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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你淨身出戶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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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離婚,你淨身出戶

海城,深夜。

傾盆大雨裹挾著雷鳴,彷彿要將這座城市撕裂。

江暖孤零零地站在禦景園彆墅的客廳裡,身上還穿著那件為了結婚三週年紀念日特意準備的晚禮服。

桌上的燭光晚餐早已冰冷,蠟燭燃儘,滴落的蠟淚凝固在昂貴的桌布上,如同她此刻的心。

她等了七個小時。

七個小時前,她的丈夫,海城顧氏集團的總裁顧夜霆,隻給她發來一條冰冷的訊息。

【薇薇出車禍了,紀念日取消。】

江暖看著這條訊息,隻覺得渾身發冷。

又是林薇薇。

那個女人,就像一根刺,紮在他們三年的婚姻裡,從未拔出。

嗡——

手機震動,是顧夜霆的助理打來的。

太太,顧總今晚在醫院陪林小姐,不會回來了。另外,顧總讓您......助理的語氣有些猶豫。

讓我怎麼樣江暖的聲音乾澀。

顧總說,讓您準備一份離婚協議書,他明天回來簽。

轟隆!

窗外一道驚雷炸響,映照著江暖瞬間蒼白的臉。

離婚。

在她滿心歡喜準備的結婚紀念日這天,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向她提出了離婚。

江暖笑了,笑聲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悲涼。

不必了,她打斷了助理的話,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現在就過去。

......

海城第一醫院,VIP病房。

江暖推開門時,顧夜霆正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給床上的女人喂水。

林薇薇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額頭上纏著一圈紗布,見到江暖進來,她的身體立刻瑟縮了一下,躲到了顧夜霆的身後。

夜霆......我怕,是江小姐。

顧夜霆的眉頭瞬間擰緊,他猛地起身,高大的身影擋在林薇薇麵前,看向江暖的眼神冰冷刺骨。

江暖,你來這裡做什麼我不是說了,薇薇需要休息!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不耐和厭惡,彷彿江暖是什麼肮臟的病毒。

我來送這個。

江暖冇有看林薇薇,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顧夜霆,將手裡那份剛剛列印出來、還帶著微熱的A4紙,砸在了顧夜霆的胸口。

紙張散落一地。

最上麵一頁,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刺痛了顧夜霆的眼。

他愣住了。

他冇想到,那個一向對他百依百順、愛他入骨的江暖,會真的主動拿出這份協議。

你什麼意思顧夜霆的聲音沉了下來。

簽字吧。江暖的眼神平靜如水,你不是一直都想娶她嗎我成全你。

江暖!顧夜霆的怒火被點燃了,你又在耍什麼把戲用離婚來威脅我

威脅江暖自嘲地勾起嘴角,顧夜霆,你看清楚,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通知你。

她彎腰,撿起一支筆,和那份協議,重新拍在顧夜霆的胸口。

簽字。財產我一分不要,我淨身出戶。從今往後,我們兩不相欠。

顧夜霆被她決絕的態度震住了。

他身後的林薇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但她很快又拉住了顧夜霆的衣角,聲音柔弱。

夜霆,不要......江小姐一定是在說氣話。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占用你的時間,你快和江小姐回家吧......

她越是這麼說,顧夜霆就越覺得江暖無理取鬨。

江暖,你鬨夠了冇有!顧夜霆一把揮開協議,紙張再次紛飛,薇薇為了救我纔出的車禍,你不安慰也就罷了,還跑到醫院來逼我離婚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江暖的身體晃了晃。

又是這樣。

三年來,無論林薇薇做了什麼,他總有理由。

她救你江暖的目光掃過林薇薇那重傷的額頭,顧夜霆,你清醒一點,她隻是額頭擦破了皮。

夠了!顧夜霆厲聲喝止,薇薇的腿部軟組織嚴重挫傷,醫生說需要靜養!你再敢胡說八道,就給我滾出去!

江暖看著這個她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這一刻,心徹底死了。

她不再爭辯,隻是平靜地說道:好。顧夜霆,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她從包裡拿出另一份一模一樣的協議,和一支錄音筆,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協議我已經簽好了。你簽完字,明天讓你的助理送到民政局。至於這份錄音筆......

江暖的目光轉向林薇薇。

林薇薇,你剛纔說,你是因為救他纔出的車禍,對嗎

林薇薇一愣,下意識地點頭:是......是啊,當時一輛大貨車衝過來......

很好。江暖按下了錄音筆的停止鍵。

她看著顧夜霆,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顧夜霆,你聽好了。我,江暖,今天自願放棄顧太太的身份,淨身出戶。從此以後,你我之間,恩斷義絕,死生不複相見。

說完,她冇有再看一眼病房內的兩人,毅然轉身,走進了外麵的傾盆大雨中。

顧夜霆的心,莫名一空。

他煩躁地拿起桌上的協議,看到江暖那清秀決絕的簽名,心中的怒火更盛。

嗬,欲擒故縱。

他拿起筆,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你所願!

2

神醫N,強勢歸來

江暖走出醫院大門,冰冷的雨水瞬間將她澆透。

她抬頭,任由雨水沖刷著臉上的淚痕。

十年。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她最好的十年,都給了顧夜霆。

為了他,她放棄了自己的專業,收起了所有的鋒芒,甘願做一個躲在他身後的家庭主婦,為他洗手作羹湯。

她以為,隻要她足夠努力,總有一天能捂熱那塊石頭。

可她錯了。

顧夜霆的心裡,隻有那個救命恩人林薇薇。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江暖的麵前。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考究西裝的老管家撐著傘,快步走到江暖麵前,恭敬地鞠躬。

大小姐,您受苦了。老爺......一直在等您回家。

江暖麻木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管家。

陳伯。她的聲音沙啞。

回家吧,大小姐。陳伯為她披上了一條乾燥的毯子,您‘消失’三年,京城那邊,快要翻天了。

江暖坐進溫暖的車裡,隔絕了外麵的風雨。

她拿出一部許久未曾開機的黑色手機。

開機,信號恢複。

瞬間,無數條未讀訊息和郵件湧了進來,手機震動得幾乎要爆炸。

【N,歐洲皇室出價十億,求您出手一次!】

【N神,‘方舟’計劃第三期數據卡死了,求支援!】

【師姐!你再不回來,老師就要把整個醫學界掀了!】

江暖看著這些熟悉的訊息,眼神漸漸變了。

不再是那個卑微絕望的顧太太,而是恢複了往日的清冷與銳利。

三年前,她是京城醫學界最耀眼的新星,十七歲進入頂級學府,二十歲碩博連讀,二十二歲主刀高難度腦瘤手術,震驚世界。

她的代號,N。

是無數權貴富豪捧著金錢也求不到的神醫。

可為了顧夜霆,她死了。

她藏起了所有的光芒,以一個孤女的身份來到海城,嫁給了他。

如今,夢醒了。

陳伯。江暖開口,聲音恢複了清冷,通知下去,神醫‘N’,回來了。

是,大小姐!管家激動地應聲。

另外,江暖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棟醫院大樓,眼神冰冷,幫我查一查,三年前,顧夜霆那場車禍的全部真相。

她不相信,憑林薇薇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從失控的大貨車下救人。

遵命!

......

第二天,海城民政局。

顧夜霆的助理陳飛,拿著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在門口等了整整一個上午。

江暖冇有出現。

陳飛打電話給顧夜霆:顧總,太太......不,江小姐她冇有來。

冇來顧夜霆正在開會,聞言冷笑,我就知道,她又在玩把戲。

那......

不用管她。她不來,就讓這份協議一直生效。我倒要看看,她能撐多久。

顧夜霆掛了電話,心中卻越發煩躁。

他以為江暖會像以前一樣,哭著回來求他,可一整天過去了,江暖音訊全無。

他回到禦景園,彆墅裡空蕩蕩的。

江暖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

不是賭氣離開的假象,而是真正的、徹底的消失。她隻帶走了自己的衣服,那些他送給她的名牌包包、珠寶首飾,一樣冇動,全都留在了衣帽間裡,彷彿在嘲諷他。

顧夜霆的心,第一次慌了。

他立刻派人去查江暖的去向,卻發現,江暖這個人,彷彿從海城徹底蒸發了。

所有的監控、出入境記錄、消費記錄,全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抹去了。

3

三年後,頂峰相見

三年後。

京城,國際醫學峰會。

一個穿著白色定製西裝,戴著銀色麵具的女人,正站在台上,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做著關於神經再生項目的總結報告。

她就是N。

這三年來,N這個名字,響徹了全球醫學界。

她攻克了無數醫學難題,成為了這個領域當之無一二的權威。但她從不以真麵目示人,越發顯得神秘莫測。

台下,一個俊朗溫潤的男人,正滿眼癡迷地看著台上的身影。

他叫溫言,京城溫家繼承人,也是醫學界的天才,更是N的忠實擁躉。

N教授,請問您的‘方舟’計劃,下一步是否考慮和我們溫氏醫療合作溫言抓住了提問的機會。

台上的女人停頓了一下,清冷的目光透過麵具掃了過來。

溫先生,合作可以談。但我的規矩,你知道。

她的聲音不大,卻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

當然!溫言立刻道,絕不乾涉N教授的任何研究,隻提供無限的資金和資源支援。

女人微微點頭,不再多言。

會議結束,江暖走下台,摘下了麵具,露出了那張比三年前更加精緻、卻也更加冰冷的臉。

大小姐。陳伯遞上溫水。

嗯。江暖喝了一口,海城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一切就緒。顧氏集團近兩年在生物製藥領域投入巨大,但他們的核心技術一直無法突破,這次峰會,他們也派人來了,就是為了能見您一麵。

他......來了嗎江暖的手指微微一頓。

顧夜霆本人親自帶隊,就在樓下的宴會廳。

江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被冰冷覆蓋。

知道了。

......

峰會晚宴。

顧夜霆端著酒杯,神色冷峻。

這三年,他幾乎翻遍了整個世界,卻再也找不到江暖的任何訊息。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對江暖到底是愧疚,還是彆的什麼。

他隻知道,失去了那個女人的禦景園,冷得像個冰窖。

他和林薇薇,也冇有如林薇薇所願的那樣結婚。

三年前,江暖走後,他拿到了那支錄音筆。

他本以為是江暖的威脅,可找人分析後才發現,錄音筆裡,是林薇薇和一個男人的對話。

......你放心,刹車我已經動了手腳,到時候我假裝衝出去救他,受點輕傷,他顧夜霆一定會對我死心塌地......

原來,那場車禍,根本就是林薇薇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顧夜霆當場捏碎了錄音筆,他冇有揭穿林薇薇,而是用這三年的時間,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所有給她的資源,將她徹底架空。

他現在來京城,一是為了顧氏的生物製藥,二,也是為了尋找一個傳聞中無所不能的神醫。

他想找到江暖。

顧總,那位就是N教授的首席助理,溫言先生。陳飛在一旁低聲提醒。



顧夜霆立刻端起酒杯,走了過去。

溫先生,久仰。

溫言回頭,看到顧夜霆,眼中閃過一絲敵意,但還是禮貌性地舉杯:顧總。

溫先生,我這次來,是想通過您,引薦一下N教授。顧夜霆開門見山,顧氏願意出一百億,投資N教授的‘方舟’計劃。

一百億!

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溫言卻笑了:顧總真是財大氣粗。可惜,N教授從不缺錢。而且......

溫言的目光越過顧夜霆,看向了他身後。

N教授最討厭的,就是海城姓顧的人。

顧夜霆的身體一僵。

他順著溫言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色魚尾裙的女人,正端著香檳,緩步走來。

她冇有戴麵具。

當看清那張臉時,顧夜霆手中的酒杯,哐噹一聲,摔得粉碎。

女人走到他麵前,紅唇微啟,聲音裡帶著極致的疏離和嘲諷。

顧先生,好久不見,彆來無恙。

4

顧總,請你滾開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了。

顧夜霆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的是五官,依舊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陌生的是氣質。

眼前的女人,美麗、高貴、清冷,那雙曾經盛滿對他的愛意與卑微的眸子,此刻隻剩下冰川般的冷漠和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

她不再是那個圍著他轉、會因為他一句誇獎而開心半天的江暖。

她是神醫N。

江......暖顧夜霆的聲音乾澀得厲害,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無法把眼前這個光芒萬丈的女人,和三年前那個被他逼著淨身出戶的落魄身影聯絡起來。

江暖冇有回答他,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

顧總,打碎了東西,是要賠的。

她的聲音,比這宴會廳的冷氣還要涼。

暖暖......顧夜霆下意識地想去抓她的手,這三年,你到底......

啪!

江暖毫不留情地打開了他的手,厭惡地皺起了眉。

顧總,請你自重。

她從侍應生的托盤裡拿起一張濕紙巾,仔細地擦拭著剛纔被他碰到的手背,彷彿碰到了什麼臟東西。

這個動作,深深地刺痛了顧夜霆。

江暖!他失控地低吼,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神醫N你以為你換個身份,我就......

顧總。溫言上前一步,擋在了江暖和顧夜霆之間,溫潤的臉上此刻也覆上了一層寒霜。

N教授的身份,是全球醫學會共同認證的。如果你對她的專業性有質疑,大可以向醫學會提出申訴。溫言的語氣充滿了維護,但如果你隻是想在這裡騷擾她,那麼,溫家不歡迎你。

顧夜霆這才意識到,溫言對江暖的稱呼,是N教授。

而江暖對溫言的態度,顯然也比對他親近得多。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和暴怒,瞬間席捲了顧夜霆的全身。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猩紅著眼睛,質問江暖。

江暖覺得可笑。

顧總,你以什麼身份來問我

她挽住了溫言的手臂,動作親昵,溫言,我們走,這裡的空氣不太好。

好。溫言的眼中瞬間溢滿了笑意,他寵溺地看了江暖一眼,兩人旁若無人地轉身離開。

不準走!

顧夜霆徹底失去了理智,他衝上去,一把抓住了江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江暖!你是我顧夜霆的妻子!

前妻。江暖冷冷地糾正,她用力掙紮,但顧夜霆的手像鐵鉗一樣。

你放開她!溫言也怒了,伸手去掰顧夜霆的手。

場麵瞬間一片混亂。

顧夜霆。江暖忽然停止了掙紮,她抬起頭,直視著顧夜霆瘋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是你親手簽下了離婚協議。

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讓我淨身出戶,讓我滾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麼為了林薇薇,把我踩在腳下的。

她每說一句,顧夜霆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不......不是那樣的,暖暖,我......

顧總。江暖打斷了他的辯解,收起你那廉價的深情。我今天站在這裡,不是為了和你敘舊。

她的目光掃過顧夜霆,最終落在了他身後的助理陳飛身上。

顧氏集團的生物製藥項目,N-Tech(N科技)拒絕合作。並且,江暖的紅唇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從今天起,N-Tech旗下所有專利,將對顧氏集團進行全麵封鎖。顧總,祝你好運。

說完,她用力甩開了顧夜霆的手,在溫言的護送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宴會廳。

顧夜霆僵在原地,如墜冰窟。

他知道,江暖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顧氏集團投入了數百億的生物製藥項目,等於被判了死刑。

5

他的報應,纔剛開始

顧夜霆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海城。

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三天三夜。

他終於明白,江暖那句祝你好運是什麼意思。

三天之內,顧氏集團的股價雪崩式下跌。

所有和生物製藥相關的合作方,全部宣佈撤資。

N-Tech的專利封鎖,就像一把利劍,精準地斬斷了顧氏集團最重要的命脈。

這纔是江暖的報複。

她根本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庭主婦,她是一頭蟄伏的獅子,隻等時機成熟,便一擊致命。

顧總......陳飛敲門進來,臉色慘白,董事會那邊......快壓不住了。

顧夜霆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睛:林薇薇呢

林小姐......她,她好像察覺到不對,想、想跑路,被我們的人攔下了。

帶她來見我。顧夜霆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

......

半小時後,林薇薇被兩個保鏢押進了總裁辦公室。

她早已冇有了三年前的柔弱可人,這三年被顧夜霆冷待,她過得並不好。

夜霆......夜霆你找我林薇薇慌張地看著他。

顧夜霆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麵前。

三年前的車禍,是你設計的。他用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林薇薇的血色瞬間褪儘:夜霆,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顧夜霆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按在牆上,那份錄音,你以為我冇聽到嗎!

咳咳......林薇薇呼吸困難,眼中充滿了恐懼,你......你都知道了......

我不僅知道這個。顧夜霆的眼神陰鷙得可怕,我還知道,十年前,從那場大火裡救我出來的人,根本不是你。

林薇薇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

不......就是我!夜霆,你忘了嗎我還留著疤......

那條疤,是你自己燙的。顧夜霆無情地戳穿了她,真正救我的人,是江暖!她為了救我,後背被燒傷了一大片!

顧夜霆想起來了。

三年前,他拿到離婚協議的第二天,心煩意亂地回禦景園,在打掃衛生的阿姨即將扔掉的垃圾裡,發現了一管進口的祛疤膏。

當時他冇有在意。

現在他才明白,那管祛疤膏,是江暖給自己用的!

他愛了十年的白月光,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而他,親手把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推向了地獄。

不......林薇薇徹底崩潰了,顧夜霆,我這麼愛你......

愛我顧夜霆鬆開手,任由她癱軟在地,你愛的,是顧太太的身份,是顧氏的錢。

來人。顧夜霆恢複了冰冷,把她送到該去的地方。偽造車禍,蓄意謀殺,夠她下半輩子在裡麵待著了。

不!顧夜霆!你不能這麼對我!林薇薇被拖了出去,尖叫聲響徹了整個樓層。

顧夜霆冇有絲毫動容。

他隻是拿起手機,撥通了陳伯的電話。

三年前,江暖消失,他隻查到陳伯這條線索,但他不敢驚動。

現在,他顧不上了。

告訴江暖,我知道錯了。求她,再給我一次機會。

電話那頭,陳伯的聲音蒼老而冷漠:顧先生,大小姐說了,她不想再見到你。另外......

什麼

大小姐的胃癌,已經到了中期。

6

她的胃癌,他親手造就

轟——!

顧夜霆的腦子,像是被引爆了一顆炸彈。

胃癌......中期

你......你說什麼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顧先生,你冇聽錯。陳伯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憤怒,大小姐有嚴重的胃病,這三年,您可曾關心過一次她為了迎合您的口味,陪您吃辣,陪您喝酒,陪您熬夜。她不舒服,也隻是忍著。

三年前,她被您逼著離婚的那天晚上,淋著大雨,胃部大出血,差點死在回去的路上。

這三年,她一邊和病魔抗爭,一邊還要收拾京城的爛攤子。顧夜霆,你對她造成的傷害,罄竹難書!

啪。電話被掛斷了。

顧夜霆癱坐在椅子上,渾身冰冷。

他想起來了。

江暖確實不吃辣,可他喜歡。每次他應酬回來,江暖都會給他做一桌宵夜,陪著他吃。

他以為她是愛屋及烏。

她有好幾次在他麵前疼得臉色發白,他卻以為她是在裝可憐,博同情。

他還斥責她:林薇薇受了那麼重的傷都冇哼一聲,你能不能彆這麼嬌氣

原來......那都是真的。

是他的冷漠和林薇薇的算計,一步步把她推向了絕症的深淵。

噗——

一股腥甜湧上喉嚨,顧夜霆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顧總!陳飛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叫救護車。

......

顧夜霆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

急性胃出血,加上多日未進食,精神受到巨大打擊,導致了休克。

他拔掉手上的針頭,瘋了一樣衝出病房。

我要去京城!馬上!

他要去見她,他要贖罪!

然而,當他趕到京城N-Tech的總部時,卻被告知,N教授已經飛往了瑞士,進行下一階段的封閉式治療。

顧夜霆又追到了瑞士。

他在那家全球頂級的療養院外,站了兩天兩夜,卻連江暖的一片衣角都見不到。

第三天,溫言出來了。

顧總,請回吧。溫言的臉上帶著疲憊,但更多的是對顧夜霆的厭惡。

她怎麼樣了!顧夜霆衝上去,抓住了溫言的衣領,你讓我見她!一麵就好!

見你溫言冷笑著甩開他,好讓她再被你氣得吐血嗎顧夜霆,你知不知道,暖暖的治療剛有起色,一聽到你的訊息,她的病情立刻就惡化了!

你......顧夜霆如遭雷擊。

滾。溫言指著外麵,你多在這裡待一分鐘,都是在縮短她的壽命。如果你真的還有一絲人性,就滾得遠遠的,永遠彆再出現。

永遠彆再出現。

這句話,和三年前江暖說的一模一樣。

顧夜霆看著那緊閉的大門,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石階上。

他冇走。

他就跪在那裡,任由瑞士的風雪將他覆蓋成一個雪人。

他用這種自殘的方式,祈求著虛無縹緲的原諒。

......

療養院內。

江暖站在落地窗前,麵無表情地看著樓下那個渺小的黑點。

大小姐,外麵風大。陳伯心疼地為她披上毯子。

陳伯,你說......我是不是太心軟了江暖的聲音很輕。

不。陳伯搖頭,您隻是太善良了。顧夜霆......不值得。

江暖冇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中晚期胃癌,即便是她自己,也隻有三成的把握。

她回來報複,隻是想在臨死前,為自己這可悲的十年討一個公道。

現在,公道討回來了。

可她......好像也快撐不住了。

溫言,她忽然開口,你進來吧,彆在外麵演戲了。

門被推開,溫言走了進來,臉上哪還有剛纔的憤怒,隻剩下滿滿的擔憂。

暖暖,你都看到了

嗯。江暖轉過身,臉色蒼白得透明,溫言,謝謝你。但是,冇必要了。

什麼叫冇必要溫言急了,他害你至此,跪死在外麵都不為過!

我累了。江暖搖搖頭,我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

暖暖......

幫我準備一下,明天,進手術室。江暖的眼神透著一股決絕,我江暖的命,隻能由我自己來定,閻王爺也彆想收走。

7

用我的命,換你的命

手術室的燈,亮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溫言和陳伯在外麵,度秒如年。

而顧夜霆,依舊跪在風雪中。

他已經失去了知覺,全憑一股執念在撐著。

他不能倒,他要等她出來。

當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時,顧夜霆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江暖被推了出來,主刀醫生摘下口罩,一臉凝重。

溫先生,情況不樂觀。癌細胞擴散的速度超出了我們的預想。N教授的求生欲......似乎並不強。

溫言的身體一晃。

什麼意思

她好像......放棄了。

......

江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回到了十八歲。

那天陽光很好,她剛踏入大學校園,不小心撞倒了一個人。

那人逆著光,朝她伸出手,聲音清冽:同學,你冇事吧

她抬起頭,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眸子裡。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顧夜霆。

原來,他們的相遇,本就是一場錯誤。

暖暖......暖暖......

耳邊傳來焦急的呼喚。

江暖艱難地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顧夜霆那張憔悴到脫形的臉。

你......怎麼......

彆說話!顧夜霆按住她,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恐慌和絕望,暖暖,你不能死!我求求你,不能死!

你......滾......江暖積攢起一絲力氣。

我不滾!顧夜霆猛地搖頭,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暖暖,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聽我說,顧夜霆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查到了,你的血型,是RH陰性血。對不對

江暖一怔。

我也是。顧夜霆的聲音沙啞,暖暖,我把我的命給你。

什麼......

你的胃,已經不行了。但是我的,是好的。顧夜霆的眼神裡透著一種瘋狂的偏執,我谘詢過醫生了,**胃移植......雖然風險很大,但不是冇有可能。

江暖震驚地看著他。

他瘋了!

**胃移植那捐贈者......

顧夜霆,你瘋了!溫言也衝了進來,一把揪住顧夜霆的領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顧夜霆甩開他,我欠她的命,我還給她!溫言,你不是也愛她嗎你敢嗎你不敢,我敢!

我......溫言被噎住了。

暖暖,顧夜霆重新看向江暖,眼神卑微到了塵埃裡,我十惡不赦,我罪該萬死。我不求你原諒我,我隻求你,用我的命,活下去。

你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和溫言在一起也好,和任何人在一起也罷,隻要你活著。

就當......我這個罪人,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江暖的心,被這番話震得七零八落。

她恨他,恨到骨子裡。

可這一刻,看著這個跪在地上,卑微祈求,甚至願意為她去死的男人,她忽然......又覺得可悲。

顧夜霆。江暖緩緩開口,聲音虛弱,你以為,你把胃給了我,我們就能兩清了嗎

顧夜霆一愣。

你欠我的,江暖的眼中流下兩行清淚,你用命,也還不清。

8

他的偏執,她的生機

顧夜霆最終還是被推進了手術室。

不是江暖同意了,而是他以自殺相逼。

如果她死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如果她不肯用我的胃,我就立刻死在她麵前。

他像個瘋子,堵死了江暖所有的退路。

江暖最終閉上了眼:隨你。

這是一場震驚了全球醫學界的聯體手術。

兩個頂尖的團隊,同時進行。

一邊是切除,一邊是移植。

溫言站在手術室外,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他救不了江暖。

可那個他最痛恨的男人,卻用最極端的方式,給了江暖一線生機。

又是一個漫長的二十四小時。

當兩間手術室的燈同時熄滅時,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手術......很成功。

......

一個月後。

江暖從重症監護室轉入了普通病房。

她恢複得很好,那個來自顧夜霆的器官,在她的身體裡,頑強地活了下來。

而顧夜霆,則在隔壁的病房。

失去了大部分胃的他,後半生,隻能靠流食和營養液度日,形容枯槁,比江暖更像一個病人。

江暖冇有去看過他。

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讓陳伯,把顧氏集團的股價,拉回了正常水平。

大小姐,您這是......陳伯不解。

我不欠他了。江暖淡淡道。

他用一個胃,換了顧氏集團的命。

兩清了。

這天,溫言推著輪椅,帶江暖去花園曬太陽。

暖暖,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回京城。江暖道,N-Tech還有很多事等我。

我陪你。溫言毫不猶豫。

江暖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溫言,你不必如此。

我願意。溫言蹲在她麵前,握住她的手,暖暖,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談感情。沒關係,我等。一年,十年,一輩子,我都等。

江暖冇有抽回手,隻是靜靜地看著遠處的雪山。

就在這時,一個瘦骨嶙峋的身影,在陳飛的攙扶下,一步步挪了過來。

是顧夜霆。

他瘦得幾乎脫相,往日的霸道總裁,此刻連站立都困難。

溫言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顧夜霆卻隻是看著江暖,不敢靠近。

暖......江小姐。他開口,聲音嘶啞。

江暖冇有回頭。

我......我要回海城了。顧夜霆低聲道,顧氏......還有一堆爛攤子。

我來,是想跟你......說聲再見。

還有......

他從口袋裡,顫抖著拿出一個東西。

是一個小小的,有些陳舊的U盤。

這是......我查到的,十年前那場大火的......全部錄像。

江暖的身體一震。

我冇臉求你原諒。顧夜霆把U盤放在旁邊的石凳上,我隻想告訴你......對不起。

還有......

他深深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彷彿要刻進骨血裡。

祝你......幸福。

說完,他轉過身,在陳飛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艱難地離開了。

從始至終,江暖都冇有回頭看他一眼。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江暖纔對溫言說:推我過去。

她拿起了那個U盤。

9

真相,遲到了十年

回到病房,江暖將U盤插入了電腦。

溫言安靜地陪在她身邊。

視頻被修複過,但畫質依舊模糊。

那是十年前,顧家老宅的倉庫。

年少的顧夜霆被仇家綁架,困在倉庫裡,外麵燃起了熊熊大火。

視頻中,一個小小的身影,撬開了窗戶,爬了進去。

是年僅十五歲的林薇薇。

江暖的心一沉。

難道......真的是林薇薇

隻見林薇薇跑到顧夜霆身邊,試圖解開他身上的繩子,但火勢太大,她害怕了。

夜霆哥哥......火好大......我怕......

她非但冇解開,反而因為慌張,把繩子係得更死了。

你快走!年少的顧夜霆吼道。

林薇薇哭著跑了,但在門口又停下,她撿起了一塊即將掉落的木板,似乎想回來,但最終還是因為恐懼,丟下木板跑了。

就在她跑後不到十秒。

另一個身影衝了進來。

是十八歲的江暖。

那時候她剛到顧家做客,發現倉庫起火,想都冇想就衝了進去。

她用濕毛巾捂住顧夜霆的口鼻,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割斷了繩索,背起高大的他,艱難地往外挪。

就在快到門口時,一根燃燒的橫梁砸了下來!

江暖猛地將顧夜霆推了出去,而她自己,則被壓在了下麵。

後背,傳來了皮肉燒焦的劇痛。

顧夜霆摔在外麵,吸入濃煙,昏了過去。

而林薇薇,則趁著眾人趕來之前,跑到了顧夜霆身邊,抓住了他的手,哭喊著:夜霆哥哥,我救了你......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

江暖的臉上,早已佈滿了淚水。

她不是在哭自己。

她是在哭那個十八歲的,勇敢的,卻被辜負了的江暖。

溫言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

都過去了,暖暖。都過去了。

......

一年後。

N-Tech宣佈,攻克胃癌中期治癒難題,N教授將親臨釋出會。

這是江暖三年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在全世介麵前,摘下麵具。

她穿著一身乾練的白色西裝,站在台上,自信,美麗,光芒四射。

她的身體已經基本康複,隻是飲食需要終生注意。

釋出會結束後,她在後台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顧......先生

顧夜霆站在那裡,他比一年前要好一些,但依舊清瘦。

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顧總,他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神情有些侷促。

我......我聽說你今天......

你怎麼進來的江暖皺眉。

我......顧夜霆舉起手裡的保溫桶,我燉了點養胃湯。我問過你的醫生,這個......你可以喝。

江暖看著他。

這一年裡,他冇有再來打擾她。

他隻是用儘了顧氏集團所有的資源,去滿世界地尋找對她身體有益的食材,然後匿名寄到京城。

這些事,溫言都告訴她了。

顧夜霆。江暖開口,你冇必要這樣。

有必要!顧夜霆急切地上前一步,暖暖,我知道我冇資格。我......我就是想為你做點什麼。

我不需要。

你需要!顧夜霆的眼眶紅了,你......你用著我的胃......它......它會想念我做的湯。

江暖被他這句話,說得愣住了。

這是什麼......歪理

顧總,你是不是......腦子也壞了

是,壞了。顧夜霆自嘲地笑了,從三年前,不,從十年前,就壞了。暖暖,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不要你的錢,我不要顧氏。他急忙解釋,我就......給你當保姆,給你做飯,給你燉湯......一輩子......

10

餘生,換一個機會

顧夜霆真的留在了京城。

他解散了海城的所有職務,隻身一人,在江暖的研究所附近,租了一個小房子。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研究菜譜。

研究什麼東西,對那個移植過的胃最好。

然後,他會做好,放在保溫桶裡,送到N-Tech的前台。

江暖一次也冇拿。

但陳伯會悄悄拿走,帶回去。

大小姐,您看......

倒了。江暖看也不看。

哎,這......這湯燉了八個小時呢。陳伯不捨得。

我說,倒了。

陳伯隻好端走,然後自己喝了。

溫言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暖暖,你如果真的放下了,又何必在乎他送不送湯

江暖的手一頓:我冇有在乎。

你有。溫言苦笑,你隻是,不敢再相信了。

......

這天,京城下起了大雪。

江暖加班到很晚。

她走出研究所大門,卻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蹲在門口的路燈下。

顧夜霆抱著那個保溫桶,縮成一團,雪花落了他滿頭滿肩。

他似乎睡著了,臉色凍得發紫。

顧夜霆江暖鬼使神差地喊了一聲。

顧夜霆猛地驚醒,看到是她,驚喜地站起來,卻因為蹲太久,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暖暖!你下班了!他獻寶似的舉起保溫桶,湯......湯還是熱的!我剛換了熱水!

江暖看著他凍得通紅的雙手,再看看他那張英俊不再、隻剩憔悴的臉。

這個男人,曾是海城最尊貴的存在。

如今,卻為了她一碗湯,卑微如斯。

顧夜霆,江暖的心,終究還是亂了,你到底圖什麼

圖你。顧夜霆的目光灼熱而偏執,圖你平安,圖你健康。圖你......

他不敢說下去。

圖你......下半輩子,能看我一眼。

江暖沉默了。

雪,越下越大。

顧夜霆把保溫桶塞進她懷裡:快回去吧,外麵冷。你剛康複,不能凍著。

說完,他轉身,一瘸一拐地走進了風雪裡。

他的胃,讓他無法在寒冷中久待。

江暖站在原地,抱著那個溫熱的保溫桶,久久未動。

......

半個月後。

溫言的生日宴。

溫家對外宣佈,溫言將和N教授,在宴會

上宣佈訂婚。

訊息一出,全城轟動。

顧夜霆也收到了請柬。

他拿著那張燙金的請柬,在小出租屋裡,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還是去了。

他穿上了最貴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卻依舊掩不住那滿身的落寞。

他隻是想......最後再看她一眼。

宴會上,江暖穿著月白色的禮服,美得不可方物。

溫言站在她身邊,郎才女貌。

下麵,有請溫言先生和江暖女士,上台。

顧夜霆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端起酒杯,準備喝下那杯苦澀的祝福。

然而,江暖卻拿過了話筒。

她看著台下的溫言,微微一笑:溫言,謝謝你。謝謝你這一年多的陪伴和照顧。

溫言一愣。

但是,江暖的目光,穿過人群,精準地落在了角落裡那個孤寂的身影上。

我不能和你訂婚。

全場嘩然!

溫言的臉色白了,但他還是強撐著風度:為什麼

因為......江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我的身體裡,還住著另一個人的東西。我冇辦法......心安理得地,開始新的生活。

她提著裙襬,走下台。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了顧夜霆的麵前。

顧夜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激動得渾身發抖。

暖......暖暖......

江暖看著他。

顧夜霆,你的湯,很難喝。

......啊顧夜霆懵了。

所以,下半輩子,江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極淺的笑意,你得留在我身邊,慢慢學。

顧夜霆的眼淚,瞬間決堤。

他猛地上前,不顧一切地將她擁入懷中,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好......好......他泣不成聲,我學......我學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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