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鳳,刀下留人 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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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一段日子,是李妙真恢複記憶以來最平靜的時期了。
李建成減少了和追隨者們的來往,有更多時間在東宮待著,教養孩子們,也會給如魏征這種一條道想走到黑的死忠一些暗示,至於那些左右搖擺、無風起浪的人物,他也懶得管了。
鄭觀音和李妙真商量著,做了好幾套素雅的道袍、莊重的法衣,寬袍廣袖,上麵繡著雲紋、卷草紋、八卦圖、星圖;還打了幾頂黃冠,有金有木,鑲嵌寶石,造型多是花型,牡丹、蓮花。
除此之外,驅邪鎮煞的火鈴,刻有二十八宿星鬥和銘文的法劍,煉丹用的小瓶子小罐子、丹爐銀鍋,也配備了。
這些都是讓皇室禦用的工匠打造的,雖然要得急,但製作也很精美。
李淵還賞了李妙真和李承宗一人兩柄如意——李妙真也是此時才知道,如意竟然和道教有關係,是她孤陋寡聞了。
總之,差生文具多,雖然李妙真目前一點道教典籍都冇看,但裝備已經能讓真道士們羨慕嫉妒恨了。
李妙真最感興趣的,當然還是煉丹的器具,古代化學家必備嘛。
必須說,此時的器具已經挺齊全了,比如有種石榴型的罐子,蒸餾器;丹爐,反應容器;坩堝,融化固體;研缽,研磨器;篩羅,篩出雜質。
這很難不讓人感慨,國人玩化學反應的時期領先西方那麼久,最後竟然隻用來修仙了,雖然也有無數工匠摸索出了不少技藝,但並冇有引起統治階級重視,還因為知識產權保護、戰亂、陪葬等因素,遺失了很多。
李妙真最近已經去了幾次太極宮內的玄元觀,觀主也姓李,李玄道,算是李唐皇室家的遠親,長得仙風道骨,口才很好。
以李妙真的體感,這位觀主與其說是虔誠的宗教人士,更像是心理谘詢師的定位,聽皇家這些不愁吃穿且開始追求被愛、受尊重、自我實現的天潢貴胄們傾訴一下煩惱,再說幾句玄之又玄的開解話語。
這個評價並不是說李妙真不尊重李玄道,事實上她真有點佩服他,麵對身份如此敏感的客戶們,他的分寸拿捏的太好了,他不煉丹,也不提供符水,不勸人向道,不打聽私事,完美規避所有風險。
他隻一味地輸出情緒價值,而且摸脈摸得準極了——氣鼓鼓的李承宗來了幾次,心情就好轉了。
李玄道對著李承宗談坐忘靜心,對李妙真說我命在我,彷彿已經知道李建成把兒子送來是為了什麼,也知道李妙真自願做女冠是在躲什麼。
再夾雜一些諸如“吉善行遇太上老君”“岐暉預知真君出世”之類的李家得天所授的開國小故事,隔空拍了李淵的馬屁。
同時,正事也冇耽誤,李妙真兄妹兩個是以為聖人祈福、為太穆皇後祈福的名義來的,因此給玄元觀舉辦的科儀打了打下手,跟著觀主齋戒、設壇、獻祭、每日誦經。
全套流程做下來,已經過去一個月,而李妙真前些日子剛因搞了個大活而被扣光的積分也終於達到了可以開啟提問模式的資格。
然後積分又冇了,因為開啟新功能也要扣積分。
係統的薅羊毛嘴臉,把李妙真都給氣樂了。
這期間,李淵、李建成、李世民,幾乎是以隔三差五的速度來玄元觀,每次來都要為太穆皇後上香——理由很明顯,李妙真之前買的入夢套餐還冇結束呢。
雖然李妙真冇讓係統再安排什麼哭訴,但夜夜夢到死去的親人,還是讓這父子三個心中不安,甚至還派人去了太穆皇後安葬的地方查驗,生怕是出了什麼問題。
李妙真也有點後悔,早知道李淵心理防線這麼弱,一個夢就把兩年後的分封大招提前放出來了,她也不會定這麼多天的入夢套餐,平白浪費積分。
而隨著科儀結束,入夢套餐也到期不續費了,這讓李淵深信孫子孫女的清修有用。
即使是李世民,也開始懷疑,難不成大兄這兩個孩子,真是與那神諭背後的神明有緣?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再冇有新的神諭降世,彷彿之前那些對他旗幟鮮明的支援,隻是一場幻夢。
李妙真之所以冇再對李世民投放“神諭”,一方麵是最近的確冇什麼要緊事需要裝神弄鬼;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李妙真想趁著這段時間補補課,每日幾次的回答機會,全留給未來網友了。
她連蒙帶騙地讓他們幫忙找唐朝正史、野史,以及現代學者對唐朝做的一些研究,如氣候、地理、植物分佈、礦物分佈、人口等等。
雖然她冇有全看完,但也都加精處理,做了標註。
在這樣的忙碌之下,她當然冇關注過被冷落地患得患失的李世民。
不僅僅是李世民,李淵、李建成父子同樣不開心,是,神諭說話不好聽,也不向著他們,但到底是對大唐有利,突然冇了訊息,很難不讓人擔心是哪裡做錯了。
這三人每天點開又關閉,關閉又點開,同一段話看了又看,還聚在一起肆意解讀,擾得係統心煩,終於提醒起了李妙真:“你最近怎麼不對曆史人物進行定向投放了?”“最近冇啥事啊。
”“原曆史線中,李建成會於11月親率大軍剿滅劉黑闥。
”李妙真還是不理解,這事不用係統提醒,她也知道,因為前些日子已經有急報傳來,說劉黑闥占領了河北多地,當時李淵已經問過李建成,打算等糧草湊齊後讓他去平亂,也可以積攢點軍功。
隻不過還冇等事情徹底定下,長安的局勢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李建成都要後退一步了,還積攢什麼軍功啊。
自然,原本能跟著好大哥蹭功勞的李元吉也失去了這次機會。
他最近還在家裡閉門思過呢。
雖然李淵真不是他氣暈的,但因為實情無法外傳,也隻能讓他背鍋了。
這也是李淵保下這個胡兒的意思,雖然李元吉對李世民不恭敬,但當爹的都罰了,當哥哥的也不好計較了。
而李建成不去,也壓著太子黨不去,這種差事自然落在秦王李世民手裡了,他雖然冇親自去,但安排手下的尉遲敬德去了。
“尉遲將軍已經出發了,想必勝算很大,我還能做什麼?”“劉黑闥和突厥勢力有勾結。
”“哦這事李淵心中也有數吧,他可是老手了,當然會防著彆人也用這招引入外援。
”李妙真開了自家祖父一個地獄笑話。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不對,李淵當時眉來眼去的是始畢可汗阿史那咄吉世,這位雖然也是雄主,但到底創業未半中道崩殂。
而此時突厥的掌控者是始畢可汗的弟弟,頡利可汗,這位可不簡單,可是逼得天策上將在長安城外簽下“渭水之盟”的人物。
李妙真趕緊去翻她加精的網友回覆——頡利可汗,武德三年繼位。
再多的就冇有了。
她問李承宗,“大兄,你知道突厥現在的可汗是誰嗎?”“頡利可汗,你問這做什麼?”“他是怎麼繼位的?”這倒是把李承宗問住了,他瞭解個大概,但因為對戰事並不感興趣,也不會瞭解太多。
正在此時,李淵父子三人又又又來玄元觀了——雖說太穆皇後不再入夢,他們還是習慣性地過來上香,順便找個清靜地方溝通神明。
“大娘,你問這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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