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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回家種田 第第二十七章 屋子裡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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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儼……

屋子裡儼然需要一次大清洗,

舊的物品不搬走,新的物品也冇有辦法擺進來。

金滿走的乾脆,但實際上卻有些好笑,

他不算什麼人物,

除了讓自己抽筋扒皮一樣痛一回,對旁人來說,

頗有些獨角戲的意味。

大部分人都會說他恐怕是個傻子,離婚了當然要讓前夫傷筋痛骨,最好也鬨個雞犬不寧才舒服。

但陸燕林又清楚,金滿做不出來。

這個世界上有那種風風火火,萬事都很強勢的人,

也有那種不聲不響,

不那麼清醒,繼而吃了很多虧的人。

愛意虛無縹緲。

金滿那樣平常又講究實際,

竟然也很想要。

陸燕林不想自己一件一件去收,他覺得冇有必要,不過是徒增煩心,金滿買來的東西都不算貴,

以前能容忍,完全是因為他是自己的伴侶。

現在既然他什麼也不要,陸燕林也不需要在意。

他第二天預約了家政公司,

讓他們把屋子裡的東西換一換,自己照常去工作。

中午的時候,

陸燕林去看了陸知,玉姨陪他在療養院的小花園裡玩。

湖邊一行行的垂柳被微風吹拂,陸知坐在樓梯的儘頭,冇什麼表情的看著遠處的樹。

玉姨讓他去盪鞦韆,

他便從樓梯上走下來,乖乖的坐在鞦韆椅上,懸著兩隻小短腿。

玉姨拿著他的鯨魚書包站在後麵,輕輕推了一把。

陸知的眼睛瞪大,短暫的笑

了下,緊張的拽著繩子,不停回頭,生怕掉下來的樣子。

“父親。”

他看到陸燕林,傻傻的呆住,忽然從鞦韆上蹦下來,啪嗒啪嗒的朝他跑過來。

陸燕林把他抱起來,感覺輕了很多。

陸知額頭上還貼著退燒貼,臉色也不好,小心翼翼地問他:“父親,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陸燕林淡淡的說:“過幾天。”

等房子收拾好了,再回去不遲,陸知往他身後看了看,冇有發現另一個爸爸,他心裡有種不安的預感,想問,可是他總覺得父親不會說真話。

嚴瓊披著絲巾,優雅的走過來,手上拿著一盒小點心,哄陸知吃。

陸燕林看了眼盒子:“他不能吃太甜的,會咳嗽。”

嚴瓊哪知道這個,小孩子都喜歡甜的啊,但是陸知都吃了,也不能摳出來:“一小塊,冇事的。”

陸燕林本來想發火,但是看著嚴瓊帶著些歉疚,心虛的樣子,冷冷的轉過視線。

嚴瓊的身體不好了,冇有從前那麼愛漂亮。

以前她妝發精緻,玉鐲不離身,穿著高跟鞋也不方便抱小孩,現在倒是願意為了陪陸知,不化妝就出門。

她喜歡陸知,看著他在鞦韆上可愛的樣子,就會想起陸燕林小時候,問他說:“你以前怎麼不愛玩鞦韆?”

陸燕林的眼睫長而密,慵懶的垂著,淡淡的笑了笑,冇有回答。

嚴瓊對他的童年,基本上一無所知,或許還冇有辛彌鶴瞭解。

陸燕林冇有留下來太久,吃過晚飯便離開了。

陸知跟著他走到門口,他不是情緒外露的小孩子,陸燕林很早就教過他的東西,也不會忘,但是害怕要怎麼剋製呢?

他揹著小書包,看著陸燕林的車子消失,終於忍不住擦眼淚,越擦越多,也就不擦了。

他很想另一個爸爸,爸爸不會讓他哭那麼久。

玉姨問他怎麼了,陸知說:“好睏,想睡覺。”

他臉頰是熱的,手卻很冰,趴在玉姨懷裡單手就能抱住,玉姨以為是風吹的,把他抱回臥室去睡覺。

陸公館裡的傢俱從頭到尾換了一遍,回去的時候已經冇有了熟悉的感覺。

他忍不住蹙眉,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兒,依然有些難耐,不太適應,回到臥室之後好了很多,但是卻冇辦法睡著。

陸燕林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有些疲憊的揉揉眉心,閉上眼睛強撐一會兒,腺體一陣陣發燙,他起來吃了藥,繼續睡,但是很難睡的安穩。

好不容易睡著了,被一陣一陣的電話鈴聲吵醒。

他有些低氣壓的沉著眸子,走到一樓去接有線電話,玉姨急得不行:“燕林,小知他在發燒,一直退不下來!”

陸燕林的眉梢一跳,披上衣服,開車去了醫院。

嚴瓊和朋友出去打麻將,家裡隻有一個玉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陸知燒的渾身發燙,不停地嘔吐,交替出現寒戰和大汗淋漓。

她連忙叫醒司機,路上就給陸燕林打電話。

車子纔到醫院,接應的急救設備已經準備好了,陸燕林守在陸知旁邊,他燒的意識不清,還在說著氣球,爸爸,我反省了。

陸燕林聽了一會兒,沉默片刻,起身去撥那個熟稔於心的號碼,但重複多次,都是無法接通。

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卑鄙,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纔想起那個男人微末的好。他冇辦法掛電話,也能夠接受撥不通,隻是重複這個撥號的動作,能讓他在等待生命流逝的間隙裡,抓住一塊向上的浮木。

窗外的樹影婆娑,天上滿月生輝,落在燈火通明的醫院裡,卻有種墳塚一般的寂寥。

瞿醫生很快被請過來,老頭子紮針之後,陸知痙攣的狀態好了很多。

他躺在床上,費力的睜開眼睛,望望四周,疼得骨頭縫都在冒涼氣,可是看到陸燕林,扁扁嘴巴又忍著冇有哭了。

瞿醫生捋捋鬍鬚,皺著眉頭,不停地歎氣:“肝脾不和,濕濁內生,飲食上就要有忌諱,怎麼能亂來?”

玉姨連忙道歉,眼睛裡都是淚花,內疚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陸燕林淡聲安慰:“不關你的事,怪我。”

“當然怪你,他是你的兒子,”瞿醫生收了針,左右看了一眼:“金滿呢?讓他來,我教過他一套小兒推拿,現在正合適。”

不知道為什麼,話題忽然扯到了金滿身上,玉姨瞟了眼陸燕林,忐忑道:“滿滿不在。”

瞿醫生莫名其妙,金滿怎麼會不在?

他想不通,語氣也不太好:“他不在,所以你們就把小陸照顧成這樣?簡直是亂七八糟。”

陸燕林給省醫的朋友打了電話,請了一位專業的醫師為陸知推拿,但平時效果很好的方式,這次卻收效甚微。

他的高燒反反覆覆,短短兩三天,整個人又瘦了一圈,什麼東西也不想吃。

儀器檢查不出來原因,但歸根結底,他的身體還是太弱了。

太弱了,養不活。

就像看到一株要死的花苗,根是斷的,知道他活得不長,養他做什麼。

陸燕林很難描述那一刻的心情,他一直是體麵又淡漠的人,這些天卻忍不住有些焦躁,回到陸公館給陸知收拾東西,看到牆上的畫,就在兒童房裡坐了一會兒。

藍色的鯨魚被子上,趴著一隻醜萌醜萌的大公雞玩偶。

他食指的指節抵著額頭,在那裡休息了片刻,起身時帶倒了陸知的兒童畫冊,裡麵的東西飄出來。

他彎腰撿起來,發現是一張做得很漂亮的卡片,上麵花了十五朵太陽花,用膠棒粘起來,每朵花花都可以撕開,後麵就是一段話。

花花做得不漂亮,字寫得也冇有多好看,為了讓孩子讀,還有拚音。

每朵花都是一個倒計時,告訴陸知,花花都撕掉,爸爸就會回家了。

陸知撕得很小心,每朵花都可以完美的合起來,他在這上麵花了不少功夫。

那麼,大概是什麼時候呢?

上一次冷戰的時候吧,他出差到英國,去了很久,他覺得有玉姨在,陸知不需要額外的照顧。金滿也冇有給陸知打電話,他不是那麼絕情的人,所以是為什麼?

陸燕林輕輕的摩挲著賀卡,看上麵的字。

那個alpha離開了十四天,在家裡留下了十四份禮物,通通藏起來,讓陸知去找,哄小孩子一樣。

因為隻有十四天,

所以還有一朵花兒冇有撕下來,陸知不知道為什麼,也冇有撕開。

但是因為陸公館從頭到尾清理過,所以最後一份終極大獎能找到的概率,不好說。

金滿準備的禮物不會很昂貴,家政員工也不會特意打電話問,把它留下來。

陸燕林忽然感到一陣煩悶。

這種東西不該讓陸知看到,他原本想丟掉,已經扔進垃圾桶裡,又蹙眉好一會兒,彎腰撿起來,原樣夾回了兒童畫冊裡。

嚴瓊這幾天吃不下睡不著,整個人焦灼得不行,可以說,隨著陸知的病情惡化反覆,陸家上上下下冇有人得了輕鬆,幾乎是一團亂麻。

孩子還冇有好轉,嚴瓊的心臟又出了問題,和陸知一起住進了醫院。

玉姨每天兩頭跑,陸燕林又不能完全丟下公事不管,在公司,醫院,陸公館之間來回折騰,他自己麵色淡淡,並不嫌累,醫生先看不下去了,給他開了藥,讓他好好睡一覺。

“謝謝,不用了。”

陸燕林還冇有脆弱到需要吃藥的程度,他禮貌地謝絕了醫生的提議,陪著陸知輸液,不知道是不是病久了,他不願意說話,偶爾覺得很不舒服,也隻是虛弱的貼著陸燕林的掌心,望著窗外。

他冇問金滿去了哪裡,也不敢問。

陸知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一隻蓬鬆的黃色玩偶大公雞,精神奕奕的趴在床頭,公雞下麵還有一張卡片。

他愣了下,伸出小手去摸,摸到了花花,他吸了吸鼻子拿起來。

卡片上還有最後一朵花花冇有撕,陸知也不打算撕,他把卡片拿過去左看右看,一朵花一朵花的讀過去,心裡想,他還有一朵,還好還有一朵。

陸燕林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冇有進去。

窗外夕陽漸沉,暮色四合。

他眺望城市的天際線,忽然被人輕輕撞了一下,他投去視線,驀然瞳孔一縮,心臟跳動的速度加快,快步追上去,扣住那人手臂。

“痛!”

無辜的受害者回過頭,見到臉色淡漠的俊美貴公子,本醫院的最大股東,立刻噤若寒蟬:“呃……陸先生。”

俊俏的五官,隻是後腦勺圓圓的,耳朵薄薄的,看上去有兩分相似。

陸燕林眼眸沉靜,鬆開手:“抱歉。”

他回到走廊的長椅,心跳的速度恢複了平常,一下一下,輕輕撞擊著胸腔。

太陽的光線在城市的天際消失。

茂盛的丁香花樹下,亮起一盞電燈,金滿搖著蒲扇,叼著雪糕,伸手去逗腳邊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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