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照落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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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出現，婁雅雲雙眸赤紅朝許欣蔓衝過去。

許欣蔓不退反進，拽過她的手伸向滋滋冒煙的烤盤。

“啊！”

手被她死死按在炙熱的烤盤表麵，無比劇烈的灼燒感襲來，空氣中散發出一股焦臭。

婁雅雲用儘全身力氣，將她撞到在地。

收回手時，掌心已綻開一層黑色焦皮。

“蔓蔓！”

飛步趕回來的封景明滿臉心疼地扶起許欣蔓，觸及她手指上幾顆紅腫水泡時，臉色頓時變得陰沉。

“婁雅雲！你突然發什麼神經，快向蔓蔓道歉！”

婁雅雲死死瞪著麵前快要摟在一起的兩人，聲嘶力竭吼怒吼：“她根本就冇有失憶！就是她撞死我爸，害了我媽！”

“她是殺人凶手！”

話音剛落，封景明神色大變，一巴掌狠狠扇在婁雅雲臉上。

“你在胡說什麼！”

婁雅雲被打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倒下時壓到身旁的小餐桌，尚未冷卻的黑炭雨點般砸在她後背，棉質衣服頃刻間被燒穿。

火勢蔓延，熱意直鑽肌膚。

婁雅雲被燙得原地打滾。

封景明眼裡閃過一絲不忍，剛要上前一步，許欣蔓突然尖叫一聲。

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腦袋，臉色蒼白，“阿明，她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我我是殺人凶手，是我害了婁爸婁媽。”

“該死的人是我纔對。”

許欣蔓一下又一下捶打自己的頭，陷入沉沉的自責當中。

封景明腳步一頓。

他看了眼地上蜷縮一團的婁雅雲，又看了眼麵色蒼白的許欣蔓，咬咬牙，將後者攔腰抱起，轉身朝停車場奔去。

兩人背影消失在視野儘頭，婁雅雲絕望地閉上眼。

結婚五年，封景明第一次動手打她，就因為她道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真相。

心口像是被巨石重重碾過，疼得快要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好心的過路人將她送往最近的醫院。

婁雅雲側趴在病床上，門外護士們的閒談飄進耳中。

“哎我跟你說啊，我們病房來了個女的，就手背上燙出幾個泡，她老公那個緊張的喲。”

“不僅如此，他老公還把全院的皮膚專家都給叫過去了，說是愛上天了也不為過吧。”

“嘖嘖嘖，真是同人不同命。我病房的那個就可憐了，後背大麵積燒傷，被路人送進來，一個親人都來不了，自己簽的同意書。”

“我看她手上還戴著婚戒，真不知道她老公是怎麼回事，這樣都不過來。”

“你小點聲，等下給彆人聽見就不好了。”

婁雅雲艱難抬起左手，婚戒在指間熠熠發光。

上麵獨一無二的定製圖案，是封景明花了90天設計構思出來的。

雲朵和太陽的結合，象征她們永恒不變的愛情。

但現在，都是謊言。

右手被紗布包紮成球，她隻好背過手去，在床頭櫃邊緣一點一點磨蹭。

終於，戒指脫離手指，掉在地麵叮噹彈跳。

至於它會彈去哪裡，婁雅雲並不關心。

“5號床婁女士，該換藥了。”

護士推門而入，小心翼翼替她拆開後背繃帶。

透過玻璃鏡麵，婁雅雲清晰看見護士眼中深深的同情。

由於送來的太晚，她的後背留下了永久性的醜陋疤痕。

整個左肩如同猙獰爬行的蜈蚣群，又如老樹盤雜的虯根。

婁雅雲卻冇由的生出一股慶幸。

她和她不像了。

當晚，婁雅雲做了很多夢。

夢見她們戀愛時，封景明陪她去醫院看媽媽，即便婁母誰也認不得，他也能孜孜不倦和她交談，逗她開心。

還夢見她們結婚那天，封景明單膝跪地，哽咽流淚承諾：未來隻愛她婁雅雲一人。

夢到最後，她回到了爸媽出車禍那天，豪車飛馳而過，將二老撞倒在車輪下反覆碾壓。

她拚命拍打車窗，跪下來乞求她們高抬貴手。

窗戶下降，裡麵坐著的人赫然是封景明和許欣蔓！

“不要——！！！”

婁雅雲在噩夢中驚醒，對上一張熟悉的麵容。

見她醒來，封景明端水遞到她嘴邊，溫和道，“來，喝點水。”

她微微偏頭躲過，語氣冷淡，“你來乾什麼？”

封景明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片刻後，他皺起眉頭，“你昨天不應該說那些話，蔓蔓一直鬱鬱寡歡，不肯配合治療。”

“你現在過去和她道個歉，說你昨天那些話都是假的。”

婁雅雲簡直不敢置信，“你要我向害死我爸的凶手道歉？”

“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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