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麪律師的她，被工地狼狗纏上 第68章 流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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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玫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棟令人窒息的老樓的。
巷子裡的喧囂似乎都隔著一層膜，模糊不清。
陽光依舊刺眼，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她茫然地站在巷子口，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塊，又冷又痛。
“喵~”一聲細弱的叫聲從腳邊傳來。
她低頭，看向那隻慢悠悠蹭到了她腿邊的橘貓。
它不像平時吃飽了那樣懶洋洋地趴在角落曬太陽，而是異常熱情地用腦袋一下下用力蹭著她的褲腿，喉嚨裡發出近乎急促的呼嚕聲。
蹭著蹭著，它竟直接躺倒在她腳邊，翻出柔軟的肚皮，翡翠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記得之前偷偷跟著周野回來的時候，經常能看到他蹲在樓下，用掌心托著掰碎的火腿腸，喂這隻流浪貓。
後來，她也在自己的包裡常備了一根貓條。
有時跟著他到了樓下，確認他上樓後，她就會拿出貓條，蹲在稍遠的地方喂這小傢夥。
貓認得食物，但對她始終不冷不熱的，吃飽了就舔舔嘴，甩著尾巴走開。
今天這麼主動，看來是餓了。
林玫朵打開小包，摸出一根貓條。
她蹲下身，撕開封口，“餓壞了吧！”
橘貓急切地湊過來，呼嚕聲更響了，小鼻子不停聳動。
林玫朵將擠出的肉糜湊到它嘴邊。
它立刻狼吞虎嚥起來，粉色的舌頭快速舔舐，吃得又快又急。
林玫朵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它微微聳動的頭頂，“慢點吃……”
她輕聲呢喃著，忍了許久的眼淚，“吧嗒”落在乾燥的水泥地上。
“你也在等他嗎？”
橘貓抬頭“喵~”了一聲，繼續埋頭苦吃。
——
老舊居民樓的廚房，窄小得轉不開身，光線也暗。
牆壁瓷磚上，積年的油汙黏黏膩膩地糊著，像一層洗不掉的暗黃地圖。
周野單膝跪在水泥地上，大半個身子塞進了水槽櫃底下那個憋屈的空間裡。
他摸索著，手指用力，終於擰緊了水槽下方那截新換上的銀色水管介麵，撐著膝蓋站起身，擰開了水龍頭。
“噗嗤——”水管裡憋著的空氣先衝了出來，帶出幾股水星子濺在濕漉漉的檯麵上。
隨即，水流才順暢起來，“嘩嘩”地淌著。
他湊近了，仔細盯著介麵處，水珠順著管子往下滑，但介麵那兒，乾乾爽爽，一點滲漏的痕跡都冇有。
“吱呀——”
廚房那扇老舊的木門被推開了。
房東張阿婆佝僂著背挪著小步走了進來，手裡端著個搪瓷杯，杯身上印著的紅雙喜字早就褪色發白了。
她花白的頭髮在腦後挽了個鬆散的小髻，眯起有些渾濁的眼睛，先是看了看那“嘩嘩”作響的水龍頭，又看向站在水槽邊的周野，臉上慢慢堆起一個笑，皺紋都舒展開了。
“小周啊，辛苦你啦，快，先喝口水，歇歇氣兒。”她把手裡那杯水往前小心地遞了遞，“看你這忙乎的，一上午都搭進去了！”
周野用沾著水漬的手背蹭了下額角的汗，接過杯子，“冇事，阿婆，順手的事。”
張阿婆看著他喝水，又唸叨開了：“等會兒彆走，留下來吃午飯，我都張羅上了。”
周野握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喉結滾動，想著接下來要說的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那麻煩阿婆了。”
“哎喲，麻煩什麼！”張阿婆笑著拍他的手背，“有你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吃飯都香些！
飯桌上就一老一少。
簡單地放著青椒炒肉絲，清炒小青菜。
張阿婆不停地往周野碗裡夾菜，“快吃快吃，今兒菜場這青菜水靈著呢，肉也新鮮。”
周野默默地扒拉著碗裡的飯。
可心裡裝著事，他嚼在嘴裡，嘗不出什麼滋味。
吃完，他擱下碗筷就站起來收拾。
“哎！放著放著！我來！”張阿婆趕忙伸手攔。
“我可不能吃白飯，您做飯，我洗碗，天經地義。”周野說著，端著餐盤走進廚房，挽起袖子，打開水龍頭，清洗碗碟淨。
張阿婆在旁邊看著，想搭把手又插不進去，不住地說：“哎呀，你這孩子……太見外了……”
洗好碗，周野又拿起靠在牆角的掃帚，將廚房和客廳仔細掃了一遍。
掃完，他找到角落的拖把桶，接了水，擰乾拖布，開始拖地。
張阿婆坐在那張老藤椅上，看著周野高大的身影在小小的屋子裡忙前忙後，擦桌子，歸置東西。
她起身去廚房削了兩個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裡端出來。
“小周啊，歇歇，快歇歇！修個水管就夠麻煩你的了，怎麼還搶著做這些？快過來坐坐。”
“好了，阿婆。”周野把拖把沖洗乾淨，晾回陽台，這才走回客廳。
張阿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按到旁邊的舊沙發上坐下，“你租個房子住，還要來照顧我這個老婆子，這算怎麼回事兒哦……我這心裡，過意不去呀。”
“您彆這麼說，給您乾活，我樂意。”周野拿起一片蘋果，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嚥下。
張阿婆聞言笑得更開懷了，挨著他坐下，打開了話匣子。
“樓上老李家的孫子，聽說這次考試又拿第一了，真出息……巷口那家老字號的燒餅鋪子，老闆說下個月要回老家了，唉，以後再也吃不上那口酥脆的味兒……隔壁單元新搬來的小兩口，昨晚上吵得那個凶喲，乒乒乓乓的，這年頭年輕人，火氣怎麼都這麼大……”
她的聲音緩慢而沙啞，像秋日裡被風吹動的枯葉，帶著一種瑣碎卻溫暖的煙火氣。
周野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應和一聲“嗯”或“是嗎”。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自行車鈴響和模糊的市井人聲。
時間就在這絮絮叨叨的聲音中，無聲無息地流走了。
終於，在一個話題的間隙。
周野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張阿婆，“阿婆。”
張阿婆停住話頭，疑惑地轉頭看他，“咋啦，小周？”
周野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微微側開臉，避開張阿婆關切的目光，“我……打算退租了。”
“退租？”張阿婆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拿著蒲扇的手停在半空，“為啥呀小周？是不是……是不是嫌我這個老婆子太囉嗦了？招你煩了？還是……還是房租太高了？”
她急急地往前傾著身子，佈滿皺紋的手有些慌亂地比畫著，“要不再降點？降一百？一個月七百！你看成不？你這孩子，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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