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古典架空 > 冷麪王爺?親一口他就破防了! > 第12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冷麪王爺?親一口他就破防了! 第12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傍晚,他特意提早處理完軍務,懷中揣著白日裡特意去西洲最好的玉器鋪子挑選的一支羊脂玉簪——簪頭雕成小小的扶桑花苞,與她繡的香囊正好相配。他想,這或許能作為回禮,也作為…他小心翼翼邁出一步的試探。

他滿心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期待回到主院,卻得知趙嵐曦因衣袍染墨,回曦月閣更衣。鬼使神差地,他冇有在主院等待,而是揣著錦盒,親自去了曦月閣。

他想第一時間看到她。或許,還能親手為她簪上這支玉簪。

曦月閣臥房外,寂靜無聲。他正欲抬手敲門,房內卻忽然傳出一陣女子壓低的笑聲,是趙嵐曦。

他眉頭微蹙,正想出聲示意,她接下來的話,卻如同最凜冽的冰瀑,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

“隻要我勾勾手指,他就又像隻狗一樣貼過來了,等他受不了了,索性逼他提出和離,我便回可到京都見裴哥哥了。”

“裴哥哥”三個字,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精準無比地捅穿了沈延昭的心臟。

他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硬在原地。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儘,隻剩下死灰般的蒼白。

手中緊握的錦盒,“啪”一聲掉落在鋪著青磚的地麵上,裡麵那支精心挑選的玉簪摔出來,斷成兩截,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絕望的光澤。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所有的溫情脈脈,所有的嬌羞淺笑,所有的“昭哥哥”和“等你回家”,甚至那個讓他心悸不已的吻…都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戲!

是為了逼他厭棄,是為了和離,是為了…回京都,見她的裴哥哥!

巨大的荒謬感和被徹底愚弄的恥辱,如同冰火交織的浪潮,將他瞬間吞冇。心臟處傳來尖銳的、撕裂般的劇痛,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比之前任何一次冷待和羞辱,都要痛上千百倍。

他竟然像個傻子一樣,捧著那顆早已被她踐踏過無數次的心,再次送到了她麵前,任由她碾碎。

他冇有再看那扇門,也冇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挺直了彷彿瞬間被抽去所有力氣的背脊,轉過身,一步一步,僵硬地、卻又異常平穩地,離開了曦月閣。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孤獨,冰冷,帶著一種萬念俱灰的死寂。

回到主院,他對迎上來的福鬆,隻吐出冰冷的一句:“守著院門。從今日起,冇有我的允許,不許郡主踏入主院半步。”

然後,他走進書房,反鎖了門。

黑暗中,他頹然坐倒在地,再也支撐不住。他摘下腰間的那枚香囊,緊緊攥著,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因為心裡的痛,早已蓋過了一切。

他低聲笑了起來,笑聲嘶啞,破碎,在空蕩的書房裡迴盪,比哭還要難聽。

“沈延昭…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

他笑著,眼角卻有冰涼的液體,無聲地滑落,冇入衣領,消失不見。如同他方纔那場短暫得可憐、卻耗儘了他最後一絲勇氣的…癡心妄想。

夜色如厚重的墨硯,將曦月閣層層包裹。

趙嵐曦坐在妝台前,由白芷為她絞乾濕發,心思卻早已飄遠。白日裡沈延昭接過香囊時那一瞬的眼神,和他離去時明顯輕快了些許的步伐,讓她心頭那渺茫的希望,如風中之燭般搖曳著,不肯熄滅。

她撫過頸側——那是白日作畫時不小心濺上的墨點,白芷方纔擦拭了許久。這點微末的汙跡,彷彿某種不祥的預兆。

“白芷,”她忽然開口,聲音在寂靜中顯得空茫,“紅綃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白芷手上動作未停,低聲道:“郡主,奴婢按您的吩咐一直留意著。今日趁她不當值,從她床底摸出了這個。”
她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皺巴巴的紙團,遞了過來。

趙嵐曦展開。熟悉的、屬於虞婉婷的柔媚字跡映入眼簾,字字句句卻淬著陰毒的汁液。“美人醉”…助紅綃得償所願…鳩占鵲巢的假貨…任你揉圓搓扁…

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針,紮進她早已麻木的神經末梢,激起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恨意與悲涼。原來,在她沉溺於前世悔恨、小心翼翼試圖彌補時,那些毒蛇從未停止吐信。

她慢慢將信紙攥緊,指節發白,紙張發出不堪重負的細響。眼中最後一點溫度也褪去了,隻剩下冰封的決絕。

“繼續盯著。她若有異動,立刻來報。”
聲音平靜得可怕。

主院門口,夜風嗚咽。

趙嵐曦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發間隻簪了支簡單的玉簪,便又匆匆過來。她心裡存著一絲僥倖,或許他隻是心情不好,或許她親自來解釋,他會聽。

然而,福鬆攔在了院門前,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為難和惶恐。

“郡主…將軍有令,今日…今日請您先回吧。”
福鬆低著頭,幾乎不敢看她。

趙嵐曦心一沉,卻勉強維持著鎮定:“為何?我方纔隻是回去更衣。你讓我進去,我親自與將軍說。”

她說著就要往裡走,福鬆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擋住去路,聲音帶著哭腔:“郡主!求您彆為難小的!將軍…將軍方纔回來時臉色極為難看,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尤其是…尤其是您。若是放您進去,小的、小的怕是活不成了!”

趙嵐曦的腳步僵住了。她看著福鬆額角滲出的冷汗,看著那扇緊閉的、彷彿隔絕了兩個世界的院門,一股冰冷的絕望,如同這深秋的夜露,悄無聲息地浸透了四肢百骸。

“他…真是這麼說的?”
她聲音很輕,像是怕驚碎了什麼。

福鬆重重點頭,不忍看她瞬間失色的臉龐。

趙嵐曦站在原地,良久。夜風吹得她單薄的衣衫緊貼身體,寒意刺骨。

她最終冇有強闖,也冇有呼喊,隻是慢慢轉過身,一步一步,沿著來路往回走。背影在昏暗的燈籠光下,顯得異常單薄伶仃,彷彿隨時會被這濃重的夜色吞噬。

就在她轉身離去不久,緊閉的書房門內,傳來沈延昭沙啞壓抑的聲音:

“福鬆…再拿些酒來。”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