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 兩校恩怨
兩校恩怨
其實今天並非他的生日，他隻是單純渴望得到七許親手製作的一件禮物，當作一份獨特的紀念。
不知為何，他心中有種強烈的預感，驅使著他想要這件禮物，彷彿一旦錯過，就會失去某種極其重要的東西。
他輕聲附和著她哼唱的旋律，此刻的快樂如此純粹，連時間都彷彿駐足，隻為欣賞這份靜謐的美好。
省會為了拓展學生的藝術興趣，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美術競賽。
一等獎將獲得保送名校的資格以及3000元獎金，二等獎獎金2000元，三等獎獎金1000元。
實驗中學高二的教導主任領著本校的美術特長生們，大搖大擺地踏入了明德中學的校園。
學生們緊跟在他身後，個個神情倨傲，經過各個班級時，毫不掩飾地投去輕蔑的目光。
教室裡的師生都被窗外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老師們警惕地盯著這群不速之客。
實驗中學的教導主任最終在高二8班門口停下，帶著學生徑直走了進去。
他環視教室一週，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弧度：“你們學校都頹廢十多年了，再怎麼掙紮，也回不到當年的輝煌時代了。”
“十多年了，還成天找我們麻煩，”代課的班主任毫不示弱地反駁，“看來你很怕我們重新站起來？”
“哼，”教導主任嗤笑一聲，“實驗中學永遠會壓你們明德一頭，讓你們擡不起頭。”
說完，他領著學生揚長而去，朝著校長室方向走去。
郝南的目光與實驗中學隊伍中一個女生相遇。
她也注意到了他，眼神交彙的瞬間，她脫離了隊伍，走到郝南桌前。
“原來你在這兒，郝南。”陳亦禾臉上帶著看似友善的笑容。
班主任正要開口阻止，卻被實驗中學的教導主任攔住：“讓孩子們交流一下，增進友誼嘛。”
陳亦禾瞥見郝南桌上的畫稿，伸手就要去拿。
郝南眼疾手快，一把將畫稿奪回，塞進抽屜，聲音透著冰冷的怒意：“少碰我東西。”
陳亦禾和郝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兩家父母關係也挺不錯的。
但陳亦禾卻是勢利眼，她當時為了攀附那些大姐大，聯合她們一起欺負弱小的女生。
甚至跟著那些大哥大姐混多了，開始欺壓各種各樣的人，還伸手向郝南要錢，若是不給，就開始毆打。
幸好當時郝南跑的快，才避免了毆打。
若是不還手，倒顯得自己很懦弱，若是還手，就又說自己欺負弱小。
所以不管如何選擇都是錯的，隻有跑這一個解決辦法。
郝南的父母也知道了陳亦禾的事情，闖入了她的家，扇了她一巴掌，並搬離了這裡，與他們家斷絕了來往。
“放學來找你玩啊。”陳亦禾也不惱，說完便回到了教導主任身後。
她的目光並未在郝南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韓雪身上。
韓雪滿臉嫌惡，立刻彆開臉，彷彿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陳亦禾隻是笑了笑，隨隊伍離開了。
教室門關上，班主任麵對全班，語氣凝重：“同學們，爭口氣，彆讓其他學校看扁了我們。”隨後，課堂恢複了平靜。
新轉學來的七許有些困惑，低聲問同桌皖小伊：“這是什麼情況？兩個學校有過節？”
皖小伊壓著嗓子解釋：“以前明德和實驗在升學率和師資上都是頂尖的，競爭激烈，但明德總是壓實驗一頭。”
“實驗的校長咽不下這口氣，總愛找我們比試。”
“後來可能是我們的輝煌時代過去了吧，他們就再沒來過。這次突然出現，真奇怪。”
“不至於吧？我看我們班成績也不差啊。”七許不解。
皖小伊搖搖頭：“以前的明德比現在風光多了，考上985、211的學生數不勝數。”
“下課再說吧，先聽課。”七許止住了話題，但心中的疑惑更重：一個曾經輝煌的學校，教學質量為何下滑如此之多？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但還是被壓在了心底。
這時，韓雪用筆輕輕戳了戳前排的七許。七許微微後靠，韓雪湊近她耳邊：“要不要溜去看看？”
“不了，老師在講重點，我得聽。”七許搖頭。
“好吧，那我自己去。”韓雪舉手，“老師，我想去洗手間。”
得到許可後，她快步離開教室，抄近路直奔校長室。
韓城校長看到她急匆匆的樣子，問道：“這麼急做什麼？”
實驗中學的人又來挑事了。”韓雪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
她迅速找了個位置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品飲。
“請進。”韓城應道。
實驗中學的一行人走了進來。陳亦禾看到韓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複平靜。
教導主任笑著落座：“韓校長，彆來無恙啊。”
“帶著學生光臨本校，又有何貴乾？”韓城語氣冷淡。
“省裡要辦美術競賽了，獲一等獎得名校保送名額，我來看看貴校的實力。”教導主任靠在椅背上，姿態隨意。
聽到“美術競賽”和“保送”的字眼，韓雪心中一震，這絕對是個好訊息，她立刻想到了畫技精湛的七許。
韓城冷哼一聲：“沒空奉陪。”
“是沒空，還是不敢？”教導主任步步緊逼。
“你們學校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到底想怎樣？”韓城反問。
“純粹切磋交流而已。既然不歡迎，我們走便是。”實驗中學的人再次悻悻離去。
韓雪按捺不住好奇：“爸，我還是不明白，實驗中學為什麼對我們窮追不捨？”
韓城歎了口氣：“說明我們學校對他們依然構成潛在的威脅，他們害怕我們重振旗鼓。”
“可我們現在和他們差距不小啊？”
“實驗中學當年為了擠垮我們，費儘心機。”韓城的聲音帶著沉重，“他們在教育局有人，散佈對我們不利的謠言，趁機挖走了我們大批優秀教師，這才成就了今天的實驗中學。”
“但我們並沒有一蹶不振，依然維持在中等水平，他們當然要防備。”韓城補充道。
韓雪想起那些謠言：“那些傳言是真的嗎？”
“每個學校都難免有不光彩的事，有些是真的。”韓城坦誠道。
“那我們為什麼不反擊？也散播他們的？”韓雪追問。
“即便傳出去，他們的人也會把訊息壓下去。反過來追查到源頭是我，隻會弄巧成拙，引火燒身。”
韓城語重心長，“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到萬不得已，彆做冒險的事。”
韓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喝完杯中水，返回了教室。
一天的課程結束，郝南和七許剛走出校門，陳亦禾便迎了上來。
“好久不見，郝南。”
郝南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做派，看著惡心。”
陳亦禾聳聳肩，毫不在意，目光轉向七許：“我叫陳亦禾。”
七許想起白天那個跟在實驗中學隊伍裡、讓人莫名感到不適的女生，語氣冰冷：“七許。”
陳亦禾對兩人的態度顯然不滿，臉上卻維持著平和的笑容。
寒暄幾句後，她終於切入主題：“你們學校這次派誰參賽啊？”
郝南和七許同時看向她，心中瞭然，她終於按捺不住了，最終的目的暴露出來了。
韓雪遠遠看見陳亦禾糾纏兩人，立刻衝了過來，一把推開她：“你到底想乾什麼！”
“韓雪，你誤會了。”陳亦禾依舊笑嘻嘻。
“我不管你想乾什麼，離我朋友遠點，滾！”韓雪怒斥。
“韓雪！我又沒惹你，何必這麼大敵意？”陳亦禾故作委屈。
“你怎麼知道她叫韓雪？”郝南和七許異口同聲地質問。
“我，我認識她。”陳亦禾有些支吾。
“她說得對，你，滾開。”郝南突然出聲，語氣強硬。
陳亦禾知道再待下去也討不到好處，索性撕下偽裝：“哼，那個保送名額，我們實驗中學要定了。”她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名額？什麼名額？韓雪？”七許看向韓雪。
“美術競賽，一等獎能保送名校，還有獎金。這是這幾年唯一舉辦的大型藝術競賽了，以前都是數理化。”韓雪解釋道。
郝南眼睛一亮，急切地對七許說：“這可是絕好的機會，保送名校，七許以你的水平，一定能拿下。”
韓雪也極力勸說七許嘗試。
“不用了，”七許語氣平靜卻堅定，“名額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她心中早有規劃，這個競賽對她設定的道路並無實質幫助，反而可能占用一個寶貴名額。
她的堅持讓郝南和韓雪明白了她的心意，不再勉強。
美術競賽的訊息像長了翅膀，迅速在各校美術社團間傳開。
明德中學的班主任們開完緊急會議，立刻回到各自班級宣佈：“有意向參加美術競賽的同學可以到我這裡報名，美術生請聽從你們美術老師的統一安排。”
很快，各班的美術生被集中到了社團教室。
徐盛自然是這次競賽的重要人選。
美術老師佈置了任務：每人現場創作一幅自己最擅長的作品。
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隻聽見畫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勾勒著線條與色彩。
……
作品完成後，大家簽上姓名班級，上交畫稿，陸續離開教室。
“你這畫技，進步神速啊！”郝南看著郝南的畫稿讚歎道。
“哎，低調低調，”郝南臉上洋溢著笑容，“跟你比還差得遠呢。”
“七許真不打算參賽嗎？”徐盛問郝南。
“她啊。”郝南搖搖頭，“好像對任何比賽都沒興趣。”
“以她的功底，參不參賽，未來都一片光明。”徐盛拍了拍郝南的肩膀，告彆走向自己班級。
此時，校長韓城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快步走向檔案室，找到了七許的入學資料。
資料顯示：她是以洛嘉縣藝考第一名的身份考入洛嘉中學的，身份明確是美術特長生。
韓城心中有了底。他猜想七許或許因為性格內斂、不喜張揚，纔不敢輕易嘗試。
作為她重組家庭的父親，他明白，不管結果如何，這樣難得的機會，值得鼓勵她去試一試。她的才華，不該被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