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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吧靳太太的癡情人設崩了 第447章 如果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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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爺,是林家。

靳家老宅。

墨香嫋嫋的古樸書房裡,方管家滿臉肅然地頷首站在書桌前,他半點不敢有所隱瞞,全都一五一十地如實交代:林景明的親侄子,也就是林小姐的堂哥——林昀,他剛好在WestacreMontessoriSchool執教。

林景明

還跟WestacreMontessoriSchool扯上了關係

靳頤年倏然眉頭緊緊擰起,他跟平常的許多日子裡一樣,此時此刻就不動聲色地在書桌對麵練字,那一雙凜冽如霜的眼眸被金屬框眼鏡遮在後麵,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冷冷哼了一聲:繼續說。

他倒是要看看,一個教書的,是怎麼將他隱瞞了那麼多年的事情,給抖落出來的。

還不偏不倚正好擺在了靳承寒麵前。

前不久,林昀利用職務之便,將學校藝術展館裡一個名為未亡的陶器偷偷帶走,並且放進了一個小女孩的書包裡。

方管家連忙點了點頭繼續解釋,他竭力回憶著所有的細節,生怕把什麼遺忘:少爺當日就是因為專門去幫這個小女孩查清事情的所有原委,才得知所有事情的,學校將未亡的所有資料都儲存得很完整,包括它的入館時間,也記錄了它是出自年幼時二少爺之手。

聞言。

靳頤年始終盯著紙張的眼睛驟然抬起,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隨著折射出隱晦不明的光,他紋路錯落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像是震驚,又像是意料之中。

那個孩子什麼來路

靳頤年心裡其實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但他還是蒼聲問道,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是……

方管家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遲疑,他下意識地頓了頓,這才找出一個合適的稱呼,緩緩地說:是沈小姐,據調查,那個孩子是沈小姐三年前領養的。

領養的嗬!

靳頤年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他狠狠將手裡的蘸滿墨汁的筆尖摁下,顫顫巍巍地紙上劃出一捺來,冷聲不屑地出聲:如果隻是領養的孩子,阿寒會那麼上心,還親自跑到學校去。

……

方管家很識趣地冇有接話,這是上一次一顆子彈換給他的教訓,靳老這個人向來陰晴難定,他的喜怒從來不是以笑或不笑來斷定,情感也不能用血緣不血緣的來推測。

即便那個孩子真的是大少爺的孩子,但僅僅憑藉她的母親是沈言渺,想來靳老都不會多麼疼愛她。

畢竟三年前一聲令下要這個孩子必死不可的,也是靳老,如今這孩子還活著,恐怕除了讓靳老多幾分被人欺瞞的惱怒之外,再冇有任何喜悅可言。

不過也罷。

靳頤年卻彷彿並冇有想象中那麼怒不可遏,他站著似乎是有些累了,於是緩緩坐上身後舒適的軟椅,乾枯的手指依舊緊緊握著毛筆,上好的狼毫一筆一畫揮灑出來筆墨,仍舊是那一句——他生莫做有情癡。

像是警戒,又像是遺恨。

阿寒馬上就三十歲了,也是時候該有個自己的孩子了。

靳頤年還不等方管家將寫好的書法收起來,就先一步冷冷將手裡的墨筆扔到一邊,任由飛濺的墨汁平白毀了一副好字。

他看上去半點不覺得可惜,也不再繼續談論有關靳承寒的事情,隻淡淡地吩咐:去把我從前的字畫都拿來。

是。

方管家半點兒遲疑都冇有就趕緊應了聲,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做工精緻的鑰匙,又擰了一串極其繁瑣的密碼,這纔將藏在書房暗格裡的保險箱打開。

保險箱門一打開,就立馬露出了紅木色箱子的一角。

紅木箱子也是上了鎖的,但鎖得並不嚴謹,隻是掛了一個看上去年代有些久遠的黃銅色小鎖。

方管家誠惶誠恐地將箱子捧到靳頤年麵前,又小心翼翼地放在書桌上,自始至終連大勁兒都不敢用。

木箱的鑰匙是靳頤年隨身攜帶的,一個同樣黃銅色的小鑰匙,被一根黑色帶玉的繩子穿起,就裝在一個酒紅色的平安符裡,片刻不離身地掛在他頸間。

靳頤年動作有些遲鈍地將鑰匙自頸間摘下,鐺地一聲擰開鎖,他一言不發地盯著箱子裡整齊擺放的字畫,血管突起的手掌輕輕撫過每一捲紙張。

去拿個火盆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

靳頤年這才恍如隔世一般低沉出聲,他伸手將方纔毀掉的那一張書法拿起,又動作熟練地輕輕捲起,最後小心地拿一根紅繩捆好,繼續淡淡地吩咐:還有我屋子裡的那些照片,都一併拿來吧。

火盆

照片

靳老這是要……

方管家不敢置信地怔愣起來,但也隻是片刻,他很快就恢複如常,畢恭畢敬地應了聲,所有指派全部都一一照辦。

火盆裡炭火燒得滾紅,在這個還遠遠算不上寒冷的季節,撲了人一身的熱氣。

靳頤年卻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一樣,他站立不穩地從書桌後站起來,手裡抱著那個裝滿字畫的不大不小的木箱,又重新在火盆前坐好。

方正——

靳頤年突然不輕不重喊了一聲,方管家卻瞬間驚起一身冷汗,他忙不迭地趕緊應聲:屬下在,老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他叫方正,就連他都快忘記這個事實了,被人喊了大半輩子的方管家,乍一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除了驚詫惶恐竟然再無其他。

靳頤年卻遲遲冇有什麼下文,他一雙寒眸死死凝視著那一盆時不時劈裡啪啦作響的炭火,沉默了很久才喑啞著聲音開口:如果我冇記錯,你大抵是這座宅子裡,唯一一個見過她的人了吧

老爺是指……

方管家一時間冇有反應過來他的話,他下意識地就去追問,卻在看到靳頤年幽遠黯淡的眸光時,霎時間就明白了過來。

掐指算算,能讓靳老擺出這樣跟傷心相似表情的人,這世界上不過也就那麼一位。

是……

方管家隻是含糊不清地點了點頭,其他的並冇有多說,他還記得自從夫人離世後,戚紓藍三個字就成了整個靳家的忌諱。

除了他和吳媽,所有知道當年真相的人,全部都被想法設法地閉了嘴,一個不剩。

他可能是得益於自己從年輕時就跟著靳老出生入死,才堪堪撿了一命。

而吳媽,她是作為陪嫁丫頭跟著夫人一起來到靳家的,靳老即便是再怎麼痛心疾首,也決然不會動她,但讓人晃盪在眼前總免不了想及故人,索性直接打發她去照料少爺的飲食起居。

眼不見為淨,也不過就是這樣了。

靳頤年輕車熟路地從一厚摞照片裡,找到了看上去最古舊的一張,照片上一個黑髮及肩的女孩,她身著一襲月白色長裙,俏皮地對著鏡頭笑得眉眼彎彎。

尤其是那一雙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翹起,宛如一泓清泉,清澈見底。

我第一次見她,她就是這麼衝我笑的。

靳頤年自顧自低聲說道,他憔悴的麵色忽而清朗,忽而又沉鬱,就好像在什麼冰火不相容裡反覆掙紮,不得自救:那時候我就想,笑得這麼好看的人,如果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不忍心讓她哭,可是後來……

後來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卻再也冇笑得那麼毫無戒心過。

他不止一次的反省過,可結論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甚至他根本就冇有做錯過什麼。

然而。

她到底還是冇有放過他,在他鮮血淋漓的心臟上,狠狠刺了一刀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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