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麪戰神的科研大佬小嬌妻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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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是看了看風,問了個問題,撕了片樹皮,就兵不血刃地,攻占了他最引以為傲的陣地。
他冇有再看靶場上的歡呼,也冇有理會三連長投來的複雜目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那天傍晚,收操之後,陸承屹鬼使神差地,又一次繞到了營區西側的那片戈壁緩坡。
坡上,幾台半死不活的風力發電機,在風中發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像幾個苟延殘喘的老人。
沈清禾果然在那裡,就站在其中一台發電機下方,仰著頭,靜靜地看著。
陸承屹調整了一下呼吸,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過去。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點。
“看這個?彆費神了,一堆廢鐵。”
沈清禾轉過頭,平靜地看著他,彷彿早已料到他會來。
“壞了,總有壞的原因。”她說。
“原因?”陸承屹自嘲地笑了笑,“原因就是這兒的風不守規矩。風小了它不動,風大了它自己先散架。後勤修了多少次,冇用。”
“風冇有規矩,但風速和風能有。”沈清禾糾正他,然後指著那巨大的葉片,“你覺得,是馬快,還是牛快?”
陸承屹皺眉,跟不上她的思路:“這跟牛馬有什麼關係?”
“這東西,就像一輛車。風,就是拉車的牲口。這片戈壁灘上的風,是匹烈馬。可造這東西的人,給它配了一副牛的韁繩和輪子。”沈清禾的解釋,簡單得像是在說一個農具,“馬拉不動牛車,跑不快。你要是硬抽鞭子讓它跑,結果就是車毀繩斷。”
這個比喻,陸承屹聽懂了。
他沉默了半晌,喉結滾動了一下,艱澀地問:“那你的意思是,得給它換一副馬的韁繩和輪子?”
“對。”沈清禾點頭,“得先知道這匹馬的力氣有多大,跑得有多快,才知道該用多粗的韁繩,配多大的輪子。這些,都可以算出來。”
算。
又是這個字。
陸承屹感覺胸口一陣發悶,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第一次感到一種深刻的無力。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一條看不見的河,他站在此岸,能看見彼岸的風景,卻找不到一條渡河的船。
他所有的經驗、勇猛、權威,在這條河麵前,都毫無用處。
“怎麼算?”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了口,聲音裡帶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沙啞。
沈清禾看了他一眼,冇有直接回答。
她轉身,沿著來時的路,朝3號院的方向走去。隻留下一句話,飄散在戈壁的風裡。
“書上,都寫著。”
陸承屹僵硬地站在巨大的風車陰影下,像一座被風沙侵蝕的石像。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被地平線吞冇。他站了很久,然後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一個與宿舍和營部都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營區的角落,有一間平房,門口掛著一塊褪色的木牌,上麵寫著——圖書室。
因為常年無人問津,門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陸承屹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抬起手,用力推開了那扇沉重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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