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回家種田 第第六十一章 陸家的花園如今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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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的花園如今寂……
陸家的花園如今寂寥許多,
孩子不在,大人也不常回來,屋裡冇個聲響。
玉姨心裡難受很久,
她是看不懂兩個人的感情了,
要說喜歡,分手得又那麼乾脆,
要說不喜歡,陸燕林已經長期住在柳河鎮,來回一趟六個小時,去了也什麼都帶不回來,心情一日更比一日差。
晚上快十二點,
家裡的車至陸公館。
玉姨隻要看到他們就高興,
外麵正落雨水,高大的人今天穿著黑色的大衣,
年輕得很。
廊燈光從頭頂落下來,灑在烏沉沉的黑髮上,他冷著眸子,唇角盛冰,
風塵仆仆。
小陸還在柳河,隻有陸燕林一個人進門。
玉姨問了司機才知:“燕林,你還冇吃東西呀?”
“嗯,
下碗麪就好,不用忙。”
陸燕林摘了口罩,
眼睛裡有紅血絲,他換上拖鞋,在門口的位置站了一會,目光掃過清清冷冷的家,
喉嚨滾動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湧上心頭。
玉姨端出來一碗熱騰騰的麵,陸燕林沉默的握著筷子吃起來,那件大衣搭在架上,玉姨伸手摸了,發現衣服是潮的,沾了點玫瑰花的味道。
這樣寒冷的天氣,哪來的花?
難道是送給哪家的先生小姐,但是看他精神不濟,心情不好的樣子,也不可能是約會回來。
玉姨收好衣服,記起來他身上有傷。
陸燕林從眼角到耳後,有很長一圈紅痕,破壞了那張無暇的臉。
當時手術後恢複很多,身上和手上的傷口都是燙傷灼傷,好得慢,要天天擦藥,侍弄不好以後恐怕會留下祛不掉的疤痕。
玉姨轉了一圈走出來,屋裡空落落的,她正納罕人是不是走了,往花園裡看,窗外秋色寒蕪,雨幕一重一重,一束暖色的光穿透黑暗,柔光托住紛飛落下的雨絲。
她在心裡忍不住歎氣,瞭然人去了哪裡,這公館到處乾乾淨淨,除了小樓,再找不到金滿生活過的痕跡。
她去敲門,屋裡的人倒是冇睡,拿著一塊舊毛巾發呆,眼睛紅彤彤的,神色卻不像清醒,一池冰水化作決堤的河,聲音嘶啞得不像話:“金滿。”
發熱期來勢洶洶,好在抑製劑是最好的,永遠不缺。
這個世界對待oga和alpha是以一樣,他們都有權利拒絕無愛的結合,有權處置自己的性和**,那是科技賦予的自由。
所以,陸燕林無法以此作為藉口去見他,曾經的金滿是不是也是這樣,在他使用抑製劑的時候,獨自度過易感期,不可以去見他。
陸燕林忽略他,無視他,讓他也像現在這麼難過。
玉姨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陸燕林竟然會哭,她手足無措,不敢關懷,全靠十幾年的雇傭情分撐著:“燕林,要不要去醫院,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oga眼眶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眼淚:“玉姨,你能不能幫我把金滿勸回來。”
“玉姨……”
玉姨照顧了他十幾年,儘心卻不親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聽到這一聲一聲的懇求,她以為陸燕林隻是拿她當下人。她困惑,踟躕,她想原來是因為這個,可她又怎麼辦得到?玉姨不忍心拒絕,試探著走進屋,給他找出抑製劑:“先睡覺,睡醒了就好了。”
陸燕林茫然的望著她:“睡醒了就好了嗎,金滿會回來麼?”
玉姨不敢騙他,哄他,她始終記得這位繼承人的冷淡無情:“不會,但是醒過來,第二天的太陽就升起來了,一天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即使是冇有希望的日子,時間也不會停留。
他那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呢?
玉姨為難的勸他:“不要哭了,不要難過了,向前看,那些事情都會過去的。”
陸燕林沉默的望著她,說不清楚是痛苦還是失望,他意識到,其實冇有人瞭解他,包括他自己。
他說:“我不想過去。”
卑微貧窮的人以為無人想要瞭解他的人生,但是富足高傲的靈魂同樣乏人問津,孤獨並非偏頗的命運,而是人心造就的荒原,他和金滿,一個在塵埃裡沉默,一個在雲端上失語,而他直到暴露在這樣的境地裡時,才知道高牆以內空無一人。
玉姨看他的神色越來越沉默,心中忐忑,猶猶豫豫的勸說:“可你這樣為難自己,也冇有什麼結果,從前你總是嫌棄他,金滿其實都記得,人活著穿衣吃飯,感情的事既然木已成舟,就不要苛求了吧。“
窗外的雨絲絲縷縷,涼入肺腑。
玉姨見他不說話,以為聽進去了,可是轉頭看到那樣一雙眼,所有的話都吞進了喉嚨裡。
如溺水者抓住浮木,瀕死者掙紮求生,或許想放下,可是過往種種如魔咒,纏住那顆心,也困住了那縷魂,失去魂魄的人怎麼能活得下去呢?可能去找,去求,什麼體麵,身份都不要了,也在情路上去滾一個遍體鱗傷,走過那段來時的路,纔會知道改悔。
冬夜的玫瑰開得如火如荼。
金滿的院子裡也開著緋紅的花,過往的村民則是嘖嘖稱奇,好像一夜之間那些花兒就冒出來了,連他們也說不出所以然。
不過玫瑰花真的很漂亮,碗口大小的花朵墜在深綠色的枝蔓上,氤氳在晨光暮色裡,讓人垂憐駐足,暗自欣賞。
嶽維收到了金滿的感謝,簡訊發得簡短又正式,他說謝謝你的花,非常漂亮。
嶽維欣然接受,好意被珍惜總是令人開心的,不過微笑之餘也怕金滿心裡有負擔,坦言那些玫瑰來自戰友家的花圃,因為要改換花種,需要將原來的花剷除,溫室大棚的花兒開得熱烈非凡,美麗至極,他看著喜歡,全部買下送了過來。
倒是冇想到花期那麼長,金滿複明後也能看到。
病痛遠去了,他的精神也好起來,似乎什麼也打不倒。
嶽維喜歡極了,也欣賞極了,心裡衝動著,想見金滿,偷偷溜回辦公室打電話:“我下週休息,咱們太久冇見麵,你欠我的小人情請我吃一頓飯冇問題吧,也不單獨吃,約上週遇和你的朋友一起,大家一起聚一聚熱鬨一下。“
金滿正在哄孩子睡覺,自己也迷迷糊糊的:”啊?好,好啊。“
嶽維聽他乾脆,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定好了時間。
週末那天周遇在鎮上的聚仙樓攢了飯局,一群些烏泱泱走進飯店,呼朋引伴,熱鬨得很。
嶽維的越野車一路夾沙帶塵的開進停車場,他摘下墨鏡,瞥到前麵熟悉的人影,降下車窗。
“金滿。”
青年回過頭,他手裡拎著個便利袋,身邊跟著個三寸丁小胖娃。
嶽維一下子冇忍住:“怎麼,請客的比我來得還晚呢?”
金滿也很意外,他笑了下,提起袋子,給他看裡麵的果汁和小零食:“今天有很人帶了孩子來,我出來買點小零食,省得他們把屋頂哭塌了。”
嶽維打開車門,許久未見,眼神在青年身上轉了一圈,挺好,冇養得太瘦。
多多還記得這個人,抱著他的小腿,主動問好:“嶽叔叔!”
嶽維把他從地上抱起來,顛了顛,多多抱著他的脖子,新奇的看著拔高的視野,咯咯笑,兩個人一大一小,相處的竟然很融洽。
金滿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他撓撓頭,既然碰到了,就一路聊著進了飯店。
聚仙樓門口不知何時停了一輛低調豪奢的黑車。
金滿覺得不太對勁,他多看了兩眼,車門忽然打開,下車的人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男人墨眉冷眼,鼻梁挺拔,他一手搭著車門,深深地望過來。
那眼過於直白的緊盯不放,眸中從未有如此清晰的冰冷,壓人,向來疏淡的目光淬著從未示人的寒意——無聲,卻讓人如墜深淵。
他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冇有絲毫猶豫的朝他走過來。
嶽維眉頭一皺,下意識擋在了金滿身前。
oga的目光因為他的動作,嘴角下意識的抿緊,瞳孔裡浮動的儘是陌生而凜冽的鋒芒。
“陸先生,好久不見。”
嶽維率先打起了招呼,陸燕林擡眸望他,像似終於看到了這個人,他嘴角擡了擡,想了想,淡聲說:“是麼,我上旬才見過你的父親,嶽家的人都很好,你,我卻不曾正式見過,現下也算幸會。”
嶽維的臉色一僵,慢慢挑起眉毛。
金滿推開嶽維,上下看了眼陸燕林,整個人從眼角到眉梢都透露出一股不開心:“你來做什麼?”
陸燕林沉默幾秒,微微垂下眼簾:“我想見你,我有話對你說。”
金滿怔了片刻,臉色變幻,然後說:“行,那你講吧,我待會還有事。”
他麵上的敷衍和排斥,深深地刺傷了陸燕林,方纔麵對嶽維的咄咄逼人,此刻儘皆化作一股鬱氣,他麵不改色,望著明顯幸災樂禍的嶽維,慢慢攥緊了拳頭。
嶽維此時心裡的感慨並不比陸燕林少,他生活的圈子完全不夠格搭上陸家,偶爾參加宴會,也隻能看著衣香鬢影的人群做陪襯。
這個人在濱城說一不二,無所不能,但是這時候連飯店大門都進不去。
嶽維心想,家世上他的確不如,但是他年輕又會來事,優勢也很大,人活著就是要拚一拚,隻要他拿出他工作的儘頭來搞戀愛關係,也未必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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