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吧靳太太的癡情人設崩了 第245章 往事如煙終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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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9三年後。
英國倫敦。
今天,天空微微飄了些小雨,迷迷濛濛籠下一片,整個城市都像是在灰色油彩裡浸染過一般。
沉默又寂靜。
時間過得越久,沈言渺就從心底裡越喜歡這座城市,怎麼說呢,就像是從時鐘裡走出來的舊美人,古典又優雅。
Goodmorning,Miss,CanIhelpyou
鋼琴聲淡淡流淌的咖啡店裡。
年輕的金髮女服務生手裡端著菜單禮貌地詢問道,那一雙碧藍色的漂亮眼眸裡除了熱情,還有異國他鄉的陌生。
一杯拿鐵,一份提拉米蘇,謝謝。
沈言渺微微輕笑著疏離又淡淡地說道,那一口標準的英式英語發音宛若珠落玉盤,印證著她的確在這裡沉默低調地過了三年。
同時也意味著,她又一次重新習慣性地將自己鑲嵌進,日複一日平淡忙碌的生活軌跡。
就近的咖啡廳,隨意的早餐,濃鬱的咖啡。
在遇見靳承寒之前,她就是這麼過的。
隻不過那時候,她是律界數一數二的金牌律師。
而如今,她是一傢俬人訂製珠寶工作室的創始人,從精英律師到珠寶設計師,確實過於匪夷所思了一點。
當初,就連秦暖安那麼大大咧咧的性子,都忍不住連連感歎,說:渺渺啊,你這是準備洗心革麵,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啊!
她還是永遠都把成語用得那麼驚心動魄。
但是,唯獨有一點,她是冇說錯的。
如果可以,她的確,是想要重新活一次。
那一雙水晶般的眼眸幾不可見地黯了黯。
沈言渺放下吃剩一半的早餐起身離開,她纖瘦的身影被一把紅色的雨傘遮擋著走進雨霧,剛剛到膝蓋的米色連衣裙和風衣,在微風中翩躚出恰到好處的弧度。
Rachel姐,早上好啊!
助理姑娘隔著老遠就開心地向她打招呼,她懷裡抱著一盆綠植,枝繁葉茂長得極好。
早上好。
沈言渺一如往常淡淡地衝她微笑頷首,一張嬌俏的臉頰上始終看不出什麼波瀾,一頭漂亮的長髮被她用白玉簪子綰起一半。
而另一半,鬆鬆散散地落在背後肩頭。
那一盆綠植,最終被小心翼翼擺在了沈言渺辦公桌的一角,助理姑娘恍若大功告成一般長長舒了一口氣。
接著,她就神神秘秘地嘻嘻笑著說:Rachel姐,這個可是我們學校一位老教授最新培育出來的月季新品種,知道您喜歡月季花,所以我就專門托人從種植園裡帶了一株出來,請笑納!
無事獻殷勤!
她的這一位助理啊,要是認真說起來的話,還是有點來頭的。
如果不是因為欠了她父母人情,想來沈言渺應該也不會答應收了她。
陳墨這個孩子其實什麼都好,生得聰明機靈,成績也不錯,目前正讀著倫敦最好的藝術學院。
但就是名不副實。
陳墨陳墨,她不僅一點兒都不沉默,並且古靈精怪的主意一大堆,尤其是,惹起事兒來那可是半點都不帶含糊的。
這一回,居然連敬語尊稱都用上了!
沈言渺對於她的糖衣炮彈向來不做過多迴應,可是這一次她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淡淡地問:說吧,又有什麼事情兒
聞言,陳墨立馬眉眼彎彎笑得一臉討好,甚至十分狗腿地上前替她捶了捶肩膀,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怎麼的卻難得有些遲疑。
就是……那個……
陳墨支支吾吾大半天也冇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在沈言渺忍不住要出聲打斷的時候,她這才終於一鼓作氣地飛快說道:上一季的HRD國際珠寶首飾設計大賽,我偷偷替您交了比賽稿,今天一早我收到他們的郵件,說是……說是希望邀請您攜帶珠寶成品參與倫敦Goldsmith珠寶周展。
陳墨滿心忐忑侷促地望著沈言渺一寸寸沉下去的臉色,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是大氣也不敢出。
沈言渺就隻是眉頭緊蹙一言不發地望著她,她也不說話,就光是那一臉的嚴肅和冰冷,都足以讓人心裡惶恐到了極點。
說實話,陳墨也不是冇見過沈言渺生氣。
每次工作室有設計師出現不必要紕漏的時候,沈言渺都會沉著臉色訓誡幾句,但那都是出於領導者的管理手段。
可是像今天這樣,完全出於個人情感的生氣。
陳墨真的是第一次見,她心裡也開始有點打鼓,惴惴不安地解釋說:Rachel姐,我真的冇有惡意的,我就是覺得你有時候真得太低調了,我看過那個比賽了,明明他們設計的珠寶都冇有你好,卻還能拿獎……
沈言渺根本不能穩著心緒聽她說完,她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一團亂響,用了好大力氣才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問:你先告訴我……你用的是哪一張設計稿
她的設計稿大多都是源於客戶的需求,一旦通過就製了成品。
已經流向市場的設計稿不允許參賽,這是賽製!
所以,陳墨她用的是哪一張設計稿
陳墨被她驟然問地愣了下,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趕忙說:就是你收在抽屜最底層的那一款男戒的設計稿……
沈言渺頓時隻覺得整個人都是顫抖的,她迅速將辦公桌的抽屜拉開,然後一通不顧一切翻來覆去地清點。
果然,那一張稿子。
不見了!
真的不見了……怎麼辦……
沈言渺俏麗的臉頰上瞬時間血色褪儘,她自顧自低聲反覆地喃喃著,卻還是不死心地在一堆紙張檔案裡翻找著。
好像這樣就能讓時光倒回一樣。
陳墨有點被她慌不擇路的模樣嚇到了,她記憶裡的RachelShen向來都雲淡風輕,寵辱不驚。
可是現在……
她好像真的闖了大禍。
陳墨不禁緊緊地繞著手指上前,一臉真誠地道歉說:Rachel姐,對不起我錯了,是我自作主張了,我隻是看你一直都冇有要把它做成成品的想法,就以為是廢棄不用的稿子來著。
沈言渺蒼白著臉色冇有接話,她用力地閉了閉眼睛,而後有些吃力地扶著椅子站起身,冇有什麼溫度地淡漠開口。
不用再說了,你走吧,可能這裡的工作並不那麼適合你,至於你父母那邊,我自己會去解釋清楚。
她一字一句都說得極輕,卻每一聲都像用儘了氣力。
陳墨這會兒是真的打心底裡著急了,她想不明白這種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為什麼沈言渺就那麼地抗拒排斥。
Rachel姐,我不明白,媽咪跟我說你隻是不喜歡張揚,可是這些年來,NightFall從來都不做任何宣傳,就連媒體對於你個人所有的采訪也都無一例外拒之門外。
如果不是因為有設計本身在支撐著,總會有客戶聞名親自找上門,否則按照這樣的經營方式,NightFall早就該破產倒閉了。
不止從前,以後也會是,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你從入職的第一天起就應該知道,也應該時時謹記著!
沈言渺想也冇有多想就脫口而出,她的態度依舊強硬並且絲毫冇有可以轉圜的餘地。
她不是不懂陳墨的好意,也不是不理解她的意思。
甚至,HRD國際珠寶首飾設計大賽,對於一位珠寶設計師有多麼重要,又能給工作室帶來多大的聲譽,她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這麼久以來,她就是從來都冇有想過,要將任何一份設計稿送去參賽。
冇有什麼其他原因,不過就是隻有隱姓埋名,纔是她所有平淡和寧靜的唯一選擇。
除此之外,她根本就冇有其他任何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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