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我和閨蜜殺瘋了 第62章
接到高音希的電話,李持安剛到莊園,就看見一輛黃色挖掘機轟隆隆在莊園裡挖樹下剛做好的原木平台,三座樹屋已經被散架了,樹枝也損傷了不少。
穿著半新不舊的休閒服趿拖鞋的老太太,灰白頭發亂蓬蓬地堆在頭上,正是房東。
“停停停!誰讓你們挖的,趕緊給我停下。”李持安走近就吼。
老太太趾高氣昂的站在一邊罵,“不準停!”
她嗬斥挖掘工,之後又轉向李持安,“誰讓你們在我的樹上釘釘子的?統統給我拆了!”
她的聲音尖利。
李持安趕忙上前,“趙總,不是我們簽約的時候,您跟我們說莊園隨便我們改造,隻要不拆房子,做什麼都行嗎?”
簽約那天,房東趙老太太出奇地好說話。
萬萬沒想到,這老太太轉頭就跟變了個人似得。
當即,她也耍無賴,“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我隻允許你們重新裝修房子。”
“這些樹是我幾十年前親手種的,都是名貴樹種!你們釘釘子拉電線,樹都要被你們弄死了!還有那邊的觀景台,破壞了我的風水!這怎麼行?!”
老太太眯眼打量李持安,“你這個女孩子,彆欺負我年紀大,記性不好,沒答應的事我肯定記得。”
說著,她又指揮挖掘機,“給我拆!全拆了!”
李持安想上前阻攔,卻被工人老張拉到一旁,“李小姐,這老太太很不要臉的,你彆上前,危險!”
眼睜睜看著挖掘機的機械臂揮向初建的樹屋和新建的景觀台,李持安氣得渾身發抖,趕緊打電話給許竹文。
她不敢打給高音希,怕對方氣出個好歹來。
她知道這個樹屋對她們三有多重要,完全是承載了她們三人的童話夢想,原本都要建成了,卻一下子就被挖掘機給挖掉了。
不到半小時,許竹文也火速趕到現場,隻見一片狼藉。
剛建好的樹屋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景觀台變成一堆木材碎片,草地被挖掘機履帶壓出深深的痕跡。
李持安坐在彆墅門口的石凳上,神色平靜中含著憤怒,“她說樹是名木,建樹屋會弄死樹,說我們破壞風水……可是簽約時明明說好可以改造的,你把合同帶來了沒?”
“帶來了。”許竹文從包裡摸出合同,“我現在就去找她理論,這人怎麼這麼沒素質。”
她也是,氣的半死。
但還是蹲下來安慰李持安,“彆急,我們有合同。你先休息一下,平複一下心情。”
李持安拿起手機,把先前拍攝現場照片給許竹文看,“損失至少三十萬。”
“我去找她。”許竹文大致翻了下李持安拍的視訊和照片。
“我跟你一起去。”
李持安起身,拍了拍屁股,跟著許竹文一起走向老太太住的那棟小彆墅。
敲門五分鐘後,老太太才開門,還是那身打扮,頭發依舊亂蓬蓬的。
“趙阿姨,我們是……”許竹文剛開口就被打斷。
“我知道你們是誰!沒用的,我拆都拆了,說不能裝就不能裝。”老太太叉著腰,“我告訴你們,趕緊走人!不然我把莊園所有違規的建築都拆了!”
許竹文保持禮貌,“我們有租賃合同,白紙黑字寫明可以改造園區。您這樣破壞我們的財產是違法的。”
“違法?”老太太嗤笑,“我退休前是法院法官!我比你們懂法!你們破壞名木,破壞風水,我這是保護自己的財產!”
李持安皺眉,“您說這些樹是名貴樹種,有證明嗎?要不然我現在可以打電話請園林專家來鑒定樹,看下到底是不是名木。”
老太太眼神閃爍,“我說是名木就是名木!我種的我不知道?你們再不走,我天天叫挖掘機來,讓你們裝修都搞不成,信不信?”
談話陷入僵局。
老太太比兩人想象的還要不講道理,反複強調樹木名貴不能建樹屋,她們到處亂建台子,讓園子裡的風水被破壞。
回到主彆墅,許竹文給高音希打電話通報情況,李持安則聯係農學院的朋友。
“音希,你先彆急,我們找專業人士鑒定樹木價值,同時諮詢律師。”許竹文對著電話說。
李持安掛掉電話,“我朋友明天帶團隊來檢測樹木。現在關鍵是找到房東梁先生,老太太的老公,他老婆這樣鬨,他得負責。”
然而梁先生的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沒過多久,挖掘機的轟鳴聲再次響起。
老太太不知從哪又雇來一輛更大的挖掘機,要破壞另一邊小木屋的基礎結構。
許竹文一個箭步上前,擋在挖掘機前,“師傅,您要是動了工,就是故意毀壞財物,我們已經報警了!”
挖掘機司機猶豫地停下。
老太太蹦起來,“報警?我怕你們報警?我法院乾了三十年!”
李持安走過來,手機開著擴音,“趙奶奶,這位是香海大學農學院林教授,他想跟您聊聊樹木價值問題。”
電話那頭傳來溫和的男聲,“趙老師您好,聽說您園中有名貴樹木,我是研究珍稀樹種的,能讓我來看看嗎?”
老太太愣了一下,顯然沒預料到這招,“什麼教授不教授,我不需要鑒定!我自己種的我不知道?”
李持安趁機說,“我們已經請了律師,根據合同第7條第3款,甲方保證乙方對租賃物的改造權。您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違約。”
老太太聲音提高八度,“律師?我辦案時你們還沒出生呢!跟我講法律?”
雖然嘴上強硬,但老太太眼神明顯有些慌亂。
這時,一輛警車駛入莊園。
民警瞭解情況後,先勸阻了挖掘機司機,然後轉向老太太,“趙老師,您這確實不合適。有糾紛走法律程式,不能私自破壞。”
“他們先破壞我的樹!”老太太強詞奪理。
“樹木價值需要專業鑒定。”民警轉向許竹文,“你們最好能提供樹木價值的證明,同時聯係房東本人解決糾紛。”
許竹文點頭,“我們已請農學院專家今天就來鑒定。”
聽到專家真要來,老太太語氣軟了些,“來就來!我的樹就是名木!”
專家團隊到達後,仔細檢查了園中樹木。
“都是普通樹種,樹齡在25-35年之間,健康狀態良好。”林教授得出結論,“建樹屋的方法科學合理,不會危害樹木健康。”
老太太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串通好的!專家哪有那麼快就能請到,是你們家的不成,我不信,你們肯定找人來演戲的。”
“趙總,您要是不信,現在可以報警。”李持安說完,同時出示租賃合同影印件,“根據合同,我們有權改造園區。您破壞的樹屋和景觀台價值約35萬元,我們將依法追究賠償責任。”
就在這時,失蹤已久的梁先生終於出現,一路小跑過來,滿頭大汗。
“你在做什麼?”梁先生年紀看起來比趙奶奶要大多了,但是身體硬朗,他過來後先是嗬斥趙奶奶,“又不是什麼大生意,整這麼多麻煩,合同簽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李持安和許竹文發現,自從梁老先生出現後。
趙老太太整個人氣焰一下子就下去了。
兩人也有些反應過來,趙老太太在她們和工人麵前這麼趾高氣揚,就連警察和農學院教授的麵子都不給,確實怕梁老先生的。
隻不過,從梁老先生過來的方向,明顯是他一開始就在彆墅裡的。
兩人相識一眼,彼此眼底閃過探究。
梁老先生倒是看起來比趙老太太有素養多了。
隻見他戴著老花鏡,一頭花白的頭發,一臉褶皺,說話卻十分客氣,“她年紀大了,有時候會有些偏執想法,你們年輕人多擔待。”
原來老太太並非法官,隻是法院退休的檔案管理員,近年來有些認知障礙,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尤其迷信風水。
老太太還在一旁囁嚅著,“他們釘釘子,樹會死的,風水壞了,家裡要倒黴的。”
“怕風水壞了,當初就不要賺這個錢。”梁老師繼續喝斥老太太,“這個園子早告訴你不要租不要租,你非要租,既然租給人家了,好壞都是人家的事,要你操那麼多閒心。”
老先生可能曾經身居高位,哪怕嘴裡說著軟話,卻仍是一臉傲慢。
這件事明明就是他老婆無理取鬨,他不阻止,等到現在警察等人出現了,怕鬨大了,纔出來唱白臉,同時還話裡話外看不上李持安和許竹文她們做的事。
李持安和許竹文在旁邊忍不住翻白眼。
最終在警察的協調下,雙方協商決定,損失從租金中扣除,老太太不得再乾擾施工。
梁老先生答應會對趙老太太加強看護。
風波平息,工程繼續。
需要投入的現金又多了些,出乎幾人的意料,好在後麵樹屋又一棟棟建起來,隱藏在濃密樹冠中,彷彿童話中的小屋。
三人一起設計了每棟樹屋的主題——星空屋、書齋屋、親子屋。
高音希因為在孕期,也是有資源給資源,有人脈提供人脈,除了本人沒到現場,該出的力一分不少。
許竹文和李持安則是累得夠嗆。
處理糾紛期間,許竹文連續熬夜研究法律條文,李持安多方聯絡專業人士,兩人都瘦了一圈。
“還好音希來,這裡亂糟糟的,灰塵這麼大,這麼吵,對寶寶不好。”許竹文看著已經成型的三棟樹屋,欣慰地說。
“還好,這邊警察和她熟,要不然,咱們更加有的磨了。”李持安點頭。
“是啊。”許竹文覺得自己最近經曆的這些事,簡直是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混江湖和雞飛狗跳,和她在單位裡與人相處完全不一樣。
也是經過樹屋被挖掘和房東正麵杠上後,他們才明白趙老太太為啥那麼橫。
原來,她是梁老先生的二婚妻子,是梁老先生的小三轉正,梁老先生以前確實當過大領導,纔在南郊這一片積累了那麼多的物業和房產。
但趙老太太房子和錢是從梁老先生那裡撈了不少,尊重卻幾乎沒有。
且,或許也因為她性格的原因,和兒子兒媳也相處不好,導致脾氣越發怪異難相處,所以才這麼奇葩,隻因為她的一個想法,就直接叫來挖掘機把園子裡建好的樹屋平台等給挖了。
不懂得尊重人,也不懂得珍惜人家的勞動成果,還是法盲。
“音希今天產檢,說結果很好。咱們得加快進度,給她一個驚喜。”
最後一道工序是在最大的那棵榕樹上安裝玻璃穹頂。
某個週末夜幕降臨時,許竹文和李持安坐在即將完工的樹屋裡,遠處彆墅燈火溫馨。
“還記得曾經我們說過的夢想嗎?”許竹文忽然問,“我說要打造一個讓人忘記煩惱的地方,音希說要事業有成,早日暴富,你說要財務自由,人格獨立。”
她推推眼鏡,“現在我覺得,能實現夢想,按自己的意願過一生就是成功。”
李持安笑著開啟手機銀行界麵,“雖然投入超預算,但預訂資料顯示,樹屋專案能讓民宿利潤率提高40,一年半就能回本。”
許竹文望著星空,“不隻是錢的問題。你們看,咱們園子裡的星星好像特彆亮。”
樹屋驚夢是插曲,也是整個玫瑰莊園龐大裝修複雜問題的開始。
這之後,李持安和許竹文跑園子跑的越發頻繁,除了園子,本地的建材市場也成了兩人去的比商場還勤的地方。
某一天晚上,李持安在園子裡監工到很晚,意外發現老太太獨自站在一棵榕樹下,仰望著樹屋。
“趙奶奶?”她輕聲喚道。
老太太今天穿的倒是體麵,隻是依舊沉著一張臉。
聽到聲音,她轉頭看向李持安,麵無表情。
許久也不說話,之後轉身就走。
望著老太太離去的背影,李持安忽然感覺到了這個老人家麻木和無理取鬨背後的孤獨。
那些偏執和阻攔,或許源於她時常在關係裡沒有得到愛和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