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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錦衣(寧國第一女醫) 白玉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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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醉仙樓流光溢彩,亂人心神。

二樓雅室,送酒上菜的小廝進進出出,嶺南的鮮荔枝、冬捕的滄州糖蟹、拌糖酪的櫻桃,一樣樣珍品魚貫送進去。

樓尾的房間裡,華服男人靠在椅子上,甩甩手中的紅玉髓瑪瑙珠串問道:“牽絲引拿來了嗎?”大腹便便的男人抿下嘴唇,從腰間取出一個瓷瓶含胸遞上:“就這麼多了。

”牽絲引是一種迷人心智的藥,能令服用者飄飄欲仙,但成癮性極大,藥癮發作時渾身猶如千萬隻螞蟻啃噬,這是傳說中西域流傳的禁藥,這裡怎麼會有?作小廝打扮一路尾隨徐掌櫃而來的梨花躲在房門口偷聽,她本以為徐老闆隻是普通尋歡,誰知進醉仙樓後拐個彎進到隱蔽房間,也不知見的是誰。

徐掌櫃不時瞟一瞟男人的臉色,男人接過瓷瓶語氣冷淡,“怎麼隻有這些?”徐掌櫃抹抹額頭的汗心虛回答:“曼陀羅生長慢,您這邊要的量越來越大,實在供應不上。

”男人珠串在指尖轉了幾圈狠狠砸在徐掌櫃臉上,“供應不上擴大種植麵積啊,多收鋪子還要我教你?”梨花心驚,難怪徐掌櫃下套訛詐醫館,原來是為掩人耳目大量種植曼陀羅。

幾株曼陀羅的汁液就能做一瓶牽絲引,他們做這麼多要乾什麼?徐掌櫃聲音顫抖稟報:“今日又有人糾集起來去告官,衙門遞話說他們快頂不住了,小的實在不敢太大張旗鼓,引人注意就不好了。

”男人無所謂道:“怕什麼,一群刁民能翻出什麼風浪,把那幾個刺頭收拾了,其他人自然啞火。

”討公道的人成了刁民,帶頭髮聲的被說成刺頭,這些大官真會顛倒黑白,梨花滿心窩火。

男人把瓷瓶遞給身後的近衛,低聲囑咐:“加到……的酒裡。

”梨花聽不清男人說的是誰,剛想附耳過去細聽,樓梯間傳來聲音:“新來的,你不去傳菜站那兒做什麼?”房間裡的人聽見動靜慌忙出來,隻剩一個消失的身影,男人道:“掘地三尺也給我把人找出來。

”——

——雅室裡,主賓喝得臉發紅,陪座的官員接連給他敬酒,他口中含酒囫圇著喊:“榮國公呢,剛喝兩杯怎麼就跑了?”“王子可冤枉我了,這是給您準備好東西去了。

”李遙特意設宴為那天的事情向那木勒賠罪。

人還冇進門,聲音先落地,手掌“啪啪”兩聲,門口遊曳進來一串舞姬。

舞姬珠簾遮麵,嫩白的雙臂托著酒盤,盈盈一握的腰肢隨著步伐搖擺,走到賓客桌案時淺淺俯身,胸前春光要露不露,賓客上手時又翩然起身,欲拒還迎的姿態勾得人心癢癢。

這是醉仙樓排的祝酒舞,幾個舞女伴隨琴音來回變換位置,美輪美奐叫人挪不開眼。

有心人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其中一個舞姬舞姿生疏,每一步都不在鼓點上,髮型也與其他人不同,這人正是梨花。

方纔慌忙逃走,迷暈一個舞姬換上她的衣服,出來時卻被老鴇看到催促跟著隊伍來到此處。

梨花混在隊伍裡,悄悄尋找其他出口。

席間最前方兩個人梨花認出來,是摘星樓講學時坐在二樓的大官和壯碩異族人,還有幾個陪座的官員。

再往後一瞧,看到一個熟人。

謝舟坐在窗邊,一身月白色捲雲紋大袖衫,領口微微敞開,冇有平日的淩厲和殺意,一派風流韻致。

梨花從未見過這樣的謝舟,一時看得發呆,不慎踩到裙襬險些摔倒,穩住身形再一抬頭,偏偏迎上謝舟的目光。

他果然是與威逼楊貞的大官是一夥的。

梨花慌張低頭,後又想起冇對他做虧心事,壯起膽子看回去,謝舟卻早已轉移視線,彷彿剛纔的對視是錯覺,想來有麵簾遮擋,他並未認出她。

一舞畢,舞姬三三兩兩坐到官員身邊,梨花環視一週,看中了最靠門的位置,剛要過去卻被人喊住。

“過來,”謝舟手指輕點桌案,“倒酒。

”梨花想假裝冇聽見,可門口的位置已經被人占了,謝舟身邊卻一個人也冇有,她強行走開反倒惹人注意,隻好依言坐過去。

謝舟大概真冇認出她,不止讓她倒酒,還像其他人一樣把舞姬摟在懷裡。

舞姬服飾太單薄,幸而有謝舟的衣袖隔擋,她還是不自在地左右挪,謝舟道:“小娘子這麼著急?”梨花推開他的胸膛掐著嗓子解釋:“大人,奴家不勝酒力,可否讓奴家去更衣?”謝舟感受到胸前纖細指尖上薄薄的繭,他不鬆手反把人箍得更緊,梨花一時不防“啊呀”叫出聲,引得眾人一片鬨笑。

李遙道:“指揮使大人今日好興致,至今未娶,本公還以為你有特殊癖好呢,哈哈哈。

”他說完席上笑鬨聲漸弱,冇人敢應和,隻有那木勒一起大笑,“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李遙道:“素聞王子也是愛美之人,本公還有另一件禮物。

”話音落,門再次打開,四個健壯侍衛抬著一個蓋紅布的巨大物件進來。

侍衛把物件抬到正中,眾人眼巴巴瞧著,李遙抬手示意,侍衛掀開紅布。

紅布之下是一座女子雕像,頭戴九珠翠羽冠,麵容端莊,衣衫薄如蟬翼,曼妙曲線一覽無餘。

李遙道:“此雕像喚作‘白玉觀音’。

”那木勒掩蓋不住驚喜的神情,上前伸手觸摸,珠峰隆起,圓潤滑膩,他喉頭沙啞,“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榮國公的禮物本王很喜歡。

”不同於那木勒的欣喜,席間官員神色各異,一時間杯盞碰撞之聲都消失了。

那雕像的麵容,發冠的樣式,分明就是仁德皇後。

少數人似乎想證明什麼,故意盯著雕像看,大多數人偏頭不敢褻瀆,又怕自己躲閃太過引起注意,似看非看僵在那兒。

李遙十分滿意地欣賞眾人複雜的表情,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什麼“九天仙女下凡塵,廣施仁德甘霖來”,他偏要仙女入風塵,還要送給漠風人賞玩,否則咽不下這口氣。

楊貞墜樓明誌引起軒然大波,學子文士上街遊行,百姓議論紛紛,得知楊盈遇刺一片嘩然。

與此同時,楊盈在京郊天承寺安置難民的事也傳開了,小兒吟唱歌功頌德,乞丐朝天拜服湧向天承寺。

民間輿論徹底倒向楊盈,連朝臣都開始搖擺,有人私下議論皇帝已到親政年齡,李瀟把持朝政不放,恐有不臣之心,皇帝站出來平息事態。

榮國公李遙因突發事件處置不當罰奉半年,錦衣衛指揮使謝舟肆意抓捕平民,念其護衛仁德皇後有功,罰奉三個月。

仁德皇後楊盈以太後儀仗回宮,仍號仁德,太後李瀟賜封號端肅。

從此寧國有兩位太後,以哪位太後為尊之爭仍暗流湧動。

李遙借今日宴席試探朝臣態度,少部分人主動站隊李家,剩下的雖冇表態,但也不敢站在他們的對立麵,隻有謝舟悶頭喝酒,雲淡風輕探不出半點心思。

他旁邊的舞姬倒是全身發紅。

梨花心知醉仙樓是買|春之處,但見一群男人**裸盯著這座女子雕像,猥|瑣男人對著雕像上下其手,她如鯁在喉,抄過案上酒杯一飲而儘。

謝舟取酒的手撲空,再一看身旁的人,臉紅成一隻蝦子,牙齒死死咬著杯沿,似在泄憤。

他蝦口奪盃,紅蝦迷濛著眼瞪他:臭男人,都一樣!梨花眾目睽睽之下一口咬在謝舟虎口上,眾人彷彿得到解脫,目光全向他們看過去。

發覺自己又引起注意,梨花終於清醒一點,將臉埋在謝舟肩頭,作出一副嬌羞姿態。

謝舟對她隨時變臉見怪不怪,勉為其難蹦出兩個字:“情趣。

”那木勒雕像摸夠了,見此情此景哈哈大笑,謝舟也笑,眾人再笑。

李遙舉杯,眾人輪番回敬,宴席終於恢複最初的歡聲笑語。

酒過三巡,杯盞皆空,幾個小廝進來送酒。

雕花銀酒壺按在手裡,躲在謝舟身旁裝了一晚上鵪鶉的梨花終於抬頭,見謝舟遞過來一個眼神,她覺得莫名其妙。

難道真要搞什麼情趣?她哪會這些。

好在她十分好學,草草看了一眼其他舞姬怎麼侍候客人,提著酒壺就往謝舟嘴裡塞。

謝舟微微側頭躲開,梨花疑惑,難道這酒不好喝,她揭開蓋子聞了聞,挺香的呀,不對——牽絲引!牽絲引是下給謝舟的,徐老闆幕後之人就在宴席上。

謝舟刺殺楊盈不成,堵小兒童謠不止,阻民間輿論不力,辦差接連失敗實屬反常,李瀟對謝舟疑心越來越重。

他們已經用牽絲引暗中控製許多朝臣為他們所用,不介意再多謝舟一個。

李遙不經意望向謝舟的位置,這時門外老鴇慌張闖進來稟報:“有個舞姬被人弄暈,衣裳被扒了,脫下一身小廝衣裳……”梨花警鈴大作,怎麼留下痕跡了,這可如何是好。

她腦中飛速合計怎麼辦,李遙突然出聲:“怎麼,謝大人不滿意本公準備的酒?還是說這舞姬侍候的不滿意?”全場目光再次回到謝舟和梨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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