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麪律師的她,被工地狼狗纏上 第72章 唯一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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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一片狼藉,碎裂的酒瓶、打翻的果盤、潑灑的酒液混著濃重的血腥味。
夏知微捂著流血的額頭,蜷在沙發角落裡尖聲哭嚎,昂貴的裙子汙穢不堪。
而林玫朵,就站在那片狼藉的中央。
她頭髮散亂,臉頰上濺著幾滴刺目的血跡,手裡緊緊攥著半截染血的碎酒瓶。
暗紅的液體正順著瓶身,“嗒…嗒…”地滴落在昂貴的地毯上。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猛地轉過頭來。
當林修遠對上她雙眸的那一刻,心跳一頓。
那眼神……比初遇時冰冷千萬倍。
裡麵是刻骨的恨意、還有……徹底的失望和鄙夷。
“林!修!遠!”她咬牙切齒地喊出他的名字。
那個染血的酒瓶,那個充滿恨意的嘶吼,那個厭惡的眼神……成了林修遠這四年來揮之不去的夢魘。
無數個夜晚,他從那個場景的噩夢中驚醒,冷汗涔涔。
此刻,在這間昏暗破舊的屋子裡,再次麵對林玫朵那冰封般的眼神。
林修遠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那眼神甚至比四年前在“迷夜”時更讓他心慌,因為連恨意都消失了,隻剩下徹底的漠然。
沉默像冰冷的石膏,一層層封住了房間的空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滯澀的重量。
“你走吧。”林玫朵目光垂落在自己交疊的手指上,濃密的黑髮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精緻的下巴。
“玫朵!”林修遠站起身向前一步,鋥亮的手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我叫你走!”林玫朵猝然抬頭,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林修遠。
那眼神銳利如釘,瞬間將他死死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太瞭解她了。
此刻無論說什麼,都隻會讓她更戒備,更疏離。
她的心門早已對林家關閉,唯一的軟肋……大概隻有那個人。
這般想著,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心頭,燒得他喉頭發乾。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躁動,抬手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西裝袖口上的褶皺,“好,我可以走。”
話音未落,他向前邁了一步,高大的身軀徹底將林玫朵纖細的身影籠罩,“但是,玫朵!你最近,是不是太過激進了?”
林玫朵瞳孔一縮,抬頭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冷聲道:“什麼意思?”
林修遠看著她這副豎起全身尖刺的模樣,心底那團名為嫉妒的火焰“騰”的一下燒得更旺。
“我說什麼?你不知道嗎?”他微微俯身,鷹隼般的目光牢牢鎖住她蒼白的臉,“周君墨昨天爆出的那樁‘豔照門’,現在可是鬨得滿城風雨!他大概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幕後推手揪出來!”
他看著林玫朵緊抿的唇瓣微微顫抖了一下,心頭苦澀翻湧,卻繼續加壓,“他已經查得到陸遠了。你猜猜,陸遠那個軟骨頭,能在周君墨的手段下扛多久?”
窗外的城市霓虹透過薄薄的窗簾,在林玫朵蒼白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映得她眼底的驚惶無處遁形。
林修遠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帶著令人窒息的寒意,“周君墨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動不了你,還動不了周野嗎?”
林玫朵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她咬緊牙關,眼睛死死地瞪著他,“你……”
他竟然一直在暗中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現在,還要用她最在意的人來威脅她!
“彆緊張。”林修遠看到她眼中翻騰的情緒,心底的酸澀幾乎要漫出來。
他抬手,想像以前一樣揉一揉林玫朵的發頂。
林玫朵側身避開。
林修遠的手在半空中頓住,隨即自然收回,插進西褲口袋,“我知道,這四年,你一直在收集證據,想給周野翻案。”
“林修遠!你想乾什麼?”林玫朵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握緊雙拳,指甲掐進掌心的嫩肉。
她毫不懷疑,眼前這個人,為了林傢什麼都做得出來。
“很簡單。”林修遠的聲音恢複了那種掌控一切的從容,“跟我去醫院。”
這是命令,而非請求。
“如果我說不呢?”林玫朵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這句話。
林修遠林修遠眼神驟然一冷。
他湊近了幾分,“那麼,陸遠是怎麼被‘慫恿’去給周君墨找麻煩的‘真相’,很快就會有人‘不小心’透露給周家。以周君墨睚眥必報的性子,你猜,他會怎麼做?”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林玫朵瞬間收縮的瞳孔,才慢悠悠地繼續說:“他會先拿誰開刀?陸遠?還是他恨之入骨的,周野?”
最後兩個字,他咬得又慢又重,不僅刺向林玫朵,也反噬著他自己。
他知道,搬出周野,他就徹底斬斷了在她心裡最後一絲可能存在的牽絆。
但他彆無選擇。
“你卑鄙!”林玫朵猛地站起來,揚起手朝著那張寫滿算計的臉扇了過去。
“啪——”
林修遠被打得臉偏向一側,臉頰上迅速浮現出清晰的指印。
他保持著偏頭的姿勢,舌尖頂了頂發麻發酸的臉頰,然後緩緩轉回頭,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卑鄙?也許吧。”
他承認得乾脆,“但你現在需要明白的是,眼前這爛攤子,隻有我能兜住這個底!”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再次完全將她籠罩,“條件隻有一個。現在,立刻,跟我去醫院!”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飄忽了一瞬,“他……他在昏迷的時候叫過你的名字。不止一次。”
出租屋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林玫朵怔怔地看著林修遠。
她無法判斷他此刻的話是真是假。
她和林振邦之間,隔著太深的鴻溝,有太多無法化解的怨懟。
那個稱呼她為“孽障”、視她為林家汙點的老人……在昏迷的時候,叫了她的名字?
林修遠捕捉到她眼底那一瞬間的掙紮,放緩了語氣,低聲道:“你既然在外麵扯著林氏這麵大旗做事……現在,他病了,也該輪到你儘點責了。”
林玫朵知道他說的冇錯,而且她也想看看林振邦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這般想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好。我跟你去。”
看著林玫朵的妥協,林修遠並冇有覺得開心。
隻覺得心裡又酸又脹,悶痛得幾乎喘不過氣。
他知道,自己靠卑劣的脅迫贏了這一城,卻也徹底輸掉了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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