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裡的冷皇妃 第185章 (副) 疏遠二十四 分岔
三人回到冷家,引起了些關注,但也隻是一些而已,三人該訓練訓練,該休息休息,和在驃騎也沒什麼兩樣,隻不過……這關係就有些越發疏遠和尷尬了,嗯,準確的說,不算是三人,而是冷若虛和鐵颯與石戩。
「巧了巧了,今天居然撞一起了。」鐵颯遠遠看到冷若虛,就站在原地等著,等人近了,笑著玩笑道。
「還真是巧了,今天還真沒讓你等多久。」冷若虛笑笑,戳穿了鐵颯這段時間巧遇的謊話,說完後摸了摸因為能量消耗太大而饑腸轆轆的肚子,「餓死了,餓死了,我今天能吃三份飯。」
「你說你這飯到底吃到哪去了?怎麼就是不見長啊。」兩人一同進入飯堂,鐵颯打趣道。
「每天訓練這麼多,都消耗了唄。」冷若虛聳聳肩。兩人排到了隊伍最後,前麵還有四五十個人。
「最近怎麼就隻見你們倆一起來吃飯啊,以前不都是三人一起的嗎?」排在兩人前麵的陳鹿突然轉頭問道。
「這個……我們也不可能總是在一起啊。」冷若虛的笑看著有些尷尬和無奈。
「我見石哥回來後就經常和那個從驃騎回來的鄭橋在一起,你們在驃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鹿繼續追問,身後一個個排隊的人雖然沒有轉回頭,但身子都往後倒,支棱著耳朵。
冷若虛眼瞼一垂一起,打量著陳鹿,「幾月不見,冷家的風氣變了,怎麼這麼多人學會對這些爛芝麻陳穀子的事刨根問底了,真是成長了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關心你們,你居然還說話擠兌我?你這人什麼毛病啊。」陳鹿皺著眉,好似受了莫大的冤枉似的。
「關心?你的關心到底有幾成,你自己清楚,何必還要虛偽的辯解?」冷若虛露出一絲嘲笑,看向那些暗搓搓圍觀的人,「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對我們三人好奇,一來,我們才從驃騎回來,二來,你們可能也聽到了些風言風語,所以會好奇,很正常。不過,關心,我接受,但若是頂著關心之名來打探訊息,想看笑話,那就不要怪我不給你們麵子了。」
冷若虛這番話讓不少人頓覺不滿,但也有覺得能理解的,不過有一點倒是共識,就之前冷若虛在冷家的作風,會在這種情況下直白的說出這一番話完全沒讓他們覺得太驚訝。
鐵颯對此也無可奈何,他是不讚同冷若虛這種過於尖銳的做法的,但是又沒辦法攔住她,他知道冷若虛最近都憋著氣。在他們剛回來的那幾天,三人之間雖沒有恢複成原來那樣融洽,但除了訓練時間,還是會儘量在一起行動,眼看著關係逐漸回轉,鄭橋卻又冒了來,那天晚上自主訓練結束後,三人正從訓練場往帳子走,突然聽到有些奇怪的聲音,走近察看,發現是幾個人在欺負另一個人,那幾人見他們就停了手,並且迅速離開了,隨後他們才發現那個被欺負的人是鄭橋,當時鄭橋很老實,向他們道歉後就小跑離開了,之後的四天,他們又撞到了幾次鄭橋被欺負的場麵,每次他們出現,那些施暴的人就主動離開,當時他以為之所以這樣是這些人顧及於軍規,擔心他們回會去打小報告,現在想想便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之後,也許是覺得鄭橋可憐,石戩開始時不時和鄭橋同路,這讓本來就對鄭橋很有意見的冷若虛狀態開始不對了,加上後來還出現了些對冷若虛不太好的流言,這更是雪上加霜。
「好了。」鐵颯拉了冷若虛一下,冷若虛收回視線,身上的氣焰一下也滅了,陳鹿和圍觀的其他人也麵色各異的移開了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
「怎麼脾氣這麼大啊?」鐵颯微彎腰湊近冷若虛小聲說道,不過語氣中沒有一絲責怪的負麵意思,倒是有些關心的感覺在,也正是這樣,沒有讓冷若虛的情緒再糟糕起來。
「沒什麼。」冷若虛嘟囔道。
「唉——你這樣可不行啊。」鐵颯柔聲道。說實話,鐵颯這種人高馬大的家夥這樣的語氣說話總有種不和諧感,不過這種不和諧又透著種反差萌。
冷若虛無意識的微嘟著嘴看了鐵颯一眼,沒回話。
鐵颯自然拿她沒辦法,歎了口氣搖搖頭,帶著股一直以來的寵溺。
兩人初見的時候,鐵颯對冷若虛是不屑,矮小瘦弱,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清高樣子,這是鐵颯對她的第一印象,因為石戩那個愣子,他和兩人開始走近,隨著不斷地接觸和相處,他對冷若虛的印象不斷更新,到現在竟是生出了一種類似親兄弟間的感覺,而且還是那種歲數相差很大的親兄弟,所以言語間不輕易間就會流露出這種寵溺感。
飯後,冷若虛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告訴鐵颯自己要去找李大夫後,兩人就分道了。
驃騎醫帳。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在冷若虛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又一次被叫住,她無奈的看著李大夫,「李伯——你要問幾次啊?以前我不答應的時候,你就不停的勸我,現在我答應了,你又不信我了,你這種不斷的確認,是要逼我反悔啊?」
「自然不是。你會答應,我很高興,但是我不想這是你一時衝動做的決定,不想看到你以後後悔。」李大夫認真的看著冷若虛,語重心長的說道。
「李伯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後悔?這可是我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冷若虛嘴角扯著淡淡的沒什麼笑意的笑。
李大夫搖搖頭,「你隻是因為逃避而被迫選擇的。罷了,既然問了這麼多次你都肯定,那就這樣吧,你準備準備,五天後我才把這事告訴冷涵,如果期間你真的反悔,儘快來找我,不然,等命令到了,就什麼也來不及了。」
「不會反悔了。」冷若虛搖搖頭,「麻煩李伯了,那我這次真的走了,您可彆再叫住我了。」
說完,冷若虛就走出了帳。
李大夫看著帳門再滑下,蓋住那個瘦小的背影,心裡突然有點疑惑,剛才她說「n」?這是哪裡的方言?
當晚,自主訓練。
冷若虛顯得有些提不起勁,拒絕了鐵颯的同行,自己有些無目的的在訓練場亂晃。晚上的訓練,熱鬨程度並不比白天弱多少,冷家向來是有勤奮標簽的,士兵基本都會自己追加訓練,所以在冷家正是進入西北營,成為聯合軍之後,訓練場的燈台就開始改造了,光線比以前要強很多,雖然還做不到現代的電燈這樣亮如白晝,但對於看清周圍人已經綽綽有餘了。隻要實現好十米開外不成問題,不過一些樹間的陰影處就另當彆論了。
跑步……不太想,練練刀……不太有興趣,力量……感覺很沒勁,拉伸……冷若虛一邊閒逛一邊看看路過的場地,然而很不幸,即使看到其他人呼哧呼哧的訓練,冷若虛還是一點沒被感染。
「咻——」
破空的淩冽,聲音在這並不怎麼安靜的林子中顯得不太引人注意,但冷若虛幾乎沒有考慮,身體本能的就做出了反應,迅速往後跳了一大步,接著矮身閃到了右邊一棵樹後,警惕的觀察周圍。
箭射進了一棵樹乾內,聽聲音就能感覺到這力度不小。
箭是從弓箭場的方向射過來的。
弓箭場和弩場不同,是完全開放式的,隻是為避免箭脫靶而傷到路人而在兩麵放置靶子的位置最後立起了兩堵石牆,石牆上覆著厚厚的草墊,以便可以收集箭來多次利用。而在另外兩麵則是完全沒遮擋的。
冷若虛皺了下眉,身邊氣壓一下子低了下去。
「哇!你沒事吧?」幾個離得比較近的人跑了過來,剛才箭飛過來的情景全被他們看在了眼裡,隻看到有人在那,但視野問題,並沒看清到底有沒有傷到人,他們也不太清楚,所以都急忙跑過來看情況。
「這是誰啊?這麼沒準頭?居然能射出弓箭場。」一人伸手用了點力把插進樹乾中箭拔了下來。
「你該不會是惹到什麼人了吧?應該把這事去上報給旅長。」一人打量冷若虛,沒發現像受傷的樣子,善意提醒道。
冷若虛擺擺手,「不用了,大概是不小心的吧。謝你們的關心,我去把箭還回去,」
說完,冷若虛伸手拿過那支箭,對三人擺了擺手,轉身朝弓箭場走去。
「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啊。」三人中的一人看著冷若虛的背影撓了撓頭說道。
「同個營的,眼熟也正常啊,我看驃騎的一些人都還會覺得眼熟呢。」一人不甚在意的說道。
「嗯……這麼一說……我也覺得眼熟了。」另一人摸著自己下巴的小鬍渣思索道。
「你們這麼在意乾嘛?走啦走啦,訓練去,今天的力量訓練還沒有完呢。」這人拍拍另外兩人的肩膀,催促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從驃騎回來的冷若虛。」
「冷若虛?」
「原來是他啊。」
「誒?你們倒是把話說清楚啊。」
「這人這段時間有不少他的傳聞啊,你沒聽過?你到底是不是咱們的人?」
「說嘛,彆扯了,不說我就動手了。」
「哎喲,今天中午咱們帳裡還有人聊起她啊,他在飯堂裡出口不善啊,對彆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還有啊,對在驃騎那邊幫過他的人一點也不講情麵,冷淡得很。」
「哦哦哦哦,我有點印象了,好像是說他有龍陽之好是吧?」
「是有這個傳言,聽說他在驃騎那邊……」
……
箭在冷若虛的手上轉了一圈又一圈。身後三人的話斷斷續續傳到她的耳中,不過她也不怎麼在意了,畢竟聽過不少了。
冷若虛走到弓箭場,有十來個人在練習,她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想找的人,把箭放回箭筒後就麵無表情的離開了。
反正也沒什麼精神,待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冷若虛腳下一轉,準備回帳裡睡覺去了。
走了沒多遠,冷若虛聽到不遠處有人在爭論什麼的聲音,換做是平時,她絕對不會理睬的,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她循著聲音就走過去了,聲音越清晰,她越感覺到熟悉。
「要多久才能回來?」
「我也不知道,隻能儘快吧。」
「是有什麼重要的是嗎?這麼急?」
「……嗯。」
「不能告訴我嗎?」
「和你無關。」
「我……」
冷若虛躲在樹後,藉由樹乾和陰影藏匿自己。她已經看到說話兩人了,鄭橋和……石戩。
「你也應該學會反抗了,我不可能每次都救得了你。」石戩抱手靠著一棵樹。
「我……我對這裡還不熟悉,況且,況且隻要我一直在你……」
「不可能,我們倆不同,註定以後也會被分在不同的地方,所走的方向也會不同。」石戩冷淡道,「況且,你我並非摯友,以後隻可能越走越遠。」
「所以我想成為你的摯友啊!」鄭橋的表情一下就猙獰起來,「我知道的,你也是在乎我的,不然不可能在我被欺負的時候來幫我,不可能選擇了我!」
情侶吵架嗎?這都什麼奇怪的台詞?冷若虛一邊聽,一邊心裡還閒不住的吐槽。
「我什麼時候選擇什麼了?」石戩撓撓頭,「我幫你隻是因為在驃騎的時候受過你的照顧。」
「你明明在我和冷若虛之中選擇了我。」鄭橋的控訴好像石戩負了他一樣。
「並沒有,你和老大沒法比。」石戩幾乎沒考慮。
「你說謊!怎麼可能?我哪點比不上那個矮子!論實力,論風評,我都比他強!而且,而且他還喜歡男人,難道你就不怕……」
「隻要我成了親就行了。」石戩打斷鄭橋的話,眼神淩厲的看著他,「以後我不想聽到你再說老大的任何壞話,你和他比不了。」
原來是這樣啊,要回去結婚了。冷若虛嘴角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算不上是笑的笑。之後的談話她就沒有再聽下去了,如來時一樣,悄悄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