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我和閨蜜殺瘋了 第27章
“我以為朋友就是在你需要時無條件支援你的人。”許竹文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她感到一種被拒絕的羞辱,“我今天過來也是試試看。”
“真正的朋友不會看著你跳火坑。”高音希沒有跟她計較那些小心思,遞給她紙巾,“我可以給你個人生活上的任何幫助,但不能為錢鬆的錯誤買單,哪怕他是你老公,也不行。”
更何況,一個不具任何保障的關係的人。
許竹文的臉瞬間褪儘了最後一絲血色,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有胸膛劇烈地起伏。
一種巨大的、不祥的預感攫住了她,讓她四肢冰涼。
她擦掉眼淚,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問題,“你……你怎麼會有這些照片?你調查他?”
“我調查他乾什麼?沒必要。”提到錢鬆,高音希的表情淡淡的,“至於錢鬆的公司,存在的問題太明顯了,但凡是個認真做事的人都能看出問題。至於那些照片,是偶然遇見的。”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惡心,許竹文猛地擡手捂住了嘴,指關節用力到泛白,才勉強壓住那股幾乎要衝破喉嚨的酸腐氣息。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辦公室奢華的陳設、高音希那張平靜得過分的臉、水晶燈刺目的光芒……一切都開始扭曲、變形。
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尖銳的、被反複穿刺般的劇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這些資訊,高音希得來毫不費力,這說明什麼?
大概率是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錢鬆出軌,卻一直沒告訴我?”
“我沒有確鑿證據前不想傷害你。”高音希的語氣有些複雜,“而且……我不確定你會相信我而不是他。”
很明顯,從眼前的狀況來看,之前她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對方是對的。
高音希的目光,終於再次落在許竹文那張慘白如紙、寫滿崩潰的臉上。
那目光裡沒有同情,隻有一種近乎殘酷的瞭然和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她握著手機的那隻手,拇指在螢幕上緩緩摩挲了一下。
“文文。”她的聲音低沉下來,卻帶著更重的分量,“一個男人,公司爛到了根子上,自己不出頭,讓女朋友去找女朋友的閨蜜借錢。空口白牙,連個利息、還款計劃都懶得提,更彆說抵押擔保。他以為他是誰?以為你是誰?以為我高音希的錢,是天上刮來的慈善基金?還是……”
她微微眯起眼,銳利的目光直刺許竹文,“……覺得你特彆傻,特彆好使喚?”
許竹文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彷彿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
高音希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精準無比地紮在她最脆弱、最不願麵對的地方。
在錢鬆那裡,自己真的就是一個被利用的、徹頭徹尾的笑話嗎?
一股巨大的羞恥感混合著滔天的憤怒和被徹底背叛的劇痛,猛地在她胸腔裡炸開。
那感覺如此猛烈,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她猛地擡起頭,雙眼赤紅,死死地瞪著高音希,嘴唇顫抖著,似乎想尖叫,想反駁,想質問這一切是不是陰謀……但喉嚨像是被滾燙的砂紙堵住了,發不出什麼聲音。
眼淚終於決堤,洶湧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滾燙地砸在她緊捂在嘴上的手背,又滴落在冰冷光潔的桌麵上。
她突然看清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盲目,為了維護和錢鬆的關係,她確實忽略了很多其他的資訊。
“我需要時間想一想。”許竹文抓起包包想要趕快逃離這裡。
“文文。”高音希叫住她,“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這裡永遠都不會讓你生活不下去,但請記住,愛情不應該讓你失去判斷力,錢鬆不值得。”
“我高音希的錢,隻救值得救的人。”
“值得救的人”……這五個字,如同五顆冰冷的子彈,精準地射穿了許竹文最後一絲搖搖欲墜的支撐。
她沒有回頭,快步走向電梯。
她需要空氣,需要遠離這一切。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看到高音希站在門口,臉上滿是擔憂。
走出六善酒店,微涼的風吹在臉上,許竹文的手機響了。
是錢鬆的資訊,「守護神:寶貝,談得怎麼樣?高音希答應了嗎?」
她盯著螢幕,突然覺得給她發訊息的人真的很陌生,這個稱呼,這個語氣,這個躲在背後讓她去借錢的男人……真的值得她孤注一擲用後半生陪伴的人嗎?
許竹文關掉手機,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
霓虹燈在她濕潤的視線中變成模糊的色塊。
她想起高音希公寓牆上那張巴厘島的照片,三個女孩笑得那麼燦爛,彷彿世界上沒有任何煩惱能觸及她們。
而現在,在愛情和友情都遭遇信任危機的時候,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麵對他們。
這一夜,許竹文沒有回到和錢鬆租的房子裡,也沒有回錢鬆的資訊,甚至短暫的把他拉黑了。
她提著包包,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走到累的時候,看到麵前有一家連鎖酒店,就走進去開了家高樓層的大床房。
酒店不如六善高階,卻也精緻,乾淨,環境好。
樓下是公園,遠處是燈火輝煌的江麵。
走進房間後,她感覺渾身沉的像是灌了鉛一樣,直接趴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浴室洗澡,洗完出來,看到窗外的燈火,拿起手機在某平台上叫了瓶酒。
之後給高音希發訊息:
「文文:你把錢鬆的照片和視訊都發我吧。」
高音希坐在車裡,看到許竹文的訊息,立即把她要的視訊和照片發了過去。
接著,關心道,「audrey:回家了嗎?」
高音希坐在車裡,看著沒有新資訊傳來的手機螢幕輕輕的歎了口氣,之後發動車子,駛出了她的專屬停車位。
……
窗外,醞釀已久的驚雷終於炸響,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陰沉沉的天幕。
那巨大的聲響彷彿也炸裂在許竹文的腦海裡。
她坐在酒店裡的窗台上看著手機裡的畫麵,突然,猛的擡手,放在嘴裡緊緊咬著,以此疼痛來緩解無法遏製的痛哭聲。
她視線的焦點,全部落在畫中那中年女性手上。
那隻手上戴的戒指,和她某次翻錢鬆的書架,拿的一本書裡夾著的戒設計圖一模一樣。
那時候她看到這張設計圖的時候,還暗暗讚歎覺得這個戒指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錢鬆是為誰設計的,畢竟她收藏這張設計圖的書是一本很舊的書,那張設計圖紙看起來微微泛黃,也有些年頭了。
沒想到,如今她竟然看到那張圖上的成品。
正戴在這樣一位上了年紀,看起來資金實力不俗,卻和錢鬆關係甚為親密的女士身上。
隻是,她年紀那麼大!
那麼大!
可錢鬆看她的眼神卻那麼溫柔,那麼溫柔。
……
袁二更推開家門時,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玄關的感應燈亮起,他輕手輕腳地換好拖鞋,生怕吵醒可能已經睡下的高音希。
然而,當他走進客廳,卻發現女友正蜷縮在沙發一角,手裡捧著一杯早已涼透的玫瑰花果茶,目光失焦地盯著電視裡無聲播放的“小森林”。
“老婆?”
他喚了一聲,聲音帶著工作碾磨後的沙啞,順手把鑰匙撂在玄關矮櫃上。
皮鞋脫在一邊,換上軟底的拖鞋,腳步踩在木地板上,隻發出輕微摩擦的聲響。
客廳沒開主燈,隻有沙發角落一盞落地燈亮著,昏黃的光暈像被水洇開的舊宣紙,勉強撐開一小片暖意。
他提著特意帶回來的打包袋,走到她身邊坐下,“怎麼還沒睡?”
高音希這纔回過神來,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等你啊。”
她放下茶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
“小森林”是高音希每次遇到煩心事時反複播放觀看的電影,以此緩解情緒。
袁二更太瞭解她了。
此刻她麵色慵懶中眉間夾雜著揮散不去的陰鬱,還有她右手食指輕敲杯壁的小動作,都在告訴他,有事。
“怎麼了?”他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露在毯子外的手背,觸感有些涼。
高音希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閉著眼睛,任他溫暖乾燥的手輕輕撫著的自己的手臂,肩膀。
“說吧,什麼事讓你這麼煩惱?”袁二更伸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是酒店的事,還是集團的事?”
高音希微微搖了搖頭,嘴唇抿得很緊,那是一種竭力克製著某種洶湧情緒的姿態。
音希已經許久沒有露出這樣強烈的負麵情緒了。
袁二更見她暫時不願意傾訴,把另一隻手提著的打包袋輕輕放在了桌上,“我帶了人參雞湯,喝不喝?喝我去加熱一下。”
高音希微微掀開眼簾,“喝。”
她因為下午的事,煩的到現在都沒吃飯。
“我去加熱。”
袁二更輕輕捏了捏高音希的臉,這才起身去了廚房。
家裡的廚房做的很大,半開放式。
很快,一股暖融融的雞湯香氣便撲麵而來,裹著幾縷若有若無的藥味,像隻無形的手,溫柔地拂去高音希心頭沉甸甸的疲憊。
這熟悉的氣息,是袁家熬湯的獨家配方,每每袁二更回家,總會帶一些過來,溫上一盅給她,暖胃也暖心。
趁著雞湯在微博裡旋轉加熱,袁二更回到了高音希身邊。
高音希歎了口氣,終於放下杯子,整個人轉向他,“許竹文今天來找我了。”
“嗯?”他應了一聲,表示在聽,拇指無意識地在她手背上摩挲著。
高音希吸了口氣,視線低垂下去,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她……想借錢,數目不小。”
借錢?
袁二更心裡咯噔一下。
他知道許竹文家境普通,自己在單位裡有穩定的工作,就自身來說也是很優秀的女孩子,平時生活也很有品味,突然要借大數目……
他腦子裡瞬間閃過許竹文那個男朋友錢鬆的影子,那個每次見麵都穿著體麵,卻總是免不了談“渠道”、“管理”、“資本”的男人。
“為了錢鬆?”袁二更的聲音沉了下去,不是疑問,是肯定。
高音希點了點頭,沒看他,聲音更低了,“嗯,她說錢鬆的公司……遇到了很大的坎兒,眼看就要撐不住了。銀行貸不出款,外麵能找的……都找遍了。她急得不行,說……說再沒資金注入,就徹底完了。”
袁二更挑了挑眉,“哦?她不是最近不是才和錢鬆去成都玩了,在朋友圈曬了一堆照片嗎?”
“唉——”高音希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她今天來我辦公室,開口就直接找我借錢。”
“兩百萬?她直接過來找你借了?”袁二更差點笑出聲,“她當你是提款機嗎?”
“二更!”高音希皺眉,“你彆用這種語氣說文文。”
雖然今天下午文文過來找她借錢的態度讓她感覺受傷,但她還是很珍惜尊重彼此之間這份友誼。
“好朋友也不是這樣用的啊,動不動就開口借兩百萬。”袁二更搖頭,語氣裡沒有了不屑,“你拒絕了吧?”
高音希又點了點頭,這次動作快了些,帶著點決絕的意味,但隨即,肩膀又垮塌下去,顯出更深重的疲憊和……委屈?
她終於擡起眼看向袁二更,那眼神複雜得像一團理不清的亂麻,裡麵有無奈,有難過,還有一絲被灼傷的痛楚。
“我直接拒絕了,說這錢不可能借給錢鬆,還說了一些關於錢鬆有的沒得。”
“明智的選擇。”袁二更握住她的手,“錢鬆那個公司商業模式有問題,產品也不受市場歡迎,這種無底洞,投多少都是打水漂。”
其實,早在他們認識秦鬆時,在聊天的過程中探到錢鬆公司一些底細,就雙雙回家抱頭感歎,不明白錢鬆一個快五十的人了,為什麼還那麼天真,開那樣的公司?
明眼人一看就時做不起來,且賠錢的。
高音希卻顯得更加憂鬱,“問題是,文文說我厚此薄彼,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