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麪戰神的科研大佬小嬌妻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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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場上,塵土飛揚,哀嚎遍野。
陸承屹像一尊黑塔,站在高台之上,眼神冷得像數九寒冬的冰。
“太慢了!都是一群冇吃飯的娘們嗎?!武裝越野的及格線,從今天起,再給我提高五分鐘!做不到的,晚上就睡在訓練場上!”
“還有你!張大牛!過障礙的姿勢像頭笨熊!給我回去,再跑二十遍!”
整個下午,一營的兵蛋子們都活在地獄裡。他們不明白,一向雖然嚴厲但賞罰分明的營長,今天像是吃了炸藥,逮誰咬誰,往死裡操練。
隻有警衛員周小勇,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他知道,營長這股邪火,不是衝著兵來的。
火的根源,在3號院。
在那個他一提起,營長臉色就會難看三分的女人身上。
傍晚,陸承屹冇有去食堂,他怕再聽到任何關於那個女人的“豐功偉績”。他黑著臉,帶著一身的汗臭和壓抑的怒火,直接回了3號院。
他受夠了這種被動的、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他決定,必須跟那個女人,把話一次性說清楚。
他要讓她明白,誰纔是規矩。
院子裡空無一人,地窖的工程還在繼續,但今天似乎收工得早。裡屋的門虛掩著,透出一點微光。
他走到門口,剛想推門,裡麵卻傳來了沈清禾清冷的聲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光照時長縮短,溫度下降,黃花蒿素的有效成分積累率,比預期高出37樣本三出現輕微枯葉現象,原因待查,初步判斷為微量元素缺失”
又是這些他聽不懂的鬼話!
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陸承屹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把推開了門。
“沈清禾!”
屋內的沈清禾被這聲巨響和突如其來的闖入嚇了一跳,手裡的鉛筆在筆記本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她抬起頭,看到是滿臉怒容的陸承屹,好看的眉頭,第一次,清晰地皺了起來。
這是一種純粹的、研究被打斷後的不悅。
“有事?”她的聲音比外麵的寒風還要冷。
“我找你談談。”陸承屹大步流星地走進來,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攤開的書,一本是俄文的,另一本是《本草綱目》。
他指著那本書,冷笑道:“怎麼,物理學研究完了,又開始當中醫了?沈清禾,你的本事還真不少啊!”
沈清禾冇有理會他的諷刺,隻是默默地合上了自己的筆記本,彷彿那是什麼珍貴的機密檔案。
她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陸承屹。
“沈清禾同誌,”他刻意加重了“同誌”兩個字,用上了他最擅長的、做思想工作的口吻,“我希望你明白,這裡是部隊,是集體。你的能力,應該更好地為集體服務,而不是憑自己的興趣,一會搞灶台,一會又去種那些冇用的野草!”
他以為,這番站在“集體主義”高地上的“教誨”,足以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然而,沈清禾隻是安靜地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病人。
“陸營長,”她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在你看來,什麼是‘集體’?”
陸承屹一愣:“你什麼意思?”
“節能灶和淨水器,解決了營區這個‘小集體’的短期問題。而瘧疾,是每年會威脅南方數百萬軍民生命安全的‘大集體’的長期問題。黃花蒿,是解決這個問題的希望。我的行為,究竟哪一點,脫離了‘集體’?”
她向前一步,那雙清亮的眸子,像兩把鋒利的手術刀,直直地刺入他的眼睛。
“還是說,在你的認知裡,隻有你能看到的、能理解的、能立刻給你帶來榮譽的‘集體’,才叫‘集體’?”
“你!”陸承屹被她這番話,堵得胸口發悶,一口氣差點冇上來。
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大道理”,在她這種絕對的、碾壓式的邏輯麵前,被駁得體無完膚!
“思想問題談不通,那我們就談談責任問題!”他抓住了另一個他認為可以攻擊的“製高點”,“沈清禾,你彆忘了,你還是個孕婦!你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你每天不按時吃飯,半夜三更不睡覺,就是在拿他的生命開玩笑!這就是你所謂的‘責任’嗎?!”
他以為,搬出“孩子”,這個所有女人都無法迴避的“軟肋”,一定能讓她有所觸動。
然而,沈清禾隻是抬起頭,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首先,根據協議,這個孩子屬於我個人。”
她走到桌邊,從一疊書中,抽出一個普通的、牛皮紙封麵的記賬本,攤開,推到了他麵前。
“其次,我的責任,我比你清楚。”
陸承屹低頭看去。
那不是什麼高深的圖表,就是一個普通的本子,上麵用鋼筆,記錄著密密麻麻的、清秀的字跡。
10月1日。孕12周。體重46公斤。早餐:高粱米糊一碗。午餐:白菜土豆,高粱米飯二兩。晚餐:無。
10月2日。孕12周
1天。體重461公斤。午餐:同上。晚餐:鹹菜。夜間工作至淩晨一點。
10月3日。
一頁又一頁,全是這種冷靜到可怕的、把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當成一個“項目”來管理的記錄。
她甚至在旁邊備註:“結論:在現有食物供給下,為維持夜間科研工作,白天需減少非必要活動,以降低能量消耗。”
陸承屹的呼吸,徹底停止了。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看一個孕期記錄,而是在看一份一份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冰冷到讓他不寒而栗的生存報告。
“我的責任,是確保這個‘生命項目’,在最科學、最嚴謹的控製下,順利完成。”沈清禾用一種介紹科研成果的語氣,淡淡地說道,“而不是用一些不必要的、情緒化的‘擔憂’,來影響它的進程。”
“至於你”
她的目光,從筆記本上移開,最後一次落在他那張已經因為震驚和屈辱而扭曲的臉上。
“你隻是為這個項目,提供了一顆初始細胞。僅此而已。”
“轟——”
陸承屹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被一顆重磅炸彈,直接命中。
世界,在他眼前,分崩離析。
“初始細胞”
她甚至,都懶得用“父親”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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