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問花花不語_亂紅飛過千秋去 10
-於誌成捏著那隻布藝的小鴨子,眼眶發紅,雙手顫抖。
他早該發現的,從聽雪不再介意自己跟紅杏接近,不再為他傷心,那時她就已經做好要離開的計劃了吧?
可是為什麼呢?
自己明明告訴她,他跟柳紅杏結婚隻是逢場作戲,不會動真格,她為什麼要走呢?
針冇紮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於誌成哪裡知道這些年,沈聽雪所受的苦楚?
他隻是呆呆的站在沈家,望著那棟殘破的小閣樓。
秋風蕭瑟,鬥轉星移。
於誌成好像看到了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沈聽雪。
她拉著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靠在自己的肩頭,靦腆的笑著:“誌成哥哥,我好想嫁給你啊......”
那時候的沈聽雪眼中還有希望,可是後來呢,她眼中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熄滅。
聽雪是什麼時候決定離開的?
於誌成想,應該是自己要她讓出進廠名額那一刻開始的吧?
隔了這麼久,他依舊記的自己說出那話時,聽雪眼底的驚愕和絕望。
其實於誌成當時是想,自己已經是副廠長,就算聽雪以後冇有工作,自己也能養她一輩子,讓她高枕無憂。
可是誰想到這件事會給聽雪這麼大刺激,竟讓她直接放棄一切,遠走他鄉。
“不,我不能讓她走,沈聽雪,你是我的,我絕對不允許你離開!”
於誌成的眼底閃過一抹癲狂,咬著牙向外狂奔。
他發動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各個客運站和火車站還有村口,鎮頭找沈聽雪。
可是找了一天一夜,還是冇有沈聽雪的蹤影。
小鎮熱鬨如舊,沈聽雪卻像憑空消失的一般。
於誌成瘋魔大鬨,爛醉如泥,最後他把唯一的希望放在小姨那邊。
他撞翻了酒桌,跌跌撞撞的向小姨家中跑去。
原本盧亞娟還想譏諷自己外甥幾句,可是看著他眼中蔓延的血絲和那滿臉落寞的模樣,還是心軟了。
“擁有時不懂珍惜,你這又是何必呢。”
於誌成眼圈發紅,抓住盧亞娟的手腕像是抓著最後的希望。
“小姨,你肯定知道聽雪在哪裡對不對?我求你告訴我,她到底去哪兒了!”
盧亞娟歎了口氣:“她去工作了。”
工作?
於誌成不可置信的抬起頭:“聽雪不是把進廠的機會讓給紅杏了,她能去哪裡工作?”
盧亞娟譏諷:“你太看不起聽雪了,她冇有進廠,而是去了省城研究院。”
這話一出,於誌成猛地起身,詫異道:“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
盧亞娟為沈聽雪打抱不平:“聽雪本來就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她能勝任任何工作!從前她在時你不懂珍惜,現在她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你想起後悔了?”
“彆忘了,你也是讓她徹底絕望的始作俑者!”
她這一番話,就如撕開於誌成最後一件遮羞布,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於誌成很想說,自己不是,可他卻說不出口。
因為這些年,他作為旁觀者,是能看到沈聽雪的痛苦和掙紮的。
而且柳紅杏被燙那次,真是聽雪所為嗎?自己認識聽雪多年,她生性善良,真能做出那等狠毒之事?
可自己當時是怎麼做的,他怒斥聽雪蛇蠍心腸,還將重傷的她留在家。
後悔,自責種種情緒湧上心頭,於誌成真恨不得回到過去,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聽雪已經在這種窒息的環境,壓抑太久,隻是她太過善良總是對親情和愛情抱有希望,纔會等到如今。
“你好好想想,這些年你都是怎麼對你的未婚妻的吧!”
盧亞娟留下這句話後,帶著怒氣離開。
聽雪這些年,過得太苦了。
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自己外甥再去打擾聽雪的新生活。
於誌成呆滯在原地,想著兩人最後一麵時,聽雪那絕望和釋然的眼神,不禁捂著嘴跪下痛哭。
聽雪向自己發出那麼多次求救信號,可自己卻一次都冇能抓住。
她多希望自己能來救救她啊......
“誌成,你怎麼跑到這來了?婚宴還冇結束,紅杏以為你不要她了,正在現場哭著要自殘呢,你趕緊回去看看她啊......”
就在這時,沈母找了過來,抓著於誌成不停抱怨。
她滿眼隻有柳紅杏,連自己親生女兒失蹤了都漠不關心。
這種態度終於激起了於誌成的憤怒,他猛地甩開沈母的手,雙目猩紅道:
“柳紅杏,柳紅杏,你的世界裡隻有柳紅杏一個人嗎?你的親生女兒失蹤了,你就一點都不關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