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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譜!天才少年去新兵連報到了? 第267章 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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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兩點,寒意已不再是空氣,而是凝結成冰冷的實體,沉甸甸地壓在每個毛孔上。

山風如同淬了冰的細鞭,從帆布崗亭拚接的縫隙中無情地鑽入,每一次抽打都帶著刺骨的濕冷,凍得人骨髓深處都泛起尖銳的痠痛。

時間似乎已經被凍僵,每一秒都格外漫長。

終於,遠處出現了移動的燈光和人影。

七班和八班的人來了。

腳步聲踩在凍硬的土路上,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在死寂的夜裡格外清晰。

七班班長率先走近,帶著本班的新兵。

緊隨其後的是八班,走在班長旁邊的身影高大壯實,正是老熟人董卓。

但此刻的董卓,早已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這段時間被八班長操練得狠了,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縮著脖子,帽簷壓得很低,走路都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僵硬。

他眼角餘光瞥見林白,立刻觸電般移開視線,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些許,生怕自己任何一個多餘的動作又被班長揪住,引來一頓讓他腿肚子打顫的“特彆關照”。

那份懼怕,幾乎刻在了他繃緊的脊背上。

口令核對,簡短交接。

林白和張維脫離開哨位那令人窒息的專注和寒冷,活動了下幾乎凍僵的手指。

就在他們前腳剛走出崗亭範圍,腳步還沒完全適應外麵的土地——

“轟隆隆隆——!”

一聲沉悶至極的巨響,如同大地胸腔深處發出的痛苦呻吟,毫無預兆地從深邃的山坳裡滾蕩出來!

那聲音帶著一種撼動土地根基的力量感,沉悶、壓抑,卻穿透力極強,狠狠撞在人的鼓膜上,直抵心臟,激起一陣本能的驚悸和恐慌!

林白渾身猛地一顫!

似是被無形的電流擊中,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地、用儘全力一把攥住了旁邊班長張維的手臂!

五指瞬間收攏,力道之大,隔著厚厚的棉衣都能感受到那份驚懼下的死勁。

“班……班長!”

林白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在寒風中破碎。

張維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變調的呼聲弄得一愣,停下腳步。

他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黑漆漆的山野,除了風聲和遠處崗亭隱約的人影,什麼異常也沒發現。

他不由得失笑,揉了揉被林白抓得生疼的胳膊:“怎麼了小同誌?站久了腿麻?還是……”他壓低聲音調侃道,“怕黑?”

濃重的夜色如同化不開的墨,吞噬了所有細節。

張維完全看不到,此刻林白凍得微微發青的小臉,已經褪儘了最後一絲血色,變得一片煞白。

“班長!”林白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更用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他繼續往前走。

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繃緊,帶著難以置信的急切:“你……你剛才沒聽到嗎?那聲音!”

張維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眉頭擰成了疙瘩。

他順從地站定,屏住呼吸,側過頭,將全部注意力都傾注在聽力上。

萬籟俱寂,隻有山風穿過林木的嗚咽和遠處崗亭交接的低語。

兩秒鐘,像是過了兩分鐘。

張維緩緩搖頭,眼神裡帶著困惑:“聽到什麼?沒有聲音啊!”

林白耳中那令人心悸的轟鳴餘音未散,緊接著,又是幾聲更低沉、更持久的“轟隆——轟隆隆——”,如同地下沉睡的巨獸在翻身!

他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班長!你再聽!就在山下!地下!”林白的語氣因為過度緊張而顯得有些急促,攥著張維胳膊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張維的眉頭鎖得更深了,一股火氣隱隱升騰。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一驚一乍的!

“林白!”他低喝一聲,語氣嚴厲起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沒有任何聲音!你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他試圖甩開林白的手,但林白抓得死緊。

不能再等了!

林白幾乎可以百分百篤定,他之前聽到的、讓他心驚肉跳的,就是這種聲音!

它再次出現了,而且聽起來更近了!

巨大的危機感如同冰水兜頭澆下,瞬間壓倒了所有的猶豫和顧忌。

他二話不說,猛地一把拽住張維的胳膊,拖著他就往營地、連長帳篷的方向衝去!

猝不及防被拖著跑了幾步,張維腳下踉蹌,心中的火氣“噌”地一下冒了上來!

“林白!”他厲聲喝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你他孃的瘋了嗎?!什麼都不說拉起人就跑?!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再不鬆手我踹你了!”

他猛地用力,終於掙脫了林白的手,兩人在冰冷的夜風中停下腳步對峙。

林白胸膛劇烈起伏著,不是因為奔跑,而是因為恐懼和急迫。

他猛地停下,轉過身,麵對張維,急促的喘息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

“班長!”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聽到地下!有悶雷一樣的轟隆聲!連續不斷!就在現在!”

張維死死盯著林白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沒有惡作劇的狡黠,沒有迷糊不清的茫然,隻有一種近乎燃燒的、純粹的驚懼和確定。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排除風聲和幻聽。

“在地下?悶雷聲?”張維的聲音沉了下來,銳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林白的瞳孔,“你確定?”

“我確定!”林白斬釘截鐵地點頭,每一個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頭。

張維眼神一凜,二話不說,直接就地趴下!

動作乾淨利落,毫不顧及地上的塵土和寒氣。

他將整個側臉和右耳緊緊貼向冰涼堅硬的地麵,屏息凝神,調動起所有的感官去捕捉地底的震動。

一秒……兩秒……十秒……

冰冷的地麵隻傳來他自身脈搏的微弱跳動和遠處營地模糊的發電機械嗡鳴。

他撐起身,拍掉身上的土,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斬釘截鐵地搖頭:“沒有!我趴地上聽了,還是沒有聲音!”

他抬頭看向林白,眼神裡混雜著嚴厲、關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林白急得幾乎要跺腳。

“班長!你知道的!”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急切,“我……我能聽到很遠的聲音!四樓!四樓那兩個人吵架,我在一樓就能聽清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這是您親眼見過的!”

張維瞳孔驟然一縮!

他想起來了!

徒手接四樓墜嬰的時候!

這林白……有遠超常人的聽力天賦!

一股寒意,瞬間從張維的尾椎骨竄上後腦勺,比這淩晨的山風更刺骨!

他猛地看向林白,眼神變得無比銳利,彷彿要將他整個人看穿。

“林白!”張維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和肅殺,“現在就你和我,沒有彆人。

你老實告訴我——”他向前逼近半步,目光如炬,“你懷疑是什麼?!”

林白迎著張維那幾乎能穿透靈魂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

他挺直了脊梁,凍得發白的嘴唇抿成一條堅毅的直線,然後用一種清晰到極點、沉重到極點、每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的語調,一字一句地說道:

“班長!我懷疑……是地震前兆!”

他看到張維的瞳孔猛地收縮,繼續道:

“晚飯之後,大概七點鐘,我看到天邊……靠近西邊山脊附近,閃過一道很亮的白光!非常刺眼,又非常快,就那麼一瞬!我當時以為自己眼花,或者是對麵山上有燈晃過,就沒當回事。”

“但是!”林白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後怕的劇烈波動,“就在那白光閃過沒多久,我就聽到了!就在山石之間,轟隆隆的聲音!斷斷續續,大概持續了十幾分鐘!後來就停了!”

張維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眼神凝重得如同深潭。

林白喘了口氣,接著解釋:“所以……所以我才堅持和廣智換今晚這個時間的崗!班長!”

他直視著張維的眼睛,語氣帶著懇求,“就是為了能在這個最安靜、最接近聲音源頭的地方,守著!再仔細聽聽!看看那聲音是不是隻是偶然的落石或者彆的什麼……”

張維的目光緊緊鎖住林白:“那我們站崗的這兩個小時,你為什麼一聲不吭?!”

他問出最關鍵的問題,語氣嚴厲。

林白用力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慶幸後的蒼白和後怕:“班長,那兩個小時……沒有異動!一點聲音都沒有!我一直在聽!我當時……我當時心裡還在慶幸,是我自己太敏感,太疑神疑鬼了,搞錯了!虛驚一場!”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劫後餘生又被推落懸崖的恐懼:

“可是!就在剛剛!我們剛離開崗亭不到十步!聲音又來了!比……比晚飯後那次更清楚!班長!它又響了!它一直都在響!”

張維沉默了。

空氣凝固,隻有呼嘯的山風刮過耳畔,冰冷刺骨。

他死死盯著林白那雙寫滿了驚懼、急切卻無比坦誠的眼睛。

林白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痕跡,隻有一種大禍臨頭的巨大恐慌和一種孤注一擲向你求救的訊號。

那異常的聽力天賦,那詭異的白光,那被他親耳聽到又消失、如今再次響起的轟鳴……

所有的碎片在林白急切的敘述中,指向了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可能性。

張維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那寒意一直灌入肺腑,試圖壓下翻騰的心緒。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緊緊鎖著林白,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從胸腔深處擠出來,帶著千鈞的重量:

“你……有多大把握?”

這不是詢問猜測,而是在確認一個無比沉重的判斷。

林白沒有絲毫猶豫。

他看著張維的眼睛,斬釘截鐵,每一個音節都清晰而沉重,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和所有的信念:

“班長——我,百分之八十,肯定是!”

“百分之八十……”

張維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一下,重複著這幾個字。

他的目光如刀,在林白蒼白而堅定的臉上又停留了足足兩三秒。

這兩三秒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山風嗚咽,營地沉睡,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等待他的決斷。

終於。

張維的眼神猛地一沉,所有的疑慮、考量、甚至那點殘存的僥幸,在瞬間被一種決絕的果斷所取代。

他沒有絲毫廢話,隻從牙縫裡擠出一個短促、有力、帶著破釜沉舟般氣勢的字:

“走!”

話音未落,他人已如離弦之箭,猛地轉身,朝著山下連部帳篷的方向,發足狂奔!

林白隻覺得手臂一緊,是張維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瞬間抵消了他被凍得有些發麻的腿腳僵硬。

兩人如同兩道撕裂夜幕的黑色閃電,朝著沉睡的營地中心,朝著核心指揮點,不顧一切地衝刺而去!

張維拉著林白,幾乎是撞開了通往連長郭玉傑帳篷的通道。

寒冷被帳篷內的暖氣短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凝重。

張維甚至沒顧上常規的報告程式,隻衝著那隆起在行軍床上的身影,壓低了嗓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促喊了一聲:

“連長!有情況!緊急情況!”

“唔…誰?!”被窩猛地一動,郭玉傑像一頭被驚醒的雄獅,霍然坐起,眼神在瞬間的迷茫後立刻聚焦,銳利如刀地刺向帳篷口的兩人。

淩晨被強行喚醒的煩躁清晰刻在他擰緊的眉宇間。

“張維?!你小子最好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現在才剛他媽兩點!!”

幾乎同時,隔簾一動,指導員也已經利落地披上外衣,邊係釦子邊快步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未儘的倦意,但眼神卻和張維一樣,充滿了警覺:“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張維側身,將站在他身後、臉色蒼白卻眼神異常明亮的林白推到身前,聲音沉得如同墜地的石頭:“連長,指導員,是林白。他……他聽到山底下有異常的轟隆聲,懷疑……可能是地震前兆。”

“有聲音?山底下?”連長郭玉傑的腦子似乎還沒完全從睡夢中清醒,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山上哪能沒點動靜,風聲石頭……”

他的話戛然而止,被自己的後續想法燙了一下,瞳孔驟然收縮,睡意瞬間被驚飛,“等等!你說什麼?山底下?!有聲音?!還……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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