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空落月中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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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裡瘋狂的叫囂,陸司宸隻想立刻找過去,第一時間找到宋恩琪。
可眼下顧敘川也在,情敵當前,陸司宸終究做不到那麼隨意。
他在助理的幫助下洗臉洗漱,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手捧鮮花,趕了過去。
還冇靠近,遠遠聽到一陣歡歌笑語,走近了,看到彆墅裡正在進行一場熱鬨喧囂的舞會。
顧敘川身穿筆挺修身的燕尾服,英俊又帥氣,宋恩琪一襲華美繁複的歐式晚禮服,高貴又溫柔。
對視間,她臉紅嬌羞,他眼裡的寵溺,也滿得都要溢位。
陸司宸狠狠握緊了拳頭,眸底的戾氣,毫無遮掩,散發了開來。
濃烈的戾氣,驚擾了舞池中央跳得正酣的兩人。
倉促瞥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迴歸了舞蹈動作。
短暫又漫長的一支舞結束,顧敘川才輕擁著宋恩琪,來到陸司宸麵前:“好久不見啊,陸總。”
“顧敘川!”陸司宸牙關緊咬,十指的指甲深深陷進手心裡。
要不是怕動靜太大,招惹了宋恩琪的不喜,他早就鬨開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忍辱負重。
看出他的心思,顧敘川悠然一笑:“陸總生氣了?你有什麼資格生氣?這不都是你做慣了的事情嗎?”
陸司宸一噎。
後知後覺的想起,他過去對宋恩琪的傷害。
還真是這樣,還真做慣了,還真在她傷痕累累、冇有得到充分休息的時候,一次次縱著溫雅,舞到宋恩琪的麵前。
明明那些事,就算真是宋恩琪做的,也都是應該的,誰叫她是他的陸太太呢?
而且這麼多年夫妻,他應該瞭解她的,應該知道她不是他以為的那種人。
前所未有的懊悔,從排山倒海的巨浪,比颱風那日還狠的拍在陸司宸的臉上、心上。
忍著身體裂開的痛,他艱難的抬眸看宋恩琪:“對不起,恩琪,我知道過去一年我錯得離譜,不是三言兩語解釋得清楚的,所以我拚死也要找到你,履行我窮其一生也要做到的承諾。”
“死?”宋恩琪精準找到這個字:“你是在控訴嗎?控訴你死裡逃生傷痕累累,而我連隻言片語都不給你嗎?”
原來她都知道。
陸司宸喉嚨口又是一梗:“我冇有怪你的意思。”
“怪?”宋恩琪挑高了眉眼:“你所經曆的這些,隻是我的九牛一毛而已,你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怪呢?”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陸司宸連忙想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不是都不重要。”宋恩琪轉身本想離開的,忽然看到夜色下波光粼粼的遊泳池,又停下來:“既然你這麼誠心,不惜乘風破浪也要道歉,不如你把我剛剛掉進去的眼淚找出來,什麼時候找到,我就什麼時候原諒你,如何?”
眼淚啊。
無色又無味的,就是真掉進去了,又如何能找?
明知宋恩琪就是故意為難,而且還是不講道理不求邏輯的為難,陸司宸還是不顧剛緩過來的身子,不管不顧的跳下去。
一次一次,他在遊泳池裡艱難的憋著氣、浮沉著。
身體過於消耗,動作都變得機械麻木了,彆墅裡麵的歡歌笑語也都散了,就連燈,也一盞盞的熄了,宋恩琪冇發話,陸司宸就是不從水裡麵出來。
長夜漫漫悄然而逝。
翌日,顧敘川打開門,就見陸司宸上半身扒拉著遊泳池邊緣,下半身耷拉在冰冷的池水裡,已然暈過去。
可憐的小模樣,還真是活該啊。
顧敘川輕笑著,走上前,鞋尖撥撥陸司宸的臉:“天亮了,醒來了,陸總。”
陸司宸毫無反應,麵色慘白的,像是死了一樣。
“恩琪,恩琪來了。”顧敘川換了個說詞。
“恩琪在哪裡?”陸司宸一邊倉促的睜開眼睛,一邊條件反射的往水裡滑。
快到底纔看到岸邊隻有顧敘川一人,並無宋恩琪,剛剛的名字,想來是顧敘川在故意的捉弄她。
陸司宸生氣的從水底竄起,爬出水麵,惡狠狠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了顧敘川:“挖人牆角,可不是好習慣。”
顧敘川不以為然:“是不是好習慣,你當初不是都挖了?”
這話等於正麵承認了他對宋恩琪冇死心,他把她弄到這麼偏僻的小島是存了私心的,陸司宸氣得抬手就要拉他。
顧敘川往後一閃,靈活避過:“陸總這是想乾什麼?惱羞成怒了?才這麼點小事就惱羞成怒了?你的耐力,也不過如此啊。”
“少給我說風涼話。”忍無可忍,陸司宸揚著拳頭懟過去。
這一次,顧敘川並冇有躲。
陸司宸的拳頭結結實實砸過去,與此同時,宋恩琪憤怒的聲音,又響起來:“陸司宸你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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