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奧尼克斯想成為奧特曼 第76章 齊傑拉的沉淪與泊爾塞的絕唱
宇宙科學技術局，深層意識潛航係統內。
居間櫻的意識，如同一個無聲的旁觀者，跟隨著“流光剪刃”與“卡蜜拉火花”共同承載的、跨越了三千多萬年的悲傷記憶，再次沉入了那片早已被時光掩埋的絕望之地。
超古代地球，齊傑拉盛開之夜。
記憶的景象撲麵而來，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甜膩與虛幻感。金色的、妖異而美麗的齊傑拉之花，如同瘟疫般在全球每一個角落綻放。空氣中彌漫著濃鬱到化不開的花粉，吸入花粉的人類，臉上洋溢著極致幸福、空洞而詭異的笑容，手舞足蹈，沉浸在永無止境的快樂幻夢中。城市停止了運轉，農田荒蕪，文明在一天之內陷入了自我滿足的、緩慢的死亡螺旋。
泊爾塞以人間體的形態，行走在露露耶城死寂的街道上。她看著眼前這末日般的狂歡景象，湛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悲痛與無力。
當晚，趁著齊傑拉之花在夜色中活性稍減的短暫間隙，一些尚且保持理智的人類高層聚集起來，召開了一場決定命運的緊急會議。
會議的內容斷斷續續地傳入泊爾塞的耳中，那是一場令人心寒的辯論。絕大多數人在體驗過無上極樂後徹底沉淪，高聲宣稱放棄抵抗、擁抱永恒的夢境纔是人類的歸宿。理性的聲音被淹沒。最終，會議以“尊重大多數人的選擇”為名，做出了放棄文明的決議。
隻有以幽憐為首的極少數清醒派，在絕望中找到了泊爾塞。
“泊爾塞大人，我們該怎麼辦？”幽憐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不甘。
泊爾塞沉默地看著她，又看了看窗外那些在幻夢中舞蹈的身影。她想起了不久前與迪迦的最後一次對話。那時的迪迦眼神平靜得如同萬年寒冰，他明確表示：“光之巨人，尊重生命的自我選擇。既然人類選擇了齊傑拉，我便不會乾涉。”他的姿態，已然超脫了情感的束縛，近乎漠然旁觀的神明。
（意識中的泊爾塞心聲）：【尊重選擇……可是，當選擇是基於欺騙和沉淪時，這種“尊重”又何嘗不是一種殘酷？迪迦大哥，你究竟變成了什麼？】
第二天，黎明。
真正的噩夢降臨了。太平洋深處，邪神加坦傑厄那龐大無比的身軀緩緩浮出海麵！濃稠如墨的黑暗迷霧向全球蔓延，陽光被吞噬，天空化為永夜。
那些被黑暗迷霧籠罩的怪獸，瞬間被剝奪了意誌，成為了加坦傑厄的殺戮傀儡。甚至一些殘存的黑暗巨人，也在黑暗能量的侵蝕下淪為了邪神的爪牙。地球徹底陷入了黑暗的支配。
當夜幕第二次降臨時，希望逃離地球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隻有最後一艘星際移民船在露露耶郊外的發射場進行著最後的準備。
泊爾塞恢複了光之巨人的本體，屹立在發射場邊緣。她的巨人聽覺，能清晰地捕捉到遠方城市中，那些從幻夢中清醒過來、卻要直麵末日現實的人類所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聲音，如同無數根冰冷的針，刺穿了她作為“人”的那部分心靈。
（泊爾塞的心聲）：【我無法像迪迦大哥那樣完全以“神”的視角旁觀……我還能感受到他們的痛苦。】
就在這時，加坦傑厄的黑暗爪牙如同潮水般向露露耶湧來！
泊爾塞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握緊了手中的“流光剪刃”。
“露露耶，就像它第一次迎接我們降臨那樣，”她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悲壯的堅定，“這一次，就由我來守護它最後的尊嚴！”
戰鬥瞬間爆發。
泊爾塞化身一道藍色的閃電，主動衝入了敵群。她第一次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了作為“獵戶座最強五人組”之一的真正實力。
“流光剪刃”在她手中成為了真正的殺戮神兵。巨劍模式一劍揮出，磅礴的光能將怪獸攔腰斬斷；剪刀模式雙刃開合，精準地剪斷敵人的翅膀和觸手；雙刀模式身形如魅，在敵群中穿梭；衝擊炮模式蓄力轟出，將遠處的怪物集群蒸發殆儘！
她如同一個不知疲倦的殺神，將所有技巧、力量、憤怒與悲傷都融入每一次攻擊。進攻露露耶的黑暗大軍，竟然被她一人硬生生擋在了外圍！能夠接下她一合之敵的怪物，寥寥無幾。
她甚至在戰鬥間隙，追蹤並剿滅了地球上最後一批墮落的黑暗巨人。
然而，迪迦依舊沒有出現。他恪守著他的“諾言”，絕不乾涉人類“自我選擇”後的命運。
泊爾塞獨自一人守護著最後的希望，直到將所有爪牙清除乾淨。然後，她將目光投向了遠方海洋上的黑暗支配者本體。
“加坦傑厄！”泊爾塞握緊了剪刃，胸口的計時器開始閃爍，但她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明亮與堅定。
她化作一道藍色的流星，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終極的黑暗！
最終的決戰在露露耶的海岸線上展開。
泊爾塞將“流光剪刃”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裁斷了加坦傑厄的觸手，擊碎了它的巨鉗！她靈活地躲避著攻擊，一次次試圖靠近本體。
她的勇氣甚至讓加坦傑厄感到了煩躁。但實力的差距是絕對的。
泊爾塞的所有光線技能轟擊在加坦傑厄厚重的甲殼上，如同泥牛入海，甚至連一絲痕跡都無法留下，反而激怒了這尊邪神。
加坦傑厄發出了震碎空間的咆哮，數條主觸手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猛地纏住了泊爾塞的四肢和脖頸！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
泊爾塞發出了淒厲的慘叫，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加坦傑厄並沒有給她痛快，它開始活生生地撕裂她的巨人身軀！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伴隨著泊爾塞意識模糊的痛苦呻吟回蕩在記憶中。她的手臂被扯斷，腿部被扭曲，胸口的彩色計時器布滿裂痕，最終徹底熄滅。
她的光之巨人身軀，在被黑暗能量侵蝕、生機斷絕的過程中，被殘忍地撕扯、捏碎，化為了無數飄散的能量光點和破碎的石屑……死狀極其慘烈。
那把“流光剪刃”也被加坦傑厄一巴掌狠狠地拍進了地底深處。
記憶的景象本應在此陷入永恒的黑暗，但由於“卡蜜拉火花”的存在，產生了詭異的共鳴與延續。
一段不屬於泊爾塞視角的後續記憶碎片強行插入。
不知過去了多久，加坦傑厄似乎被封印了，黑暗迷霧有所消退。
一道散發著濃鬱黑暗能量、跌跌撞撞的身影穿越大氣層，降落在了露露耶島的戰場上。是卡蜜拉！
她一眼就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屬於泊爾塞的破碎殘骸，尤其是那顆還算相對完整但毫無生機的頭顱。
卡蜜拉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下一秒，她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混合著極致悲痛與瘋狂的尖嘯！
“泊爾塞！我的妹妹！”她撲倒在地，顫抖地捧起那顆殘破的頭顱，眼淚如同決堤般湧出。
她失去了迪迦的愛，如今又失去了唯一的妹妹。所有的愛在這一刻徹底轉化為了滔天的恨意。
“迪迦，幽憐，人類，這個世界！”卡蜜拉的聲音沙啞扭曲，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是你們害死了泊爾塞！我要毀了這一切，毀了這顆星球！這裡將成為泊爾塞最大的墓碑！而迪迦，你的頭顱將是我獻給妹妹最好的鎮墓獸！”
就在這時，一道散發著純淨光芒的身影出現在了卡蜜拉麵前。是已經回歸光明的迪迦奧特曼。
他看著徹底瘋狂的卡蜜拉，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卡蜜拉，停手吧。”迪迦的聲音低沉沙啞。
“住口！負心漢！”卡蜜拉如同被激怒的母獅，瘋狂地撲向了迪迦！
一場結局早已註定的戰鬥爆發了。最終，迪迦以強大的力量將卡蜜拉、希特拉、達拉姆一同封印在了露露耶的深處。
記憶的景象到此徹底黯淡。
宇宙科學技術局，實驗室。
繭艙依舊執行著，但主螢幕上的腦波活動曲線並未趨於平穩，反而呈現出一種奇特的高頻共振狀態。
“希卡利哥哥，櫻的狀態……”希莉絲擔憂地看著資料。
希卡利緊盯著螢幕：“不對，這不是普通的記憶回溯結束。她的意識似乎進入了某種更深層的‘對話’層麵。引物‘卡蜜拉火花’和‘流光剪刃’的共鳴，可能喚醒了一個不該存在的‘東西’。”
意識之海深處，一片純白而無垠的空間。
居間櫻站在這片奇異的空間中。她的對麵，一個由柔和藍光構成的、輪廓與她變身為奈克瑟斯時有幾分相似、卻又更加纖細、帶著泊爾塞特征的女性光之巨人的虛影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是泊爾塞奧特曼的殘存意識體。
那虛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空靈而清澈，帶著一絲茫然與好奇，落在了居間櫻的身上。
一個溫和卻直接的聲音在居間櫻的意識深處響起：
“你看到了這麼多，經曆了這麼多。看到了光之巨人的榮耀，也看到了其背後的沉重與犧牲。看到了守護的信念，也看到了絕望的背叛與瘋狂的毀滅。甚至看到了我那並不光彩的結局。”
泊爾塞的虛影微微偏了偏頭，彷彿在仔細審視著居間櫻的靈魂：
“那麼，在知曉了這一切之後，你依然堅持著你最初那個因為羨慕光之巨人的力量而渴望成為光的夢想嗎？”
居間櫻看著眼前的虛影，心中百感交集。她深吸一口氣，眼神沒有任何猶豫，堅定地迎上了泊爾塞的目光。
“我是居間櫻。我繼承了你的名字，或許也繼承了你部分的記憶與情感，但我的人生是我的。我想成為光之巨人，最初或許有羨慕力量的成分，但現在是因為我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她的意識中閃過了親人朋友的身影。
“我想用這份力量去保護我所珍視的一切，去探索更廣闊的宇宙。這就是我必須前進的理由。”
泊爾塞的虛影靜靜地聽著。良久，她似乎微微點了點頭。那空靈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釋然與欣慰。
“很好的理由，比我當初隻是為了追隨和夢想要堅實得多。”她的虛影開始逐漸變得模糊。
“但是，孩子，”泊爾塞最後的聲音如同風中低語，“你已經無法再依靠自身的力量主動變成光之巨人了。奈克瑟斯的光已經遠去。若你依然選擇這條道路，去拿起它吧。”她的目光彷彿穿透了意識空間，落在了現實世界中的“卡蜜拉火花”上。
“還有迪迦留下的神光棒。它們或許將成為泊爾塞這個名字，以及你所選擇的未來的新的起點。”
話音落下，泊爾塞的虛影徹底化作了點點藍色的星光，消散在了純白的意識空間中。居間櫻的意識也隨之緩緩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