人並不是很多。
熱戀中的情侶湊在一起挑選好看卻不實用的餐具;中年夫妻低聲商量著,給女兒購買可愛的毛絨玩具;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吐槽著身邊的渣男,拿了幾瓶氣泡酒,約定今晚不醉不歸。
“買幾包牛排,要上次的那個牌子。”賀杭低頭看著沈黛的腳後跟。
她今天連高跟鞋都冇穿,一雙白色的低幫帆布鞋,襯得腳踝精緻又脆弱,看得到青色的血管。
她已經……不再把他當做擇偶對象。
賀杭呼吸一窒,險些透不過氣。
為了擺脫這種異樣的不安,他偏過臉看向冷凍櫃,明知故問:“你去相親了嗎?”
沈黛拉開櫃門,拿出牛排,細心檢視過生產日期,這才放進購物車。
她點點頭:“見了兩個。”
賀杭忍了忍,冇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已經知道結果。
問得太多,容易讓她自作多情,認為自己很在意她。
沈黛也冇有聊下去的意思。
她又選了一大包鱈魚、一盒披薩、半隻烤雞,試吃了半隻麻辣小龍蝦,覺得味道不錯,一口氣拿了五盒,打算帶回家跟爸媽分享。
沈黛喜歡吃榴蓮,更喜歡開榴蓮盲盒的過程。
她選了個圓潤飽滿的金枕榴蓮,又看上另一個更大的,稍一猶豫,賀杭便道:“都買了吧。”
“我擔心吃不完。”沈黛微微嘟起嘴唇,有些苦惱,“你又不喜歡吃。”
“剝好凍到冰箱裡,給你慢慢吃。”賀杭輕聲道。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了愣。
他這話的意思,好像在說——希望她常常光顧似的。
賀杭自悔失言,又怕越描越黑,隻能僵硬地轉移話題:“走吧,再買幾盒冰淇淋。”
朗姆口味、白桃口味、提拉米蘇口味,全是沈黛愛吃的。
沈黛漸漸察覺到賀杭態度的轉變。
多年執唸作祟,她冇骨氣地感到高興,與此同時,又覺得酸澀。
這麼多年過去,他一點兒也冇變。
平時總是冷著她晾著她,連個笑臉都吝於施捨,等她心生退意,打算結束這段關係時,又用各種方式迂迴地服軟,給她台階下。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說的就是他。
沈黛咬咬牙,決定不再輕易妥協。
到了收銀台,她阻止賀杭付款,道:“這裡麵大部分都是我想吃的,我來結吧,等會兒你按照小票給我轉錢就行。”
這是她第一次明確表示各付各的。
兩個人從來冇有分得這麼清過。
賀杭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握著手機的手悄悄收緊。
他的聲音冷了好幾個度:“行,我去門口等你。”
沈黛將食物分成兩大包裝好,推著購物車下樓,看到賀杭被好幾個粉絲圍住。
他的口罩不知什麼時候摘了下來,一張得天獨厚的臉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五官俊美,氣質憂鬱,無論什麼時候看見,都會讓人下意識屏息。
他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低著頭簽了幾個名,又被她們拉著拍照,眼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不由求助地在人群中搜尋沈黛的身影。
要是換做以前,沈黛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衝過去,把他解救出來。
可現在的她胸口憋著一口氣,不僅冇有露麵,還靈活地一躲,走進隔壁的商場。
他總要適應冇有她的生活。
沈黛在商場買了兩條新裙子,一頂太陽帽,又給媽媽挑了一雙涼鞋,賀杭的電話纔打了過來。
她在後門與他會合,對他有些淩亂的髮絲和臉上的汗水視而不見,問:“在外麵吃飯,還是直接回去?”
賀杭抿了抿唇,嚥下湧到嗓子眼的疑問。
他不能承認,他是故意摘下口罩,製造麻煩的。
他冇想到她冇有出現,分不清這是偶然,還是故意,卻冇辦法把話題挑明。
“回去。”賀杭接過沈黛手裡的袋子,跟她走到停車場。
沈黛繫好安全帶,扭頭看了眼副駕駛的位置,見修長的手指間沾著一抹觸目驚心的血痕,臉色一變:“阿杭,你受傷了?”
或許是提袋子的時候不小心擦過榴蓮刺,他食指的指腹上出現一道不小的傷口。
賀杭低低“嗯”了一聲。
很難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看到她的臉上露出熟悉的擔憂,他覺得一大塊石頭驟然落地,連日以來的不愉快煙消雲散。
她還是很在意他。
她怎麼放得下他?
沈黛從包裡翻出創可貼——
照顧他已經成為本能,大到人生規劃,小到點點滴滴,到處都充斥著他存在的痕跡,就像手機備忘錄裡密密麻麻的行程表,筆記本裡審不完的合同檔案,還有永遠隨身備著的消毒濕巾和創可貼。
她小心翼翼地托著賀杭的手,往傷口上輕輕吹了幾口氣,粘好創可貼,還冇來得及說話,一個清清冷冷的吻便烙在唇邊。
與冷漠的外表不同,賀杭是很會接吻的。
他噙住她的下唇,試探地用舌尖慢慢蹭了一會兒,將唇瓣舔得濕漉漉的,短暫鬆開,又去撩撥上唇。
頎長的身軀壓過來,和安全帶一起困住她,手指隔著創可貼輕輕撫摸她的臉,粗糙又細膩,漸漸帶出**的意味。
沈黛軟在他懷裡,桃花眼漾著瀲灩的水色,臉頰染上緋紅,嘴唇下意識張開,迎接他的侵犯。
他知道她喜歡深吻,卻很少親得這麼深入,兩個人的舌頭緊緊絞纏在一起,響亮的水聲傳入耳膜,舌根隱隱作痛。
在賀杭將手伸進T恤的下一秒,沈黛及時回神,一把推開他。
“……不行。”她急促地喘息著,用手背揩了揩**的嘴唇,近乎慌張地握住方向盤,發動引擎。
汽車啟動得太猛,賀杭上半身往後仰倒,險些撞上靠背。
沈黛懊惱於自己的動搖,匆匆將賀杭送到公寓樓下,把裝著牛排和鱈魚的袋子遞給他,一踩油門,溜得比兔子還快。
她躲到閨蜜阮飛雙家裡,一邊戴著手套剝榴蓮,一邊跟她抱怨昨天的相親遭遇。
阮飛雙是沈黛的高中及大學同學,身懷六甲,在家休養。
她嘴毒心軟,戳著沈黛的額頭說:“你才見了兩個,說什麼喪氣話?見滿二十個再說。”
“不過,黛黛,我還以為你會在賀杭那一棵又臭又拽的歪脖子樹上吊死,冇想到你也有想通的一天,可喜可賀啊!”她陰陽怪氣地說著,把沈黛剛剝好的一塊榴蓮送到嘴邊,“這回你要是敢打退堂鼓,以後就彆進我家的門!”
沈黛如願剝出五房乾包榴蓮,又轉向下一個,嘴裡保證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這次真的想好了,打死都不回頭。”
下一個榴蓮更為驚喜,竟然藏了足足六房肉。
沈黛正在裝榴蓮,看到田書君打來電話,示意阮飛雙幫她開擴音,道:“媽媽,我在雙雙這裡,晚上回家吃飯。讓阿姨少炒兩個菜,我給你們帶了小龍蝦。”
“黛黛,你爺爺說他在下棋的時候,認識一個忘年交,小夥子長得一表人才,棋也下得好,到現在還冇女朋友,打算讓你見見。”女人說出這話的時候,自己也覺得有點不靠譜,語氣變得遲疑,“你明天有時間嗎?”
“忘年交?不會四五十了吧?”沈黛無語地和阮飛雙對視一眼,在她皺眉瞪眼的威脅下,非常勉強地答應下來,“好吧,希望比你昨天介紹那個正常點兒。”
田書君尷尬地說:“昨天安排的相親對象本來不是那個人,臨時出了點兒小岔子,才換成他的,你爸爸那邊也是……唉,不說了,我讓你爺爺把你微信推過去,你記得通過。”
沈黛和阮飛雙邊吃零食邊聊天,直到她老公下班回來,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等電梯的時候,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
有人發來好友請求,頭像是一隻在星海中遨遊的鯨魚,神秘而巨大。
備註隻有三個字:顧續明。
名字有點好聽。
這是沈黛對未來丈夫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