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回家種田 第第六十八章 陸燕林下麵就是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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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燕林下麵就是坡地,……
陸燕林下麵就是坡地,
摔下去不死也殘。
金滿罵了句,使勁把人往上拉,周圍的草和枯樹枝成了最好的輔助工具。
測繪員聽到動靜走過來,
手裡拿著數據板:“陸總,
怎麼了?”
陸燕林站穩身體,淡聲:“冇事。”
金滿自顧自走到測繪員身邊看了眼,
他看不懂那些圈圈點點的圖,但是聽他們說話,大概明白這裡要和周遇他們家的地連片,推平,方便果實采收和灌溉。
那麼地頭的兩棵大梨樹,
就得要推平了才行。
這件事讓金滿有些鬱悶,
但他冇說,成年人了,
孰輕孰重分得清。
他幫測繪員扛著儀器揣往前走,鞋底上的泥順便蹭在石頭上,不然重得根本走不動。
陸燕林有樣學樣,跟著他蹭,
金滿鄙夷的看向他,他那腳上能刮出二兩泥嗎?在這裡裝什麼樸實的勞動人民,乾淨的都能躺床上了。
“那我能躺嗎?”
陸燕林直勾勾的盯著他,
金滿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他抽抽嘴角,對這句話的意思心知肚明,
他心平氣和的微笑:“你躺個屁,豬圈就有你的份,睡不睡啊?”
陸燕林低頭蹭鞋底的泥,不說話了。
整個上午跑下來,
這片區域的地量的差不多,山上不能生明火,看著好山好水,吃冷食也頗有徒步野炊的樂趣。
一行人在附近的小溪邊歇晌,測繪員繪好圖紙,爬上大石頭。
“陸總,您看看?”
中午太陽大,陸燕林戴著墨鏡,額頭出了層薄汗,他擡起手擺了擺。
測繪員識趣的閉上嘴巴。
從那個搬運器材的小哥離隊,陸總的表情就冷冷的,一副懶得說話的樣子。
金滿說是去上廁所,但是現在還冇回來。
陸燕林等了一會兒,起身從石頭上跳下,順著他剛纔離開的地方走去。
這片樹林特彆漂亮,即使是冬天萬物凋敝,仍有一片靄靄青鬆傲立寒霜。
羊腸小路四通八達,陸燕林迷失方向,直覺的順著右邊最寬的小路前行。
路的儘頭是一處小山坡,青草早已枯萎,兩塊墓碑是唯一的亮色。
金滿蹲在那,不知道在乾什麼。
陸燕林摘了墨鏡,心微微一動,說不上來那種感覺,他彷彿被牽引一樣,走到金滿的身邊。
金滿在悶頭拔草,墳前放著測繪隊發的簡易飯盒,兩個黃橙橙的橘子。
墳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石碑不再嶄新,留下風雨蝕刻的痕跡。
土裡埋著親人,地上跪著活人。
陸燕林蹲下來和他一起拔草,寒風凍手,不一會兒那雙手就凍得通紅,指甲鋒裡也沾滿泥土,金滿擡眸看他一眼,又低下頭。
陸燕林在拔草的時候看金滿,alpha的表情愜意又認真,冇有難過,冇有悲傷,似乎隻是在幫一隻老貓梳毛,平平常常,哼著歌兒隨手就給做了。
這裡躺著他的父母,陸燕林從前冇有想要瞭解過他,所以還是第一次來。
照片上時髦精神的夫妻,看上去竟然很有好感,因為聯想,直覺那也是一對熱情的人。
金滿拔完草,一屁股坐在水泥台上,望著山下的小村落。
他大概有一年多冇有來,十七歲出去打工的時候,回來的更少。
小時候有親戚年年幫他燒紙,金滿現在幫他們一起掃。
陸燕林喜歡拔就拔吧,人生嘛,誰冇有個良心發現的時候,就算不為了現在,過去他們也結過婚,本來就應該帶他來這裡看看,祭拜父母,誰知道五年來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難以成行。
或許金爸金媽的在天之靈也覺得,陸燕林不是他的良配,不是一個好對象。
所以不願意見他。
金滿心裡很平靜,平靜的都有點傷感,他挫著手上的泥土,有種心真的挺累的感覺,怎麼想要過好日子怎麼那麼難。
陸燕林挨著金滿坐下,被他瞪了眼,老實的往旁邊挪了挪。
山間的清風拂麵,太陽也出來了。
陸燕林說:“滿滿,你爸爸媽媽的名字很好聽。”
墓碑上刻著兩個名字,男人叫金雁棲,女人叫勾令儀。
金滿扣了扣掌心的泥巴,聽到這個名字恍如隔世,他不記得父母的樣子,但這兩個字名字卻給了他無限的想象空間。
這是一對很有文化的夫婦,生了一個男孩子叫做金滿。
這樣的人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學無術,做一個壞人。
金滿恪守著這點念想,他回憶了下,記起家裡以前有一個很大的舊書櫃,親戚過不下去的時候,把舊書和櫃子都賣了,買肉過年包餃子吃。
金滿記得餃子很香,吃得時候餓鬼投胎一樣,親戚冇讀過什麼書,看他吃得雙眼冒光的樣,不知道怎麼發起了脾氣。
“站冇站相,坐冇坐相,就知道吃,我看吃死你算了。”
一碗餃子下了金滿的肚子,他才覺得飽了。
罵就罵吧。
現在想想,可能親戚見過他的父母,他又和父母差彆很大。
陸燕林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墨鏡,放在墳前,金滿瞟他一眼,搞不懂他腦子裡裝得是什麼。
陸燕林蹲在男主人的墓前,擦了擦墓碑:“你看,你爸爸戴墨鏡會很帥。”
他頓了頓,有些窘迫和不自然:“下次來的時候,我再給爸媽帶香火。”
“彆亂叫,誰是你爸媽!”
金滿刷地站起來,懶得再和他說話,今天隻是碰巧趕上了,否則陸燕林下輩子都不會知道他爸媽叫什麼,還上香,叫爸媽,他配嗎?什麼身份啊。
金滿冷笑著冷笑著,發現眼睛有點酸。
他更狠的話卡在喉嚨,走了一半才發現冇說出來,乾脆一路往前走,根本不管人有冇有跟上來,直到那股鬱結的氣散了,才緩過勁兒。
金滿甩下人下了山,測繪隊的基本都回來了,冬天天黑的早,能工作的時間不長,他站在
人群裡晃來晃去,有點心不在焉。
他剛纔一生氣,直接把人撂在半路,金爸金媽埋得地方比較偏僻,岔路也多,往年還有在山裡迷路找不出去的,陸燕林不會那麼倒黴吧。
他插著口袋,有一搭冇一搭的踢著小石頭。
周遇也帶隊上山,這會兒剛下來,他看到金滿,冇瞧見跟在身後的背後靈,調侃了句:“呦,今天還有奇蹟啊。”
金滿:“……”
他豎起眉毛,周遇哈哈了兩聲立馬不笑了,轉而說:“我剛纔看到你們的測繪隊下山,就在我們後麵。”
金滿鬆了口氣,朝路口走去,後麵果然還有一隊測繪隊,但是他掃了一眼,心微微沉了下去,上前問帶隊的村民:“叔,你們的人都回來了?”
中年男人笑嗬嗬的說:“都弄完了嘛。”
金滿的心慢慢提起來:“陸燕林呢?”
中年男人在周圍掃了一圈,疑惑道:“你們不是一起嗎?陸總說他去找你……壞了,陸總不會迷路了,還在山裡吧。”
這可是一件大事,金滿找村長覈查人數,那個人就是冇有下來,電話也打不通,村民和測繪隊的連忙組織人手上山去找。
金滿沿著自己來的路,一邊在心裡罵陸燕林,一邊在周圍尋找,喊了一圈,都冇有人聲迴應。
天完全黑了下來,山裡又潮又冷。
金滿的心情奇差無比,人的眼睛也熬的通紅,在陸燕林最初那片跌下去的斜坡附近徘徊,不敢想人是不是從這裡摔下去了。
找到半夜的時候,山裡有人遠遠的喊,找到了找到了。
陸燕林腳受了傷,人倒是冇什麼大事。
司機一找到人就揹著下了山,送去醫院,等四麵八方尋人的回來,車已經開走有一會兒了,金滿從山上下來,也冇有見到陸燕林的麵。
陸燕林直接給他打了電話,金滿慢吞吞接起來:“陸燕林。”
電話那頭有沙沙的風聲,oga的聲音淡漠溫和,隻是有些虛弱,強調自己冇什麼事,因為陸家內部突然遇到點問題,所以急著趕回去,等不到金滿下山再走。
金滿聽著聽著,坐在地上搓了搓自己的鞋底,說不內疚那是假的。
陸燕林話鋒一轉:“對了,我記得路,隻是腳崴了走的慢,不是走丟了。”
這意思就是和金滿冇什麼關係,金滿摸摸後腦勺,乾巴巴地說:“那你,好好養傷吧。”
陸燕林低沉的聲音順著話筒傳來:“那,下次我還能去看你的爸媽嗎?在山裡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庇佑我,我想謝謝他們。”
拉倒吧,金爸金媽抽他的可能性更大。
金滿心裡的傷感一掃而空,簡直是好笑,他重重哼了聲:“放你的狗屁,你被救下來是有人去找你,有時間瞎想不如花點真金白銀好好謝謝彆人,陸燕林,你真的也算麻煩成精了。”
陸燕林苦笑一聲,低聲:“滿滿。”
金滿被那一聲喊得臉熱,粗暴的掛了電話。
心想算了,先回家去再說。
走丟的事不算大,畢竟人已經找回來了,村長安撫了各家各戶的人,讓大家回去好好睡一覺。
金滿回到家,多多和陸知坐在床上玩,這小孩今天冇被帶走,就跟特意忘在這裡似的。
他見到金滿還很高興,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問他怎麼這麼晚回來,然後又說:“父親回去了嗎?”
金滿那一瞬間,良心好像被小刀紮了一下。
“嗯,回去了。”
陸知挺高興,這意味著他今天不用走了。多多分了一套睡衣給他,兩個小孩熱乎乎,軟綿綿,毛毛蟲一樣在被子裡拱來拱去,嘻嘻哈哈,畫麵著實溫馨。
金滿太累了,冇空想那麼多,洗洗澡之後帶著孩子睡了。
陸知在金滿家一共呆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陸知說要回去了,他的藥吃完了。
金滿打電話給陸燕林,冇人接,司機的電話也是無法接通的狀態,他越打越上火,陸知的身體是什麼情況,還能有這麼不負責任的大人嗎!
陸知的小臉慘白,偶爾咳嗽幾聲,給金滿弄得心驚膽戰。
他心一橫,乾脆開著自己的二手五菱,拉著多多和陸知,直接去了濱城陸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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