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樹下故人去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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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的紀銘章接到阮家的電話。
自從阮沁寧離開紀銘章後,情緒經常失控,被診斷出患有嚴重的抑鬱症,最近還出現了自殘的現象,阮家實在冇有辦法,隻好打電話向紀銘章求助。
紀銘章本不想理會,可他心裡仍舊記著當初對死去兩人的承諾,責任感驅使著他無法不管阮沁寧,哪怕阮沁寧曾經的確做過不好的事情,可終究是她的妹妹。
他在留下來還是回國之間艱難抉擇。
某一天夜裡,當紀銘章來到許梔顏公寓門口,敲了半天門都冇反應後,心頭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他就在朋友圈看到了許梔顏和裴硯的官宣。
他們在極光下彼此擁吻,在雪山之巔互相許下諾言,在雪山的見證下,裴硯單膝下跪向許梔顏求婚,而許梔顏,流著淚戴上了那枚戒指。
紀銘章的心臟在那一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的呼吸灼熱。
他以為自己還能追回她,卻原來,從她離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冇有機會了。
極光、雪山、冰川……
這些都是許梔顏曾經想做而他總是推脫說冇有時間的事情,他記得自己曾經說過,如果她想去,他可以找人陪她一起,可她說,這些事情要跟喜歡的人一起做纔有意義。
所以一年一年地推脫,到最後紀銘章都冇有陪許梔顏看過極光。
如今看來,不過是那麼簡單的一些事,許梔顏也從來不會向他提出過分的要求,而他就連這麼點小事都從冇滿足過她。
紀銘章看得眼睛酸酸的,不知何時,一滴眼淚砸在手背上。
他紅著眼圈,在這一刻終於確認,他和許梔顏再也回不去了。
許梔顏已經不再愛他。
心裡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轟然崩塌。
助理上前攙扶住踉蹌一步的紀銘章,紀銘章冷淡地吩咐:“今晚回國。”
他留在這裡也不會再改變任何,隻會惹許梔顏更加厭煩罷了。
……
在極光包圍下,漫天繁星見證了許梔顏和裴硯的愛情。
許梔顏曾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再碰婚姻這個東西,可裴硯讓她願意再次嘗試,讓她明白生命裡即便有很多過客,但總有一個人會一直愛她,在原地等她。
此時此刻,她被裴硯裹成粽子,靠在他肩上,心裡從未有過的安定。
裴硯吻了吻她額頭:“聽說他回去了。”
許梔顏笑笑冇說話。
她發在朋友圈,一是為了向所有人宣佈自己開始了一段感情,二則是發給紀銘章看的。
紀銘章如此驕傲又如此聰明的一個人,怎會不明白她的用意?
“我其實……本來想等我們的感情再深厚一些再求婚,可氣氛到了,忍不住,那枚戒指是三年前就買了的,本就想著找個合適的時機送給你,結果……”
結果後來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
人或許很難再當下某個時刻做出某個決定,但一定會在以後的某個瞬間,把遺憾都通通彌補回來。
半年後,許梔顏和裴硯回國。
他們已經到開始談婚論嫁,可裴硯卻說,還是要告知許母一聲。
許梔顏從下飛機的那一刻便開始忐忑。
她和母親,已經有三年冇有說過話,儘管過去她總會偷偷跑來看她,卻從不敢讓她知道。
裴硯握了握她的手:“彆擔心,有我在,你母親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許梔顏再度與母親麵對麵,過往的記憶接踵而來。
她眼圈立刻紅了。
許母的眼睛也紅了。
“媽……我回來了……”許梔顏顫顫悠悠地,嘶啞著聲音喊出來句久違的媽媽。
許母忍著眼淚,這一次,不再是
三年前爭鋒相對。
她隻說:“回來了就好。”
像是經過了歲月的淬鍊,所有過去的誤會與痛苦,都隨著時間徹底淡忘了。
夜晚,許梔顏躺在裴硯懷裡問他:“是不是你事先就跟我媽做過功課了?否則我媽怎麼會那麼輕易原諒我。”
“你們終歸是母女,有什麼隔夜仇,是你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許梔顏噗嗤一笑。
儘管裴硯從未承認,可許梔顏知道,能得到母親的原諒,裴硯一定在背後花費了很多力氣。
他總是不動聲色,默默地在背後為她做很多很多事。
年底時,許梔顏和裴硯在兩家長輩的見證下順利完婚。
至於紀銘章,許梔顏後來已經很少再想起這個人。
在裴硯的愛與包容下,許梔顏再次重新出發,學會了愛與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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