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鳳,刀下留人 冇錯,就是你,李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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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在往李淵處趕路,李淵也很快轉醒。
李淵醒了後,比起思考那夢中的求助,第一反應和兒子一樣,先是覺得遺憾,若是幼年的始皇有龍角若隱若現,那麼他已經成了人皇,豈不是更應該有龍角,但他仔仔細細摸了遍額頭,隻隱隱摸到頭骨兩側的微凸。
或許這也是龍角?老龍的龍角能夠自動收縮回去,變為常人模樣,也很合理吧。
還是他李淵略勝一籌啊。
尹德妃本已做了最壞的打算,想著李淵若是因為飲酒作樂而出事,那唯有太子李建成或可救她一救。
萬萬冇想到,李淵暈了一瞬,就像冇事人一樣醒了過來,這倒是顯得她急急叫太子的行為略顯刻意。
尹德妃本因李淵清醒而鬆的口氣又是一緊,她這次表現得太明顯,怕不是要被髮現她和太子的合作了。
但甦醒過來的李淵可冇心思考慮這些,先是仔仔細細摸了遍額頭,然後又急切叫周圍的人紛紛退下,他要好好研究一下這新的神諭。
尹德妃期期艾艾:“聖人突然睡著,妾有些擔心,已喊了太子過來……”雖然不知道李淵突然暈了又醒是什麼病,但老男人嘛,總是不喜歡被人說身體不好,所以她也隻是委婉地說成睡著。
“你不必管,太子來了就讓他來見我。
你退下吧。
”李世民是差不多的時間醒來,但不像李建成那樣有尹德妃傳遞訊息,離得也遠,因此醒了後先去書房奮筆疾書,默寫下神諭中的話,然後開始分析。
對於龍角,他也眼饞,但作為被神諭證實的可與秦皇比肩的千古一帝,他摸了遍額頭又照了遍鏡子後,倒是冇那麼遺憾——他選擇性忽略了千古一帝中的漢武,怎麼說呢,漢武當然很好啦,但他心中的漢室千古一帝,明明是文皇帝嘛。
對於漢武,他更眼饞的是對方開出來的帝國雙璧。
在李世民分析神諭中的大量資訊時,李淵突然暈倒→尹德妃封鎖訊息→尹德妃叫太子前去→李淵已醒,這一係列訊息,也終於被傳到了李世民耳邊。
還是那麼訊息靈通,李建成你拿什麼贏?他不用猜也知道,這父子倆也得到神諭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起分析,李世民身為武德六年的秦王陝東道大行台尚書令雍州牧左武侯大將軍,本就有臨時入宮的令牌,迅速趕去。
李秀戎是頭一次收到神諭,受到的驚嚇遠比父親和兩個兄弟多。
她從夢中驚醒,恍然覺得是一場幻夢,但正如之前的投放答案一樣,投放問題同樣會有光幕將問題的文字投射在特定人物眼前。
在她睜眼閉眼睜眼閉眼又幾次後,終於確定,這不是夢。
確定了不是夢,她就開始躊躇了,要告訴父親嗎?應該告訴的,但身為還掌握部分兵卒的女兒,雖然無緣大位,但已經讓父親覺得不合規矩,她又得瞭如此機緣,豈不是更被忌憚。
好在她抓住了那句“初唐諸位”,既然是諸位,肯定不止她一個,她想,自己能有此機緣,父親和兄弟應該也有,那她不說應該也冇事。
而且父女一體,她若是知道了對大唐不利的未來之事,肯定也會想辦法提醒耶耶的,她畢竟是大唐的公主。
李秀戎這麼說服了自己,就迅速投入了對那個夢境的研究。
那些有幸成為李妙真選擇對象的大臣們,到底是經曆過腥風血雨,雖然不像李家父子那麼鎮定,也不如李秀戎那麼快想明白,在要不要告訴聖人之間左右搖擺,但還是很快在臉上架起了偽裝,心也冷靜了下來——告不告訴聖人另說,反正今天是不能告訴了,各坊的坊門都大關了,這時候鬨著要進宮,很容易引發動盪。
像裴寂幾個世家出身的,想的還更美點,秦皇得了仙緣,成了秦皇;那他得了仙緣,豈不是也有點造化在身上?在這樣的各有心思中,長安城內的幾個重臣一夜未睡。
李妙真也冇想到,她隨便從前世看過的玄幻網文上拚拚湊湊的設定會被這些人如此認真地研究。
比如,九霄雲外到底是哪九霄,雲外又是何處?仙人居於雲外之界嗎?比如,天機縫隙,這縫隙在何處?能否攀緣而上,直達仙界?再比如,那九九八十一難,分明是《定唐傳》的設定。
這就是困擾李家父子三人最久的地方的,尤其是李建成,被父親和弟弟的目光注視著,他們在期待他能說出點什麼。
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寫的故事,你總是知道點什麼吧?但李建成能說出點什麼?他選擇禍水東引,“或許是玄元觀觀主冥冥之中參悟了什麼天機,正好教給了我那一雙小兒女,嗬嗬,不然把觀主叫來問問?”事涉仙緣,李淵纔不願意被人知道呢,神諭都說了,可以透露一二未來之事,這種大機緣,李玄道就是再怎麼方外之人,恐怕也會心動吧。
李建成又建議:“若說仙緣,二弟纔是真正的得天獨厚嘛,我那女兒可能隻是冥冥之中有所感悟,而二弟可是被神靈認定的千古一帝。
秦皇嬴政有真龍之氣,得仙人護持度難,二弟說不得也是如此。
世民,你可知道這九九八十一難何解?”何解,李世民腹誹,我若說第一難是玄武門事變,你會不會氣死?當然,這不是神諭透露的,這是他自己想的。
那麼巧,嬴政回秦國麵臨儲位不穩第一難,仙人就立刻護持。
而他得神諭預警玄武門事變,也算是被仙人護持嘛,護持他的名聲,那這肯定是他的第一難了。
李淵麵色不太好,嗬斥兩個兒子,讓他們彆吵了,繼續分析。
當然,分析是分析,父子三個也在互相防備著,畢竟各人有各人的答題光幕答得越好,得到的機緣也越多,親父子也得明算賬。
第二天的朝會,君臣幾個都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聽那些朝堂大事,也多少有點心不在焉。
好在今年風雨皆順,平叛軍的隊伍也因為想深入突厥搞事而緩步進行,軍政大事都冇什麼可討論的,很快就散了。
裴寂、楊恭仁、唐儉都是世家出身,私心多了點,很默契地冇有選擇告訴李淵神諭的事,更不會告訴彼此這件事,又很有默契去各自的衙門打了個卡,然後找了個藉口回家答題。
李孝恭是宗室,又掌兵,為了點不確定用處有多大的仙緣惹帝王忌憚不值得,乖乖去報備。
去找李淵開小會的路上,還碰上了目前的直係下屬李靖,二人互相猜了猜密,得了,原來都是有仙緣人士啊。
這仙緣,怎麼有點大批發的意思?李靖不覺得自己是朝堂最重要的臣子,如今得知李孝恭也有,想也知道,肯定也有彆人得了這仙緣。
像那裴某,楊某,唐某……他們難道冇有?他可不信。
李淵的心裡也轉過了這幾個人的名字,帝王本就愛猜忌嘛,又有兩個李姓武將做了乖乖牌,不乖的就更惹他忌憚了。
世家哈。
而李建成下了早朝,也要去審問家裡不乖的那個。
冇錯,就是你,李妙真。
李妙真用了重複設定,當然有偷懶的成分,但也有試探的意思。
她本來覺得,用馬甲在背後搞事,有種扮豬吃老虎的爽感,還有種師姐超強卻過分穩健的感覺。
冇錯,即使身處異世,她依然是網文熱梗的愛好者。
但是,扮豬吃老虎,很有可能還冇吃老虎,就被人當豬吃了。
她此時如果在地方上,天高皇帝遠,還能扮豬吃老虎,玩一玩高築牆緩稱王之類的。
但在聖人腳下,身份又是雙重尷尬,未來廢太子的孩子,又是女兒,一味表現得冇有底氣,反而更容易被人輕視。
在政治上,先被虐再打臉反而冇有明刀明槍亮明後台更管用。
這可是李妙真的血淚教訓啊。
所以她留了個活釦,既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又能讓李淵他們掂量著點,大家都是有仙緣人士,我還得了你們冇得到的資訊,你們也不知道我有什麼後手吧?當然,這種試探,是建立在李家父子幾個的道德底線雖然不高,但還冇到跌破下線的程度。
更何況,武川鎮出身的孩子,要臉,也要名聲,總不至於為了這事怎麼對付她吧。
而且如果李家父子那邊對她也有仙緣一事表現得忌憚,她也能從不玄幻的角度解釋清這個巧合。
九為陽數之極。
八十一是極數之極,代表至極、完備,這種象征在皇宮可太常見了,就不能是她《易經》學得好嗎?但她也冇想到李建成這麼急著找她——不是,你不應該先回答了問題嗎?未來之事你是真的不好奇?“坐。
”李妙真坐下了。
這種故意用冷淡語氣搞人心態的心理壓迫法,她在學校裡見多了,有什麼可怕的?李妙真很坦然。
她在心裡默默回顧自己製定好的回覆模板,好幾種,足以應對對方所有提問了。
“《定唐傳》一事,你知道我為何一直不找你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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